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熙攘之前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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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和寧越年紀(jì)都小的時候,夏芳卉也顧不過來,就請鐘點工到家里做菜,后來等他們漸漸大了,夏芳卉就自己接手來做。 實話實說,芳芳做的菜還是很好吃的,尤其會煲湯,寧歲最喜歡的就是每次回到家那一盅熱乎乎的花膠烏雞湯,里面放足了大補之物。 客廳茶幾上擺著盆枝葉纖細(xì)的小植物,是她養(yǎng)的豬籠草,夏天用來抓蚊子的。寧歲換上圍裙站在灶臺前,因為膽子太小,拿著個鍋鏟遲遲不敢動作。 剛倒了油,此時火苗將鍋里油滋得噼里啪啦的,寧歲手忙腳亂,腦袋上炸出來一小根呆毛,謝屹忱看著看著就笑了。很快走過來,接管了她手里的鍋鏟和生蛋。 寧歲看著他很熟練地在桌沿磕了一下,行云流水把蛋打進鍋里面,沒忍住道:“哇?!?/br> 她那個表情,像是打個雞蛋也厲害似的。 謝屹忱忍俊不禁,簡單勾了個邊讓煎蛋成形,把火關(guān)小點,這才問:“要不要試試?” 寧歲就試探性地接過他手里的鍋鏟,上前兩步,慢慢小心地翻了個面。 結(jié)果很成功。 謝屹忱雞蛋打得好,導(dǎo)致煎出來特別圓,像個太陽一樣。鍋里冒出淡淡香味,寧歲新奇道:“哎,這好像一點兒也不難啊——” 她糾結(jié)著扭頭,像是有了重大發(fā)現(xiàn):“你說我是不是在這方面也蠻有天賦的?” 謝屹忱從后面抱過來,鼻尖在她軟乎乎的頸間蹭了一下,低笑的氣息溫?zé)?,“你是不是吃可愛多長大的?” 兩人吃完飯就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寧歲發(fā)現(xiàn),情侶住在一起,真的很難把持住,常常聊著聊著就變了味。 親熱是常有的事。 只不過他們后面再也不會出現(xiàn)前兩次那么拮據(jù)的狀況了,那次之后謝屹忱買了很多,每次寧歲被他親得心里怦怦跳,再看他壓著笑往床頭柜伸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彼此在這件事上也愈發(fā)熟練起來。 寧歲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一開始真的有所保留和收斂,要不就是學(xué)習(xí)能力太強,總之到現(xiàn)在才顯現(xiàn)出本來面目,解放天性似的,少年人用不完的膽魄和體力好像都給了她。 時常被弄得受不了,想瞪他又沒力氣:“謝屹忱!” 每當(dāng)這種時候他都挺饜足可惡地湊過來,明知故問:“怎么了?” 寧歲沒忍住鼻音:“……小腿有點抽筋。” 謝屹忱自知過火,在臉上意猶未盡親了口,低聲哄道:“嗯,我給揉揉?!?/br> 寧歲還沒緩過來,看到他一雙眼黑濕透亮,啞著音喟嘆:“寶寶好乖,一分鐘也很厲害了?!?/br> “……” 氣得她沒忍住直接踢了他一腳。 后面謝屹忱又去超市買她喜歡吃的水果哄她,都是甜甜的,其中有一個芒果,長得有點不太規(guī)則,別人都只有一瓣,它有圓圓的兩瓣,說得好聽點像愛心,但倒過來看就有點不太正經(jīng)。 寧歲躺在床上,舉著那個芒果新奇地端詳:“這好像是一顆……” 變異的? 新品種? 謝屹忱在一旁嗓音悠閑:“嗯?” 她不經(jīng)意朝旁邊瞄了一眼,嘴里的話不知怎么默默拐了個彎:“……流芒?!?/br> “……” 第79章 建山 但同居的日子確實也過得很快,白天去清大跟著導(dǎo)師做研究,晚上回來就跟男朋友纏在一起,不知不覺,一整個暑假就這么悄悄溜走。 八月中旬的時候,寧歲依照之前跟夏芳卉交代的時間點回了槐安,在那邊待了十幾天,順便看了看外婆外公。 不知算不算是運氣眷顧,外婆的病情竟然得到了很有效的控制,現(xiàn)在只要用特定儀器在家里定期做相關(guān)治療就行。 一個學(xué)期沒見到女兒,芳芳也高興得很。 當(dāng)天晚上她親自下廚,還點了披薩外送,以及一些以前不允許寧越吃的垃圾食品慶祝。 寧越眼巴巴的:“媽,我放假也沒見你這樣?!?/br> 芳芳溫柔道:“那mama不是給你買新習(xí)題冊慶祝了嗎?” 寧越:“?” 寧德彥笑瞇瞇插話:“小寶,你姐好不容易在計算機領(lǐng)域攻堅克難,慶祝是應(yīng)該的,等你中考完,爸爸mama也給你準(zhǔn)備一桌子好吃的?!?/br> 小東西還有一年就要中考了,雖然夏芳卉提前讓他學(xué)了很多初中知識,但寧越的成績還是有些不穩(wěn)定,偶爾飄上飄下,老師說他腦子靈光,挺好使的,所以一切都是態(tài)度問題,芳芳就一直秉持著不給他陽光不讓他燦爛的教育策略。 吃飯的時候整個家庭氛圍都很高漲,芳芳這兒夾一筷子那兒撈一勺子,顧完大的顧小的,把寧歲和寧越的碗里堆的高高的。 她還是一頭精致的小棕短發(fā),看上去剛?cè)具^。話頭自然也閑不住,夏芳卉很喜歡八卦人家家長里短,這方面跟個小孩一樣。 “我們京大家長群,有個mama特別愛現(xiàn),說家里有四套房,還在里面給她兒子發(fā)什么相親貼,要求女孩這那,身高長相家庭背景,可討厭了。” 寧德彥:“我看看她兒子長什么樣?” 夏芳卉拿手機調(diào)出照片:“喏?!?/br> 一家四口傳閱完畢,寧歲看了一眼,確實不太行。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心里那根標(biāo)桿太高了。 寧德彥知道他女兒早就談了男朋友,所以單純以個人審美審判了一下,老神在在推推眼鏡:“就這?那四套房也要看是哪里啊?”又得意地對孩子們道,“你爺奶家在村里還有四套毛坯房呢?!?/br> 芳芳瞬間找到共鳴:“就是說??!離開地域談房產(chǎn),都是耍流氓!” 頓了下,幸災(zāi)樂禍:“不過她后來被別的家長給踢出群聊了,哈哈。” “……” 寧德彥又似想到一些什么,樂顛顛地說:“讓我也想到今天聽到的一個離譜的事情,我有個女同事驗了dna,突然發(fā)現(xiàn)孩子不是親生的?!?/br> 夏芳卉:“啊?為什么這樣?” 寧德彥:“說是當(dāng)時生下來的時候看孩子長得太丑,就開玩笑說要不換一個,結(jié)果她老公信以為真,塞錢給護士去產(chǎn)房選了一個更好看的。” “???”不要太荒謬。 片刻沉默之后,夏芳卉意味深長地摸了摸寧越的小腦瓜:“你現(xiàn)在總該知道,你是爸媽親得不能再親的小東西了吧?” 寧越隱約感覺不妙:“?” 怎么得出的結(jié)論? 緊接著聽到她慈愛說道:“那么丑都堅決不放棄不拋棄?!?/br> 寧越:“……” 一頓飯的八卦量如此之大,飯后小憩,一家人照舊將陣地轉(zhuǎn)移到了沙發(fā)上看電視。 寧德彥是研究生學(xué)歷,和勇闖成人高考的芳芳瞬間體現(xiàn)出差別。芳芳在那刷沒營養(yǎng)的土味小視頻,拍著扶手嘎嘎笑,寧德彥則找了個戛納獲獎電影看。 夏芳卉不知又刷到了什么,抬手招了招寧歲:“小椰,你來一下?!?/br> “啊?”寧歲起身,茫然地跟著她進了臥室。 感覺又是什么母女知心談話時刻,其實寧歲心里還有點小緊張,夏芳卉有時候愛跟她灌輸自己的一些觀點,還會選擇性地考她一些極端性的社會問題,隨機choucha,確保寧歲的思維層次和她在同一個頻道上。 果不其然,這次又是刷到了一個新聞,說有個女生,借款給男朋友消費,給他一家老小花,打掃家務(wù),各種倒貼,像保姆似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欠的錢還不上,還連累了自家人。 夏芳卉臉上藏不住事,語氣就開啟了嘲諷模式:“以愛之名,你覺得這樣對嗎?” 寧歲眼神很堅定:“當(dāng)然不對?!?/br> 夏芳卉很滿意:“沒錯,乖乖,在一段感情中,所有不自愛的行為都不可取?!?/br> 寧歲乖巧:“嗯嗯。” 夏芳卉話音一轉(zhuǎn):“你那個男朋友,談了也有一年多了吧?” 寧歲的心瞬間吊起來,小心點頭:“啊。” 夏芳卉問:“有沒有想過什么時候帶過來給爸爸mama看看?” 她語氣挺放松的,是半開玩笑半試探,其實之前夏芳卉就很關(guān)心這件事,總是旁敲側(cè)擊打探些有的沒的,感情進展等等,但都被寧歲下意識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去。 其實寧歲每次都有坦誠地剖析過自己的心理,可能只是因為聯(lián)想到夏芳卉在高中時候給老師遞情書那件事,以及后來對那些喜歡她的男生的諸多評判。潛意識里還是怕她對這段感情有任何微詞,所以就想將這個過程盡可能地拖延下去。 說到底,還是回避發(fā)作。 夏芳卉打量她的表情,敏感地品出些什么,笑容也收斂了一些:“小椰,你不想mama見你男朋友嗎?” “也不是?!睂帤q含糊了一下,表情真誠道,“就是覺得……會不會太早了?現(xiàn)在也才只是快大三而已,八字還沒一撇,要不再過段時間?” 夏芳卉凝視她片刻,想說什么卻似乎忍耐住,最后也只是嗯了一聲:“行,那等你覺得合適的時機?!?/br> 寧歲心里微松了口氣,點點頭:“嗯,好?!?/br> — 整個大三上的安排還算松弛,主要是上專業(yè)課刷績點,但這也很重要,因為下半學(xué)期就迎來了申請研究生的關(guān)鍵節(jié)點。 如果要讀計算機,是保研國內(nèi)top2還是申請國外大學(xué),寧歲還沒有拿定主意。 謝屹忱的方向目前主要是aigc(人工智能創(chuàng)造內(nèi)容),類似ai繪畫、ai聊天等等,還是國外的研究比較前沿,所以大三下計劃先出國做個春研,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mit和斯坦福那邊的教授。 至于寧歲這個學(xué)期的安排,他們在一起討論過這個問題,因為數(shù)學(xué)系還有一些專業(yè)課,寧歲還要輔修計算機,不如姚班的課程安排輕松,如果再出國做春研會很辛苦,下半學(xué)期就先留在國內(nèi),國內(nèi)國外研究生兩邊都申請,等申上了再決定在哪兒讀也不遲。 因為寧歲太喜歡他們在清大租的那個校區(qū)房,所以謝屹忱就沒退,一直續(xù)租,這樣空閑的周末兩個人就可以過去住。 繁忙的學(xué)業(yè)之余,偶爾也會抽出空來正兒八經(jīng)地約會。 兩個人找遍北京好玩的地方,逛逛吃吃,壓馬路,寧歲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工藝品,謝屹忱就時不時帶她去798那幾條藝術(shù)街看看。 寧歲真的太喜歡這些地方,覺得充滿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潑墨的油彩,千奇百怪的造型,cosplay變裝秀,感覺空氣里都浮動著自由。 也有歡快的樂曲從各色不同的店鋪里飄揚出來,寧歲不由得想起來:“你以前是學(xué)過貝斯嗎?” 謝屹忱笑:“嗯,初中的時候。” “那現(xiàn)在怎么沒彈了?” 謝屹忱想了想:“其實當(dāng)時玩那個也是覺得,音樂是感受人生的一種媒介,后來可能找到了更多其他的方式?!?/br> 譬如運動、旅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