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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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從來沒有這么乖乖叫過她“姐”的時候。 顧云合抬眸。 “你不是在學校外面打工嗎……”顧云昌支支吾吾,靠近她,降低音量,“就是,你現(xiàn)在有沒有多余的錢能借借我,我保證下個月帶利息還給你?!?/br> 顧云合確實手里頭還有些錢。 但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和媽?” 顧云昌一抖:“沒有!”他又縮了回去,“不借就算了。” 顧云合心里頭那點不好的猜想在下公交車換乘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半邊被人敲碎的磚頭砰的一聲砸響在他們腳邊。 顧母嚇得驚呼一聲。 顧云昌瞬間面色慘白。 完蛋了。 換乘的公交站已經(jīng)在貢縣城外邊接近郊區(qū)的地方了,這里唯一的一趟公交車直接抵達終點站墓地,除了清明節(jié)一些節(jié)日外,平時根本沒什么人在這里。 破敗的水泥路口轟隆隆駛過來幾輛摩托車,上面載著神色囂張的一群青年。 為首的那位染著一頭夸張的殺馬特紅,眉骨處還有一截又長又深的疤痕。 摩托車在顧云合面前穩(wěn)穩(wěn)停下,剎車時帶起一片塵土飛揚。 紅毛招呼著一群人下了車,直奔他們而來。 來者不善。 顧母敏銳注意到自己兒子慘白的臉色,她抓住顧云昌的手:“兒子?” “顧云昌,你小子行啊,跑這么遠,讓我們可是一頓好找!” 紅毛放話道。 顧云合壓下砰砰直跳的心跳,沉著臉色盯著一群面色不佳的青年。 “陳哥,你能不能再寬恕我?guī)滋欤认聜€月我就有錢……”顧云昌掙開母親的手上前。 顧母和顧云合都聽清了他的話。 聯(lián)想到剛剛顧云昌在公交車上對她說過的那一番話,顧云合心里猜了個大概,隨即恨鐵不成鋼地閉了下眼。 “去你媽的,上個月你就給老子說這個月有錢了!”紅毛突然暴起,一腳將上前解釋的顧云昌踹倒在地。 顧云昌手里還提著給顧父的鹵菜和水果,這一下子袋子里面的東西全部翻倒在地上。 一片狼藉。 “兒子!”顧母驚呼上前扶起自己兒子,隨即惡聲對著紅毛,“你們在干什么,我兒子這么優(yōu)秀上進的人怎么可能騙你們的錢,小心我報警了!” 她說著就拿出手機。 “優(yōu)秀上進?”紅毛聽到她的話嗤笑。 “阿姨,您還不知道您的寶貝大兒子天天借我們的錢逃課去游戲廳和網(wǎng)吧、買各種各樣的名牌鞋嗎?”他語調(diào)陰陽怪氣。 “兒子?”顧母不敢置信地扭頭看著被踢到齜牙咧嘴的顧云昌。 顧云昌心虛避開了母親的視線。 顧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常年引以為傲的兒子能干出這種事情來,她扶著顧云昌的手,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紅毛把指骨掰得咔咔作響,面色不善地又要上前。 顧云合擋在了他面前。 紅毛后退了兩步,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這小子的女……” “我是他jiejie?!鳖櫾坪厦鏌o表情開口。 她盯著那袋散落一地的鹵菜和水果。 “還沒聽說過這小子有個長得這么漂亮的jiejie!”紅毛展顏,笑得猥瑣至極。 后面一群青年也跟著jian笑。 “還不起錢也無所謂,要是你這做jiejie的肯陪我們玩一天,我就免了顧云昌欠我們的錢怎么樣?”紅毛笑意逐漸擴大。 顧云合沒說話。 身后的顧云昌和顧母也同樣詭異地沉默著。 “云合,要不你就跟他們……”顧母突然出聲。 那一瞬間顧云合全身顫抖起來,她扭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 平日里顧母重男輕女,對著弟弟明顯偏心,她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在這種事情上,顧母也沒半點為她考慮過。 身后青年們哄笑。 聲音尤為刺耳。 也尤為羞辱。 紅毛哼笑著上前來拉她的手。 顧云合面無表情撿起方才那塊被丟在她腳邊的半塊磚頭,死死捏住,用力之大以至于指尖都泛起青白色。 她咬牙,使勁全身力氣,將磚頭砸在紅毛腳邊。 砰的一聲巨響,磚頭四分五裂。 所有人俱是一驚。 沒人能想到看起來乖乖巧巧一女孩能突然爆發(fā)出這么大的動靜來。 就連紅毛也唬在原地。 “他欠你們多少,我還?!鳖櫾坪蠌娙讨澏?。 紅毛擰眉,說了個數(shù)目。 差不多是顧母兩個月工資那么多。 幸好從上學以來攢到現(xiàn)在的錢,顧云合還得起。 她感謝起平時省吃儉用的自己。 一群青年也沒想到她還真還得起。 紅毛獅子大開口:“這只是他欠我們的本金,還有利息……” 顧云合把手機卡拔了,將手機狠狠扔向他。 “這還差不多?!奔t毛掂了點手里的手機和銀行卡,再放了幾句狠話,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煙塵四起,四下又恢復了寧靜。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般。 擋在顧母和顧云昌面前的單薄的身影泄力般倒退了幾步。 顧云合一點一點,把狠掐著自己掌心的十指放松下來。 白凈的掌心中已經(jīng)滲出了血。 她沒回頭,只是上前把散落一地的鹵菜和水果慢慢撿起來,在自己衣服上擦干凈,再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放回袋子里。 顧母已經(jīng)扶著兒子站了起來。 她現(xiàn)在心中百感交集。 顧母剛想開口問自己兒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顧云昌就捂著剛剛被踹的部位哭喊起來:“媽我腿好痛……” “那快去醫(yī)院看看!”顧母頓時把嘴里的教訓忘在了腦后,她招呼著顧云合,“顧云合你快來扶著你弟弟,咱們現(xiàn)在趕緊去醫(yī)院……” 顧云合眼神冰冷地掃了過來。 顧母聲音戛然而止。 “你自己帶著你兒子去醫(yī)院?!鳖櫾坪厦鏌o表情拿走了顧母手里提著的紙錢和香煙,“我還要去看爸?!?/br> - 城郊的墳地在山頭上。 要想前去祭拜親人,還得自己走石梯和小路爬一段山路。 顧云合坐著公交車到的時候已經(jīng)傍晚了。 路兩旁大樹的樹葉早已經(jīng)掉光,只余下光禿禿的枝干,張牙舞爪地遮擋住大半邊天空。 冬天太陽落得早,血色殘陽,滲人的血紅色透過遮天蔽日的枝干隱約能窺見一二。 顧云合早上去花店挑的最好的花早已經(jīng)垂頭喪氣,焉巴巴地倒下去了。 她從路邊摘了幾朵野花替換上去。 山腳下保安室常年待著一位保安大爺,對顧云合挺面熟的。 瞧著顧云合來,大爺熱情道:“小姑娘,又來看你爸爸了??!” 顧云合抱著一束野花,輕輕提了提唇角:“是,大爺您還記得我啊?!?/br> 大爺給她開了門:“我哪會記不得呢,每年這個時候你都來看你爸。” 顧云合抬眸看著前方彎彎窄窄的山路。 恍惚間,這條路她已經(jīng)走了好多好多年。 冬天的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昨天這里還下了場小雨,山路更是變得泥濘起來。 顧云合手上提著的東西好幾次都掉在地上,又被她擦干凈撿起來。 等終于走到顧父墳前的時候,她手上和褲腳邊都多多少少沾著灰塵和泥點子了。 她把那束野花輕輕放在顧父墳前,又把鹵菜、水果挨個挨個擺上。 這些都是顧父生前最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