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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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莞爾一笑,將藏在身后的十錦攢盒拿出:“姑娘真真是神機妙算,這都猜到了。” 宋令枝笑著拿團扇輕敲秋雁手背:“小蹄子,連我也敢笑話?她都連著送了半個月的白玉兔子,我便是個傻子,也猜得出?!?/br> 攢盒中裝著的白玉兔子雖然還比不上魏子淵所做,然比第一回 所做,已是大大的進步,至少不再都是圓頭圓臉了。 時至張掌燈時分,屋里不再似先前那般悶熱,那乳鴿湯油膩膩的,宋令枝只瞧一眼,倏然又覺心口悶悶。 越性挽著秋雁的手,穿過影壁,緩步在廊檐下走著。 檐下湘妃竹簾輕卷,日光也不似晌午那般毒辣。 秋雁絮絮叨叨,儼然成為另一個白芷:“姑娘,等會那乳鴿湯你再不能偷偷倒掉了,今兒的午膳您都沒吃幾口,再這樣下去,身子定然熬不住……” 宋令枝不以為意:“苦夏罷了,過了就好了。” 秋雁不依:“那也不行,若是下回白芷jiejie瞧見您,定要怪罪奴婢照顧不周。” 左右環(huán)顧一周,秋雁壓低聲音,附唇在宋令枝耳邊:“姑娘,白芷jiejie托奴婢和您說一聲,她在蘭香坊學(xué)會好多,如今做個管事綽綽有余。若是有朝一日姑娘離開……” 秋雁沒再繼續(xù)往下說,只同宋令枝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秋雁彎唇笑:“蘭香坊隔壁的院子白芷jiejie早早買下了,姑娘若是想去,隨時都可以。誰稀罕那勞什子的芙蓉院,偏偏每回奴婢出門,都聽見他們哐哐啷啷……” 秋雁小聲發(fā)著牢sao,“前些日子本來都快修好了,聽說是殿下不滿意,又讓他們重新……” 余音戛然而止,再往前,便是芙蓉院。 沈硯來日夫人的住處。 那方院子困了宋令枝將近半生,她實在不想多看一眼。 挽著秋雁的手欲往回走,倏然,宋令枝目光頓住。 透過那方小小的月洞窗子,宋令枝清楚瞧見芙蓉院中的一草一木。 青松撫石,異藤牽引。 院中的一切,竟和前世如出一轍,分毫不差。宋令枝恍惚之余,還以為又回到了前世。 她怔怔愣在原地,指尖沁涼。 秋雁只當宋令枝不喜,忙扶著人,想要遠遠避開。 倏地卻見一個婆子從芙蓉院走出,瞧見宋令枝,趕忙上前福身,她滿臉堆笑:“姑娘大喜?!?/br> 宋令枝嚇得往后退開好幾步,大驚失色。 秋雁也唬了一跳,擋在宋令枝身前:“你這婆子滿口胡謅什么呢,我們家姑娘何來的喜事?” 婆子以為宋令枝是在害羞,連聲笑道:“姑娘改日就是這芙蓉院的主子了,這還不是天大的喜事?再過些日子,興許老奴就得改口喚夫人了。” 宋令枝頓覺方寸大亂,連連后退:“你認錯人了,這院子怎么可能是我、是我……” 婆子搖搖頭,笑出聲:“姑娘真會開玩笑,老奴雖然老了,卻還沒眼花到認錯人。且我們殿下潔身自好,身邊統(tǒng)共也就姑娘一人,這院子不是姑娘的還能是誰?” 婆子眼睛笑得只剩一條縫:“旁的不說,這院子的一花一草,可都是殿下緊著姑娘的喜好弄的,旁人哪有這般好的福氣?!?/br> 她忽的壓低聲音,“老奴還聽說,殿下過些日子要去宮里求陛下賜婚呢?!?/br> 作者有話說: 枝枝:晦氣! 感謝在2023-10-11 23:28:38~2023-10-12 23:21: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源老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女子淺灰、咪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4章 皇帝:硯兒今早求朕賜婚 青石甬路, 穿花拂柳。 兩邊青竹夾道,郁郁蔥蔥,放眼望去, 蔥蘢綠意。 腳下蒼苔濃淡, 竹影參差。 秋雁小心翼翼攙扶著宋令枝, 沿著夾道慢慢往前走,穿過羊腸小道, 視野逐漸明朗。 穿過影壁進了院門, 入目三間上房,朱欄白玉, 門欄窗槅, 皆和前世一般。 婆子喜不自勝, 滿臉堆著笑意:“姑娘瞧瞧,這窗下的芭蕉, 可是殿下親口吩咐人種下的?!?/br> 廊檐下鐵馬叮咚如清泉,婆子眉開眼笑,俯身為宋令枝挽起松石綠氈簾。 四面玲瓏木板, 精致小巧。再往后, 緙絲屏風(fēng)影影綽綽,光影明滅。 臨窗貴妃榻上鋪著錦裀蓉簟, 汝窯聯(lián)珠瓶上供著數(shù)枝紅蓮,案幾上的水仙花盆亦是點著幾處宣石。 宋令枝心口掀起驚濤駭浪, 扶著秋雁的手方堪堪站穩(wěn)。 霞映滿園,隔著層層青紗,她好似回到前世, 好似看見倚在貴妃榻上, 聽著院中的雨落芭蕉。 彼時的自己, 還未曾對沈硯心灰意冷。 楊妃色寶相花紋蟬翼衫勾勒出婀娜身影,滿頭珠翠,燕妒鶯慚。 “白芷,這身你覺得如何?殿下可會喜歡?母后說殿下喜歡溫柔賢淑的女子,這楊妃色,到底張揚了些,還是換那身鴉青色的好。” 白芷笑著調(diào)侃:“夫人莫忘了,您剛還說那鴉青色老氣,襯得人死氣沉沉,老氣橫秋?!?/br> 宋令枝捧著臉,小聲嘟囔:“那再換一身,那身月白色的如何?可這是宮里赴宴,月白色也寡淡素凈了些?!?/br> 白芷捂嘴笑道:“夫人還是快些梳妝罷,再拖下去,恐怕會誤了時辰。” 宋令枝驚呼一聲,忙忙命人捧過妝匣,胭脂香粉,無一不是精挑細選。 擔心誤了時辰,宋令枝連茶水也不敢多吃,靜靜在芙蓉院等著沈硯。小小一方天幕被檐角切割得三兩不一,宋令枝捧著臉,倚在貴妃榻上,從天亮等到天黑。 她沒等來沈硯接她入宮赴宴,只等來前院侍女的消息,說是沈硯帶著兩位側(cè)妃入宮。宋令枝身子抱恙,留在芙蓉院歇息便可。 那一夜,“身子抱恙”的宋令枝在榻上枯坐了一整夜,窗前芭蕉搖曳,槅花窗上用來糊窗的紗子乃是祖母從江南送來的雨花紗,房中燭光婆娑,宋令枝仍是錦衣華服,坐在窗下沉默不語。 院落悄無聲息,只有隔壁隱約有笑聲傳來,在賞玩宮里貴人賞賜的奇珍異寶。 往事歷歷在目,凄涼和心冷纏繞于心。 宋令枝捂著眉心,只覺眼前恍惚,陣陣發(fā)黑。 婆子喜形于色,嗓門洪亮:“姑娘瞧瞧這博古架上的青花蕃蓮紋六稜貫耳瓶,這可是宮里賞賜的,殿下器重姑娘,才……” 宋令枝忽然厲聲打斷:“他在哪?” 婆子怔愣片刻:“姑娘問的是誰?” 宋令枝心慌意亂:“殿下、殿下在哪?” 婆子遲疑:“許是……在書房?姑娘,殿下的行蹤,老奴也不知。姑娘、姑娘您去哪?” …… 日沉西山,眾鳥歸林。 廊檐下懸著一個金絲瑪瑙點翠鳥籠,籠子乃是黃金打造,頂上鑲嵌著瑪瑙寶石,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下人知曉沈硯近來頗為看重這黃鸝,人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博沈硯的歡心。 光是這鳥籠,便費了不少心思。黃鸝每日吃的用的,亦是頂頂好的。 一身羽翎光滑細膩,黃鸝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歪著腦袋朝沈硯“啾”了一聲。 這回不必沈硯伸手,黃鸝邁著小碎步,噠噠噠從鳥籠上的小樹枝一躍而下,踩在沈硯手心。 “啾、啾啾?!?/br> 小口啄著沈硯指尖,黃鸝又抬起小腦袋,歪頭望著沈硯。 伺候黃鸝的奴仆畢恭畢敬跪在地上,俯首行禮。 沈硯彎唇:“倒是比先前靈光了些?!?/br> 奴仆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主子憐愛,是它的福氣。且這黃鸝認主,殿下貴為它的主子,它自然是聽殿下的話。” 沈硯一手背在身后,一言不發(fā)。 奴仆跪在地上,雙股戰(zhàn)戰(zhàn),只求黃鸝爭氣,莫要惹沈硯不滿。 掌心上的黃鸝“啾啾啾”啄著沈硯指尖,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作。 沈硯面無表情將黃鸝丟回籠子,黃鸝撲簌一聲,扇著翅膀在籠子翻飛,簌簌羽翎飄落。 須臾,有偏過腦袋,想要再次跳落沈硯掌心。 沈硯眼皮未抬,只讓人拎下黃鸝離開。他垂首,慢條斯理拿過絲帕輕拭指尖。 奴仆心驚膽戰(zhàn):“殿下,這黃鸝……” 沈硯淡聲:“它不會唱曲?” 奴仆顫巍巍,汗流浹背:“許是會的,奴才回去后,定尋高人好好教……” 沈硯揮袖,倏然沒了興致,索然無味。 終歸是博人一樂的小玩意,比不得逗弄宋令枝來得有趣。 奴仆提著鳥籠,顫抖著雙足從沈硯身邊退下,瞧沈硯方才的意興闌珊,卻也知這黃鸝的福氣怕也到了頭。 得沈硯歡心,便是不起眼的小玩意,也能在奴才頭上撒歡,為非作歹。可若是失去主子的寵愛,便同礙眼的畜生無異。 園中重歸安靜,杳無人煙。 岳栩沿著烏木長廊,靴履颯颯,一路行至沈硯身前:“殿下,皇后娘娘剛剛打發(fā)了人過來,說是請殿下入宮。” 檐下設(shè)一方檀木躺椅,沈硯輕輕晃動,指間的青玉扳指在光下泛著瑩潤光澤。 沈硯閉著眼睛,聞言唇間發(fā)笑,嗓音蘊著笑意:“舅舅的腿傷還沒好,母后倒是有閑心,父皇那如何了?” 岳栩低頭:“陛下這半個月都宿在余貴人殿中。” 余美人果真心機和手段并存,短短半個月,竟從美人躍至貴人,聽聞送去她宮中的賞賜,也如流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