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不是歌伎 第20節(jié)
然而沒什么威懾力。 至少對莊澤野來說是這樣。 否則他不會笑得連眼睛都彎起來了。 這人發(fā)急的時候從耳朵紅到脖子,眼睛里含著霧氣,身體站立不穩(wěn),讓人愈發(fā)想欺負(fù)他。 莊澤野用拳頭抵著唇笑,根本停不下來:“咳,你臉皮也太薄了,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哎,哎……” 他話音未落,溫辭述便甩手大步走開了。 腰板挺得筆直,梆`硬。 一點也不軟。 他步伐飛快,走到商場門口匯合處,莊澤野才勉強趕上。 顧鳴赫給了他一拳,低聲說:“真有本事啊你,才這么幾分鐘,就把人給惹急眼了?!?/br> 莊澤野四處張望,門口沒有溫辭述的身影?!八四??” “跟潘女士回公司了,快跟我說說,你到底干嘛了?他好像很生氣。” 莊澤野不耐煩地?fù)]手,推開他走了。 溫辭述在潘慧臨時辦公的地方,她不經(jīng)常來公司,沒和其他老師在一起,有間單獨的小房間。 她隨手遞給溫辭述一瓶水,調(diào)侃道:“你也太緊張了吧,下臺這么久還紅著臉?!?/br> 溫辭述默不作聲,猛灌了好幾口水,冷水流過食道,沖散心頭被冒犯的羞惱,撲通亂跳的心終于漸漸平靜下來。 潘慧搖頭,自顧自地說:“又是個沉默寡言的,我的徒弟怎么都是悶葫蘆呢,除了聊音樂三棍子打不出個屁?!?/br> 溫辭述沒聽清,疑惑道:“什么?” “算了,沒什么,我們來復(fù)盤一下剛才的舞臺吧。”潘慧雙手交握,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姿勢。 她將手機遞給溫辭述:“這是你整首歌的錄像,你一邊看一邊聽我說?!?/br> 溫辭述接過手機,點開的時候,心里稍微有些尷尬,這是他第一次從第三視角看自己的演出。 潘慧說:“發(fā)現(xiàn)了嗎,你在臺上不夠自信,眼神閃躲動作僵硬……愣著干什么,還不拿紙筆記下來,我說的這些你都得改?!?/br> 溫辭述拿起紙筆,她繼續(xù)說。 “這是其一,其二,開頭第一個字進(jìn)快了半拍,起高了一個八度,這些都是最低級的錯誤,下次再犯自己回去唱個一百遍,不過你后面居然能拉回來,我也是服了。第三,唱歌的時候低頭、閉眼、握話筒姿勢長時間不變,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要改,以后你唱高音時一定要控制好音量或者麥距,今天有兩次差點炸麥了……” 溫辭述把她的話一字一句記下來,他心里挺感動的,因為表演時完全發(fā)現(xiàn)不了這些問題,但潘慧聽得很用心,連他某個詞的咬字輕重都會進(jìn)行糾正。 復(fù)盤完一遍后,溫辭述記滿了一張紙。 潘慧嘆氣:“我怎么覺得我是在填鴨呢?我說這么多你消化得了嗎?之前跟我的學(xué)生,都是他們主動來問我才教一點,你這馬上就要登臺了,只能用這種臨時惡補的方式?!?/br> 溫辭述起身給她鞠了個躬,鄭重地說:“老師,這些知識我回去后會熟讀于胸的,等我從南島回來,一定跟您好好學(xué)習(xí)?!?/br> 潘慧自打心里認(rèn)了這個徒弟,越看他越覺得俊俏乖巧,連帶一舉一動都變得可愛起來,嫌棄地笑著擺了擺手。 “坐下,少給我來這套。”她再次打開demo說,“繼續(xù),現(xiàn)在我再說說你的選曲。” 溫辭述坐回去,將小本本翻了一頁。 潘慧說:“高音部分我做了些改動,你試試能不能唱上去,如果能的話那接下來幾天就這么練。你一定記住,學(xué)我們這行的,一天不練基本功都等同于荒廢。” 溫辭述點頭,她又說:“你前面這段rap,我聽不太明白,感覺太單薄了,這個你拿去問問你們rap老師,看要不要加點墊音效果器什么的?!?/br> “我說這些,目的是讓你照著學(xué)方法,我這個當(dāng)老師的只能幫你一首歌,接下來去南島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溫辭述說:“我明白,謝謝老師?!?/br> 潘慧端起杯子,喝了口花茶:“說完了,走吧,我也要下班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br> 她做事情干脆利落,講完就起身離開,兩人一起走到辦公室門。到電梯門口,剛好碰見公司的另一個舞蹈老師。 舞蹈老師笑著說:“潘老師,第一次見您加班,在教學(xué)生嗎?喲,這不是普通學(xué)生吧,該不會是新收的徒弟?” 潘慧似笑非笑:“現(xiàn)在還不是,以后有可能?!?/br> 舞蹈老師道:“那以后肯定是得意門生,小溫,你要爭氣啊。” 溫辭述說:“我會的?!?/br> 潘慧笑了打量他。 她和溫辭述剛下樓,flora的群聊就傳開了。 這個群名叫【五花rou幼兒園】,其中有個號是廢的,那就是溫辭述的號,因為他不會玩微信。 “五花rou”原本是flora的黑稱,粉絲一般叫他們“花團”,后來這個黑稱被粉絲搶了過來,甚至還會叫他們“rou寶”,顧鳴赫覺得忒有意思,就把原先的名字改成了這個。 這幾人內(nèi)心強大到什么程度,除了莊澤野還是廠牌名,其他人全把昵稱改成了黑稱,當(dāng)然前者純粹為了裝酷。 [歸國少爺:我草,潘太后開車送樹樹回家了,我從遠(yuǎn)處看她一直在笑,我們樹樹的魅力這么大?居然成功收伏了太后。] [小透明:???] [小透明:我從進(jìn)公司到現(xiàn)在,就沒看見她對我笑過。] [歸國少爺:那是你唱得太爛,她只對向哥笑過。] [想彎:也就三次。] [sav:你記得這么清楚?] [歸國少爺:@sav 到家沒,還不趕緊去門口迎接太后和樹樹。] [sav:樹你嗎,最煩叫疊詞。] [歸國少爺:野野野野野野野野,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樹……] [sav:你死吧。] 莊澤野和他們在群里吵了一會兒,偶爾走到二樓窗邊往下看一眼,始終沒看見溫辭述回來。 等他健完身洗完澡,快要十二點的時候,溫辭述方才進(jìn)門。 他脖子上打了條圍巾,正坐在客廳寫詞。 見人回來,隨口問道:“不是潘女士送你的嗎,怎么這么晚?” 溫辭述簡直不能理解現(xiàn)代人的邏輯,明明幾個小時前,這家伙還口出狂言把自己惹惱了,現(xiàn)在又跟個沒事人似的主動跟他說話。 莊澤野等了幾秒,沒等到回應(yīng),抬起頭看向他。一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嘴角頓時揚了起來。 “還生氣呢,我道歉行了吧。”他放下電腦,雙手投降:“都說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取向很正常,對你沒有非分之想?!?/br> 溫辭述心想,我也沒說你不正常。 莊澤野撇嘴:“那些粉絲的話你別往心里去,追男團磕cp再常見不過,之前公司還要求我和你……算了,你肯定忘了。反正不用太在意,大家都是鬧著玩的,沒人會當(dāng)真?!?/br> 溫辭述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沉吟片刻,批評道:“你們很隨便?!?/br> 莊澤野摸摸下巴:“是在罵我還是在夸我?” 溫辭述剛要開口,他又伸出手制止:“打住,我就當(dāng)夸獎了。你還沒回答我呢,耽擱這么久干什么去了?” 溫辭述呼出一口氣,在他旁邊的沙發(fā)坐下,從口袋里掏出u盤。 “我和潘老師在停車場碰到ug老師,我那首歌還有些不懂的地方,就和他討論了一會兒?!?/br> ug是他們的rap老師,在停車場不幸被溫辭述攔住,被迫加班到現(xiàn)在,甚至還發(fā)了條朋友圈,說很久沒見過出道以后還這么勤學(xué)好問的學(xué)生了。 莊澤野失笑:“你再這么繼續(xù)下去,全公司老師看見你都得繞道?!?/br> 溫辭述順手把u盤插`進(jìn)他的電腦:“ug老師說rap部分確實單薄,讓我自己錄點墊音進(jìn)去,還有后面的和聲……我對這塊不怎么了解,他說明天幫我想想辦法。” 莊澤野斜睨了他一眼:“你要back up,這兒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br> 他用手掌托住下頜,五指放松地舒展,用中間指尖點了點自己的鼻子,眼神耐人尋味。 溫辭述一愣:“你愿意幫我墊音?” 莊澤野沒說愿意,也沒說不愿意,而是問他:“我?guī)湍氵@么多次,你拿什么報答我?” 溫辭述認(rèn)真地說:“我會在歌曲信息里加上你的名字,如果你要收費的話也可以,等我拿到這個月的錢就給你。” “我像是缺錢的樣子?”莊澤野嗤笑。 溫辭述已經(jīng)弄懂了現(xiàn)代的物價,知道在市中心有這么一棟別墅要花多少錢,當(dāng)然明白莊澤野不缺錢。 在他從小到大的觀念里,沒有人會一無所求地幫助別人,就算是他的母妃,在教導(dǎo)他方面也是為了讓他能獲得父皇的青睞。 世上很多人都有所圖,這是人性,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他平靜地問:“你想要什么?” 莊澤野展顏,笑容明晃晃的。 溫辭述離得近才發(fā)現(xiàn),他笑起來時有個單邊酒窩,眼睛也彎得格外明顯,像初五月牙似的,這使得他的笑容看起來有幾分單純的使壞。 又單純,又壞。 真是個矛盾體。 莊澤野搖晃手機:“那就加個微信吧。” “?。俊睖剞o述眨眨眼睛,沒反應(yīng)過來。 莊澤野說:“哦,我忘了,你根本不會用,我教你好了,挺簡單的。加個微信,防止以后你跑路不還錢。” 他們成團有大半年了,兩人只是在一個群里,沒有單獨加過好友,足以看出之前之前關(guān)系有多塑料。 溫辭述難以置信地看他教自己使用微信,很驚奇他居然只有這么個小要求。 不過撿了便宜不能賣乖,他識時務(wù)地閉口不說話。 莊澤野滿意地一通cao作,用他的手機把自己置頂。 問道:“學(xué)會了嗎?文件也是這樣發(fā)送,你可以直接把demo發(fā)給ug,不要再拿著u盤跑來跑去,我都怕你給我弄上病毒?!?/br> 溫辭述詫異:“u盤還會傳染病毒?” “當(dāng)然,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等你回來,我教你怎么打游戲。”莊澤野笑著說,有一種教壞高中生的愉悅感。 溫辭述一口回絕:“不需要,我討厭玩物喪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