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4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重生:在殘疾老公的心尖尖上撩吻、綁定讀書系統(tǒng),八零炮灰一夜暴富、指染姝色(雙重生)、和秦始皇一起造反、咸魚給雞娃幼崽當爸爸后、本王才不是歌伎、空相沙漏[刑偵]、韓娛之只能靠性愛維持生活(BL)
她攙扶著華陽太后,一直沉默著的藺贄的妻子攙扶起夏太后,一同登上了太后的車駕。 成蟜抱起扶蘇:“舅父,我先行一步?!?/br> 朱襄笑道:“去吧。” 身穿沉重太子冠冕的扶蘇從成蟜肩膀上探出小腦袋,對舅翁揮揮手。 朱襄也對小扶蘇微笑揮手。 前往秦始皇登基儀式的貴女中沒有扶蘇的母親。 朱襄回來時才知道,羋姬在楚國國滅時悲傷成疾,她身體自生完扶蘇后本就沒有休養(yǎng)好,所以去年悄悄離世了。 羋姬并不是在秦國出生,入秦后又得到當時地位較高的堂叔公子啟許多照顧,視公子啟為父。所以她自然會為楚國滅亡,為楚王啟而悲傷。 人之常情。 朱襄很同情她。 不過如果他原本時空中扶蘇的生母也是這位羋姬,朱襄大概猜到始皇帝為何遲遲不立公子扶蘇為太子了。 除了公子扶蘇沒達到他的要求之外,或許羋姬之死也讓那位心眼忽大忽小的始皇帝不喜。 嬴政沒有告訴朱襄和雪姬羋姬死了,也沒有通知扶蘇回來奔喪,平淡地處理了這件事。 朱襄埋怨嬴政。 就是嬴政心里不喜,也要想到扶蘇得服喪啊。 嬴政沒好氣道:“幼童長大很艱難,所以六歲以下幼童不服喪不吃素,這是舅父你和荀翁為了讓我多吃rou專門補上的規(guī)定,舅父忘記了?” 朱襄道:“不吃素,也要守心喪,以免別人抓住把柄?!?/br> 嬴政堅持道:“扶蘇根本不認識他生母,服什么心喪。” 朱襄嘆息?,F(xiàn)在再說守心喪也已經(jīng)晚了,等扶蘇再長大些,再告訴他生母的事吧。 雖然政兒這個小心眼估計不會追封扶蘇的生母,但扶蘇長大后,可以如秦仁文王追封生母唐姬一樣,追封羋姬為太后。 嬴政猜到舅父在想什么,冷哼道:“他可以追封羋姬為太后,但不準讓羋姬與朕合葬!” 朱襄:“……真小氣,羋姬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br> 嬴政拂袖而去。 我,秦王政,獨斷專行! 朱襄扶額。嗯,獨斷專行,簡稱任性。 朱襄看著太后的車駕緩緩啟動,心里唏噓。若是羋姬現(xiàn)在還活著,扶著夏太后的人應(yīng)該是羋姬,她將成為華夏歷史上第一位皇后。秦始皇的皇后也不會再是千古之謎了。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歷史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慣性”存在? “你發(fā)什么呆?” 藺贄悄悄從背后接近朱襄,伸手猛地拍打朱襄。 朱襄像兔子似的蹦了起來,捂著胸口嚇得直喘氣。 藺贄笑得前俯后仰,袖子使勁甩:“哈哈哈哈哈,看到?jīng)]有,看到?jīng)]有?朱襄膽子真是太小了!” 蔡澤扶著荀子走來,皺著眉頭道:“你都快五十了,能不能穩(wěn)重一些?” 藺贄笑道:“我老師莊子年過古稀也這樣啊?!?/br> 看到藺贄嚇唬朱襄也一臉平和的荀子捏緊拐杖,臉沉了下來。 藺贄趕緊閉嘴。 今天是政兒當秦始皇的日子,他還是別被荀子揍了,會被史書記下來。 偶爾藺贄還是要臉的,雖然要的不多。 朱襄狠踹了藺贄一腳,扶著荀子另一邊手臂,與荀子和蔡澤登上馬車。 藺贄拍了拍下裳上的腳印,大搖大擺地跟了上去。 遠處已經(jīng)在馬車上的李牧往這邊望,無奈道:“藺禮怎么還是如此不穩(wěn)重?” 閉眼小憩的廉頗保持著閉著眼睛的姿態(tài):“他什么時候穩(wěn)重過?” 李牧開始回憶。這一回憶,直到馬車啟動,他都沒有回憶起來。 …… 無數(shù)馬車浩浩蕩蕩從咸陽宮出發(fā),駛向秦王政去年新修的祭壇。 為了這次登基儀式,秦王政特意下令在驪山腳下新修了一座宏偉的祭壇,祭拜天神地神和先祖。 聽了朱襄所說的“帝廟”“文武廟”后,秦王政還準備以后在祭壇周圍也修建廟宇祠堂祭拜人族先賢帝王和大臣。 至于文武就不分了。現(xiàn)在哪有什么文武區(qū)別? 咸陽禁軍身披黑甲,手持長戟長斧等禮器,烏壓壓地跟隨著車隊。 咸陽城中平民翹首踮腳望著車隊,臉上充滿著畏懼和羨慕。 不少身穿咸陽學宮發(fā)放的衣袍的士子站立在道路兩側(cè),神色中半是憧憬半是躊躇滿志。 對咸陽學宮的學子而言,他們已經(jīng)踏在了青云路的臺階上,只需要不斷向上攀登,就能登上去往這個車隊的高臺。 又有被擒來咸陽,但沒資格參加秦王登基為皇儀式的六國舊貴面帶怨恨,恨不得撲到車隊中大殺一場。 車隊緩緩駛來又緩緩離去。 城中眾生萬象,終究歸于平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祭典很順利地舉行了。 朱襄站在群臣中,低著頭看不到前方的模樣,只聽到秦國將士響亮的口號。 稱頌大秦,稱頌國君,稱頌歷代秦王。 而后他與群臣一起匍匐在地上,等那位即將登基為皇的秦王獨自一人邁上祭壇的臺階,登上祭壇的最高處。 荀子宣告:“今王起義兵,止戰(zhàn)亂,統(tǒng)一天下,威震四海,五帝所不及。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請王上尊號‘泰皇’?!?/br> 秦王政答曰:“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號,號曰‘皇帝’?!?/br> 于是祭天,祭地,祭祖,禱告天地人三界,禮乃成。 朱襄一直匍匐在地上。 秦始皇登基這么重要的事,穿越者都不會錯過的事,朱襄有機會親眼看到,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與群臣跪在一起。 祭壇上,嬴政已經(jīng)點燃了祭壇上的火炬,完成了祭拜禱告的儀式。 自今日起,他就是秦始皇了。 但奇怪的是,他心中并沒有如夢境中那樣的激動,反倒是有些悵然。 年輕的始皇帝看向祭壇下方跪拜的人群。 舅父就在其中吧。 他又看向高臺下等著他的兩位太后,和太后身側(cè)的舅母。 太后雖是站著,但舅母與其他宮中女官和勛貴女眷一樣,也跪伏在了地上。他看不見舅母的臉。 始皇帝忽地想到了出門前舅父對他說的話。 “無人能與你并肩?!?/br> 是啊,現(xiàn)在無人能與朕并肩。 長輩能扶著朕走一時,不能扶著朕走一世。且朕豈會一直遵循長輩所走的路? 朕乃始皇帝。 自古以來,第一個皇帝,開辟帝制道路之人,稱始皇帝。 年輕的始皇帝平舉雙臂,振袖一揮:“平身?!?/br> 臺下眾人三叩九拜,恭敬起身。 這些臣子中,有激動的秦國世卿貴族,有悵然的六國舊貴,也有滿懷希望和欣慰的長輩。 他們皆在帝王腳下匍匐,皆在帝王允許下起身,皆口誦帝王名號宣誓忠誠。 君與臣。 君仰望天空,臣低頭看著大地。 定格成一幅蒼古的巨幅。 秦朝建立,秦始皇元年拉開了序幕。 …… 登基大典之后,始皇帝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接下來幾日,他要祭拜先祖陵墓,要巡游秦國各地。 而后,他將開啟天下巡游,讓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已經(jīng)改朝換代。 但朱襄并沒有打算隨行。 比起跟隨始皇帝到處跑,繼續(xù)去六國舊地種地,才是朱襄該做的事。 雪姬此次沒有再與朱襄分開,夫妻二人會同行。 始皇帝又把成蟜和扶蘇塞給了朱襄和雪姬,說什么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這話誰說的?舅父說的。 登基大典之后,嬴政突然成熟許多。 只一日而已,他好像已經(jīng)從那個青澀活潑的青年蛻變成了成熟雍容的帝王。 雖然他與舅父舅母仍舊很親近,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肆意。 孩子總會長大。長大后的孩子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向長輩撒嬌。他們有自己要走的路。 朱襄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雪姬顯然還沒有。 之前嬴政繼位成為秦王的時候,朱襄就和雪姬說要做好心理準備。但政兒卻還是那個政兒,與之前沒有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