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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180節(jié)

    子楚忍無可忍,連著劍鞘一起把劍舉起來。

    朱襄躲閃:“你現(xiàn)在還是個病秧子,小心沒打到我,你自己先倒了……哎?不信是吧?看招!”

    他就地一滾,從地上撿起一根可能是嬴小政玩樂之后隨手丟在地上的木棍,與子楚對戰(zhàn)。

    兩人噼里啪啦打起來,肚子餓了回家吃飯的秦王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笑罵道:“這兩人只要湊一起,歲數(shù)就退化得和政兒一樣!”

    嬴小政牽著曾大父的手,不滿道:“政兒比阿父和舅父老成!”

    秦王點頭贊同:“是,政兒比這兩豎子好多了?!?/br>
    蒙武對李牧道:“每次看到公子子楚和朱襄打架,我就想起朱襄自己對其的評價,菜雞互啄?!?/br>
    李牧嘆氣道:“他自己都知道,就是不肯好好學(xué)劍。”

    蒙武道:“有沒有一種可能,無論是公子子楚還是朱襄都已經(jīng)很努力地學(xué)劍了,只是天賦太差?”

    李牧道:“我想他們還是一定有一些天賦,不至于?!?/br>
    嬴小政回頭:“老師,阿父和舅父聽不到,不用安慰他們?!?/br>
    秦王大笑。

    聽到了秦王的笑聲,子楚和朱襄才停下來。

    子楚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被朱襄扶住。

    “稷翁,我熬了些粥,先墊墊肚子,之后吃山珍!”朱襄道,“我只熬了稷翁的粥,你們不準喝!特別是你,政兒!”

    嬴小政氣得跳腳:“什么叫特別是你政兒!”

    秦王笑道:“我樂意讓政兒一起喝,走,政兒,帶稷翁去喝粥?!?/br>
    嬴小政對朱襄做了個鬼臉,雄赳赳氣昂昂帶著秦王去廚房。

    朱襄繼續(xù)嚷嚷:“稷翁,別讓政兒喝,喝多了吃不下晚飯!”

    嬴小政道:“吃得下!”

    秦王道:“你管好子楚,政兒我管。”

    等秦王走遠了,朱襄才對留在原地的蒙武和李牧嘀咕:“你管?把政兒管得和夏同一樣瘦?”

    李牧扶住子楚另一邊肩膀:“你還好嗎?”

    蒙武小聲道:“你病體未愈,和朱襄慪什么氣?真氣不過,讓我們來幫你。他怎么惹你了?”

    朱襄搶先道:“我說他活不到秦國滅亡的時候,他就發(fā)怒了,真是莫名其妙?!?/br>
    子楚:“……”x的,又想拔劍了!

    四位友人終于又湊一起,他們在秦王回來之前,先圍著桌子聊了一會兒。

    子楚對李牧此次打仗細節(jié)十分感興趣,李牧謙虛地描述了一下,被子楚笑斥為還不如不謙虛,越謙虛越浮夸。

    秦王學(xué)著嬴小政,在廚房喝飽了粥之后,才大搖大擺地來找朱襄。

    他老遠就聽到了這四個年輕人活力充沛的談笑聲,臉上不由浮現(xiàn)慈祥和放松的笑容。

    秦王感嘆道:“自從朱襄離開咸陽后,這樣的聲音,我很久沒有聽到過了?!?/br>
    嬴小政道:“肯定,舅父太過吵鬧。”

    秦王低頭看著嬴小政道:“政兒終于要長大了,已經(jīng)開始長個子了。”

    嬴小政仰著下巴得意道:“我很快就能追上阿父和舅父?!?/br>
    “那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鼻赝醯溃半x開咸陽后,有好好讀書嗎?”

    嬴小政道:“不僅有好好讀書,還有很多人給政兒寫書。咸陽學(xué)宮的弟子說要給舅父編一本語錄,舅父編寫了許多神話故事,都很有趣?!?/br>
    秦王驚訝道:“他們都開始為朱襄編書了?”

    嬴小政點頭:“舅父也看了,也說很有趣,看著就像是寫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大部分話他都不記得自己說過?!?/br>
    秦王先是一愣,然后莞爾。

    嬴小政搖頭晃腦連連嘆氣:“舅父記不得可能是舅父記憶力不夠好,但不同學(xué)子記錄的舅父同一時刻的言行也很難一致,真是看得特別有趣。我以后也編一本我記憶中的舅父語錄好了,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話我沒說過’。”

    秦王按了按嬴小政晃來晃去的小腦袋,笑道:“好,以后政兒也編一本書?!?/br>
    秦王感嘆了一聲,道:“編書啊。如果我有閑暇,很想聽從朱襄的建議,召集天下賢才將各國孤本編撰抄寫在一起,為后世保存典籍,一定會在后世留名?!?/br>
    嬴小政道:“曾大父后世留名的事做得太多了,不差這一件。”

    “叫稷翁,現(xiàn)在習(xí)慣這么叫,免得在外面不小心口誤?!鼻赝跤职戳艘幌沦≌哪X袋,“人總是很貪心,不會滿足于現(xiàn)在的成就?!?/br>
    嬴小政可憐兮兮道:“稷翁,你還是少做些事吧。你把能后世留名的事都做了,政兒做什么?編書的事讓政兒來?!?/br>
    秦王捏了一下嬴小政的小鼻子:“你能做的事太多了,也不差這一件?!?/br>
    “稷翁!來搓麻將!補我的缺!”朱襄起身相迎,“政兒教你,我去做飯?!?/br>
    秦王疑惑:“何為麻將?”

    朱襄道:“一種棋牌,至于為什么叫麻將……我隨便取的,叫雀牌,吊牌也行?!?/br>
    秦王走近后一看,這四人在桌邊一邊談笑,一邊還玩著一種沒見過的棋牌。

    他疑惑道:“子楚,你怎么也會?”

    子楚道:“打了幾把就回了?!?/br>
    秦王生出了一些興趣:“好,我來試試。政兒幫稷翁?!?/br>
    嬴小政在秦王懷里端坐:“交給我!一定把阿父、老師和蒙伯父打得稀里嘩啦!”

    秦王捏了一下嬴小政的嘴唇,把嬴小政捏成了鴨子嘴:“不要學(xué)你舅父說話?!?/br>
    朱襄走之前還貧了一句:“我養(yǎng)大的他,他不學(xué)我學(xué)誰?”

    貧完就跑,真刺激。

    秦王搖頭輕嘆:“我還以為他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性子會沉穩(wěn)一些,怎么還是這么跳脫?”

    嬴小政老氣橫秋道:“舅父的性格可能一輩子都改不了了。唉,真讓人擔(dān)心?!?/br>
    子楚瞥了裝老成的嬴小政一眼。

    許久不見,嬴小政裝小孩裝得比年幼時更得心應(yīng)手。

    秦王學(xué)會了打麻將;朱襄做出了一桌山珍宴,把采來的野菌全用光了。

    第二日,老當(dāng)益壯的秦王繼續(xù)與李牧、蒙武和嬴小政出門,他這個門客要替生病的公子子楚視察舟師軍營。

    被丟下的子楚酣睡了半日,起床時聽聞秦王已經(jīng)離開,尷尬得滿臉通紅。

    “你是君上的孫子,君上關(guān)心你,你尷尬什么?”朱襄剝好橘子后分給子楚一半,“怎么?不習(xí)慣給人當(dāng)孫子了?”

    子楚差點把橘子捏爆。朱襄越來越“會”說話了,隨便一句話都能讓他想拔劍砍人。

    朱襄堅持子楚身體不好,激素失調(diào),易躁易怒,需要多喝黃連。

    子楚差點又和朱襄打起來。

    因為秦王特意照顧,子楚只好留在小院中休息了一整日。

    當(dāng)晚秦王沒有回來,大概是宿在軍營了。

    朱襄不由感慨,看看人家秦王,身體和精力都賊棒。

    第二日,子楚歇不住了,讓朱襄帶著去參觀吳城。

    他還是第一次來到水網(wǎng)密布的城池,十分好奇。

    “聽你說水中釘螺有水蠱,蚊蟲也會傳染疾病?”子楚觀察著城中的小河,“如果將穢物直接倒入河中也容易造成飲水污染?”

    朱襄道:“對,所以新修城池時一定要注意下水道系統(tǒng),即使排污水,也要時時刻刻注意河中污染情況?!?/br>
    子楚道:“要給整個城池鋪滿下水道很難。咸陽城翻修的時候,可以在宮城附近先試試看?!?/br>
    朱襄嘆氣:“我知道,不可能給整個城池都鋪設(shè)完善的下水道系統(tǒng),以現(xiàn)在秦國的人力物力消耗不起,技術(shù)也達不到,只能盡力而為。比如保持街上干凈,重要街道修公廁,不準隨意大小便。公廁糞便可以用來賣,還挺賺錢?!?/br>
    子楚一臉嫌棄:“誰來賣?難道讓官府賣?”

    朱襄擠眉弄眼:“你別嫌棄,你知道古時有個小國的國君專門壟斷了都城的糞便運輸,成了都城里的糞霸嗎?”

    子楚更嫌棄了:“就算與民爭利,也該是官吏以官府的名義做,賺的錢入庫房,怎么國君還親自派人做這些?國君還缺這點錢?”

    朱襄道:“可能真的缺?哈哈哈哈?!?/br>
    子楚攤手:“真的缺就沒辦法了,真丟臉?!?/br>
    朱襄再次大笑,向先代國君吐槽后世皇帝真的太好玩了。

    他又吐槽了后世其他皇帝在城建上的saocao作,比如秦始皇。

    秦始皇不知道何為城市容量,遷天下豪富入咸陽,把咸陽打造成一個超大的都城。咸陽附近不能滿足咸陽人口的需求,只好大量向外地調(diào)集物資,造成徭役過重和浪費。

    子楚再次罵那個不知道哪國的小國君當(dāng)國君當(dāng)?shù)谜娌?,連這個都沒考慮到。

    正討好老秦王的嬴小政打了好幾個大噴嚏,揉揉鼻子,總感覺有人說他壞話。

    朱襄和子楚說城建和城中疫病防治時,秦王登上了李牧舟師的“旗艦”——樓船。

    他輕輕撫摸樓船的旗桿,心中生出萬丈豪情,命李牧找畫師將樓船畫下來。

    嬴小政打著噴嚏還拍馬屁,說應(yīng)該畫“秦王視察舟師圖”?,F(xiàn)在不透露身份畫不了,等回宮后讓宮廷畫師根據(jù)從這里帶回去的畫作潤色。

    “這就是朱襄用火藥做的霹靂車?”秦王圍著霹靂車轉(zhuǎn)了好幾圈。

    李牧立刻道:“是我做的,朱襄只用火藥開山,并未做過兵器?!?/br>
    秦王沉默地看著李牧,眼中晦暗不定,嘴角下撇。

    李牧抱拳:“稷翁可詢問工匠,確實是牧的功勞。牧怎敢與長平君爭功?”

    秦王沉默了許久,在李牧躬著的背上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時,才道:“王不會讓朱襄上戰(zhàn)場,李將軍多慮了。繼續(xù)和我說說這霹靂車?!?/br>
    李牧恭敬道:“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