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4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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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解自家政兒。 政兒肯定是個“勞民傷財”的“暴君”。朱襄不可能抑制住始皇帝的野心,他只能引導(dǎo)。 同樣是徭役,少修宮殿,多修黃河和長江堤壩,付出有產(chǎn)出,役夫的口糧充足,再修得慢一點,徭役就不會變?yōu)榈準隆?/br> 朱襄預(yù)判了秦王外甥的行為,現(xiàn)在就在給秦王政統(tǒng)一天下后找事干。 雪姬也坐著馬車,在三晉之地和齊地四處游走,教導(dǎo)這些地方的人如何用棉花紡織。 雪姬會在各個城池落腳,旅途比風(fēng)餐露宿的朱襄輕松許多,所以成蟜和扶蘇都給了雪姬照顧。 蒙毅如愿以償,仗劍成了朱襄的侍衛(wèi),不用再給太子扶蘇把屎把尿,得意極了。 成蟜給蒙毅比侮辱的手勢。 說好的同甘共苦,你居然偷跑,這個朋友不能處了,絕交! 蒙毅翻白眼。他什么時候和公子成蟜成朋友了? 朱襄的信到達秦王政手中時,朱襄已經(jīng)住在了黃河邊上。 秦王政趕緊將蔡澤和藺贄召來宮中抱怨:“舅父真是閑不住。繪測黃河地圖交給其他人做就行,何至于親力親為?” 蔡澤也有些擔(dān)憂:“風(fēng)餐露宿不僅太過勞累,現(xiàn)在三晉之地和齊地還有許多潰兵散勇聚集而成的流寇盜匪。他就只帶了幾十人?” 藺贄無語:“我看遲早有一天,我們得去發(fā)大軍為他報仇?!?/br> 秦王政道:“寡人想下詔讓舅父休息,二位伯父看可好?” 蔡澤道:“沒用?!?/br> 藺贄道:“你曾大父、大父、和阿父的詔令都沒用,你的詔令能有用?” 秦王政氣得拍桌子:“舅父就不把我這個秦王放在眼里嗎!” 蔡澤道:“是的。” 藺贄道:“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時候,連你曾大父、大父和阿父都不放在眼里。你能指望一個秦王四代寵臣尊重你的詔令?” 秦王政:“……” 時間過得真快,我舅父都氣了四代秦王了。 “罷了,寡人給他多派些保護的人。”秦王政無奈妥協(xié)。 他能怎么辦?總不能真的下詔訓(xùn)斥舅父吧?要是舅父不從,他還能派兵捉拿舅父不成? 何況舅父親力親為的事大多有他親力親為的道理,勸是勸不住的。 藺贄道:“王翦的長子在攻趙時立下不菲軍功。王翦正好想把他長子派到朱襄身邊求學(xué),君上可以給王翦這個機會?!?/br> 秦王政疑惑道:“王翦為何不向寡人請求?” 藺贄道:“王翦正是讓我向君上代為提議。至于他為何不直接請求,大概他認為和你還不夠熟,臉皮還不夠厚?!?/br> 蔡澤扶額:“你少說幾句。在外吞并的將軍寫信給相國代為呈上請求,是禮儀?!?/br> 藺贄道:“還是不夠熟,臉皮不夠厚?!?/br> 秦王政想起老將軍曾經(jīng)屢次向他要良田美宅,雖然他知道老將軍是在“自污”,但他還是頷首:“沒錯,現(xiàn)在的王將軍臉皮還不夠厚?!?/br> 蔡澤:“……”他早就想說,政兒被藺禮帶壞了。 還好秦王政不是秦王子楚,順著藺贄說了一句之后就繼續(xù)說正事,十分靠譜,不需要蔡澤提醒。 若是秦王子楚,現(xiàn)在已經(jīng)捧著水杯和藺贄把話題不知道歪到哪座山坡上去了。 秦王政捏了捏眉間道:“修繕黃河堤壩確實很重要,也能安撫六國民心。黃河對秦國統(tǒng)治東方也至關(guān)重要。或許還真的只能讓舅父主持這件事。不知道鄭國手中的水渠什么時候修好,寡人就可派鄭國輔佐舅父?!?/br> 藺贄道:“等天下統(tǒng)一之后,蜀地的戰(zhàn)略作用降低,君上可派人替換李冰,讓李冰主持修繕黃河。朱襄對旁人不放心,對李冰肯定很放心?!?/br> 秦王政展眉:“對,寡人怎么忘記李卿了?!?/br> 于是秦王政派李二郎帶五百精兵前往護衛(wèi)朱襄繪測黃河地圖,又給舅父舅母各寫了厚厚一疊信,告知他最近的情況,督促舅父舅母利用軍報通道多來信。 至于王翦的長子,再說吧。誰讓秦王政急著派兵,而王翦的長子離得太遠。 秦王政沒有告訴朱襄他算計燕王的事,只說自己一切都好,然后重點告了藺贄的狀。 藺伯父不僅又酗酒,還在喝醉后嘲笑我年幼體態(tài)。若不是蔡伯父拉著,我肯定要爬上樹把他踹下來,讓他知道朕的腿有多長! 秦王政絲毫沒發(fā)覺自己的信有多幼稚。畢竟他是一個四十多歲還會帶幾個壯士夜游,慘遭打劫的活潑帝王。 秦王政送出信,背著手預(yù)想舅父得知藺伯父丑態(tài)后的怒容。 他多疑。不信任藺贄和蔡澤會遵守承諾不打小報告。所以以防萬一,他先把小報告打了。 這樣就算將來他被舅父訓(xùn)斥,還能找個墊背的。 可惜蔡伯父潔身自好,找不出可以打小報告的地方,那就多給蔡伯父加些公務(wù)。 君父曾經(jīng)教導(dǎo)他,蔡伯父城府深,就給他過量的政務(wù),讓他累得沒空東想西想。 君父的教導(dǎo),秦王政銘記在心。 …… 李二郎帶兵將秦王政的信帶到的時候,燕王和燕太子準備的獻城刺客也已經(jīng)出發(fā)。 朱襄從黃河中釣了幾條肥美的黃河大鯽魚,給李二郎做藿香燒鯽魚。 “剛釣起來的,你有口福了?!敝煜逍Φ?,“你二人應(yīng)該認識,我就不介紹了?!?/br> 李二郎和蒙毅互相見禮。 他們都給秦王政當(dāng)過內(nèi)吏,閑時常一同游玩,已經(jīng)是朋友,當(dāng)然不需要朱襄介紹。 “這么厚一疊?這信積攢了多少?政兒還是那么話癆。”朱襄看著那一疊信,不由扶額失笑,夸張道,“天色已晚,還是明日再看吧?,F(xiàn)在看完,恐怕都到天亮了。” 有為的君王沒有不話癆的。或許能批改大量文書的人,天生具有話癆屬性。 想想秦始皇東巡時留下的那些話癆碑文,政兒現(xiàn)在還是收斂了。 朱襄的手藝在經(jīng)年積淀中越發(fā)精湛,他得意自己若是能回到現(xiàn)代,說不定都能開個網(wǎng)紅館子。 鯽魚rou不多,李二郎越吃越饞,試圖去搶吃魚吃得很慢的蒙毅的魚。 這兩個朋友剛見面,就有絕交的架勢。 “想吃魚,你自己明日撈去?!泵梢阕o著自己的魚。 “哼,小氣。”李二郎把藿香燒魚的醬汁倒進米飯里,埋頭刨飯果腹。 野外不好和面,所以朱襄吃的都是稻米和小米。 菜汁拌飯是經(jīng)久不衰的美味,李二郎香得把碗都舔干凈了,那惡鬼模樣,看得蒙毅特別鄙視。 蒙毅的碗也吃得很干凈。但他是用筷子和勺子將所有米粒和菜汁都刮得干干凈凈,和李二郎那種靠舔的完全不一樣。 朱襄看著這兩個青年連吃飯這點小事都能吵起來,神色又是無奈,又是慈祥。 他開始想念政兒。 政兒天生與眾不同,很難與同齡人交心。即使是最先跟隨在他身邊的蒙恬,也只是他的下屬。 雖然君王沒有朋友很正常,但朱襄身為長輩,總是容易cao心過度,希望自家大外甥能擁有世間所有溫暖。 可惜政兒在當(dāng)秦王之前沒有能夠交心的朋友,當(dāng)秦王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秦始皇獨步千古,終究是帶著幾分孤傲。 他很擔(dān)心他和雪姬離開后,政兒會太過孤寂。 朱襄捶了捶自己的腿。 唉,明明才四十出頭,他居然已經(jīng)在考慮后事,心態(tài)真是老得太快了。 但人一旦憂慮起來,就難以紓解心中的郁結(jié)。 朱襄憂慮了許久,給韓非和張良寫信。 韓非雖然經(jīng)歷過許多事,仍舊不改天真。張良又是唯一得政兒另眼相看的同齡人。他們二人若陪伴在政兒身邊,應(yīng)當(dāng)會排解政兒些許寂寞。 南秦或許暫時離不開韓非,但張良這年紀應(yīng)當(dāng)入咸陽為官了,怎么能老隱藏在韓非身后? 朱襄寫信督促韓非趕緊讓張良北上咸陽。若是張良不肯,就把人綁了送去。 這孩子性格執(zhí)拗,必須得逼一逼。 朱襄“迫害”完張良后,終于放下心來,準備睡覺。 但睡覺之前,他看著政兒寫給他的信,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對外甥的思念,決定先看一頁再睡。 就看一頁。 朱襄再次挑亮了燭火,拆開秦王政的家書。 然后當(dāng)夜,朱襄失手燒了自己的帳篷。 …… “來了?”秦王政面容嚴肅。 “來了?!碧A贄面容嚴肅。 “你們在干什么?”蔡澤扶額,滿臉無奈。 秦王政一邊往身上綁甲胄一邊道:“以防萬一?!?/br> 藺贄一邊幫秦王政綁甲胄一邊道:“雖然政兒武力高強,但磕著碰著還是不好。這是皮甲,既輕便又能防刺?!?/br> 秦王政先穿甲胄,再裹衣袍,整個人雄壯了一大圈。 藺贄夸獎道:“政兒這模樣,誰敢不說是一員猛將!” 秦王政道:“寡人本就是猛將?!?/br> 蔡澤不住嘆氣:“你們……唉,罷了,穿甲胄也好。” 蔡澤的計劃本來是讓秦王政在宮殿里埋伏好侍衛(wèi),等燕國刺客一出手就沖出來將刺客制伏。 他們只需要燕國使臣行刺這個行動開始,就能出兵燕國,殺死燕王和燕太子,根本不需要秦王政親自出手。 但秦王政非要展現(xiàn)出自己的武力值,藺贄又十分縱容秦王政。 蔡澤都想以秦武王扛鼎而亡來勸誡秦王政了,結(jié)果卻只是讓秦王政在秦王衣袍里面穿上了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