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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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唇,笑意似漣漪,在魏子淵眼中氤氳而開。 “枝枝,從你自金明寺帶我走的那一日,我就是你的人,那時(shí)是,現(xiàn)下是,以后也是。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 他垂首斂眸,琥珀眸子染上落寞寂寥。 “只要?jiǎng)e趕我走,你做什么都可以。” …… …… 那日之后魏子淵果真沒再來客棧,只是宋令枝每日窗前都會(huì)多一支時(shí)鮮采擷的桂花?;ㄈ锢劾?,爭先斗艷。 花瓣上露珠輕垂,映著滿天秋色。 也不知道魏子淵是何時(shí)染上的習(xí)慣,竟也會(huì)飛檐走壁了。 空中遙遙傳來七寶香車的聲音,馬車上懸著的鈴鐺清透悅耳,公主踩著腳凳躍下,顧不得侍女?dāng)v扶,提裙匆匆奔上樓。 “宋jiejie,你瞧我今日的錦裙,好不好看?” 楊妃色牡丹花紋蟬翼紗曳地,公主鬢間的點(diǎn)翠珍珠碧玉步搖輕晃。 公主和宋令枝二人皆擅丹青,這步搖乃是宋令枝自己畫的,花樣雖是大周的,卻又融合了弗洛安女子往日的喜好,稍做了改動(dòng)。 公主挨著宋令枝坐在榻上,半張臉貼在宋令枝臂彎。 她只是戴著步搖半日,翌日格林伊多寶閣的點(diǎn)翠瑪瑙碧玉步搖遭人一搶而空,城中貴女爭相模仿公主的打扮。 公主眼睛彎彎:“母后也夸我好看呢?!?/br> 余光瞥見汝窯美人瓢中的桂花,公主無語:“又是二哥送來的?好小氣一人,我若是送給宋jiejie,定讓人將整個(gè)桂花林都送來,哪有人只送一支的?!?/br> 宋令枝笑著推開肩上的人,自書案上取下一張畫紙,遞給公主瞧:“昨夜我睡不著,又將耳墜改了改,你覺得這個(gè)如何?” 公主湊過去,眼睛一亮:“這也是拿瑪瑙做的?大周人果然心思精巧,我縱是有一屋子的瑪瑙,也想不到做出這樣的物什。” 公主彎眼笑笑,“若是日后有機(jī)會(huì),我定要去大周好好瞧瞧?!?/br> 手中的蟹爪筆握緊,秋風(fēng)颯颯,自支摘窗前掠過,暗香浮動(dòng)。 宋令枝眼中笑意漸淡:“大周……也不是樣樣都好的?!?/br> 公主不明所以:“難道還有不好的嗎?我還以為大周都同宋jiejie一樣,人人如仙子下凡。你們大周不是有個(gè)詞叫……” 公主凝眉苦思,而后撫掌大樂,“鐘靈毓秀!”她粲然一笑,“若是大周人人都同宋jiejie一般,我定樂不思蜀,流連忘返?!?/br> 宋令枝輕笑:“油嘴滑舌?!?/br> 公主輕聲哼哼:“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宋jiejie若不信,大可剖出我的心瞧上一瞧?!?/br> 話猶未了,腦門上挨了宋令枝一記敲打:“少看亂七八糟的話本。” 公主不滿捂著額頭:“那是白芷jiejie給我的,讓我學(xué)大周語用的,才不是亂七八糟?!?/br> 一場(chǎng)秋雨拂過,蒼苔參差。 樓下。 客棧前三三兩兩的商人馱著貨物,他們剛下船,同客棧掌柜討杯水喝。 商人滿嘴絡(luò)腮,cao.著nongnong的口音:“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我等平民惹得起,非富即貴。你知道那人身上穿的是錦袍是什么料子嗎?那可是金羽絲,一尺難求。” 商人喃喃自語,“瞧他身后跟著的侍衛(wèi),個(gè)個(gè)兇神惡煞,許是京城來的閑散王爺,又或是京里哪位大人物,我瞧他們剛剛?cè)サ摹孟袷瞧胶u?!?/br> 掌柜笑著道:“理他是誰,橫豎與我們不相干,總不能是新帝南巡罷?” 商人哈哈大笑:“那自然不是?!彼穆?,“若是真的,我是不是也算面過圣了?不行不行,這事我定要同我家娘子好好吹噓吹噓!” 雨絲搖曳,吹散了商人和掌柜的笑聲。 宋令枝顧著改耳墜的花樣,自然無暇顧及樓下的閑聊。 一樹桂花吹落。 …… 海風(fēng)咸濕。 空中細(xì)雨婆娑,雨霧朦朧。 一輛馬車靜靜泊在長街旁,墨綠車簾卷起一角,岳栩壓低聲音。 “主子,那香娘子確實(shí)在香料鋪?zhàn)?,秋雁姑娘也在?!?/br> 本該死在大火中,被一卷草席丟在亂葬崗的人,此刻卻好端端出現(xiàn)在平海島上。 沈硯唇齒間溢出一聲冷笑,指尖的沉香木珠輕輕撥動(dòng),他雙眸輕闔:“……宋令枝呢?” 岳栩一噎:“宋姑娘、宋姑娘貌似不在。” 沈硯睜開眼睛,深黑瞳孔如深潭冰冷:“不在?” 岳栩畢恭畢敬,垂手道:“是,屬下細(xì)細(xì)查過了,島上確實(shí)有姓宋的人家,去歲上島,府上住的,也正是宋老夫人無疑?!?/br> 只是現(xiàn)下,偌大的宋府只有宋老夫人一人,宋瀚遠(yuǎn)攜妻子出海垂釣。 “屬下聽聞、聽聞宋姑娘同府上管事一同出海,如今已有半月有余?!?/br> 府上管事,那定是魏子淵無疑了。 “……同管事出海?”沈硯不疾不徐,一字一頓。 骨節(jié)勻稱的手指在膝上輕敲,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岳栩頭埋得更低,直覺沈硯心情不悅。 馬車內(nèi)案幾上供著纏枝牡丹翠葉熏爐,青煙未盡,裹挾著秋雨淡淡的水汽。 沈硯嗓音輕輕:“朕不在,她過得倒是肆意?!?/br> 岳栩身影一僵,眼眸久久低垂。 雨水自油紙傘滾落,長街人煙喧嘩,不遠(yuǎn)處一婦人的笑聲傳來:“真是我們大周的姑娘,難不成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婦人手中的面團(tuán)在案板上甩開,嗓門洪亮,穿過雨幕,幾乎半條街都聽見婦人的聲音。 “我和你們說,那弗洛安的二王子,可真真是命大,當(dāng)年掉入海中,竟也能活下來,還讓我們大周人撿了去?!?/br> 婦人重重嘆口氣,“可惜那孩子福薄,好好的一個(gè)王子,竟也過得流離失所,顛沛流離十多年,如今才認(rèn)祖歸宗,也算是否極泰來了?!?/br> 婦人理所當(dāng)然,自覺言辭有理有據(jù),“他在我們大周這么多年,喜歡上我們這的姑娘再正常不過,只是不知哪位姑娘,竟有這樣的好福氣,能被二王子看上?!?/br> 婦人烙的煎餅遠(yuǎn)近聞名,如今鋪?zhàn)忧芭胖L龍,好幾個(gè)熟客伸長脖頸,揶揄道。 “掌柜的,知道得這么清楚,不會(huì)是你家姑娘罷?” 婦人笑彎了眼睛:“我家那位哪有這樣的好福氣,若真是有,我定是要擺滿十日十夜的酒席,請(qǐng)大伙吃酒沾沾喜氣!聽說那姑娘貌美如花,仙子見了都自愧不如呢?!?/br> 婦人堪比說書先生,惹得一眾熟客笑聲連連,不知不覺手中的烙餅已然煎好。 天青色雨幕中,烙餅冒著guntang熱煙,香氣四溢。 熟客心滿意足,拎著烙餅回家,勾肩搭背,一面走一面好奇哪家姑娘如此天姿國色,竟能入得了那位二王子的眼。 竊竊私語伴著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雨絲朦朦之中,沈硯忽的抬眸:“弗洛安的二王子……” 弗洛安本是一個(gè)小國,若非先帝昏庸無能,如今弗洛安早被他們收復(fù)。 岳栩拱手:“弗洛安王確實(shí)于前些日子找回失散多年的二王子,弗洛安王大喜,甚至還昭告天下,廣迎八方來客,要為二王子設(shè)宴接風(fēng)洗塵,認(rèn)祖歸宗?!?/br> 岳栩攏眉,“聽聞那位二王子還有意中人,怕是弗洛安王也想趁此機(jī)會(huì),cao辦二王子的親事。” 此事微不足道,賀禮一事沈硯向來不上心,岳栩照著往年慣例,早早讓內(nèi)務(wù)府?dāng)M了賀禮送去。 那賀禮,自然也包括二王子的大婚之禮。 岳栩垂手侍立:“屬下想著主子往日最不耐煩這事,故而自作主張,讓內(nèi)務(wù)府……” 沈硯果真對(duì)賀禮一事不感興趣,抬手捏著眉心:“你做得不錯(cuò)。” 一個(gè)小小的弗洛安二王子,確實(shí)不值他放在心上。 岳栩好奇道:“那宋姑娘,可要屬下……” 他有點(diǎn)摸不清沈硯是想守株待兔,還是想直接找上去。 沈硯松開手,忽的抬眼,冷睨窗外。 指骨漫不經(jīng)心敲在膝上,他輕聲。 “宋家近日在做何買賣?”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面! 后面的大綱改了不下三次了,沈狗,你欠我的怎么還嗚嗚嗚 第59章 沈硯勾唇,凝望宋令枝。 雨聲淅瀝, 青軸馬車緩緩駛過濕漉長街,漸起一地的水珠。 路過行人紛紛抱頭避讓,有小孩舉著冰糖葫蘆, 喜笑顏開在大雨中追逐嬉鬧, 忽而又一巴掌挨了身后母親的打。 婦人聲音急躁不安, 一把拖過自家小孩,她怒氣沖沖, 拽著小孩衣襟罵道。 “跑什么, 小心看著點(diǎn)路,仔細(xì)摔了你!” 小孩嘴一扁。 頃刻間笑聲化成了哀嚎, 小孩哇哇大哭, 手一松, 高舉著的冰糖葫蘆也隨之滾落在長街。 馬車經(jīng)過,冰糖葫蘆嘎吱斷成兩半, 小孩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圓,哭得更慘了。 驀地,墨綠車簾挽起, 馬車內(nèi)一張冰肌瑩徹的小臉掠過, 粉腮紅潤,似出水芙蓉。 纖纖素手白皙修長, 宋令枝輕瞥窗外,目光在小孩臉上停留一瞬, 忽而莞爾。 “白芷,你下車一趟,拿些奶油果子給那孩子送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