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兩人的對話內(nèi)容逐漸跑偏,顧嶼卻滿腦子是“賣血”“半/裸人魚”之類的詞語在不斷循環(huán)。 到奶茶快喝完時,他無意間又看到沈燼手上、膝蓋上的傷,心里總覺得沈燼再到處亂竄或是碰到今天這樣的人,他遲早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他略一皺眉,還是打斷他們的對話,說:“我每周都會找家政,學長不是說自己很會做家務嗎?……干脆你來吧?!?/br> 某個瞬間,他懷疑自己是真的瘋了,面前三人也接連懵逼,沈燼像是聽錯:“什么?” 顧嶼后悔得喉結(jié)翻滾,但語氣卻保持強硬:“不是正好各取所需?幾百塊就能把死對頭帶回家擦桌子掃地,我愿意花錢買心理滿足,就看學長愿不愿意賺錢了。” 他就像電視劇里拿錢羞辱貧困omega的alpha,要不是耳朵尖稍稍憋紅了,看起來一定更壞。 “首先,靠雙手賺錢不低人一等?!鄙驙a咬牙切齒回他,“其次,士可殺不可辱,我去天橋要飯也不可能來你那兒干這個?!?/br> 天橋要飯?要什么飯?我做的飯難道不好吃? 顧嶼聽完當即扔下手機,聲音不帶溫度地開出條件:“每周一次,500包食宿,隨便哪天有空都行,先付?!?/br> 這下,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幾秒,秦逐正打算替沈燼回絕,沒想到沈燼馬上拍桌子,厲聲說了兩個字:“成交?!?/br> “……”秦逐滿臉問號,“士可殺不可辱?” “生活不易,大丈夫能屈能伸?!鄙驙a回答,“顧少爺這個價格,我不穿黑絲女仆裝撅屁股擦地板都不安心收,受點心理上的羞辱算什么。” “……對你的黑絲女仆裝沒興趣?!鳖檸Z說,“認真做就行,一點灰塵都不能有,否則別怪我罵人?!?/br> “看到?jīng)],已經(jīng)在拿鈔票扇我臉了?!鄙驙a問他,“到時候不會一把撕爛我的小圍裙,要我做什么特殊服務吧?” “……”顧嶼不說話,沈燼得寸進尺湊過去,鐵了心想氣他:“只要你堅持30分鐘以上,算你服務我,我給你5塊一次怎么樣?” 顧嶼果然馬上伸手想捂他嘴,卻被他完美躲過——打到最后,雇傭關(guān)系成功在500塊的轉(zhuǎn)賬中建立,雙方從奶茶店分別,秦逐問:“今天跟他講那么多就算了,你還真去?不會是從高中開始就暗戀他吧,大情種?” “怎么可能?我當年不知道揍過他多少次。”沈燼扣住他肩膀,自信說,“他想找我擦桌子掃地,然而我賺了錢可以強身健體,回頭辦張卡再和他約架揍他,不是殺人誅心?” 秦逐冷笑一聲,回答:“我看你還是先買兩個增高鞋墊吧。” 夜里明月高懸,幾個人打鬧的聲音逐漸消散在樹影里,一陣接一陣的夜風似乎在宣告,夏天即將進入尾聲。 但那個瞬間,沈燼卻并不覺得遺憾,就好像已經(jīng)重新確認,關(guān)于夏天的故事還在繼續(xù)。 第15章 沈燼和顧嶼約定,第一次上門的時間在周六下午,正好沒什么訓練。 顧嶼起床鍛煉,做好了冰淇淋小泡芙,又著手烤完兩罐黃油曲奇,沈燼才來敲門。 他拉開門縫上下掃了沈燼一眼,顯得不悅:“你這是什么工作態(tài)度,不是要黑絲女仆裝上門嗎?” 想想霸道總裁的蔑視也不過如此,一般人在這份羞辱下堅持不了多久。 但目前來看,沈燼還算情緒穩(wěn)定,至少暫時沒有給他一巴掌的意思。 對方擠進來,回答:“那得老板你提供工作服~” 周圍飄蕩著烤箱殘存的香味,沈燼路過餐廳時直接拿起一個泡芙塞進嘴里,還評價了一句好好吃。 顧嶼本要厲聲批評他未經(jīng)同意擅動食物,但考慮到沈燼可能會委屈地低下頭道歉、哭哭啼啼嚴重影響工作進度,他還是未置一詞,先去廚房把晚上要吃的rou解凍上了。 * 這一天,沈燼能明顯感覺到顧嶼比一般的資本家更嚴厲。 對方批評他遲到了26秒,一會兒說地板太滑了影響走路,一會兒說玻璃擦得不夠干凈,等他重新把玻璃擦完兩三遍,顧嶼反過來挑刺:“太干凈了人沒發(fā)現(xiàn)有玻璃,撞到怎么辦?” “剛才不是要干凈點嗎?”沈燼回答,“要是這也能撞到,撞前撞后都該去醫(yī)院看看腦子了?!?/br> 顧嶼從高數(shù)題里抬起頭來:“再頂嘴扣錢?!?/br> 說完他又補充:“我是故意兇你的?!?/br> “……”沈燼只能發(fā)出人窮志短的聲音,“明白。” 顧嶼挑明了這樣說,他反倒不覺得有什么兇的,只覺得顧嶼幼稚至極,接著他走過去找顧嶼借了張紙,剪成草莓的形狀貼到玻璃上作為標識:“行,這樣就不會撞到了?!?/br> 顧嶼敏感地端詳那個圖案,問:“這是草莓?” “怎么可能?”沈燼矢口否認,“明明是一根粗粗的胡蘿卜?!?/br> 兩者在抽象圖形上有一定的相似度,沈燼成功蒙混過關(guān)后,又磨磨蹭蹭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才說:“顧少爺,驗收一下?” 夕陽下,顧嶼正低頭認真演算一道高數(shù)題目,霞光落在他英挺的鼻子上,連側(cè)影都泛出一層動人的交界線,沈燼看著他,不自覺就想在他身旁待久一點,大概……是想蹭晚上那頓飯。 自從完全獨立生活,他的伙食時好時壞,顧嶼這家伙別的不說,廚藝是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