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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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宋令枝恨不得一口咬下自己的舌頭。 她在明枝宮住了一年多,若是怕,第二日便搬出宮去了,哪還會等到今日。 借口著實蹩腳,然話已出口,由不得宋令枝收回。 睫毛飛快撲簌,擋住了眼底的心虛和膽怯。 落在肩上的黑影逐漸籠近,沈硯垂首斂眸,修長手指輕抬起宋令枝的下頜。 他眼中漆黑晦暗,如大漠枯井。 “宋令枝,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指腹輕輕往上,落在宋令枝唇間。 與之俱來的壓迫感落在宋令枝身上,她無處遁形,宋令枝顫巍巍,聲音都變了調(diào):“……知、知道?!?/br> 耳邊喑啞一聲笑落下。 沈硯垂著眼眸,手指落.入宋令枝喉嚨。 似是又吃了一顆酸梅糖,宋令枝只覺嗓子干啞得厲害。 少頃,她一疊聲咳嗽,一雙杏眸嗆出淚珠。 浴池四角懸著掐絲琺瑯纏枝蓮紋燈,昏黃燭光搖曳,落在粼粼水面之上。 宋令枝纖細脖頸落在沈硯掌中,不堪一握。 她眼中水霧逐漸彌漫,迷離婉轉(zhuǎn),只覺燭光落在眼中,分外灼目。 身邊隱約有水聲響起,是沈硯下了水。 “不要、不要在水里。” 宋令枝一手環(huán)在沈硯脖頸,她聲音輕輕,目光落在浴池邊上。 沈硯眼眸輕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宋令枝等不及,伸手攥住沈硯的手腕,聲音不加掩飾的急促:“沈硯……” 沈硯胸腔悶出一聲低笑:“……不怕膝蓋疼了?” 宋令枝不明所以,目光透過朦朧水霧,不解望著沈硯:“為什么會怕?” 殿外皓月當(dāng)空,月影橫窗。 夜色悄然寂靜,耳邊隱約有蟲鳴鳥叫落下。 宋令枝一雙眼睛透著懵懂茫然,望著沈硯的目光滿是不解疑惑。 沈硯定定望著人,須臾,方笑道:“等會你就知道了?!?/br> 浴池中青煙未盡,燭光氤氳滿地。 直至夜半三更,鼓樓遙遙傳來幾聲鐘聲,殿中的水聲終于停歇。 宋令枝眼角滿是淚珠,沈硯松垮錦袍擁著人。 手指無意碰到宋令枝,宋令枝當(dāng)即蜷縮在一處,緊攏的雙眉不曾有過片刻的舒展。 嗓子哭啞,連拒絕的言語也說不出,只胡亂拍開沈硯的手。 沈硯眼角也有抓痕,淡淡的一道,似是貓爪留下的。 他低頭落在宋令枝一雙柔荑之上,忽的起了興致,想要為人剪指甲。 白芷躬身端來妝匣:“陛下?!?/br> 沈硯緩緩抬眸,目光不曾從宋令枝臉上移開,他冷聲:“皇后下午去了何處?”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1-22 23:38:15~2023-11-23 23:22: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衍白。 5瓶;月光下的小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6章 醋缸子 天色將明之時, 城門大開,遙遙的只聞得一陣策轡之聲由遠及近。 馬蹄漸起飛揚的泥土,一人身著墨綠長袍, 風(fēng)塵仆仆。 許是路途遙遠, 又或是外放了一年多, 賀鳴眼中銳利堅定,一雙黑眸灼灼。 歲月洗去了他身上的青澀, 卻并未帶走他眼中的忠貞不渝。 前往黔南赴任是賀鳴自行請命的, 他入朝為官本就是為國為民,如今一腔抱負得以施展, 也算是如愿以償。 曾經(jīng)的同僚如今還在翰林院, 信中聞得賀鳴今日回京, 早早在酒樓大擺筵席,為賀鳴接風(fēng)洗塵。 “賀兄果真是有作為之人, 我在京中可是都聽見了,黔南那地都稱賀兄為賀青天,說你最是公正。” 筵席上推杯換盞, 一眾奴仆端著漆木菊花捧盒, 在廊檐下穿梭而過。 衣裙窸窣,遍身綾羅綢緞, 滿頭珠翠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酒樓臨江,絲竹悅耳, 細樂聲喧,伴著水聲遙遙落在賀鳴耳邊。 手中的劍南春一飲而盡,劍南春后勁之大, 暫時洗去賀鳴一身的舟車勞頓。 他一手抵在膝蓋上, 指尖揉搓著眉心。 入目是六扇百蝶翻飛的緙絲屏風(fēng), 黑漆描金案幾上燃著百合宮香,身后博古架上供著汝窯青花瓷八角爐臺。 金窗銀檻,錦繡滿眸。 京城繁華,不比黔南偏僻遙遠。 若是在黔南,他此刻定然是坐在臨窗炕前,或煮一壺自己喜歡的白毫銀針,或是捧著公文細閱,靜聽院中雨打芭蕉。 窗外日光淺薄,長街人頭攢動。 烏銀洋鏨自斟壺執(zhí)在手中,忽而身后有丫鬟上前:“賀公子,奴婢替你斟酒罷。” 賀鳴抬手擋?。骸安槐兀易约簛肀憧?。” 在黔南多日,他如今早已習(xí)慣事事不假手于人。 往日同僚瞧見,哈哈大笑:“怎么,賀賢弟可是在黔南又有喜事了?先前賀少夫人……” 一語未了,筵席忽然沉默一瞬,眾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誰不知道當(dāng)今皇后是曾經(jīng)的狀元夫人,雖說賀鳴同宋令枝乃是和離,然眾人仍是擔(dān)心賀鳴心存芥蒂。 同僚自知說錯話,忙忙自罰三杯,向賀鳴請罪。 賀鳴臉上淡淡,瞧不出喜怒哀樂:“兄長多慮了,先前成親,不過也是兩家少時有婚約罷了。如今皇后娘娘另尋得良人,我自是為她歡喜才是?!?/br> 賀鳴唇角的笑意漸淡,“只是名聲二字,對女子尤其重要,還望兄長日后莫拿這說笑了?!?/br> 同僚連聲告罪,不再提起宋令枝,轉(zhuǎn)而問起賀鳴在黔南可有相好的。 “你這趟回京,應(yīng)當(dāng)是不走了罷?若是在京中有心儀的女子,只管同我說。” 賀鳴單手執(zhí)著酒盞,一飲而下,他眼角帶笑:“不敢勞煩,賢弟如今尚未有成家的打算?!?/br> 同僚不以為然:“那又如何?先相看也好,你可是狀元郎。你在黔南不知道,這些時日朝中好些人同我打聽,想著同你結(jié)成親家?!?/br> 賀鳴笑而不語,又連著喝了三杯,滿目醉醺醺,賀鳴惺忪著一雙眼睛,尋了個借口下樓。 京中萬物亦如自己離開時那般,日光滿地,小販的吆喝聲不絕于耳。臨街彩幡迎風(fēng)搖曳,光影灑落在街上。 倏爾,視線之內(nèi)闖過“善緣堂”三字,賀鳴腳步一頓,站在善緣堂前駐足。 府門洞開,紅漆柱子佇立在善緣堂前,一位老嫗兩鬢斑白,滿頭銀發(fā)蒼蒼,她佝僂著身子。 瞧見賀鳴站在門口,老嫗拄著拐杖上前,慈眉善目:“這位公子可是尋人?” 賀鳴拱手:“叨擾了,我并非來尋人,只是久聞善緣堂已久,今日路過,好奇多看兩眼罷了。” 老嫗滿臉堆笑,眼中皺紋明顯:“聽公子的口音,應(yīng)當(dāng)不是京城人士罷?這善緣堂乃是皇后娘娘設(shè)立的,皇后娘娘心善,見不得那些孤兒無家可歸流離失所。” 老嫗笑呵呵,“如今他們過得可好了,有吃有喝,還有書念,也不必擔(dān)心風(fēng)吹雨淋。來日考取功名,也不枉費這一生,可不比終日乞討強多了。” 善緣堂開設(shè)學(xué)堂,遙遙的,亦能看見學(xué)子坐在明亮學(xué)堂之中,他們在念《論語》。 賀鳴唇角勾起幾分淺淡笑意:“那是很好?!?/br> 老嫗喜笑顏開:“可不是。不單是孩子,就是老身我,也是領(lǐng)了皇后娘娘恩澤的?!?/br> 她如今歲數(shù)大,做事腿腳也不利索,比不得身強力壯的少年。 “皇后娘娘念我家中貧苦,所以讓我在這守著門,凡是有人進去,都要記在冊上。這一月下來,月錢也夠我一家子過活了?!?/br> 賀鳴垂手站在善緣堂外,隔著氤氳日光,眼中笑意漸濃。 好似看見宋令枝站在花廳處,錦衣華服,滿頭珠翠,同人商議善緣堂的瑣事。 日光無聲從檐角下滑落,賀鳴頎長身影落在青石臺磯上,漸漸融在日暮之中。 …… 柳垂金絲,滿園春風(fēng)拂面。 將近午時,明枝宮上下杳無聲息,靜悄無人咳嗽。 重重青紗帳慢低掩,白芷端著沐盆,悄聲步入暖閣。 貴妃榻上凌亂不堪,錦衾之下,宋令枝三千青絲低垂,纖纖一雙柔荑輕垂在榻邊。 手腕纖細,隱約還有淡淡的紅痕浮現(xiàn)。 手指上的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摘下,指甲圓潤,指尖泛著薄紅之色。 為沈硯前日剪壞自己指甲一事,宋令枝還同對方生了兩刻鐘的氣。 沈硯彎唇,漫不經(jīng)心迎上宋令枝的目光,眼中笑意清淺。 “今日上朝,余尚書問了我眼角上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