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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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起來。”朱襄皺眉,“前因后果說清楚?!?/br> 張勝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起張良留書出走,要去探訪公子非名聲的事。 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他去求了韓國使臣團隊的人上奏秦國官府,但韓國使臣都很懼怕秦王,雖說會幫他請求秦王尋找孩子,但拖拖拉拉準備禮物和言辭,不知道會準備到什么時候。 張勝想起自己還有拜見長平君的機會,而長平君是出了名的仁人君子?;蛟S長平君會看在家弟年幼的份上幫助自己。 即便他昨日剛得罪了長平君,但二弟走丟,他也顧不上了。 “荀子,我出門一趟?!敝煜迓犃藦垊俚脑捴?,立刻換衣服出門。 荀子道:“你要親自幫他尋找?” 朱襄心道,雖然現(xiàn)在的留侯還是個熊孩子,但他可不想這個世界的留侯以被人販子抓走的方式離開歷史舞臺。 朱襄頭疼極了。咸陽城這么大,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秦國戶籍制度雖然十分嚴格,商鞅想逃都逃不掉。但現(xiàn)在是沒有監(jiān)控天網(wǎng)的封建社會,秦始皇當年遇刺都查不出人來,想找到一個走丟的孩子就更不容易。 秦國尋人的上限是抓得到商鞅,下限是抓不到行刺秦始皇的刺客。這上下幅度如此大,朱襄真不敢指望。 朱襄道:“我試試。韓國派使臣來秦國,結果在咸陽城丟了孩子,這什么事啊。” 荀子瞥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張勝一眼,道:“咸陽城這么大,要尋到一個孩子很難?!?/br> “我知道,盡力而為。”朱襄道,“他出門總不會獨自一人,應該安全,只是藏了起來。” 張勝哭著道:“他是獨自一人出門?!?/br> 朱襄:“……” 朱襄深呼吸:“你家怎么教的孩子?!你帶來的家仆門客呢?他們就由著你家小孩自己出門?!罷了,邊走邊說?!?/br> 朱襄頭疼極了。難道這個世界的留侯真的要以被人販子拐走的方式退出歷史舞臺?張家究竟怎么教導孩子的! 路上,朱襄聽到了事情的全貌。 張良在家的時候,就常常不帶人到處亂跑。因為他深受父母長輩喜愛,張平又為了鍛煉張良,默默縱容了此事。 不過張良在出門時,長輩都會派人綴在他身后。并且張平和都城守衛(wèi)上下都打了招呼,所以張良去哪都有人護著,不會遭遇危險。 哪知道張良居然來咸陽城之后,也獨自出門了。 張勝現(xiàn)在官職不顯,排場比主管出使的人還大,當然不好。他此次跟隨韓國使臣出使秦國,身邊并未帶太多仆從。 張良之前一直很乖巧,張勝也以為聰慧的二弟肯定知道在陌生地方亂走很危險,所以默認張良不會亂跑。 所以當張良突然留書出走的時候,張勝和帶來的仆從都沒注意到。 朱襄看著張良的留書,道:“你問過附近的人了嗎?” 張勝茫然:“問什么?” 朱襄:“……” 朱襄扶額。或許張勝是急傻了,不能當他真傻。 朱襄猜測,張良可能是想混入咸陽學宮打探韓非的消息。他一邊派人去咸陽學宮,一邊來到張勝和張良居住的地方,詢問周圍有沒有人見過張良。 張良應該不會靠兩條小短腿去咸陽學宮。他若不是去尋馬車租賃的地方,就是騎家中的馬出門。 朱襄來到張勝居住的地方,先去養(yǎng)馬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少了一頭小馬駒。 他心里松了一口氣。 若是自己騎馬出門,與城里其他人接觸較少,被擄走的可能性小許多。 韓國使臣居住的地方人馬眾多,小馬駒留下的痕跡早就不見了。 張勝曾帶張良去看過一次咸陽學宮外圍。如果張良記憶力好,恐怕是循著當時的路去。朱襄帶著張勝沿著張家兄弟二人曾走過的路一路詢問,運氣很好地找到了見過一垂絳少年騎小馬駒的人。 張勝心中的慌亂終于減輕了一些。 他看向與衣衫簡陋的咸陽城庶人熟練攀談的長平君,莫名想起了長平君的出身。 聽聞長平君出身庶民,故而愛民。他以為是旁人吹捧,今日一見,或許名不虛傳。 他又想到長平君對張家的不屑,心中五味繁雜。 長平君與張家不是一路人,卻愿意親自來幫他尋找二弟。怪不得世人提起他,都贊不絕口。 原本長平屬于韓國,朱襄被封為長平君后,韓國士人對朱襄的印象沒有其他六國那樣好,認為朱襄占了韓國的地。所以張勝和張良兄弟二人雖知道朱襄的仁名,對朱襄的了解并不深,也沒有太多敬仰之心。 張勝對朱襄的畏懼,只是因為朱襄是太子政的舅父,秦國手握大權的長平君。 現(xiàn)在他才開始正視朱襄這個人本身。 朱襄帶著張勝滿地找熊孩子的時候,熊孩子正試圖混入咸陽學宮。 張良在韓國都城新鄭的時候想去哪就去哪,連機密重地都能混進去。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演技高超,智慧超群,耍得大人團團轉,才能混入這么多地方。 現(xiàn)在他故技重施,以為能輕輕松松裝作咸陽學宮的弟子混入咸陽學宮。哪知道守門人一個“拿出驗”,就把他卡住了。 “驗”就是秦國的身份證,商鞅就是倒在了這上面。 現(xiàn)在秦國還未統(tǒng)一天下,對秦人的掌控能力很強?,F(xiàn)在有許多東方學者來秦,秦王子楚加派了咸陽城的守衛(wèi),戶籍驗證更加嚴格。 每個入秦的人如果想要進咸陽城,都得先領秦國的身份令牌。 張良本來是有身份證明的,但在張勝身上。 張良雖讀了很多事,秦律還不在其中。所以他不知道秦國還有“身份證”這回事。 見秦人要抓他,張良立刻搬出相國之子的身份。 他倒是機靈,沒有說自己是韓國相國之子,而謊稱自己是相國藺贄之子。 張良在韓國時常假稱自己是家中長輩相熟的公卿之子。他穿著和氣度一看就是貴族子弟,所以他胡謅總是能成功。對他不敬的人一聽到他謊稱的身份立刻對他畢恭畢敬,百試不爽。 “無論你是何人之子,沒有驗一律不準進學宮。”守門兵卒不為所動。 張良怒斥道:“你居然敢攔我!你可知我父若知曉此事,你全家都會戍邊!” 守門兵卒眼皮子都懶得抬。 他若放沒有“驗”的人進門,全家才會戍邊。 張良冷哼:“我就不信你敢攔我!” 他大搖大擺往里走,想著兵卒絕對不敢傷他。 他才往前走一步,就被守門兵卒按在了地上,捆了起來。 張良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捆,氣得哇哇大叫,引來不少人圍觀。 “我是藺相國之子!你居然敢傷我!”張良氣得要去咬捆他的兵卒。 旁邊一人看不下去了,慢悠悠道:“秦國相國是蔡公,藺公是丞相,你說錯了?!?/br> 張良:“……?!” 張良腦子十分靈活,立刻察覺是有人騙自己。他冷哼:“我乃是公卿之家,大父是趙國上卿。蔡公不過普通士人,怎會居我父之上!” 那人道:“就算你這么說,秦國相國就是蔡公。謊稱相國之子,試圖闖入重地,雖你未成丁,按罪也當刺字充配?!?/br> 張良罵道:“你嚇唬誰!” 那人道:“不是嚇唬,我只是實話實說。實話實說你知道嗎?這是長平君常說的話。長平君……” “好了好了,蒙毅,你一說起長平君就停不下來。”另一較為白胖的青年道,“今日的課你還聽不聽了?” “聽?!泵梢愕?,“張蒼,但藺丞相乃是長平君的妻兄,我不能容忍有人玷污藺丞相之名?!?/br> 張蒼嘆氣:“那我去聽課,幫你做一份筆記?” 蒙毅拱手:“謝過張兄了?!?/br> “誰玷污藺伯父之名?”一聲冷冽但沙啞的聲音響起,鬧哄哄的現(xiàn)場立刻鴉雀無聲。 蒙毅和張蒼立刻面容一肅,和眾人一樣拱手作揖。 灰頭土臉的張良抬起頭,只見到一只穿著黑色布靴的腳。 嬴小政低頭,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少年,眉頭緊蹙:“你是誰?” 張良:“我是……” 嬴小政從腰間抽出長劍,刺在少年頸旁。 他語氣淡漠道:“侮辱朕長輩者,朕可殺之?!?/br> 張良身體一抖,終于感到了害怕。 他這時候也終于意識到,咸陽城和新鄭城是不一樣的。 “我、我是韓國相國張平之子,張良,隨韓國使臣入秦?!睆埩悸曇糇兊梦⑷酰拔抑皇窍肴ハ剃枌W宮聽課?!?/br> 嬴小政沒有收回劍:“你既為韓國使臣,以使臣憑證即可進入咸陽學宮,為何要假稱藺伯父之子?” 張良嘴一癟,眼淚忍不住冒了出來:“我在新鄭都這樣,只要聲稱是公卿之子,什么地方不能去?” 你們秦人是不是太奇怪了! 周圍人聽到張良的話,神情都有些復雜。 嬴小政將長劍回鞘,道:“若真是韓國使臣之子,那就讓韓國使臣來牢里領你。帶走,關入大牢?!?/br> 守門兵卒立刻道:“唯,太子!” 太子?!張良使勁將頭揚起來,終于看到了面前之人的面貌。 面前之人鼻梁高挺,雙目大而狹長,下顎棱角分明,身材挺拔。居高臨下俯視他的時候,氣勢傲然逼人,令他呼吸不由一滯。 熊孩子終于知道怕了。 張良嘴一張“哇哇”大哭起來:“嗚嗚嗚兄長救我!我不要被關大牢!” 嬴小政不為所動:“押走。” “等……等一下!”朱襄派來的人姍姍來遲,“拜見太子!此人乃是韓國使臣家眷,主父差我來尋他!” 嬴小政“嗯”了一聲,道:“押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