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fèi)修的腳步猛然停下來。

    “如果jiao落到他手里，他肯定會……”那天男人離開時的眼神和森冷表情，都像在說……

    對方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他們。

    “我們?nèi)缶伞！?/br>
    麻子臉跑到費(fèi)修面前，伸手?jǐn)r住他，“去找上次那個老警察，他應(yīng)該還記得我們?！?/br>
    “而且他好像很喜歡jiao……”

    “你打算怎么說?！焙诎l(fā)青年抬起眼，冷冰冰看向麻子臉，“那些警察會追根到底地問清楚，問我們的身份，問我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br>
    “要如實(shí)告訴他們嗎?！?/br>
    “我們在進(jìn)行詐騙的時候，不小心招惹了麻煩角色。”

    麻子臉跟被電打了似的，一下松開手。

    “那、那難道，我們就不管jiao了嗎?！?/br>
    黑頭發(fā)的亞裔薄唇緊抿，他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往回路的巷子里走去。

    ……

    他們還是去了警局，在費(fèi)修準(zhǔn)備好所有說辭之后。

    “奇怪，他那天中午還來過警局，我記得很清楚?！?/br>
    “他來找那個男人，但是男人已經(jīng)讓馬戲團(tuán)的人接走了，所以他也走了?！?/br>
    這是兩人在懷姣失蹤之后，第一次想起他們和馬戲團(tuán)的過節(jié)。

    不知道是刻意忘記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明明之前他們最后一次和懷姣見面，就是因?yàn)轳R戲團(tuán)的那個男人。

    費(fèi)修還和懷姣在警局門口鬧僵了。

    “joker，小丑牌?！?/br>
    麻子臉怔愣念道，“那個馬戲團(tuán)里就有一個很出名的小丑，我聽人說過，他的戲法很厲害?！?/br>
    好像一切都有了思路，懷姣失蹤的時機(jī)，和馬戲團(tuán)男人的沖突交集。

    “我們真的惹到大麻煩了……”

    一個在芝加哥都極度有名的大型巡游馬戲團(tuán)，和里昂那樣的獨(dú)身男人比起來，其麻煩程度可能不是一個量級。

    而且更令人措不及防的是，從警局打探到消息的那天中午，小鎮(zhèn)街道上，開始有人四處派發(fā)廣告。

    鎮(zhèn)上停駐已久的圣迪辛拉馬戲團(tuán)，終于要開始它的最新演出了。

    聽說他們來了一個新的雜技演員，黑發(fā)，漂亮，小亞裔。

    ……

    馬戲團(tuán)也不是每天都有演出。

    很會斂財?shù)耐畧F(tuán)長，在吊胃口這方面比某些情感騙子還要熟練。

    懷姣開始收到各種各樣的禮物，像電視里的明星那樣，數(shù)不清的鮮花、糖果，甚至還有手表，項(xiàng)鏈之類的貴重物品。

    那晚的表演似乎給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懷姣當(dāng)然清楚，從演出結(jié)束后威廉大變的態(tài)度中就能感覺出來。

    “偶爾上場一次才更有神秘感。”

    這是威廉團(tuán)長的原話。

    懷姣專門休息的小房車?yán)飻[滿了狂熱粉絲送來的禮物，鮮花丟在外面，只有價格昂貴的一些物品才會被威廉拿進(jìn)來。

    “昨晚有什么異常嗎?！蹦腥舜┲餮b，反手帶上門。

    他聲音很低，在密閉的車廂內(nèi)，只有懷姣一個人能聽見。

    懷姣搖搖頭，小聲說：“沒有。”

    “我昨晚睡得很遲。”還有8701給他守著，但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沒有門把擰動的聲音，也沒有車窗被趴伏的動靜。

    “也許他不是每晚都來?！?/br>
    威廉皺了下眉，提醒道：“別掉以輕心，最好還是讓joker來陪你……”

    “不用了吧?！睉焰Σ坏驍啵澳莻€人沒有鑰匙進(jìn)不來，而且如果他真的還在附近的話，肯定不會再這么莽撞了?！?/br>
    這是三人在帳篷里商量好的計策。

    根據(jù)那個男人目標(biāo)明確且窮追不舍的恐怖行徑來看，威廉猜測，對方有極大可能一直都藏在馬戲團(tuán)附近。

    他需要時刻盯著自己的目標(biāo)，這是他來到這個小鎮(zhèn)上，第一件未完成的事。

    所以威廉故意大張旗鼓地給懷姣重新修整汽車，還在許多人面前，不經(jīng)意說出了自己有多余鑰匙的事。

    他們只需要守株待兔，等著人上鉤就行。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讓joker陪你的話?！?/br>
    威廉笑了下，扯回話題道：“我是說，joker大概也沒想到你的氣性會這么大。”

    懷姣：“……”

    懷姣確實(shí)還有一點(diǎn)生小丑的氣，但也沒到那么嚴(yán)重的地步。

    如果僅僅只是對方的惡語相向或者對他不怎么好的態(tài)度，以懷姣的性格一般都不會特別放在心上。

    他對joker的脾氣由來，主要還是因?yàn)槟菆鲅莩觥?/br>
    沒有威克斯的庇護(hù)，連飯都吃不上的他，在馬戲團(tuán)里受到的唯一一點(diǎn)關(guān)照，是來自威廉強(qiáng)行介紹給他的表演老師，小丑。

    雖然態(tài)度不怎么好，但該教的東西都會教他，也會給他準(zhǔn)備食物。

    所以那晚沒有任何提醒的突發(fā)演出，才會讓懷姣格外難以接受。

    但也僅僅只是難接受而已。

    “我沒有生氣?！睉焰俅谓忉尩溃皇菃渭儾辉敢庠谕砩虾团匀霜?dú)處，而且他有8701，比任何人都可靠的系統(tǒng)。

    “好吧。”威廉聳聳肩，將視線移到堆放東西的小桌上。

    “這個叫阿戈修斯的男人，還真是大方?！?/br>
    “真少見，這里居然會有這種有錢人?！?/br>
    外表精美，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絲絨禮盒，讓威廉打開，擺在眼前，他伸手挑起禮盒里的某樣貴重禮物，挑眉發(fā)出感嘆：“珠寶、鉆石，他太會討女孩子歡心了?！?/br>
    “可惜我們的jiao好像不太買賬?！?/br>
    懷姣抿唇，輕微皺了皺眉，忍不住道：“可以別收這些東西嗎……”

    他當(dāng)然明白在馬戲團(tuán)這種地方，表演者收禮甚至與有錢觀眾私下見面約會都是非常正常的事，威廉早就跟他科普過，但是，“鮮花或者玩偶我都可以接受，就是不太想要這個，有點(diǎn)太貴重了……”

    懷姣看到了一顆有些夸張的鉆石吊墜，看得出送禮的人是精心挑選過的，至少款式絕不是什么只適合女孩子佩戴的。

    “嘿，你可以大方接受這些?！蓖畬⒌鯄嫹呕卦唬读讼伦齑?，做出個玩笑表情，“只要不是什么變態(tài)狂熱追求者送的禮物，你什么都可以收?！?/br>
    “馬戲團(tuán)可沒那么多規(guī)矩，jiao。”

    絲絨禮盒用蕾絲帶打著結(jié)，外面別著一張已經(jīng)署名的卡片。

    阿戈修斯。

    連懷姣都眼熟了這個名字，從演出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開始，不間斷往馬戲團(tuán)送禮的有錢男人。

    一開始是鮮花糖果，再后來越來越夸張。

    有時候是做工逼真，連頭發(fā)絲都栩栩如生的精致玩偶，有時候又是這種絕對貴重的珠寶首飾。

    懷姣覺得這樣很奇怪，實(shí)際上除了名字，他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就這樣冒昧地收下一些價格超乎預(yù)算的禮物，總覺得不太好。

    “下次幫我回絕掉吧，我不喜歡這樣。”

    懷姣不想在副本里牽扯出什么不必要的事情，更不想莫名其妙惹出些什么麻煩來。

    “好吧?！?/br>
    威廉無奈答應(yīng)道。

    ……

    那是一條看起來就十分普通的白色腿襪。

    做工粗糙，走線和松緊程度都不太好，像是在馬路地攤上隨便買來的。

    rou眼可見的廉價。

    普通人都能看出來的廉價，更別說是阿戈修斯這樣的人。

    他店里的每一個玩偶，從頭發(fā)絲到腳下鞋底，都出自阿戈修斯之手，編織的蕾絲外套，卷邊精巧的花邊裙擺，全是他一一細(xì)心挑選出來。

    這樣普通的白色小腿襪在他這里實(shí)在很少見，少見到阿戈修斯再找不出第二條。

    襪子應(yīng)該本身偏小，所以即使松緊不好，小腿肚的那個位置，也因?yàn)閯倓偙蝗舜┻^，而撐得有些透明。

    甚至還勾了絲，從上到下，勾出細(xì)細(xì)長長的一條線。

    它曾經(jīng)的主人，馬戲團(tuán)的黑頭發(fā)亞裔，似乎身材極其瘦小，阿戈修斯在看著這條白襪的時候，就不免聯(lián)想到那晚的演出。

    短短的南瓜褲，細(xì)白的腿，以及糾纏箍住繩索時，褲腿邊擠出的一點(diǎn)稍顯豐腴的腿rou。

    好像就是那個時候掉下來的。

    半透明的小小一條，掉到了阿戈修斯的望遠(yuǎn)鏡上，垂直掛著的柔軟布料，距離他的面頰，只有不到兩公分的距離。

    很奇怪，在當(dāng)時演出現(xiàn)場那樣嘈雜混亂的場景中，阿戈修斯回過神的第一秒，比視覺感官更快的……

    是鼻尖嗅到的，若有似無，又纏綿悱惻的，一點(diǎn)香味。

    從未聞到過的一種香味。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勾絲的白襪被揉皺，讓男人一手攥住，難以克制地，貼近面頰。

    挺直鼻梁抵著指縫，露出里面一小塊白色布料。

    五官英俊帥氣的洋人男性，過長的棕色頭發(fā)往后垂散著，明明端的是西方紳士的冷峻模樣，做出的動作，卻是像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