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春色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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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喻姝洗浴回屋,床榻外側(cè)正躺了個人。 她先去滅了燈,走近床榻,魏召南抬眼望她放下紗幔的動作,在她要翻身上床之際,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往里帶:“今夜你在里側(cè)?!?/br> 喻姝納罕道:“怎么了?” 以往都是她躺外側(cè)的。 魏召南尋思一會兒,道:“前幾日家里鬧賊,險些出了命案。我是男子自然不怕,你睡里頭我安心些。” 她聽完,更為納罕。 險些出命案的是寐娘,擔心,不是該陪寐娘么?不過賊人是誰,倒也說不準...... 魏召南有心讓她躺里側(cè),喻姝自然也樂意,吹了燈便拉上被褥蓋好。 她閉了會兒眼睛,沒睡著,聽到身旁那人也翻了個身,心知他也沒睡。 喻姝想起一件事,在黑暗里忽而問他:“那一日弘泰讀九國通史,是不是殿下故意要妾聽到的?殿下是想要妾去勸盧大娘子的?” 他嗯了聲,“我是希望你勸,只是勸人未必容易,愿不愿去都在你。但盧氏后來還是把幼子送進宮,可見你做到了。” “妾知道殿下是為了盧大將軍,有意結(jié)交他,只要殿下如愿以償就好?!庇麈f:“妾還有一事想問殿下?!?/br> “你說。” 喻姝吸了口氣:“那一夜要殺寐娘的賊人,可是殿下的人?” 暗黑中,魏召南笑了:“夫人好聰明?!?/br> “殿下既喜歡她,為什么要殺她?” “我沒要殺她?!?/br> 魏召南淡淡說:“自己的女人,我不會動這個手。但她有她的主子,那晚弘泰本是要從她嘴里套話,又誰知你會過來?” 難怪那賊人能逃過王府重重護衛(wèi),能輕而易舉藥暈芳菲堂的人...... 喻姝問完后,近日心里的困頓也解了一大片。她呼出一口氣,被褥里,纖纖的小手一點點往旁挪,一不小心觸到了他略帶薄繭的手指。咬了咬唇,輕輕握住。 魏召南的心跳了一下,緩緩轉(zhuǎn)頭看她,聽到她勸勉道:“有志者事竟成?!?/br> 眸光瑩瑩,如夜明珠。 ...... 崔含雪做事也是極快,喻姝剛跟她說完要吳家。兩日后的一個早上,便有送米的牛車進王府,打頭的是店家手下一個姓吳的短工。 喻姝打發(fā)了采兒,采兒走到漢子跟前,先塞了包賞錢,禮笑說:“大哥進屋喝口茶吧?” 這個短工姓吳,單名一個勇字,是死者吳唐的弟弟。 吳勇人如其名,從小膽子就大。早些年不顧家中反對,硬是在洛州做水上貨運,也賺了一些小錢。后來他跟的船家遇大水沖毀了一批貨,虧本賠光。吳勇本想找下家再做,硬是被爹娘逼回汴京。 爹娘說,大男人在水上漂一輩子不像話,得娶婦踏地過日子。 爹娘之所以不想他在水上做活,最大緣由還是他死去的大哥。當年他大哥就是走水路下?lián)P州的時候,掉江里淹死了。 吳勇老大人了,也懂爹娘的擔憂。再說漂了大半輩子,他也想娶婦落家。 崔含雪做事倒是快,沒幾日就將人送上來。 喻姝上下打量著吳勇,只見其黑布裹頭,身著直縫寬衫,腰間還銜了只裝零碎的錦囊。 吳勇今年三十來歲,乃是個漢子。見主家的娘子竟把他喚到屋中來,心下不免微慌...... 難道是想對他做什么? 他可是個正經(jīng)的良家男子,這小娘子又是碧玉年華,別不是什么壞主意吧? 吳勇只好低下頭,仍是一身粗氣:“娘子有什么話盡管吩咐,只有一事要先說,小的絕不做偷雞摸狗的勾當......” “……” 喻姝撫了撫茶盞:“兩年前,你兄長可有說過讓全家快逃,離開京畿這等話?有一段時日,是不是有人要追殺你們?” 吳勇聽聞,臉刷得一白,轉(zhuǎn)身就要走。 門口幾個小廝立馬將人攔下,吳勇面色發(fā)急,反正他也懂些拳腳,正想要不要死拼之際,忽然聽道身后的小娘子笑著說:“你別怕,當年要追殺你們的又不是我。若真是我,知道你們?nèi)业南侣浜?,又何必單招你一人來??/br> 他聽聞后,稍稍松半口氣,卻仍是警惕。緩緩轉(zhuǎn)過身,終于正眼朝前看:“敢問娘子要做什么?” 喻姝莞爾:“放心,我要做的事與你們無關(guān),更不會去害你全家。說不準,還能幫上一把。當年官府判定,你兄長是掉江里淹死的。其實并非,而是有人想殺他,不,那個人應(yīng)該想對你們?nèi)亿s盡殺絕,只是你哥哥死在先頭?!?/br> “你難道不想知曉,當年你兄長是怎么死的,誰殺的么?” 第16章 救美 吳勇從盛王府離開的時候,兜里揣著喻姝給的五十兩銀子。 他想起主家娘子說,殺害他兄長的人與她也有仇,讓他務(wù)必妥善存好兄長的遺物。等過幾日她抽了閑,會親自去一趟他家。此事若能成,不僅還有一百兩銀子,他兄長的大仇也能得報。 吳勇本沒想用兄長的仇恨換銀子。兄長當年死得蹊蹺,他也生疑過,可無奈百般尋找卻沒有證據(jù)。如今舊事重提,有人肯幫他一把,吳勇很是樂意。 他有幾分信喻姝的話,因為兄長死去的前一年還是喻家主母的馬夫。他心里隱隱覺得,兄長的死與喻家脫不了干系。 ... 自從上一回喻姝幫了秦汀蘭的忙后,秦氏尤為感激,更把她視作自己那一方的人。 汀蘭說話討巧,滴水不漏,又慣左右逢源,十分得皇后與各宮娘娘的喜歡。這遭她過生辰,比起別的妯娌,收禮是最多的。 喻姝見汀蘭素來喜歡珍藏些雅士名畫,前不久皇后還賞了女子經(jīng)徳,思來想去,便送去一幅名家真跡的列女古賢圖。 秦氏一見果然大喜,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會親熱話。 來肅王府的賓客女眷許多,喻姝平日也很少主動跟人往來,除非有人先找她。 她見大皇子豫王夫人、荀瑯畫、崔含雪幾個都有來。崔氏和汀蘭不對付,只送了禮,客套兩句,便氣昂昂地托辭離開。 豫王夫人,荀瑯畫乃是汴京世族閨秀的出身,來往賓客女眷不乏她們閨中好友,一見如故,便親親熱熱與人說笑去了。 喻姝帶著采兒從早上坐到晌午,用了膳食過后,正巧秦澧蘭過來問:“夫人怎不去同人說說話呢?一人獨坐該悶了?!?/br> 喻姝笑說:“好多娘子們我都不識得,也不甚相熟,若是硬要湊熱鬧,也怕惹別人不待見,到時候多難為情?!?/br> “這有什么?” 澧蘭作勢要去拉她,“我引夫人去認識認識,以后也就有伴了!” 澧蘭盛情難卻,喻姝正想著要怎么推辭,忽然聽到秦汀蘭說話。 “才用過膳人就跑沒了,我正尋你呢五弟妹?!?/br> 汀蘭從不遠處的花圃走來,看一眼澧蘭:“jiejie也在呢?!?/br> 說罷,汀蘭便伸出雙手,親熱握住喻姝,跟澧蘭笑說:“我便說我這弟妹是個聰慧熱心的,前不久幫我說服了盧大娘子,可解了一樁燃眉之急。唉,說起燃眉,我近兒又遇到了樁難事,可得與你們倆說道說道?!?/br> 喻姝一個人坐得清閑,也沒有能夠交談解悶的人。聞言不禁來了好奇:“何事呢?” “如今這天,是一日比一日更冷,我瞧著要不了多久也會下雪的。再等個把月便要進年關(guān)了,你們也知曉,一進年關(guān),宮里開銷便大,后頭還有除夕這樣的大小宴,祭祀儺儀,開支實在是多。皇后娘娘有心cao練我與瑯畫,昨兒便召我倆進宮說了一通,要我先備著,等年關(guān)了算一算宮里各部零碎的賬簿。算好了則匯給瑯畫,讓她算大塊的?!?/br> 嘴上雖說是皇后有心cao練,秦汀蘭心里卻是不滿極了。 這哪是有心cao練?皇后明顯只想cao練瑯畫,自己不過是中間鋪路的罷了! 琰王得勢,又是出身高貴,風光霽月的存在?;屎笙ハ聼o子,有意扶持琰王,誰又看不出來這些?便是她的嘴比瑯畫再巧、再討喜,伺候得比瑯畫再費心,在皇后心里也比不上人家的。 那些零碎的小賬開支,以為她看不出么?這活可真真是費力不討好,她要把分塊的開支算得半死,瑯畫只需整一整她算的,便能復(fù)命。 而一旦其中出了紕漏,這鍋還得她秦汀蘭來背! 況且,汀蘭自嫁到肅王府,一開始還會看看賬簿??蓻]過多久,心覺各種大大小小的賬簿計算繁瑣,心思便不在這上頭。她把府里的賬簿都托給幫扶的姑姑算,自己一心放到名門各家女眷的應(yīng)酬里。 多年不曾上心,她哪還能細細地算呢? 汀蘭越琢磨,越不愿接這個活。 在外人看來這活是皇后看重她,卻不能抗懿旨不遵。 秦汀蘭素有三分玲瓏心在,即便心對皇后有所怨懟,面上也不曾流露分毫。相反,她還要讓旁人覺得,皇后十分器重她。 澧蘭以為汀蘭只是被忙著了,便好聲安慰說:“娘娘那是看重你呢。你若真覺得吃力,也可找盛王夫人幫忙一二。你不是也說,陶姑姑跟娘娘贊,五弟妹賬算得甚好嗎?” 澧蘭本意是想夸一夸喻姝,哪料此話是有心人誘她說的,正中汀蘭下懷。 汀蘭心里松口氣,忽然滿眼乞求地望向喻姝,“弟妹可愿嗎?” 喻姝一愣,沒有立馬作答。 肅王府的內(nèi)宅事,以及秦氏常去的應(yīng)酬她也聽過些。她若一答應(yīng),幫忙可不是澧蘭說的“一二”。汀蘭有五六年沒算過賬簿,這一幫,可是得從頭幫到尾。 “好么五弟妹?” 秦汀蘭再一回拉住她的手。 這對喻姝而言其實不好抉擇。 她在汴京認識的女眷不多,秦汀蘭應(yīng)該是其中與她最要好的。倘若這回拒了汀蘭,也不知會不會與她生出嫌隙? 喻姝不愿與之生隙。 可皇后要秦氏看的賬簿又實在繁瑣細碎。汀蘭這回會找她,估計是上一次幫忙說服盧大娘子,讓人覺得她真真是個“活菩薩”,若有事相求,必定不會拒絕。 事都不是容易的,倘若這一回幫了,下一回汀蘭會不會更放心,理所當然地找上她? 喻姝看得透徹,幾廂較量下,心里道:若汀蘭真因我不代她算賬,而惱了我,如此一來這朋友不交也罷。 她搖了搖頭,秦汀蘭握住她的手一松,臉色真的拉了下來。喻姝即便早有預(yù)想,心里還是難過了一下。 澧蘭見狀,忙拉上兩人的手道:“哎呀呀!我險些給忘了,盛王夫人年關(guān)好像也是不得閑的!我前幾日剛托了夫人一個大忙,給夫人加擔了?!?/br> 喻姝知曉澧蘭是在好心開脫。汀蘭失意是應(yīng)該的,可除此之外微惱的模樣卻沒得讓她一悶。 她也有了點不高興,本想默不作聲,誰知澧蘭又朝她擠眉弄眼。喻姝無法,只好道:“是了嫂嫂,秦娘子是有事相托,我抽不出空閑來......” 汀蘭的臉色這才好了些。 看了喻姝一眼,復(fù)而去拉她的手:“唉,也無妨,要早說五弟妹是被事纏住了。我就知曉五弟妹是一心待我的?!?/br> ...... 秦汀蘭的話留在喻姝的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