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顧嶼張張嘴一怔,耳根迅速爬起一片過激的緋紅。 這搞得沈燼也有點懵了:“……你干嘛?” 他有點猶豫:“不,不會真是我吧?” 印象中,年少時他和顧嶼有過不少親密接觸。 打籃球時顧嶼不慎撞倒他,迫于責任不得不握著他腳踝,吹他膝蓋下方的傷口。 動手打架時他騎在顧嶼身上捏緊拳頭,對方卻突然側(cè)身,氣得滿臉通紅讓他趕緊下來。 有兩次盛夏,他捧起水龍頭的涼水澆脖子,顧嶼撞見了也會攥緊拳頭不高興,長篇大論批判他浪費水源。 如今想來,死對頭歸死對頭,他在顧嶼面前一向不怎么矜持,可能顧嶼面對仇人還要受某種奇怪的折磨。 此刻空曠的院子中,呼吸產(chǎn)生的白氣在兩人之間亂竄,顧嶼立刻起身隔著剛摸過雪的手套摸沈燼脖子,凍得沈燼一下回過神縮起肩膀,馬上認慫:“別,我錯了我錯了——” 可是顧嶼根本不肯放過他,對方一把摟過他的腰將他塞進懷里,看起來是氣到了極點:“學長沒錯,學長怎么會有錯?” 兩人扭打在飄落的小雪花里,沈燼驚叫求饒,顧嶼反倒使壞變本加厲撓他的癢,搞得他只能找秦逐求助:“快,快護駕,爹封你做太子——” 秦逐一聽,直接蹲下握了把雪扔過去:“大清亡了。” 兩人隔空懟起來,秦逐手里快要散架的雪球一個接一個招呼過去,卻幾乎都被顧嶼拿身體擋了。 “艸!”秦逐沒帶手套,手凍得通紅還得吃狗男男的狗糧,氣得只想團個大的和顧嶼同歸于盡。 工程進行到一半,旁邊有人遞來一副炭黑色的手套,說:“……戴上再玩?!?/br> 秦逐抬頭,發(fā)現(xiàn)是賀森洲。 對方干凈的黑發(fā)被風吹亂,落著一些雪屑,難得不像平時一樣鬧騰。 秦逐接過手套,冷笑了一聲:“發(fā)現(xiàn)我其實是omega,所以轉(zhuǎn)性了?你那個老同學知道你把戴過的手套給別的omega嗎?” 賀森洲急得往前一步,又不知道說什么似的,只道:“我和他已經(jīng)分手了……他本來也不喜歡我?!?/br> “哦?”秦逐抬抬眉毛,嘲諷,“那你可以換個生殖腔在一起啊?!?/br> 賀森洲一向說不過秦逐,這次同樣面紅耳赤:“我,不是……” “不是什么?”秦逐把手套扔回去,“你喜歡的是分化性別,不是人,我他媽說錯了?” 賀森洲也是從小未經(jīng)挫折的小孩,根本經(jīng)不起這樣的冷嘲熱諷,他答不出話想退后,可目光又離不開秦逐紫一片紅一片的手。 會不會凍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對靠手玩游戲的人來說,這不是明智之舉。 看秦逐又想蹲下做雪球,賀森洲一狠心便強硬拽過秦逐的手,只想給對方戴上手套。 但也正是這個動作,導致他挨了秦逐一巴掌,對方打完人就轉(zhuǎn)身進大廳,一點情面沒留:“再他媽動手動腳,小心我砍人?!?/br> 飄雪停了,遠處的顧嶼注意到不對勁后,停下打鬧拉沈燼去門口,問:“怎么了?” 賀森洲表情倔強,一雙眼睛淚汪汪的,像是剛被拋棄的可憐小狗,但他嘴上卻說:“沒事,走吧,快吃飯了。” 廳內(nèi)傳來招呼聲,兩撥人的聚餐都到了上菜時間,沈燼臨走前蹭蹭顧嶼下巴,說:“待會我們會喝點酒,你早點休息不用管我,明天我來找你?!?/br> “……嗯?!鳖檸Z本想表現(xiàn)得高冷大度一點,卻忍不住像小媳婦似的反復囑咐,“別喝太多,傷胃。喝酒之前多吃點東西墊墊,有牛奶最好。他們要是抽煙你離遠一點,更不能跟著抽,明白了嗎?” 沈燼猶豫片刻,依舊乖得有些異樣,一直點頭。 等他離開后,顧嶼才湊向賀森洲:“你是不是挨罵了?” 賀森洲把手套揣回兜里,說:“嗯。我好像……做錯了一些事?!?/br> 顧嶼大概猜出來了:“比如急于否認自己的內(nèi)心,導致主人不要你了?” 賀森洲默認,低頭擦了擦眼睛:“但你可以放心……沈燼學長應該不會拋棄你?!?/br> “……”顧嶼拳頭硬了,“謝謝,我還想當靈長類動物?!?/br> 兩人回身去了餐桌旁,已停的雪再度飄落,紛紛揚揚,壓得門外樹枝彎了彎。 第52章 民宿一共三層,陶晏選了三樓的小餐廳,透過落地窗能觀景能看雪,溫暖又有情調(diào)。 體育系和電競系的一幫人則選了一樓半敞的內(nèi)院,喝酒吃烤rou都方便,味道也不會悶在屋內(nèi)散不去。 說是假意和好,但這幫不知情的體育生大多性格外向,悶下兩口酒仍是當初掏心掏肺的樣子,沈燼幾個人只能心虛應付著,能少喝就少喝。 烤桌邊,杜駿低著頭坐在角落,拘謹說:“我去二樓拿點礦泉水……” 他沒直說,他其實不想和電競系的人待在一塊。 其他人接他的話:“快去快回,帶點飲料,賬單到時候發(fā)過來,反正這頓隊長請客~” 嚴澤也很大方:“行,我買單?!?/br> 每個人都要了自己想吃的零食和飲料,杜駿仔細記下來,隨后上了樓。 二樓的休閑區(qū)擺著幾個自助掃碼購物的柜子,杜駿小心地掏出那個便宜塑料質(zhì)感的手機,卡頓得半天才讀取出掃碼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