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姝色(雙重生) 第23節(jié)
目前為止,柳姝妤止想到了一人,那便是蘇念慈。 柳姝妤不知道細(xì)查下去蘇念慈會(huì)被如何處置,而前世蘇念慈被蕭承澤扶上后位,一直到她跳下城樓離世那刻,蘇念慈還活得好好的。柳姝妤不知道倘若蘇念慈被處置,往后的事情會(huì)怎樣發(fā)展,是否會(huì)改變她前世經(jīng)歷過的一切,太早了,她不敢去賭。 回到靜秋苑,柳姝妤沒打算讓蕭承澤留下,然而蕭承澤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越過柳姝妤,徑直去了榻上坐下。 “都下去,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得進(jìn)來。” 蕭承澤趕走屋中侍女,臉色陰翳可怕,可怖的眼神直直盯著柳姝妤,仿佛積怨已深。 紫檀和山嵐縱使千般不愿,但也不敢忤逆昌王,不情不愿離開寢屋。 柳姝妤坐在離蕭承澤十余步的繡墩上,右腳腳踝的傷口隱隱泛痛,為了不讓蕭承澤發(fā)現(xiàn)異樣,只好裝作若無其事。 “蕭承稷對(duì)你做了什么?”蕭承澤極度不平靜,眼睜睜看著一個(gè)能讓蕭承稷難以翻身的機(jī)會(huì)被他避開。 蕭承澤無法冷靜,危機(jī)感隨之而來,失了理智。 “我進(jìn)假山時(shí),你衣衫稍顯凌亂,面色慌張。什么都沒發(fā)生,你和蕭承稷是清白的?你讓我怎么信?!”蕭承澤起身,帶著滿身的怒氣,大步走向柳姝妤,在她面前停下,將惶恐不安的女子困在繡墩上,怒氣橫生,“拜堂成親以來,你對(duì)我左避右躲,從不讓我在你屋中留宿。姝兒心里裝的是和你青梅竹馬的蕭承稷吧?!?/br> 蕭承澤理智漸失,探身向下的同時(shí)扣住柳姝妤脖子,猛地將女子后背往桌面靠,女子急促的咳嗽聲他充耳不聞,挑明道:“蕭承稷真是恬不知恥,竟惦記著他的弟媳。從一開始,蕭承稷就對(duì)你念念不忘!” 柳姝妤冷不丁愣忡,眸子里是面目可憎氣得紅眼的蕭承澤。 “既然你們情深意切,我不如成人之美,成全你們?!?/br> 蕭承澤娶了柳姝妤后并未有得到想要的,反讓蕭承稷越發(fā)受景帝贊賞,眼瞧著蕭承稷離太子之位越來越近,蕭承澤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不能讓這件事發(fā)生,無奈之下,只好將計(jì)劃提前。 “不如這樣,把你送到蕭承稷床榻,全了你們的姻緣。” 第21章 “不如這樣,把你送到蕭承稷床榻,全了你們的姻緣。”蕭承澤說道。 柳姝妤心跳如擂,梗著脖子罵道:“瘋子!” 荒誕不羈! 怎么會(huì)有丈夫?qū)⑵拮庸笆炙腿耍?/br> “我是瘋了?!笔挸袧煽聪蛄バ目冢溃骸霸?jīng)的你整日跟在蕭承稷身后,多么令人羨慕的情誼,豈能說斷就斷?你心里有他?!?/br> 蕭承澤俯身,在柳姝妤耳畔說道:“蕭承稷喜歡你,你也對(duì)他尚存情誼,我成全你們豈不更好?不用像今日一樣,偷偷摸摸相見,還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br> 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出誤,蕭承稷肯定還對(duì)柳姝妤余情未了。 蕭承澤松開柳姝妤,緩道:“邊關(guān)剛剛來報(bào),敵寇擾民,恐有一場硬仗要打,戍守邊關(guān)的岳將軍已經(jīng)呈遞折子,請(qǐng)求父皇增派援手,以防萬一。柳家兒郎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柳太尉或者柳伯辛,總要去一個(gè),又或者是兩人都率軍前往。戰(zhàn)場瞬息萬變,埋骨沙場的例子比比皆是。父皇知曉柳家兒郎為國捐軀,定會(huì)追封他們?!?/br> 柳姝妤雙瞳緊縮,不詳?shù)念A(yù)感隨之而來,一時(shí)間寒意四起,她氣得聲音顫抖,“卑鄙,陰險(xiǎn)小人!” 前世,柳伯辛滿懷壯志地率軍出征,等再回京時(shí),卻是一具靈柩,命喪沙場。 皆是蕭承澤一手策劃。 這一世,邊關(guān)戰(zhàn)事提前了半年,若無意外,她長兄還會(huì)義無反顧自請(qǐng)率軍出征。 柳姝妤慌亂不安,蕭承澤jian計(jì)得逞,不僅害了她長兄,還讓柳家被萬千鄴朝百姓冷眼相看。 蕭承澤笑笑,已經(jīng)沒耐心再裝下去,徹底露出本來面目,“乖乖聽我的話,否則他們這一趟出征有去無回。你可以試著將我適才那話說出去,看看誰會(huì)相信。父皇若要?dú)J點(diǎn)柳時(shí)安,他敢抗旨不成?” 柳姝妤攥緊拳頭,惡狠狠盯著蕭承澤丑陋的面目。 他算準(zhǔn)了沒人相信,才故意說出這樣一番話。 “幫我接近蕭承稷,否則柳伯辛此行有去無回?!笔挸袧墒种改笞×ハ骂M,惡狠狠道:“你長兄的命全在你一念之間,好生考慮考慮。” 話畢,蕭承澤卸了力道,拂袖離開。 天色已黑,四下肅寂。 柳姝妤僵在繡墩上良久。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長兄再一次被蕭承澤害死,但也不能遂了蕭承澤的愿,替他做事。 柳姝妤起身,欲去找兄長,試圖勸說兄長在這件事情上莫要主動(dòng)請(qǐng)纓,就在此時(shí),崔皇后派了嬤嬤給她送來驅(qū)寒的姜湯。 “皇后娘娘擔(dān)心王妃受寒,特地囑咐奴婢們熬的姜湯,王妃趁熱喝下?!?/br> 嬤嬤遞來姜湯,柳姝妤接過,說了句謝恩的話,便在嬤嬤的注視下喝完那碗姜湯。 一碗下肚,身子確實(shí)暖和不少。 嬤嬤慈眉善目,笑著說道:“王妃泡泡熱水,早些歇下,皇后娘娘就怕王妃著涼受寒,傷了身子?!?/br> 見嬤嬤并未有走的意思,柳姝妤大抵是猜到嬤嬤受崔皇后之命,看見她沐浴后歇下才好回去復(fù)命。 無奈,柳姝妤只好傳來侍女伺候沐浴,待明日再去找長兄。 崔皇后特地讓人在熬姜湯時(shí),在里面加了安神的藥材,柳姝妤并不知曉,故而在沐浴時(shí)格外困乏。 沐浴出來,柳姝妤疲憊不堪,眼皮不住打架,便熄燈歇下了。 雨后的夜里涼爽,格外好眠,柳姝妤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夢里,柳姝妤被一條長長的黑蛇追趕,她驚慌不安,一個(gè)勁往前跑,而那黑蛇吐著信子窮追不舍。 眨眼間,她被黑蛇纏繞。那粗壯且長的黑蛇纏住她雙腿,盤旋而上,黑蛇的頭在她腿|心停留。 黑蛇吐著信子。 信子細(xì)長,泛著濡意,濕漉漉。 被蛇咬的刺|痛從雙腿傳遍全身,柳姝妤腦中一片空白,眼前景色突變,那糾纏她的黑蛇成了不茍言笑的蕭承稷。 她跪在地上柔軟的絨毯上,柔荑扣住拔步床雕欄,因?yàn)橛脛?,連指甲蓋都是粉白的。 蕭承稷在后面擁著她,將手指遞到她嘴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含|住。” 柳姝妤咬住他遞來的手指,報(bào)仇似的狠狠咬住男子手指。 蕭承稷一指撥開她唇,吹走落在她雪肩的一縷青絲,道:“不是找我救你大哥,怎么就這點(diǎn)誠意?這才半個(gè)時(shí)辰不到,就沒力了?當(dāng)初推開我的勁,去了何處?!?/br> 柳姝妤欲泫欲泣,塌腰去勾雕欄,妄圖借住雕欄抬起后|腰。 “這小衣礙眼?!?/br> 蕭承稷手指停留在她藕粉小衣上,“求人幫忙,總要有誠意,既然你無心,我也沒必要冒著頂撞父皇的風(fēng)險(xiǎn),去救你兄長?!?/br> 柳姝妤抿唇,嘗到唇瓣上有汗水的咸味。 她心下慌亂,遂了蕭承稷的意,低聲道:“求翊王殿下救我兄長?!?/br> 拂曉時(shí)分,黎明在即,柳姝妤眼霧朦朧,什么都看不真切。 倏地,柳姝妤腳踝傳來痛|意,猛地睜開眼睛。 燭火昏暗,她這才意識(shí)到剛才那荒誕的一切不過是場夢。 額前滲出薄汗,柳姝妤長舒一口氣,但卻發(fā)現(xiàn)腳踝被人握住,乍一眼,竟是夢中之人。 柳姝妤猛地坐起,臉色煞白,膽戰(zhàn)心寒。 蕭承稷見她醒來,非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穩(wěn)坐在床邊,握住她白皙的腳踝,命令道:“脫掉?!?/br> 柳姝妤惶悚不安,手掌覆在胸前,手指抓住衣襟,護(hù)得死死,隱約是夢中的場景重現(xiàn)。 恰好,這也是拔步床。 蕭承稷順眼看去,目光灼灼,泛著洶意,讓柳姝妤越發(fā)覺得危險(xiǎn)逼近。 第22章 蕭承稷目光如火, 凝視柳姝妤掌心覆住的位置,道:“脫掉這處,也不是?不行?!?/br> 柳姝妤愣愣看著他, 攥緊衣襟的手指加了力道, 惶恐的眼底滿是?堅(jiān)定。 見柳姝妤驚恐又防范的模樣,蕭承稷擔(dān)心她過度排斥扯到傷口, 便不打算嚇?biāo)? 解釋道:“脫掉纏腳踝的紗布,我給你上藥。” 蕭承稷進(jìn)來有一陣了, 皎潔的月光從窗柩透到寢屋,傾灑在拔步床,女子睡顏恬靜, 他坐在床沿看了有一陣,她似乎夢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眉頭皺起,雙手也開始緊緊抓住被子。 下午后山咬了柳姝妤一口的蛇雖然沒有毒, 但她肌膚嬌嫩,傷口需要上藥,否則必定留疤。 故而蕭承稷才夜里潛入柳姝妤的房間,給她上藥, 哪知她今日?這么早就睡了。 話音剛落,柳姝妤不相?信,警惕的眼神看著他。 絲綢面料的褻褲順滑,遮住女子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蕭承稷握住她纖細(xì)的腳踝, 忽視她的態(tài)度,道:“剛被蛇咬, 這才過了幾個(gè)時(shí)辰,你就讓傷口沾水,你是?嫌傷口不夠大嗎?” “上藥,否則腳踝留疤。”蕭承稷直接將她右腳拉到他床沿,女子柔軟的足心放于他膝蓋上。 隨著她腳被抬起,褻褲一角往上縮,不僅露出被蛇咬的印子,小腿肚還明晃晃的露出被月光照耀。 柳姝妤面紅耳赤,去拿蕭承稷手上的藥瓶,“我自己來?!?/br> 蕭承稷沒回?她話,挪開她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藥膏隨著蕭承稷掌心的貼近,被男子揉涂在傷口。 燙極了。 柳姝妤低頭,抓緊衣擺,心里卻是?砰砰亂跳。 蕭承稷湊得?太近,柳姝妤鼻尖縈繞的盡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擾得?她心緒不寧,幾乎快要窒息了。 指尖染著藥膏,涂著傷口,所到之?處,柳姝妤只覺如火炙般guntang。 月光稀疏,光影婆娑,男子低首,修長的指尖在她肌膚上停留,此情此景柳姝妤不由想到那?夢中情景。 呼吸一滯,柳姝妤腦子轟隆一聲,一片空白,面若滴血。 傷口擦藥而已,擦完藥蕭承稷就會(huì)離開,她惱自己,不過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罷了,竟讓她紅了臉,太沒出息了。 日?有所想,夜有所夢,若非被蛇咬了,讓蕭承稷看了腳,她也不會(huì)做荒誕不經(jīng)?又難以啟齒的夢。 “想什么?” 蕭承稷冷不丁一聲將柳姝妤思緒拉回?來。柳姝妤低頭一看,腳踝上已經(jīng)?纏好紗布,男子的手也已經(jīng)?離開她腳,正將裝了藥膏的瓷瓶蓋好放入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