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12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對頭、內(nèi)娛完了,發(fā)瘋很正常噠/輪到我整治娛樂圈了、我就是無情怎么了[快穿]、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嬌媳婦七零家屬院日常、極品姐弟在綜藝互黑爆紅、穿書七零擺爛吃瓜、劣性寵溺、三十枚銀幣、重生后偏執(zhí)女主想開了
救命啊,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蕭景曜該不會被儒學(xué)大家們給追殺吧? “蕭大人,聽本王的。以后千萬別再對任何人提起你這番話?!备M跎钌畹貒@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是為蕭景曜cao碎了心。 蕭景曜含笑問福王,“殿下現(xiàn)在還覺得背書難嗎?” 福王給了蕭景曜一個扭曲的笑容,咬牙切齒道:“不!難!” 現(xiàn)在福王都擔(dān)心自己睡覺的時候想起儒學(xué)經(jīng)典,都會覺得自己床頭站了個大漢,冷不丁就給自己來上一劍。 蕭景曜這個夫子當?shù)模烧媸侨绷舜蟮铝耍?/br> 福王很是憤怒。這回是真走了,沒有再往回返??梢韵胍姡@一次的心理陰影之后,福王指定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找蕭景曜討論教他念書的事情。 蕭景曜嘆了口氣,福王這憨憨,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蕭景曜都不用再去刑部看案卷,都猜到了這樁案子最終會牽扯到誰頭上了。 蕭景曜一個惡趣味,給了福王一丟丟心理陰影?;叵肫鸶M蹼x開時那一臉恍惚的模樣,蕭景曜摸了摸自己所剩無幾的良心,在家挑燈夜戰(zhàn)了幾天,終于編好了一本小冊子,讓蕭平安私下送去了福王府。 這本小冊子對福王來說才是最為實用的東西,上面都是蕭景曜總結(jié)的使用率最高的一些典故。從高到低依次排開,還用大白話細心地標注出典故的由來,一章一個小故事,福王看得津津有味。 如福王這等不學(xué)無術(shù)的家伙,上課全靠混,能脫離文盲的范疇就不錯,哪里看得懂什么典故?這就導(dǎo)致,御史彈劾福王時,引經(jīng)據(jù)典,用的那些典故,福王大多都聽不懂。 屬實是被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了,還不知道對方到底罵了他哪一點。 蕭景曜還在戶部的時候,就聽到過福王對他吐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簡直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福王。那時候,蕭景曜的心情也十分復(fù)雜,不知道該心疼被罵了都不知道的福王,還是該心疼引經(jīng)據(jù)典一大堆,對手卻都聽不懂,白瞎了這份苦心的御史。 那會兒蕭景曜就打算給福王編寫一本典故小冊子來著,只可惜戶部的事情實在太多,蕭景曜一去戶部就連著搞了兩個大事情,大多數(shù)官員自顧不暇,蕭景曜也被委以重任,哪里還有時間給福王編寫典故小冊子? 這么一耽擱,就是一年多。 好在大理寺現(xiàn)在并不算太忙,蕭景曜也不用像先前當巡查欽差那樣,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在路上,正好將先前沒做的事補上。 福王拿到這本冊子后果然很高興,但很快又有了新煩惱,陷入了悲喜兩重天之中。 喜的是福王的知識水平進步巨大,朝中上下,包括正寧帝在內(nèi),都知道了福王的進步。 悲的是,原本福王聽不懂御史諷刺他的話,以清澈中透著愚蠢的眼神就能將御史氣得半死?,F(xiàn)在不行了,福王他聽得懂了!于是御史噴人的積極性愈發(fā)高漲,又是一連串的引經(jīng)據(jù)典砸過來。福王再也不能憑借表情就將對方氣個半死了,只能認真找對方話中的漏洞,一句一句反駁過去。 蕭景曜看著福王在早朝上時而有理有據(jù),時而清澈愚蠢地將御史氣到翻白眼,內(nèi)心的小人笑到躺地打滾,繼續(xù)做福王的狗頭軍師,小冊子再出新內(nèi)容,福王又仔細學(xué)了,擼起袖子繼續(xù)和御史掐架。 對福王的進步十分欣喜,好奇之下查了一番福王為何有這么大進步的正寧帝:“……” 該說不說,蕭景曜去教導(dǎo)福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就是這兩人,怎么就這么氣人呢? 正寧帝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把福王召進宮來,找個由頭抽了他一頓,看著福王一張小俊臉上故意做出來的委屈巴巴的表情,正寧帝頓時心情大好。 想到蕭景曜,正寧帝頓時又不是滋味。愛蕭景曜的真才實學(xué)和剛正性情,又恨他太過剛正,連皇家的顏面都不顧。 蕭景曜還好,查案的不是他?,F(xiàn)在面對巨大壓力的人是秦致遠。但秦致遠是真的做到了對蕭景曜的承諾,說徹查到底,就真的徹查到底。 現(xiàn)在秦致遠已經(jīng)在前刑部尚書那邊發(fā)現(xiàn)了重要線索。 正寧帝坐不住了,跑去質(zhì)問閣老們,“你們當真要讓朕顏面無光嗎?” 秦致遠心平氣和地對正寧帝說道:“陛下秉公執(zhí)法,何來顏面無光之說?” 正寧帝看向李首輔,李首輔垂眸不語。但沉默,已經(jīng)證明了他的態(tài)度。 正寧帝氣到眼前冒白光,緩了好一會兒,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李首輔,“非查到底不可嗎?” 李首輔鄭重拱手,“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是陛下的規(guī)矩。” 正寧帝閉了閉眼,疲憊地嘆息一聲,“我這也是為了蕭景曜好?!?/br> 真要查得這么清楚明白,他日自己龍馭殯天,蕭景曜必遭新君忌諱! 正寧帝知道蕭景曜還有許多才華沒有施展開來,不希望他明珠蒙塵,后半輩子都處在郁郁不得志的苦悶中。 與此相比,現(xiàn)在受的這一點委屈算什么? 李首輔也嘆氣,“陛下,做錯了事,就得受罰。拿普通人的性命給朝廷命官做局,哪怕是陛下做的,身為正直的臣子,都該冒著被陛下厭棄,甚至是掉腦袋的危險,直言進諫,指出陛下的錯誤。莫不是皇子比陛下還尊貴?” “圣人都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犯了錯不可怕,可怕的是屢教不改。若是這人還身居高位,不知要做出多少禍事來。” “放肆!”正寧帝勃然大怒。 李首輔跪了下去,脊梁卻如常般挺立。 正寧帝又深深嘆了口氣,疲倦地擺擺手,“朕知道了,各退一步吧?!?/br> 李首輔會意,點頭稱是。 于是那樁案子的真相終于大白于天下:顏家知道蕭景曜查賬是一把好手,生怕蕭景曜查出他們賬目上的問題,于是聯(lián)合刑部尚書等人,一起為蕭景曜做了這個局。太子失察,罰俸半年。 蕭景曜沉默了一瞬,想到了在戶部中同自己關(guān)系最親近的福王。 太子從哪里知道自己查賬的本事十分厲害,又是從哪兒得知自己的行程? 怪不得福王知道自己徹查此事會引得正寧帝動怒后,依然會想辦法替自己周旋一二。 大概是他當初不小心在太子面前說漏了嘴吧。 就……萬萬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是太子的手筆。 一國儲君……蕭景曜唯有苦笑。 怪不得正寧帝說不查下去也是為了自己好。 但這種好,蕭景曜不需要。 寧王還在慢慢重新建立自己的新勢力,現(xiàn)在太子挨罰,朝中最顯眼的,當屬有賢王美譽的平王。 蕭景曜面對平王遞過來的橄欖枝,只覺得疲憊。 這樣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游戲,還不知道要玩到幾時。 讓蕭景曜興奮的是,研究所那邊,有了新的進展。 這個進展,說一聲劃時代也不為過。 在公孫覃的不懈努力之下,研究所造出了能看到rou眼無法看到的小東西的放大鏡! 第077章 蕭景曜聽到蕭元青說的這個消息后都驚呆了。 蕭元青得意洋洋, 滿臉都寫著驕傲,“那公孫覃可是聽了我的話,才一直鉆研放大鏡這事兒的!這次的巨大發(fā)現(xiàn), 絕對有我一份功勞!” 蕭景曜震驚到再次問了一遍蕭元青,“你們真的做出來了,能看得到微生物的放大鏡?” 淦, 這玩意兒哪是放大鏡,那是顯微鏡啊! 研究院, 牛逼! “微生物?”蕭元青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是微小的東西嗎?沒錯, 就是這個意思!” “曜兒你肯定不知道,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么多神奇的東西, 我們rou眼都看不到。以后再說什么眼見為實, 那也得在心里再掂量掂量。有時候, 眼見還真不一定為實!” 蕭景曜持續(xù)震驚。 蕭元青以為蕭景曜這是沒去現(xiàn)場親自體驗過新放大鏡的神奇,不相信這世上還會存在這樣離奇的世界, 當即熱情地表示道:“你可別不相信, 等你休沐那天,我?guī)е阋黄鹑パ芯吭嚎匆豢?,你自己透過新放大鏡,看到那些神奇的小東西后,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哎,這世上的道理,總是會被人誤解的。” 蕭元青很是惆悵, 看了一眼蕭景曜,又嘆了口氣, “你怎么也像那些人一樣,聽到這個消息后都不想著親自去看看,就下意識地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等你親自看了,就會明白,自己有多狹隘。這世上的東西,可真是神奇!” 蕭景曜:“……”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上輩子就拿顯微鏡觀察過微生物。 到底是誰沒見識? 蕭景曜還是頭一回被蕭元青嫌棄沒見識,嘴角都在抽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蕭元青更加得意了,拍著胸脯向蕭景曜保證,“現(xiàn)在研究院忙得很,一般人還進不去。我可是立了大功的,所以公孫覃才讓我隨時進去!等你休沐,我?guī)闳パ芯吭嚎纯茨莻€新奇玩意兒!” 神奇的世界在向你打開大門啦兒子! 蕭景曜扶額,“爹,您是不是忘了,我剛升官?” 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真不至于連這點排面都沒有,到了研究院門口都進不去。 話說回來,當初研究院能建立起來,也得多虧蕭景曜。就算蕭景曜現(xiàn)在還是個微末小官,公孫覃也不會攔著他。 不然蕭景曜離開京城的這一年多,蕭元青也不會想去研究院就進去逛一逛。 顯然還是有蕭景曜的面子在。 蕭元青還向蕭景曜科普,“研究院里有不少性情古怪的人,研究起東西來那叫一個廢寢忘食,澡都不洗,胡子拉碴,屋子里亂七八糟,各種東西堆在一起,還不許別人幫他們收拾。說是收拾好了他們反而找不到想要的東西,你說這奇不奇怪?” 蕭景曜心說這不就是技術(shù)宅嗎?人際交往能力不強,動手能力一級棒,看起來不修邊幅邋里邋遢,實則腦海里一直在想專業(yè)知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過得有滋有味。 指不定人家還覺得其他人挺奇怪,追求的都是些什么東西?浪費那么多時間和精力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真令他們費解。 蕭景曜笑著問蕭元青,“那他們在研究院應(yīng)該待得挺開心吧?” 這樣的人,都會成為常人眼中的“異類”。這年頭兒又不像后世那樣科技發(fā)達,再小眾的圈子,足不出戶就能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志同道合的好友。在這個許多人一輩子也未必會離開自己生活的那個鎮(zhèn)子的時代,這樣的“異類”想要好好活下去繼續(xù)完成自己的研究,更加需要極其強大的內(nèi)心。 研究所將他們聚在一處,讓他們看到這世上的“怪胎”不止他們一個,已經(jīng)足夠讓他們有所慰藉,生出“吾道不孤”之感。 蕭景曜很能理解這種感覺。 蕭元青想了想,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他們幾個人還互相交流經(jīng)驗來著,雖然平日里也不怎么說話,但看起來感情還挺不錯?!?/br> “哦,他們養(yǎng)活了研究院附近的小攤販。都跟附近的小飯館小吃鋪的掌柜混熟了,到了飯點,附近的掌柜們就提著大大的食盒去給他們送飯。他們還給各家掌柜排了個班,第一天吃誰家,第二天吃誰家,依次往后推,家家有份。還真別說,我瞧著他們個個兒都胖了不少,看來日子過得挺好?!?/br> 好家伙,技術(shù)宅點外賣這也是從古至今都有的嗎?蕭景曜繼續(xù)震驚。 等到休沐那日,蕭景曜果然跟著蕭元青來到了研究院。 研究院門口也有看門的門房,雖然研究院不屬于官方機構(gòu),但正寧帝從私庫給了研究院撥款,那研究院的地位就不能是單純的民間組織。 哪家民間組織能獲得正寧帝的撥款?研究院這份超然的地位,才是公孫家不阻止公孫覃帶著一幫不學(xué)無術(shù)的匠人廝混的原因。 正因為研究院的地位超然,看門的門房盯得也特別緊,一般情況下,門房基本不會放人進研究院。但蕭元青一來,還沒開口,門房已經(jīng)露出了一個笑臉,親切地同蕭元青打招呼,“蕭大爺,又來找公孫院長呢?” 研究院不是官方衙門,研究人員也沒個品級在身,自然不能稱呼他們?yōu)槟炒笕?。但公孫覃又是研究院的管事人,也不知是誰先帶的頭,叫公孫覃“院長”,大家也就都跟著這么叫了起來。 蕭元青笑著點頭,“我兒子回京了,正好休沐,帶他來看看?!?/br> “哎喲,這就是蕭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大家都說您是文曲星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