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因為瘦,沈燼呼吸帶來的腹部抽動都清晰地起伏在他溫熱的掌心,對方緊張地咽咽口水,回答:“反正有沒有你,我……我都可以過得很好。” “嗯?!鳖檸Z從身后虛攏住他的手,指腹寸寸捻過他發(fā)涼的手背,“過得很好——指傷心委屈、夜不能寐、哭腫雙眼、思考該跳流經(jīng)c市的哪條江,還要強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沈燼打了一下他的手,除了一句“我才不會”外,說不出別的話。 顧嶼輕輕掰過沈燼的臉,直直盯住了沈燼挺拔的鼻梁。 對方臉上浮起一層羞赧的粉色想躲開,他卻猛地湊近,強硬挑開了那水潤飽滿的唇瓣。 “唔?!鄙驙a稍作反抗,顧嶼卻不露痕跡地將沈燼箍緊在愛欲涌動的懷里,融化了那股甜得膩人的奶油香氣。 很快,周圍空氣就在兩人的唇齒交纏間變成了潮濕的熱氣。 簡單幾個低沉的音節(jié)從顧嶼喉嚨深處溢出,充滿alpha忘情的控制欲,他不知道這一次自己親吻了沈燼多久,只知道兩人分開時,沈燼輕咳著已然軟得融成一團,連蜷緊手指抓他衣服的力道都是虛軟的。 顧嶼見沈燼這樣,忍不住又捧過對方發(fā)紅發(fā)軟的臉,心疼地再親了親額頭。 冬日夜幕落下來,沉靜卻溫柔。 他輕滾喉結,回答了沈燼先前的話:“不會厭煩的……不管十年后沈教練執(zhí)教哪支戰(zhàn)隊,每天下了班都得上我的車,回家吃我做的飯,最后被我抱上我們的床?!?/br> 懷里的人聞言后肩膀一縮,很快手心發(fā)熱將臉埋進了他松軟的衣服外套:“其實,你不用對我這么好的……顧嶼?!?/br> 對方就像只敏感的小兔子,表面上脊背挺直、隨時準備著應對任何突發(fā)情況,但事實上,每當顧嶼拿手指輕輕碰那粉紅的耳朵尖,對方就能渾身一顫,蜷成個軟乎乎的毛球,連眼睛都埋在爪子里不敢露出來。 很可愛,也只有在他面前才這么可愛。 他拿目光捋了捋小兔子腦后的霧紫色狼尾,不由輕笑。 片刻后,他拖了拖那本該長著短圓兔尾巴的地方,問:“對你很好?” “學長還說自己不是戀愛腦?——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連成本都不需要的好話而已,現(xiàn)在像學長這樣單純好騙的omega已經(jīng)不夠用了?!?/br> 面對顧嶼的故意逗弄,沈燼憋屈得咬牙切齒半天,只能攥拳頭放狠話:“信不信我流程都不走,今晚就讓你睡地板?” “信?!鳖檸Z松開臂彎抬眸看著他,說,“學長要真能任性一點就好了?!?/br> 他知道,其實剛才父親說那些難聽的話時沈燼就該生氣摔門要分手了——顧家經(jīng)濟條件再好,都不代表別的omega是覬覦這些金錢、想入這個所謂的“家門”,活該受人言語輕蔑。 但因為愛他,沈燼不僅沒這么做,反而說:“我只是在想……你爸不太像一個很講道理的人?!?/br> “所以……小草莓從前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說著沈燼看向他,難過地抬手摸了摸他總是輕皺的眉心。 顧嶼怔住許久,眼底的思念都化成了溫柔的笑意:“沒關系,都過去了。我早就已經(jīng)長大——何況現(xiàn)在還有學長在我身邊,沒有什么問題是解決不了的?!?/br> 沈燼軟下腰身,努力將自己送進顧嶼懷里,聲音含糊:“可是……都過了這么多年了,我的小草莓也才19歲啊。” 從年少相識起,沈燼印象中的顧嶼就帶著一股遠超他人的成熟。 換作其他同齡人,今天恐怕很難如此冷靜地結束這通電話,但顧嶼卻平靜得錄下通話內容、做好了萬不得已和父親對簿公堂的準備,但事實上,這份被迫的成熟一直不是沈燼所愿。 他寧愿顧嶼未經(jīng)世事,沒受過那幾年精神摧殘,也沒失去過至親,只是個驕縱幼稚的小少爺。 輕風里,他溫熱的呼吸落在顧嶼耳畔,帶著百般疼愛。 顧嶼的心惶然跳了跳,隨后涌起一股被包裹的溫暖,漸漸安放了下去。 天暗之際,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是久久擁抱,像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當天晚上,顧父不留情面地發(fā)來消息說——如果“那個omega”不答應幫忙,顧嶼就別想再拿到一分生活費,他也會凍結原本的幾張銀行卡,讓顧嶼知道脫離了溫室,世界遠遠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亡妻家里本來就沒什么親戚,顧父顯然認為,尚未出身社會又習慣了高物質生活的兒子只能依靠他。 顧嶼看了一眼手機,淡淡回道:【嗯,凍結吧,我也不稀罕再取一分錢出來,省了這筆開銷,顧總還能再養(yǎng)兩個omega,人多好得病?!?/br> 他永遠知道該怎么氣父親,顧父果然怒不可遏,立刻回復:【你自己看看,你對長輩說的這是什么話?!】 顧嶼說:【或許是中文吧。顧總難道看不懂?】 對方不知是恥是怒,回答:【你也成年了,有骨氣就真的別再花我一分錢,缺錢的時候同樣別來求我,就當我從來沒你這個兒子】 顧嶼劃了劃屏幕,面無表情地回以嘲諷:【好,顧總爭取早日弄個私生子出來,不然顧家要斷子絕孫了】 顧父氣得馬上打電話過來,顧嶼則平靜關機,心中幾乎沒什么波瀾。 他與父親向來如此,三句話之內必然言語帶刺,這些年要不是姑媽時不時從中規(guī)勸,父子倆的關系恐怕早已降到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