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無限] 第31節(jié)
退讓的動作被眼前兩人理解成對卓逸的反感,卓逸腳步一頓,他停在懷姣不遠處,朝他看了一眼,語氣克制道:“其他的都對,但只有一點?!?/br> “和陸聞把你放開的時候,我是真的想要你逃出去?!?/br> “就算找不到木屋,只要你能安全就行?!?/br> 懷姣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但想想其實也輪不到他考慮信不信。 天已經(jīng)黑下來很久了,就算沒看到此時具體時間,但按懷姣估算,距離游戲結(jié)束,最多不過一兩小時。 他沒有必要在這最后一點時間里和npc繼續(xù)糾結(jié)關(guān)系。 “嗯?!?/br> 懷姣只輕應(yīng)一聲,模棱兩可好似無所謂的態(tài)度,卻讓一旁說了半天卓逸壞話的邢越,有些不爽了。 “你怎么這么好哄,他說什么你信什么?”眉峰銳利的線條微蹙著,邢越盯著懷姣,像隨時注意著他每個表情變化一樣,聲音冷硬道:“他剛才下去,也只是拿陸聞的信息跟我交換,順便還告訴我你在山下發(fā)生的那些事。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會什么都這么清楚?!?/br> “你他媽說完沒?”從剛才出現(xiàn)就一直強作冷靜的卓逸,在邢越不間斷的挑撥下,終是忍不住變了表情。 他在邢越視線落在懷姣身上注意力分散的時候,驀地抬起手,動作極快地往邢越后腦襲去—— 手上的短刀,是剛才在一樓時,從沙發(fā)隱蔽處的某個角落里找到的,正巧是邢越之前用過后隨手丟在一旁的那把寬刃獵刀。 卓逸出手很快,至少是懷姣正面看著都反應(yīng)不過來的速度。 他在反射著森寒月光的刀刃挨上邢越后腦前的那一秒,控制不住地猛閉上了眼。 心臟急跳兩秒后,耳邊一片寂靜。 想向中骨骼開裂或者皮rou崩開的恐怖聲音,都沒有,懷姣緊閉著雙目,眼皮顫了又顫,半晌才終于忍不住瑟瑟睜開眼,看過去。 覆著黑棕色皮革的雙管獵槍,就那么直直抵在身后人額頭上。卓逸的刀離邢越后腦僅有半寸之遙,而他此時卻像被扼住喉嚨一般,進退不得。 邢越甚至沒有回過身去看他,仍只看著懷姣,冷聲道:“同樣的當,我不會上兩次?!?/br> 老式的雙管霰彈槍,后坐力大,傷害極猛,近距離下一槍甚至能打碎棕熊的頭骨。所以現(xiàn)在哪怕只是輕點在卓逸額頭上,卓逸也絲毫不敢亂動。 他在邢越轉(zhuǎn)過身,視線冷冰冰看向他時,投降一般松了手,手中短刀墜在地上,發(fā)出嗡鳴一般的清脆響聲。 邢越絲毫不在意的當著卓逸的面,打開獵槍膛室,退殼,裝上子彈。 “你想怎么死?!?/br> 他不緊不慢地拉栓上膛,朝卓逸問道。 …… 大廳在之前那聲槍響過后就再無動靜了,比起卓逸,陸聞現(xiàn)在才是生死未卜。懷姣在走往三樓的路上,還在胡亂想著。身旁捂著手臂的卓逸,指縫間不斷滲出新鮮血液,他額上冒著大顆冷汗,之前受擊處已經(jīng)凝固的血污,也被汗液暈開大片。 懷姣不是不想管他,而是此刻自己也自身難保。他手腕讓邢越捏著,男人步伐邁得很大,走動間時不時還要注意著他能不能跟上。 熟悉的磚紅色的木門,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 前一天晚上來這里的時候,身旁還站著五個人。秦麗開著玩笑和卓逸調(diào)侃著說,‘沒意思這都嚇不到他’,而現(xiàn)在,故事里的幾個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半死不活。 唯一完好無損的懷姣,還要在邢越帶領(lǐng)下,再一次回到兇案開始的閣樓前。 “推門?!毙显剿坪鹾軋?zhí)著于讓懷姣去開門。 第一天晚上也是,現(xiàn)在也是。懷姣被他抓著,手腕顫抖的弧度只輕碰著都能感受道,“我不……我怕?!币侵八^對不敢這樣拒絕邢越,可現(xiàn)在就不同了,現(xiàn)在懷姣不僅敢拒絕邢越,還要往他身后躲,原本就比邢越小很多的個子,此時幾乎要整個人藏到他背后去。 “……” 邢越確實只是想讓他隨手推個門而已,怎么也沒想到這人膽子能這么小。 到嘴邊的嚇唬人的話,在看到微弱電筒黃光下,對方蒼白又可憐的一張臉時,硬是變成了一句:“那你拿著燈?!?/br> “好,好?!睉焰Σ坏踹^邢越遞給他的燈。 眼巴巴看著對方,隨手就推開了面前焦黑的木門。 森冷又腐朽的味道,和第一晚懷姣聞到的一模一樣。姜黃的燈光只進門前微微一照,視線不遠處就忽地露出了一具尸體。 懷姣嚇得呼吸頓停,手電燈光猛地晃了一下,緊接著,光線一閃,四周突兀地暗了下去。 “邢越……”如果不是手中還捉著面前人的衣服,懷姣幾乎要以為,這里只有他一個人了。 “膽子怎么這么小,又沒人嚇你。”邢越反手捏過懷姣的手將人拉到面前護住,他抱著懷姣嗅到他衣領(lǐng)處頸間香味,心跳都快了幾秒,這人剛剛才被懷姣在衣柜里踩濕了褲子,這一刻抱到人了,偏還要強作鎮(zhèn)定,嘴上裝模作樣的嫌棄人膽小。 一旁安靜半晌的卓逸,在四周一片黑暗無法視物時,還是啞著嗓子開口道:“帶我們來這里是什么意思。” “給你見見老熟人。”邢越隨口道。 …… 懷姣幾乎是一直閉著眼睛埋頭躲在邢越懷里的。 邢越說的老熟人,肯定就是沈承遇了,他之前說過特定時間沈承遇就能出來。懷姣強忍著怕意,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狀況。 他前兩次感覺到沈承遇的出現(xiàn),幾乎都是在半夜,第一晚最后一輪游戲大概在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再接著就是當晚凌晨往后的后半夜。 邢越指的特定時間,懷姣猜想,差不多就是一般恐怖小說里,陰氣最重鬼怪橫行的午夜時分。 而懷姣三天的通關(guān)時限,只截止在今晚九點半。 這就說明,他其實是完全碰不到沈承遇的。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邢越似乎根本不會傷害他,卓逸更是沒有反抗能力。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此時差不多已經(jīng)算是半通關(guān)了。 只要這最后一點時間里,不出現(xiàn)其他意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是極靜的密閉閣樓空間。懷姣垂首趴在邢越身上挨著時間,所以不想說話。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抱著他的邢越也半天都不出聲,好像只是在認真抱著他一樣,懷姣偶爾都能感覺到,邢越垂下頭,側(cè)臉無意間蹭過他耳垂的微小動作。 ——竟該死的覺得溫馨。 ——邢狗安靜抱老婆的時候這不是挺可人嘛 ——不長嘴就好了,好好的帥哥,老兇老婆干嘛呢 ——他好怪哦,瘋的時候在柜子里抱著老婆就又舔又蹭的,這一安靜下來,碰一下老婆耳垂都偷偷摸摸,搞得怪純情的 ——只有我一個人關(guān)注小卓嗎嗚嗚,小金毛血都要流干了還要看著臭狗抱著老婆貼貼,好慘好慘嗚嗚 懷姣也是無聊了,才在這最后關(guān)頭又讓系統(tǒng)打開彈幕給他看。 他看到彈幕叫邢越臭狗,叫卓逸金毛時,只覺得莫名貼切。 懷姣臉紅紅地偷看著彈幕,過了沒一會,他就感到周圍溫度好似升高了一些。 起初他還以為,是和邢越抱久了,覺得熱了。 等又過了兩分鐘,明顯感覺到閣樓空氣開始變悶時,懷姣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抬起頭皺眉看向邢越,小聲道:“我怎么覺得好熱啊?!?/br> “啊?嗯,好像是。”邢越說話聲音怪怪的,好像比平常遲鈍。 “不對勁?!弊恳萃蝗婚_口道,他打斷了懷姣過于放松的情緒,說:“這里溫度有問題。” 懷姣猛地直起身體,緊張道:“什,什么意思?” 卓逸安靜兩秒,緊接著在懷姣視線下,不確定道:“樓下好像失火了……” …… 懷姣被邢越帶著,急步往樓下跑,身后跟著面色沉沉的卓逸。 “怎么會失火?陸聞,陸聞不是還在……”懷姣說到這里就閉了嘴,他突然想到,就是因為陸聞在,所以才會出問題…… 別墅內(nèi)部包括走廊、樓梯,二樓往上幾乎都是易燃的木材修建。 火起的很快,三人下到二樓時,整個二層已經(jīng)四處彌漫著嗆人煙霧了,那灰白煙霧籠罩著整個走廊,一絲一縫直往人口鼻鉆,懷姣只一下去,就被嗆得一陣猛咳。 “去房間,找水?!弊恳輪问治嬷诒浅谅暤?。 三人一同沖進里樓梯口最近的那間房。衣柜里不知道是誰的衣服被拿進浴室里浸透水,邢越扯過床上棉被一同打濕,隨后往懷姣身上裹去。 “只能從大門出去嗎?”卓逸這時候還問了一句,邢越沉默快速動作著,半晌才回了一個“嗯”。 …… 一樓的火比起二樓,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說二樓都是煙霧的話,那一樓就是四處的明火,大廳里溫度高的離奇,視線所見處,窗簾、地毯、沙發(fā)全都燒了起來,一陣一陣的guntang熱氣直往三人臉上撲。 捂著口鼻的毛巾,沒過多久就被熏得半干,煙霧很重,懷姣死死捂著鼻子仍是被熏得眼睛都睜不開,他幾乎是被邢越半拉半抱著一路蒙頭往門口跑。 身上蓋著濕透的被褥,懷姣半睜開眼,空氣都被燙到扭曲的模糊場景中,高聳巍峨的別墅大門,唯一的出口近在咫尺。 而就在快要接近的那一刻,身旁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身上力道頓時一松,懷姣錯愕地轉(zhuǎn)過臉去,一回頭,就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陸聞。 他手上握著把廚房里切菜的薄刀,刀刃緊插進邢越腰側(cè),全根沒入。 “我能燒得了他一次,就能燒你們第二次?!?/br> 火光彌漫中的大廳,懷姣透過重重煙霧根本看不清陸聞的表情,他只是呆了一般愣愣看向他。 他傻看著陸聞在火光中走向他,又看著陸聞,被不知道哪里沖出來的卓逸,突然襲倒。 一切像電影結(jié)尾的慢動作回放一樣。 卓逸廢了一只手,僅靠著單手死死扼住陸聞,朝懷姣嘶聲吼道—— “跑?。 ?/br> 懷姣渾身一顫,猛地轉(zhuǎn)身就朝幾步之遙的大門撲去,金屬把手已經(jīng)被火焰燙到變形,懷姣用被褥包著手大力晃動幾下,兩秒過去,大門卻紋絲不動。 他慘白著臉,這時才恍然想到,別墅的大門除了邢越,從來都沒人能打開。 【玩家注意,距離副本結(jié)束還有最后半分鐘。】系統(tǒng)冰冷提示音在耳邊響起,不過瞬間就開始游戲結(jié)束前的倒計時。 【最后十秒,十、九、八、七……】 手上裹著的濕被褥差不多快要完全干透,系統(tǒng)計時聲的倒數(shù)三秒,懷姣吊著門把手,幾乎快要跪倒在門前。 懷姣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劇情簡介里的無人生還是什么意思。 這是必死的局,根本就逃不出去。 他已經(jīng)絕望地緊閉上了眼…… 所以等下一秒,被竄到身邊的熱浪燙到忍不住想要縮回的手背上,突兀傳來一陣涼意時,懷姣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yīng)。 朦朧視線里,焦黑變形的門把手上,有人覆著他的手,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侵入口鼻、全身的清涼空氣,在懷姣往外撲時,將他接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