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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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臉上掛起笑容,搖搖頭說沒事。 中午放學,李言風路過二班后門,溫黎剛好出來,兩人對上目光,又很快錯開。 午休時間的縮短讓他們放學后不再遲上半個小時離開,而兩人私下里相識,也如捕風捉影的流言一般,在年級內傳開。 有人好奇他們的關系,但再也沒人敢湊到李言風的面前,說他是個沒爹沒媽的小孩。 是了,他們已經長大了。 五一小長假,作為高三預備年級組,溫黎并沒有假期。 他們被“自愿”來學校自習,又被“意外”上了四節(jié)課。 晚上卷著好幾張卷子回去做,還有一大堆需要梳理的知識點以及花樣百出的錯題等著總結整理。 不僅如此,溫黎還要抽空設計家教課上需要講解的習題和知識框架。 好在小學的東西沒什么營養(yǎng),花點時間也容易搞定。 就是有時候會很累,趴在桌上小憩時真睡過去了,眼一閉就是幾小時,再醒時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十有八九是李言風把他挪過去的。 還有李言風。 溫黎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他只是覺得兩人以前的確不正常,所以李拂曉才能看出來。 李言風是當局者迷,還摸不著頭緒。 或許他只需要一個契機,就像李拂曉那樣,從一個嶄新的角度重新審視這段關系。 溫黎一直很怕這個契機的出現(xiàn)會毀了他和李言風之間的所有,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努力地拉遠距離,讓兩人相處的回憶中也有偏向于“正?!钡娜粘,嵤隆?/br> 或是沖淡那份異樣的親昵,或是擾亂他正確的判斷,只要不是最壞最糟的結果——涉及真相。 溫黎變得敏感而又多疑,就像李言風起初揣測他的想法那樣,他也不停地反思自己的行為。 焦慮折磨得他身心俱疲,還有一件事同樣令他擔憂不已——李拂曉已經快兩個月沒有消息了。 溫黎不知道去哪找她,期間給舅舅打過電話,但也沒有什么作用。 他去派出所詢問過,主要是擔心李拂曉的那個結婚對象是否安全。 但作為一個長期不在家的成年人,這種情況并不足以立案。 最終也就此作罷。 六月,高考前夕,全校放假。 溫黎剛結束了上午的家教,打開手機就收到了舅舅的好幾通未接來電。 李拂曉找到了。 李拂曉在當天下午被送回了南淮,溫黎舅舅親自開車送來的。 溫黎起初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興師動眾,然而當他見到李拂曉的那一刻,卻什么都明白了。 之所以要送,是因為不能走。 她的左腳打了石膏,需要人抱著坐上輪椅。 溫黎愣愣地站在那里,平靜到自己都覺得可怕。 李拂曉太狼狽了,即便長發(fā)遮面,但不難看出身上的淤青和傷痕。 她信錯了人,輸?shù)脧貜氐椎住?/br> 被騙、被三、被唾罵、被拋棄。 不過好在她一時心軟,沒把房子一并賠出去,以至于眼下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她的孩子也依舊在那,會因為她的樣子氣得渾身發(fā)抖,但怎么也不會不要她。 李拂曉抱住溫黎,嚎啕大哭。 安置好李拂曉,舅舅自己找了個賓館先住著,有事睡一覺明天再說。 溫黎道了謝,他也只能道謝。 當晚,他輾轉反側,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李言風不動聲色地起身,看溫黎光腳走進了廚房,拿起了懸于掛鉤上的菜刀。 夜涼如水,他的眸色一沉。 越過那一片瘦弱的肩膀,李言風探過去手,捏住了刀背。 稍微用了些力氣,指甲血色褪盡。 “溫黎?!?/br> 溫黎后仰著臉,月光落在他小巧的鼻尖。 李言風的另一只手臂環(huán)過他的身側,握住了溫黎那只拿著刀的手腕:“會著涼?!?/br> 他從背后把溫黎攏在懷里,很輕易就把刀刃從對方手中抽出來,再輕輕擱在料理臺上。 “嗒”的一聲,是金屬與石板相碰撞時發(fā)出的脆響。 很輕很輕的聲音,被安靜的夜晚放大數(shù)倍。 寬厚的手掌覆著薄繭,輕輕包住溫黎冰涼的的五指。 李言風的棉拖抵在溫黎的腳跟,片刻后被他踩上。 他們交錯著手臂,李言風把臉貼上溫黎冰涼的的耳廓。 一個久違的擁抱,溫黎都快忘了李言風皮膚灼熱的溫度。 很靜,月光流水般淌過兩人互相交握的手指。 溫黎腦子里那根從見了李拂曉就開始繃起的弦,被慢慢的化開、散掉。 短暫的清醒,他轉身把人推開一段距離。 “李言風,”溫黎后腰抵著臺邊,垂著睫毛,不看對方的眼睛,“你能不能幫幫我?” 李言風沉默片刻,應道:“好。” 那個人的信息很好查,順著李拂曉的住院清單一路找過去,用小孩的身份和醫(yī)院套套話。 溫黎找到他時,他正在一家麻將館里打麻將。 李言風沉著臉進去,二話不說直接踹翻了桌子,“哐當”一聲,麻將稀里嘩啦散了一地。 一桌牌友嚇得四散而逃,他抓著那人頭發(fā)往桌角一磕,一聲慘叫后即刻見了血。 事情結束時一行人去了醫(yī)院,另一行人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