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戀么？”

    溫黎捂住耳朵就走。

    李言風又把他拉回來：“誰早戀？”

    溫黎干脆去捂李言風的嘴巴：“你今天怎么這么多話！”

    李言風順勢在他掌心親了一口。

    溫黎一通吱兒哇亂叫，屁股著火似的收回了手。

    李言風目光柔和：“我只是有點開心?！?/br>
    溫黎瞬間啞了火，甚至還有點覺得自己太掃興：“是、是嗎？”

    李言風輕輕“嗯”了一聲。

    他們走過學校后門，停在了分岔路口。

    溫黎心里有些過意不去，磕磕巴巴地說著：“那、那你再高興一會兒，我不說你了。”

    難得有什么事能讓李言風高興，最近發(fā)生的事遭了，溫黎也想多看李言風笑一笑。

    李言風坦誠道：“看見你就很高興?！?/br>
    溫黎茫然地站著，臉在幾秒內(nèi)飛速漲紅。

    “你怎么……”

    他有點想皺眉，又努力壓著唇角，整張臉看上去似笑非笑，特別怪異。

    “李言風，”溫黎推了一下李言風的側(cè)腰，小聲嘀咕著，“你清醒一點?！?/br>
    李言風稍加收斂，又是“嗯”了一聲：“回去吧?！?/br>
    理都懂然并卵。

    溫黎覺得經(jīng)過一個晚自習的反思，自己特別清醒特別理性。

    可真和李言風分開了，他又一步三回頭，恨不得在這幾十米的路段上摸著地磚一格一格挪回去。

    分明睡一覺就會再見了，在這矯情什么呢？

    一咬牙一跺腳，溫黎扭頭小跑回了家。

    李拂曉正在給水瓶里倒熱水，見他回來，眉頭皺了皺：“今天怎么這么晚？”

    溫黎支支吾吾：“找老師問了問題?！?/br>
    他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打開手機想給李言風發(fā)信息，卻又在點擊發(fā)送鍵的前一刻停住了。

    都說了集中精神好好學習，大晚上的不抓緊時間背會兒單詞洗洗睡覺，還在這里發(fā)什么信息？不是打擾李言風休息嗎？

    溫黎立刻刪掉短信關(guān)閉手機。

    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坐在床上閉上眼深呼吸。

    努力讓自己心如止水后，再次睜眼，溫黎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后腦勺上頂著一圈看破紅塵的光暈。

    就在他翻開單詞冊的那一瞬間，擱在枕邊的手機震了震。

    溫黎“唰”的一下轉(zhuǎn)身過去掏出手機，腦袋后面剛亮起來的光環(huán)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竟然還是電話。

    溫黎心臟砰砰直跳，覺得有必要指責一下他的大膽。

    “下雪了?！崩钛燥L說，“你在家嗎？”

    溫黎立刻從床上彈下來，趿著拖鞋去窗邊。

    “當然！不然我在哪？”

    話筒那邊傳來李言風略帶笑意的聲音：“我總覺得你在路燈底下等我?！?/br>
    溫黎抿了抿唇：“你不會在店門口吧？”

    仰頭看被路燈照耀下紛紛揚揚的金色雪花，李言風的唇角眉梢都落下冰涼。

    “溫黎，昨天冷嗎？”

    溫黎鼻子一酸，只覺得自己心臟被一只手掌狠狠捏了一把。

    “不冷，我想你一定會來找我?！?/br>
    就算再急再氣，他也僅僅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回頭看半掩著的卷閘門，總覺得李言風不會放下他不管。

    “就算我真的回家了，你也會到樓下，看見我房間里的燈亮著才安心?！?/br>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快比分開要久，甚至于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對方。

    “你還生著病，不要著涼?！?/br>
    李言風低下頭，輕輕笑了：“好?！?/br>
    他走進店里，卡下卷閘門。

    魏伯已經(jīng)睡了，他也進了房間。

    “早點睡吧?！?/br>
    “嗯，明早見。”

    溫黎有些不舍得握著電話，同樣縮進了被窩里。

    “掛了吧。”李言風說。

    溫黎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幾經(jīng)糾結(jié)，最后弱弱地開口：“李言風，你還高興嗎？”

    “高興。”

    聽見這個回答，溫黎仿佛也高興起來。

    “李言風，我還沒跟你說喜歡你。”

    話筒那邊靜了片刻，隨后傳來李言風略微沙啞的嗓音：“你說?！?/br>
    溫黎有些不好意思的醞釀了幾秒：“我喜歡你?！?/br>
    許久的沉默后，只有被褥摩擦時發(fā)出的簌簌輕響。

    溫黎覺得奇怪，試探著開口：“李言風？”

    李言風長長呼了口氣，直到把氣喘勻了，這才慢悠悠地說：“早戀的確誤事?！?/br>
    李言風幾乎一夜沒睡。

    只要想到溫黎，就跟窩著心似的，胸口空了一塊。

    中毒了，沒救了，想見著人，抱著親著才能緩解癥狀。

    為此，他隔天起了個大早，路過二班后門，發(fā)現(xiàn)連門都還沒開。

    有點太早。

    他有一班的鑰匙，開門進屋，拿書自習。

    今早他跟魏振國商量了一下，準備把銀行卡里的錢拿出來，減掉年前這兩個月的康復(fù)費用，先把外面的欠債還掉一部分。

    至于剩下的，他寒假再出去掙點。

    這沒辦法，魏振國一出事，李言風說什么都得去掙錢。

    所以趁著現(xiàn)在還在學校，能夠問得著老師，他不僅要跟上學?，F(xiàn)在的復(fù)習進度，還要盡可能的超前復(fù)習，以便寒假結(jié)束后不和別人差的太多，在最短時間內(nèi)趕上大部隊做最后的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