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拋棄的前夫登基了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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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含笑與他?對視的蘇織兒,那些他?曾經(jīng)想不通的事亦在此刻變得明朗。 他?突然明白為何?那晚送蘇織兒來鎮(zhèn)上時看著她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會感?到那般恐懼。 因?若蘇織兒消失不見,他?就會繼續(xù)一人回到那毫無?生氣的草屋,再次墮入那漫無?邊際,更深沉可怕的黑暗里?,心如死灰,若鬼魅若游魂般活著。 恐這輩子再看不見第二道照進(jìn)來的光。 原來…… 他?早已習(xí)慣了與她朝夕相處的日子。 蕭煜靜靜看著眼前的女?子,眸光逐漸柔軟下來,一如他?放柔的語氣。 他?唇間漾著淡淡的笑意,微一頷首,低低道了句“好”。 他?們要走的事前一晚便告知了吳大夫夫婦,經(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吳夫人難免有些舍不得,聽聞此事,拉著蘇織兒的手切切囑咐往后她來鎮(zhèn)上,可得來杏林館陪她說說話。 蘇織兒連聲應(yīng)下,她自是會回來的,因?她已與蕭煜商議過了,雖說吳大夫夫婦堅(jiān)決不收診費(fèi),但這幾日他?們吃住在這兒,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往后有時間來鎮(zhèn)上,這錢仍是得補(bǔ)還。 不舍的自然不止吳夫人,還有吳大夫,逢著這么?好的“伙計(jì)”,吳大夫巴不得長長久久地留著,可到底不可能,但也幸得蕭煜離開后,那先頭的伙計(jì)便會回來。 離開的前一晚,蕭煜特意將吳大夫借穿的衣裳洗干凈,掛在了后院,重新穿上了自己晾干的衣裳。 一大清早,蘇織兒便與蕭煜收拾了東西?準(zhǔn)備離開,不過他?們也沒什么?物?什要帶的,只拿了吳大夫給的那小罐藥膏和幾貼草藥。 吳大夫?qū)⑺?們兩人送到了門?口,臨別前,又囑咐了蘇織兒一些話,然眼看著他?們遠(yuǎn)去,他?遲疑了一下,卻是又將他?們給叫住了。 吳大夫擰著眉頭,思忖了片刻,看向蕭煜道:“我?并?不善這理傷斷續(xù)之法,可我?知道縣城有一人,或可治好你這腿疾……” 第36章 認(rèn)字 蕭煜的左腿, 吳大夫幫他上藥時曾替他仔細(xì)瞧過,顯然當(dāng)初是被棍棒一類生生打傷的,且傷得著實(shí)不輕, 還能行?走已?屬萬幸, 且這傷的時日有些久了,加上沒有得到醫(yī)治, 吳大夫自?認(rèn)以他?的能力, 很難讓蕭煜這瘸腿恢復(fù)如?初。 但他?不行?,不代表旁人不可以。 看著蕭煜劍眉微蹙的模樣?, 他?接著道:“在瀝寧縣城有一位姓趙的大夫,聽聞他?祖父曾是宮里的御醫(yī),后因著沒能救回先?皇的一位寵妃, 使得先?皇遷怒之下將他們舉家流放至瀝寧,那趙大夫一家本就是杏林世家,聽聞尤善理傷斷續(xù)之?法,還有不外傳的獨(dú)門秘術(shù), 興許能夠治好你這腿……” 聽得此言,蕭煜神情尚且還算平靜,然蘇織兒卻不由得激動地?追問,“吳大夫可知那人住在瀝寧城何處?” “只聽聞在東街附近, 具體在哪兒,我便不得而知了,不過從前聽同行?的前輩提起過一二,而且……”吳大夫頓了頓道,“此人性格古怪, 雖是大夫,平素卻不行?醫(yī), 即便醫(yī)術(shù)高超,但替人治病療傷卻萬分隨性,愿不愿治全憑心情,有時不收一文診費(fèi),有時卻敢開口索要黃金百兩!” 黃金百兩! 蘇織兒面色微變,這讓她再多?活上三輩子怕也?攢不到這么多?錢! 眼見她面露難色,吳大夫趕忙勸慰,“這倒也?說?不好,畢竟我也?不曾親眼見過那位趙大夫,你們?nèi)羰怯幸庵魏眠@腿,不如?去尋這位趙大夫碰碰運(yùn)氣。” 蕭煜薄唇輕抿,須臾,沖微吳大夫一點(diǎn)?頭,道了聲“多?謝相告”。 離開杏林館,蘇織兒與?蕭煜一道去往鎮(zhèn)子口坐回村里的牛車。 行?在路上,蘇織兒時不時看向始終默默不言的蕭煜,遲疑許久,到底忍不住道:“夫君,若有空我們便去縣城尋一尋吳大夫口中那人,問問他?究竟要多?少診費(fèi),若真要的多?,我們想想辦法,終究還是治好你的腿要緊。” 蕭煜低眸看了眼蘇織兒神色懇切的模樣?,旋即瞥向自?己一瘸一拐的左腿,卻是無言地?垂下了眼睫,神色略有些復(fù)雜。 說?實(shí)話,若他?還是幾個月前,初到這里的蕭煜,當(dāng)聽說?這條腿或還有可醫(yī)治的希望之?時,內(nèi)心定然不會有并無太大的波動。 或是因?yàn)樗?已?然心如?死灰,接受了自?己這副樣?子,又或許覺得治好了又能有什么用。 他?也?不過從一個瘸腿的廢人變成健全的廢人,然后繼續(xù)在這地?方渾渾噩噩,若行?尸走rou般度過一世罷了。 可如?今,似乎變得有些不同。 蕭煜復(fù)又看向蘇織兒,腦中驀然閃過她急病那夜他?送她來鎮(zhèn)上的那一幕。 擁有一個能雙腿無疾,穩(wěn)步行?走的夫君,對她而言是不是會更好些。 畢竟那個瘸了左腿的周煜,就?連背也?無法好好背她。 思至此,蕭煜的眸光卻又倏然暗淡了幾分。 可,若那個叫趙大夫的根本無法治好他?的腿呢…… 蘇織兒納罕地?眨了眨眼,疑惑蕭煜為何要久久盯著自?己不說?話,正欲再問,卻見他?淡淡開口道:“此事,往后有機(jī)會再說?吧……” 說?罷,便扭過頭再無一言,蘇織兒靜默著看了他?一會兒,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忍不住在心下一聲輕嘆。 如?今定是給她這位夫君治腿要緊,可若那位趙大夫要的診費(fèi)真的很高,恐怕她攢錢去京城尋她爹的事便又渺茫了。 快行?至青水鎮(zhèn)口,蘇織兒兩人還未看見等候在那兒的牛車,就?驀然聽見身后一聲驚喜的“織兒,周煜”。 兩人折首看去,便見牛三叔趕著車自?后頭追來,停在他?們身側(cè)滿臉笑意道:“我剛特意去了趟醫(yī)館,才知你們方才離開,幸好趕上你們了,來,上車,我載你們回去?!?/br> 蘇織兒遲疑著看了眼后車上擱著的幾個空筐子,問道:“叔兒,您這是……” “哦,我今日是特意來酒樓送蕈來了,順道想著來看看你,我前兩天都在縣城辦事,昨日才回來,織兒你不知道,因著你的事,你嬸子的眼睛都快哭腫了,日夜惦記著你呢,這不今日天未亮就?讓我來鎮(zhèn)上看看,我一到就?去了那醫(yī)館,但因去得太早,醫(yī)館門都還未開,就?先?去送了蕈,再回來聽說?你們走了,就?慌忙趕了過來。聽說?織兒你先?前病得很重,這會兒子看起來像是好了許多?,叔兒便放心了?!迸H逅樗檎f?了一通,復(fù)又催促道,“愣著做什么,快上來??!” “誒!” 蘇織兒與?蕭煜對看一眼,便搭上了蕭煜伸過來的手,由他?扶著上了牛車。 待兩人坐定,牛三叔將鞭子一揚(yáng),牛車幽幽往兆麟村的方向駛?cè)ァ?/br> 想起牛三叔方才提起的賣蕈一事,蘇織兒不解地?問:“叔兒,你那蕈不向來賣給蕈商嗎,怎的送去酒樓了?” “哦,這事??!”牛三叔笑起來,“怎的,周煜沒同你說?嗎,可多?虧他?嘞,若沒他?啊,我可要被那蕈商坑慘啦……” 多?虧她夫君? 蘇織兒不明就?里地?看向蕭煜,卻見他?微移了移視線,望向不遠(yuǎn)處大片綠油油的田地?,面色略有些不自?然。 牛三叔邊趕著車,邊將那日賣蕈一事的始末同蘇織兒說?了,一句句,簡直將蕭煜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蘇織兒聽罷頗有些詫異,若非聽牛三叔親口所說?,她壓根沒法把身側(cè)看起來這個少言寡語,對世事似乎滿不在乎的男人和那個毅然替牛三叔出面,精明干練之?人聯(lián)系在一起。 不過,牛三叔這話必然是真的,因得蘇織兒眼看著他?那向來漠然的夫君分明看著一路的風(fēng)景,卻在牛三叔一句句毫不掩飾的夸贊中漸漸紅了耳根。 竟還有幾分可愛。 蘇織兒不由得掩唇偷偷笑起來。 他?好像,是真的變了…… 這一路聊聊笑笑,牛車也?在不知不覺間?顛簸著進(jìn)了村。 在此生活了十五年,蘇織兒對兆麟村的感情說?不上淺,但也?算不上有多?深,可這次隔了三日,撿回一條命再回來,看著村中那一草一木,和含笑同她招呼的熟悉面容,竟是有些鼻尖泛酸,生出幾分感動。 牛車在草屋門口的小道停下,柴門大敞著,牛三嬸正彎腰替她家籬笆墻邊種?的豇豆?jié)菜?/br> 聽見車轍滾動的聲響,她直起身子瞇眼看去,看清趕車的是她家男人,忙放下手中的水瓢,想去問問織兒的情況,然下一刻卻看見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自?車上被扶下來,不由得愣了愣。 直到那人沖她粲然一笑,脆生生道了句:“嬸子,我回來了。” 牛三嬸登時紅了眼眶,小跑上前,一把摟住蘇織兒上下檢查了個仔細(xì),“你沒事了呀織兒,那便好,那便好……” “我可好著呢,嬸子哭什么!”蘇織兒揚(yáng)笑道,“回來的路上遇了叔兒載我們回來,不然我和我夫君還愁那車錢能不能先?賒著呢,我們可得謝謝叔兒?!?/br> “那不是應(yīng)該的,謝他?什么,走,也?餓了吧,嬸子殺只雞,給你好好補(bǔ)補(bǔ)身子?!迸H龐疬呎f?著,邊半摟著蘇織兒往她家院中去。 牛三叔亦在蕭煜肩上拍了拍,“進(jìn)去吧,今日午食,你和織兒便在我家吃,不必生火開灶了。” 這牛三叔夫婦太過熱情,他?們二人也?不好推卻,蕭煜只得輕聲道了句“麻煩三叔和嬸子了”。 “謝什么,那日在酒樓我可也?吃了你請的一大只燒雞嘞……” 說?著,牛三叔嘖了嘖嘴,像是在回味那日品嘗到的美食,甫一入了院子,便闊步走向角落里的雞舍,毫不猶豫地?抓了只最肥的。 這一頓午食,牛三叔夫婦忙活了好半天,足足擺了一桌子菜。 蘇織兒和蕭煜吃得倒是不多?,反是牛三叔家的三個孩子,埋頭吃得津津有味,屋內(nèi)活像過年一樣?熱鬧。 待吃完午食,已?至末時,蘇織兒留在牛三嬸家?guī)椭坏朗帐巴肟辏€將這三日的經(jīng)歷說?與?牛三嬸聽,因著說?得太盡興,回到草屋時,蕭煜已?然獨(dú)自?一人打掃好了屋內(nèi)。 蘇織兒撩開草簾子看了一眼,她那床原曬在屋外的薄被已?然被收了進(jìn)來,這幾日有雨,想來是牛三嬸幫著收的。 可這擺放的大抵不是牛三嬸。 畢竟牛三嬸怎會曉得他?們二人平日并不睡在一頭,特意將炕桌隔在中間?,將她那床薄被放在她原先?睡的位置。 雖說?不過是恢復(fù)了原先?的樣?子,但看著這兩床一左一右,相隔甚遠(yuǎn)的棉被,向來不曾有所意見的蘇織兒此刻心底卻生出些微妙的不舒服,見她自?己也?說?不出究竟為何會不舒服。 末了,她只淺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出去,卻險些撞著進(jìn)來的蕭煜。 那人眼疾手快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將手上的東西拿穩(wěn)。 蘇織兒定睛看去,便見蕭煜手中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淺木盒,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里頭還鋪著一層泥沙。 見蘇織兒歪著腦袋一頭霧水,兀自?琢磨著此物用處的時候,蕭煜道:“你不是說?,想要認(rèn)字?” “認(rèn)字?” 昨日在醫(yī)館時,蘇織兒確實(shí)說?過這話,可…… “現(xiàn)在嗎?”她問道。 “不然?”蕭煜微一挑眉,“趁天還亮著,也?未到做晚食的時候,尚且還可以學(xué)上幾個字?!?/br> 蘇織兒眼看著蕭煜端著手中的木盒入了內(nèi)間?,擱在內(nèi)間?的炕桌上,不由得咋舌。 萬萬沒想到她這夫君不僅僅是言出必行?,做事還這般雷厲風(fēng)行?。 蘇織兒懵懵地?跟著走到土炕邊,沿著炕沿坐下,突然讓她認(rèn)字,她心下還未做好任何準(zhǔn)備,可那廂顯然是準(zhǔn)備充足。 只見蕭煜自?袖中摸出一張紙展開,蘇織兒隨意瞥了一眼,不禁目瞪口呆,那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她看不懂的字。 “這是《千字文》,常作孩童蒙學(xué)之?用,是我昨日借了吳大夫醫(yī)館里的一張紙抄寫下的,你既得想認(rèn)字,便從這《千字文》開始,往后在此之?上逐漸增添補(bǔ)充,想來很快就?能識得許多?字眼?!?/br> 此事自?蕭煜口中說?出,輕飄飄似乎跟舉筷子用飯一般容易,可落在蘇織兒那廂,卻令她頗有些心下沒底,畢竟她已?及笄,這讀書認(rèn)字的能力自?是難以與?孩童比擬,也?不知能不能學(xué)好。 或也?看出蘇織兒的忐忑不安,蕭煜凝視著她,風(fēng)輕云淡道:“怕什么,自?有我在,你且學(xué)便是?!?/br> 蘇織兒抬眉看向他?,旋即朱唇微勾,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知為何,他?這夫君的聲音雖無波瀾起伏,語氣還總是這般淡淡的,可他?低沉堅(jiān)定的嗓音卻總有種?奇妙的效果,似能撫慰人心,亦讓她重拾信心。 是啊,都還未學(xué)呢,也?不知她在喪氣什么,好好學(xué)便是,總是能學(xué)好的。 她從前想學(xué)還沒有機(jī)會,如?今有機(jī)會了怎能質(zhì)疑自?己。 她聳了聳肩,復(fù)又抖擻起精神,一字一句順著蕭煜所指,復(fù)述著他?口中所讀。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