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顧嶼有理由懷疑面前的兩人是故意的,“不是同一個人?” 兩人同時爆發(fā)出笑聲,許停云問:“原來你是指沈燼?” 秦逐也說:“麻煩下次直接點名,我們兒孫滿堂,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賀森洲?” 顧嶼對著兔子耳朵又用力咬了一口,維持眼眸平靜:“電競專業(yè)是不是真有一門課程是專門用于練嘴的?” “那當(dāng)然了?!鼻刂鸹卮?,“沈燼的嘴你試過了沒?” 顧嶼理所當(dāng)然回答:“試過了,差點沒命?!?/br> 言下之意是沈燼的嘴很毒,但秦逐卻裝得天真:“有那么舒服,學(xué)弟?” “……”顧嶼確定秦逐在嘴皮子這一門上肯定比沈燼還厲害,所以他氣得把手上那根雪糕吃完才說,“走了,早點去餐廳?!?/br> 上午11點,他們提前避開高峰期在園內(nèi)找了家店坐下。 等餐期間秦逐收到什么消息,馬上推了推手機:“沈燼在寢室群發(fā)了張換衣服的照片,沒想到還挺像那么回事兒,不愧是302寢嫡長子啊。” 顧嶼嘴唇輕動,遠遠瞥了一眼。 畫面中沈燼有些陌生。 他束著飄蕩的黑色馬尾,云紋的銀槍握在手里,襯得暗紅衣服上的色彩更為濃烈飛揚,就連那發(fā)帶壓著的高挺眉骨都和平時不同,看起來頗具古時少年名將的風(fēng)姿。 不過唇瓣依然軟融融的,不夠削薄。 顧嶼使壞地想:防御力,-99999分。 這時秦逐抬眼看他,問:“要不要我把照片發(fā)給你?” 顧嶼回身正起視線,不解:“發(fā)給我干什么?” 秦逐認真的:“還能干什么?你開展男人的傳統(tǒng)手藝活兒時不需要一兩張照片助助興?” 顧嶼目光一滯,卻不為所動,繼續(xù)平靜地找服務(wù)生要打包,說:“他的照片就算了,我怕看了以后傳統(tǒng)手藝會在我這里失傳?!?/br> 秦逐卻強行把照片轉(zhuǎn)發(fā)過來,搞得他眉頭輕動。 可是這條消息又秒被撤回,他想解鎖的手也停了。 對方一臉遺憾:“哦,那我撤回了?你看點《兔子的養(yǎng)殖和產(chǎn)后護理》吧,也不是不行?!?/br> “……”顧嶼壓下呼吸,繼續(xù)疊著手里的打包盒,不動聲色岔開話題,“園區(qū)的工作餐估計就是盒飯,這個待會給他帶去,免得越吃越瘦,一直訛我?!?/br> 秦逐無聊得轉(zhuǎn)筷子,說:“吃再多有什么用,身體一直不好,估計一年半載也強壯不到哪里去,也就在我們電競專業(yè)撐撐場面——不過我聽說,他在你們高中是校霸級的人物?” 幾句話間,顧嶼的心跳莫名亂起來,嘴上回答:“嗯,16級2班沈燼,整個f區(qū)五中沒人不知道他。” 所以……剛才秦逐說什么?沈燼進了大學(xué)后,身體一直不好?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聞沈燼的病,卻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本以為自己看穿了沈燼的緩兵之計,也不介意等沈燼治好那點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恢復(fù)體能后再和自己動手,但聽秦逐的語氣,好像并不是小毛病那么簡單。 某種意義上說,他的腦子在思考怎么套秦逐的話,但嘴已經(jīng)脫口而出:“什么?。俊?/br> 好在秦逐看起來并沒有把他當(dāng)什么外人,照樣有口直言:“噢,好像是高三暑假沒注意淋了點雨,重感冒惡化成肺炎,沒住幾天院就被帶回家了,留下點毛病,天冷的時候經(jīng)常一到晚上就咳——不然你以為他怎么會跟我們一個寢室?還不是不想打擾他原來的室友,干脆搬來sao擾我倆。” 真整夜整夜咳起來,也就許停云和秦逐父愛如山能忍。 三人同為男性,但分化性別并不完全相同,能住到一起,個中理由無非是沒有真正的alpha,幾個人又主動協(xié)調(diào)。 顧嶼捂著手里的打包盒,手心一下有些發(fā)燙。 他明白又是沈燼父母刻薄自己的兒子,他們大概是嫌沈燼生病住院花太多錢,才會強行帶他走。 重感冒演化的肺炎,只要好好治療幾乎不會留下什么問題,但如果提前離院,那就不好說了。 可能會給肺部帶來永久性損傷,可能會傷及支氣管,可能影響抵抗力,免不了后續(xù)吃藥打針,甚至留下一些只能慢慢養(yǎng)好的后遺癥。 或許在回家的路上,他們還會厲聲指責(zé)沈燼為什么能生?。憾?8歲的成年人了,還給家里添麻煩? 這個場景在顧嶼腦海里一閃而過,他不由皺緊眉心,視野有點混亂。 同一個瞬間在顧嶼腦海里交疊的,是那年沈燼站在除夕夜風(fēng)里的身影。 沈父沈母這樣對沈燼置之不理,似乎不止一次兩次。 對方身形瘦削,好像每一處骨節(jié)都足夠鋒利,如同一把利刃,周身從未有過一絲柔軟。 但那時沈燼身上的煙味再濃,都沒有完全掩蓋掉那股淡淡的奶油香氣,它落在風(fēng)里輕易消散,卻一再重回顧嶼腦海,讓他忽然有了一個奇怪卻完整的念頭: 那難道不止是沈燼的發(fā)情期?還是……第一次分化? ——他記得沈燼說過自己分化得晚,算算時間,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天夜里,沈燼明明就很反常。 對方借著玩笑之名,迫不及待湊近他、虛虛摟抱他,又纏綿不舍地放開他,那個動作無關(guān)他們之間的恩怨,好像只是最原始的,一個發(fā)情期的脆弱omega對alpha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