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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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昭自幼失去雙親,寄住在京中舅舅家。 人人皆知,宋家有女生得貌美,冰肌玉骨,云鬢纖腰。及笄那年,宋家門檻險(xiǎn)些被求娶之人踩爛。 只可惜舅舅攀附權(quán)貴,對求娶的才子視而不見,一心想把侄女獻(xiàn)給皇帝身邊的老太監(jiān)。 皇帝昏庸,老太監(jiān)一手遮天,京中無人敢惹,只對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六王爺謝曜有所忌憚。 無奈之下,宋昭昭只能尋來說書人,編排了許多自己和謝曜纏綿悱惻的話本。 話本中,謝曜對宋昭昭一見鐘情。 話本中,謝曜非宋昭昭不娶。 話本中…… 一時(shí)之間,人人都知宋昭昭是謝曜的意中人,二人的故事在京中廣為流傳,深得說書先生的喜歡,話本也越寫越多,越寫越…… 【文案2】 謝曜此人,陰鷙狠戾,就連皇帝也不敢招惹,只遠(yuǎn)遠(yuǎn)將他打發(fā)去了邊關(guān),一去便是五年。 宋昭昭本想著待事情告一段落,便從說書人那收回話本。 卻不想謝曜忽然回京。 酒樓門前。 陰雨綿綿,謝曜一身灰青長袍,油紙傘輕抬,一雙淡漠眸子猝不及防撞入宋昭昭視線。 說書人洋溢高漲的聲音從酒樓傳出:“話說六王爺一朝有孕……” 宋昭昭:! 宋昭昭:我不是!我沒有!這不是我讓他寫的! 第6章 彩頭 后院廚房狹小.逼仄,透過一方小小的窗子,隱約可見里頭亮著的紅焰和nongnong黑霧。 廚娘半蹲在鍋灶前,一面添柴加火,一面轉(zhuǎn)向身后的少年,滿臉堆笑。 “你還真是有福氣,竟被那宋姑娘看上,挑去宋府做隨從?!?/br> 四下無人,廚娘小心翼翼環(huán)視一周,慢吞吞挪至魏子淵身側(cè)。 她低聲道:“那宋府可不比我們這,聽人說,宋府的地磚都是金玉做的。你若是跟了宋姑娘,定是比如今好上千倍萬倍。” “你瞧她昨日送來的銀子,左右不過是讓我照看后院的貍奴,能花得上幾個(gè)錢,她竟拿出那一袋銀子,足足我們莊稼人吃上三五年,可見宋姑娘心善?!?/br> 魏子淵心不在焉聽著,只在婆子提起宋令枝之時(shí),眼珠子輕輕眨動兩三下,波瀾不驚的眸子終泛起層層漣漪。 破舊的廚房煙火氣嗆人,魏子淵抱膝坐在角落,手上攥著枯枝敗葉。樹枝干枯粗糙,磨得掌心陣陣發(fā)疼,先前挪樹的傷口還裂著,隱約有血跡滲出。 魏子淵渾然未覺,只怔怔望著翻涌的柴火出神。 火光乍現(xiàn),層層煙霧彌漫?;秀敝H,魏子淵仿佛又看見山上那抹倩影。 少女身姿靈動,一身猩猩氈紅斗篷映照漫天雪色,皓如凝脂,瑰姿艷逸。 魏子淵天生有疾,說不了話。 婆子早習(xí)慣自說自話,她手上顛著勺子:“嬸子今兒給你加個(gè)雞蛋羹,就當(dāng)給你踐行了?!?/br> 正說著話,忽見前頭有小丫鬟走來,說是宋家的馬車到了,催促魏子淵前去。 廚娘一怔,雙手在身前隨意擦抹兩三下:“怎的這般急,連飯也不讓人吃?!?/br> 小丫鬟捂嘴笑:“嬸子這話問得奇,你問我,我問誰去。”話落,又看向魏子淵,“還不快些走,真想讓主子等你不成?” 魏子淵平日住的柴房,也就一破敗板子,堪堪能睡人。收拾一通,渾身上下卻只有一個(gè)破舊不堪的包袱。 那雞蛋羹自然是趕不及吃,廚娘無奈嘆口氣,擦擦手往后走,無意瞥見院中一堆砍好的柴,廚娘陡然一愣,而后搖搖頭一笑:“這孩子……” . 雪過初霽。 廊檐下鐵馬叮咚作響,白芷端著盥漱之物,輕手輕腳掀開松石綠猩猩氈簾。 臨窗炕上鋪著大錦褥子,秋雁靠在百蝶穿花青緞靠背上,手上銀針對著窗外日光,正做著針黹。 白芷躡手躡腳行至秋雁身側(cè),往里探頭:“姑娘還沒起?” 桃紅緙絲灰鼠披風(fēng)解下,只這會子功夫,白芷額頭已沁出薄薄汗珠,她無奈彎唇。 “姑娘如今是怎么了,往年也不見這般畏寒。闔府上下,光是我們暖閣的火盆,都抵得上人家一個(gè)院子的?!?/br> 她瞅秋雁一眼,驚奇:“奇了怪了,難道你就不覺得燒得慌?” 秋雁直瞅她笑:“你沒見我身上這件?如今在這屋里頭待著,我也只敢穿些輕薄的。前兒穿了襖子,差點(diǎn)捂得我生了痱子。也不知道姑娘這……” 一語未了,忽聽屋內(nèi)一聲低笑,青紗帳慢掀起,最先入目的是一雙細(xì)潤如脂的柔荑。 宋令枝眉眼彎彎,杏眸惺忪慵懶:“說我什么呢?也讓我聽聽才是正理。” 主子醒了,秋雁趕忙放下手中的針黹,隨白芷行至暖閣,又拿青緞靠背供宋令枝靠著。 二人一左一右,服侍宋令枝盥漱。 少頃,又有小丫鬟捧著漆木茶盤進(jìn)屋,秋雁自丫鬟手中接過茶盤,遞至宋令枝身前。 “姑娘,這是老夫人打發(fā)柳mama送來的燕窩粥?!?/br> 從金明寺回來三日,宋老夫人被那夜宋令枝嚇破了膽,日日在佛堂誦經(jīng)念佛。 又讓宋瀚遠(yuǎn)尋了大夫?yàn)樗瘟钪υ\治,天未明便讓柳mama送燕窩粥人參湯到臨月閣。 都是上好的血燕,然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膩。 宋令枝淺嘗一兩口,遂將青瓷小碗推至秋雁身前:“你吃了罷,我不要了?!?/br> 秋雁試探:“前兒老爺送來一瓶木樨清露,姑娘可要嘗嘗那個(gè)?奴婢讓人送來。” 那木樨清露宋令枝早時(shí)吃著還好,后來又覺得怪甜的。她搖頭:“罷了,你吃你的便是?!?/br> 話落,視線越過白芷和秋雁,宋令枝好奇:“怎么不見魏子淵?” 秋雁不敢再吃,忙忙福身:“奴婢照主子的吩咐,給他安排了單間,這會子他正在二門上候著呢。姑娘若有事要說,奴婢去尋他進(jìn)來。” 宋令枝皺眉:“……二門?” 秋雁點(diǎn)頭:“是老爺讓去的。說他畢竟不是我們家的家生子,倘或真讓他在臨月閣伺候……” 宋令枝堅(jiān)持:“讓他進(jìn)來罷,這事我和父親說就是了?!?/br> 秋雁笑著道了聲“是”,掀開簾子出門尋人。 不多時(shí)忽見宋老夫人又打發(fā)人來,白芷出門相迎,回來時(shí),手上多了一身掐絲掐金孔雀氅。 白芷笑盈盈遞上:“剛老夫人給的,說是讓姑娘夜里穿,也好讓她掌掌眼。” 那孔雀氅乃是用孔雀細(xì)絨并金絲線繡制而成,遙遙望去流光溢彩,仿佛日映紅霞。 宋令枝啞然失笑:“好好的穿這作甚,若是不小心燒了洞眼,祖母又該心疼了。” 白芷捂嘴笑:“姑娘糊涂了不成,今兒老夫人設(shè)宴,為謝前些日子嚴(yán)公子在金明寺救了姑娘。這等大事,姑娘怎的還忘了?!?/br> ……金明寺。 眼底笑意乍然消失殆盡,宋令枝眉眼低垂,無端又想起先前在寺中,沈硯為自己施針的一幕。 那雙墨色眸子如影隨形,似乎一眼就能將自己看穿。宋令枝不喜沈硯不假,然她更不想的是,宋家再和沈硯有瓜葛。 煙霧籠著的一雙柳葉眉輕蹙,宋令枝揉著眉心:“找人和祖母說一聲,就說我身上不大好,不去了。” 白芷上前扶人:“姑娘說的這是什么話,昨日才巴巴打發(fā)人去告訴老夫人身上大安,不必憂心,這會子又自打自的臉。倘或老夫人知道了,定也不會依的,且今兒還是老夫人做東。” 白芷絮絮叨叨,深怕宋令枝賭氣不去。 話音未了,忽見月洞門竄出一道身影。 秋雁滿臉堆笑,提裙朝宋令枝奔去:“姑娘快瞧瞧去,奴婢剛?cè)ザT尋人,誰知都不在,一問才知道都在校場賭錢呢?!?/br> 白芷怒目而視,手中帕子往秋雁懷里摔去:“要死,他們賭錢,你不找管事,倒還教唆著姑娘過去?!?/br> 秋雁疊聲笑:“我的錯(cuò)我的錯(cuò),是我一時(shí)嘴快,竟忘了說?!?/br> 原是二門上的護(hù)衛(wèi)見魏子淵身上帶著箭矢,驚訝他竟是會騎射的,一行人遂擁至校場,打賭魏子淵的箭術(shù)如何。 白芷仍不悅:“護(hù)衛(wèi)吃酒賭錢是大忌,你怎的也跟著胡鬧?” 秋雁反唇相譏:“我何曾不知,只他們也不算不上賭錢,左右不過是拿身上的玉佩荷包做彩頭?!?/br> 宋令枝聞言,也好奇:“府上有多少人押魏子淵贏?” 秋雁欲言又止:“這……”她訕訕干笑兩聲,朝宋令枝伸出一根手指。 “就一個(gè),還是他自己?!?/br> …… 凜冬之時(shí),朔風(fēng)侵肌入骨。 校場上喧嘩震耳,府上聽說有如此有趣的賭局,都悄悄瞞了主子過來,拿梯己錢下注。 大紅蟒緞鋪著的漆木茶盤磊著好些玉玦扇墜,另一端卻只有十錠金錁子。 想來那金錁子應(yīng)是前日挪樹的賞銀。 宋令枝看了直笑:“可憐見的,竟真沒人看好他?!?/br> 秋雁垂手侍立:“姑娘不知,那些人嘴碎得很,背后說他空有蠻力。只是不知這魏子淵箭術(shù)如何,若真的……” “他不會輸?!彼瘟钪Φ弧?/br> 秋雁愕然:“……姑娘這話,是何意?” 宋令枝笑而不語。 校場上都是護(hù)衛(wèi)小廝,她自是不可能過去,只遠(yuǎn)遠(yuǎn)站在閣樓上,俯瞰不遠(yuǎn)處的好風(fēng)景。 若真那么容易認(rèn)輸,心中無半點(diǎn)算計(jì),前世魏子淵的錢莊也不可能遍布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