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寧/嫁給準未婚夫他叔 第8節(jié)
安又寧一下就領(lǐng)悟了繼母的意思。 到底是自己的親meimei,她無法坐視不管,而生日宴即將開始,開場是長輩們的客套環(huán)節(jié),自己即是小輩也不是蘇家人,頂多就是安靜坐在一旁當背景板,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于是她輕輕拍了拍一旁不想讓她過去的蘇恬的手以示安慰,而后向祝欽打過招呼,便順著安子馨離開的方向走去了。 安子馨一向愛嬌又愛美,今天特意穿了一雙十二厘米高的水晶鞋,在來宴會的路上便一直嚷著腳疼,走路走得很慢。 安又寧本以為自己很快便能追上她,卻不想明明前一刻安又寧還看到了安子馨的背影,下一刻她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安又寧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卻還是沒有看見meimei身影。 可能是因為正在氣頭的原因,走路速度變快了,抑或者自己找錯了方向?但明明剛剛還看見了meimei。 疑惑的念頭一閃而過,安又寧沒有多想,她思考了一下meimei能去的地方,便打算轉(zhuǎn)身直接去二樓休息室。 但剛抬腳,她便是一怔。 安又寧來蘇家老宅次數(shù)不少,但到底只是作為客人不好隨意亂逛,加之蘇家老宅實在太大,自己對于地理環(huán)境方位的記憶力又很差,她熟悉的地方也便只有祝欽常待的幾處。 剛剛一直在緊緊盯著meimei的背影防止跟丟,并未注意周圍環(huán)境的變換。 而現(xiàn)在,安又寧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遇到了一個大問題——她好像迷路了。 她此刻正處于一個陌生的長廊之中,寬敞的長廊里是一種和熱鬧的一樓大廳截然不同的靜。 長廊四周裝飾著名貴的字畫,地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色絨毯,它消音效果很好,安又寧八厘米的高跟鞋踩上去也只是一聲不大的悶響。 四周沒有穿著華貴禮服的來賓,只有幾個端著托盤的使者匆匆而過。 抬眸望去,目之所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直通三樓的旋轉(zhuǎn)樓梯,紅木的材質(zhì),似一條紅色巨龍一般靜靜盤踞著。 安又寧定定地看著眼前那條紅色巨龍,一種隱隱的熟悉感泛上心頭。 她微蹙著眉,使勁思索了一番,總算想了起來。 這里應(yīng)該是蘇家老宅挨著后花園的后門處,離后廚很近。 蘇書淵的房間就在三樓,大概一年前,祝欽曾帶著安又寧走這條路,從后花園的花房去往蘇書淵的房間。 安子馨應(yīng)該來得不是這個方向。供她們休息的房間在二樓。而此處顯然不能直達二樓。 意識到了這點,安又寧便要往回走。 但許是兩種紅酒的混合加重了后勁,酒量一向不小的安又寧漸漸感到頭有些昏了。 她下意識地依靠著身邊的墻體,等待這陣許久未感受過的酒勁兒平息下去。 “安小姐,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安又寧耳畔響起,一陣淡淡的幽香吹來,緊接著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冰涼的觸感讓安又寧有一瞬間的清醒,她下意識地猛吸了一口長氣,幽香瞬間充滿她的口鼻。 她將半闔的美眸緩緩睜開,將眼前人的面孔看了個清——這是一個穿著女傭制服的陌生年輕女人。 “安小姐是醉了嗎?需要我把您送到您的專屬客房里去嗎?還是去找您的家人?” 不等安又寧回答,女傭再次關(guān)切發(fā)問。 祝欽在蘇家老宅有為安又寧留有一間專屬客房。聽到女傭說出這點,本來對陌生人有著天然警惕的安又寧微微軟了些身子。 算算時間,生日宴要開宴了,不想回去打擾眾人興致。安又寧便點了點頭,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回道:“送我去客房吧。謝謝你?!?/br> 第7章 夜晚的風自未關(guān)嚴的窗間吹來,吹動了紗制的白色窗簾,泛起片片白色波浪,濃郁的水汽吹進了干燥溫暖的房間,帶著細細密密的涼意,吹拂到了正蜷縮著躺在床上的女孩的臉上。 并不算溫柔的早春晚風讓本就睡得并不安穩(wěn)的她眉頭蹙得更緊,長睫微微顫抖著,呼吸變得急促,似乎下一刻就要轉(zhuǎn)醒。 安又寧只覺得周圍是一片黑,一片透著白光的黑色。 她想要移動,但四肢仿佛被緊緊禁錮,死死地釘在床上,而靈魂卻格外輕盈,仿佛馬上就可以脫離了軀體。 潛意識里她依稀記得自己做了幾個凌亂的夢,但夢似乎格外復雜,并且轉(zhuǎn)瞬即逝,下一刻對于上一刻的夢境便全無記憶了,只依稀記得是小時候不怎什么愉快的事情。 醒來……她在心中默念,但掙扎了幾次,最終還是無所顧忌地陷入夢境中最深沉的混沌中。 累,真的好累。 睡一會兒,就再睡一會兒,能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這樣想著,漸漸得長睫的振動頻率變得越來越弱,表情也逐漸恢復了平靜,只有一道淺淺的皺痕留在眉心沒有消去。 但忽然間,又是一陣涼風吹過,帶著雨氣的濕潤和淺淺的土腥味。 安又寧眉頭又是微微蹙起,自那未消褪的皺痕處,在遲鈍了一下后,憑借潛意識迅速辨認出這是雨的味道。 下雨了。 半夢半醒間,安又寧想。 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頭一歪似乎又要陷入那昏沉的夢境中。 但下雨了這三個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 下雨了…… 她睡得不踏實極了,仿佛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和下雨天有關(guān)的重要的事情。 倏然間,她的指尖一陣針扎般的刺痛。 是了。 護膝…… 安又寧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珠轉(zhuǎn)動頻率加快,因為缺水而有些干裂的唇也在幅度很小的一張一合著用氣音說著什么。 下雨了,祝姨的膝蓋…… 安又寧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驚然做起,雙手握拳貼于心口處,呼吸中還帶著急促。 但她顧不得平息,就趕忙跪直身子探到窗邊,拉開窗簾去看窗外的天氣。 她推開窗,寒冷濕潤的空氣仿佛找到突破口一般,一大股一大股地涌進房間,讓還穿著晚禮服的安又寧打了一個冷顫。 的確是下雨了,窗外正在下著蒙蒙細雨。 祝姨的膝蓋又要疼了。 她得把護膝交給祝姨,她得去陪著祝姨。 如果護膝真的有用的話,她能早過去一刻,祝姨也許就能少疼痛一分。 安又寧意識到了這一點,連高跟鞋也顧不得穿了,連忙就要下床,卻不想在雙腳接觸到地面還未站直身子的一刻,腿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上。 剛剛因為著急而遺忘的疲憊再次席卷而來。 更可怕的是,安又寧有隨手關(guān)窗的習慣,而隨著室內(nèi)溫度的回升,她逐漸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一種從未有過的燥熱的異樣感,從身體的某一處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四肢更是癱軟。 她的身體不對勁! 安又寧心中驀然一驚,還帶著忽然驚醒的迷茫和忙著送護膝的焦急的她似乎想被人潑了一身冷水一般,瞬間變得清醒,混亂的思維逐漸變得清晰。 她環(huán)顧四周,看著周圍陌生的擺設(shè),剛剛下意識忽略的異樣頃刻顯現(xiàn)。 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客房! 安又寧的瞳孔微微放大,她強迫自己冷靜,細細回憶起剛剛的事情。 她好像是出來找meimei時,因為酒勁兒上頭,而有些眩暈,便被一位女傭攙扶著來到她在蘇家的客房休息。 她記得很清楚,雖然剛剛酒意上涌,讓她的意識有些迷離,但她依然存有理智,在確定自己是到了客房后,才卸下勁兒,沉沉睡去。 安又寧的唇因為深抿著而泛白,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酒意,而是藥勁! 而中了藥的她莫名出現(xiàn)在這個房間中,顯然是有人在害她! 思及至此,安又寧強撐著一股勁兒,扶著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向房門。 她握住把手,一擰。 門沒有開。 果然,門從外面反鎖了。 即便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但那一瞬間的失利卻還是那么令人絕望。 安又寧撐著把手,有些無力地背靠向門,一股更燥熱的感覺席卷而來,讓她有些昏眩。 但她知道,她絕不能睡。 即便從未經(jīng)歷過,但到底是在豪門中長大,又去過娛樂圈歷練過的,安又寧想也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中了那種難以啟齒的藥。 而她要是放棄了掙扎,可想而知等待著她的是什么。 她一邊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一邊用指甲狠力去壓指腹,把指尖壓的泛白,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月牙。 安又寧的手前陣子因為做護膝沒有經(jīng)驗,而被針密密麻麻的扎了不少次,此刻傷還未好,一使力指腹便會刺痛。 劇烈的疼痛和充足的氧氣成功讓她發(fā)昏的大腦恢復了一些理智。 她看向窗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把窗子開到最大。 冷冽的寒風撲面而來,此刻的安又寧仿佛離開了水的魚兒遇見了湖泊一般大口呼吸著。 就這樣靜靜地吹了一會兒,她guntang的面頰總算降了些溫度。 她冷靜地從窗子向下看去。 剛剛開窗只顧著感受雨氣,而并未認真觀察周圍景色,此刻定睛一看,安又寧便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 映入眼簾第一眼的便是一顆大樹。 她此刻所在的高度與大樹的樹冠頂部差不多平齊。 祝欽曾與她調(diào)侃聊過,蘇家在花草修剪上仿佛有強迫癥一般,同一類植物往往都要求盡量等高,講究一個整齊。 而安又寧從二樓客房處,望向窗邊大樹時,往往只是對著樹冠底部。 顯然,她現(xiàn)在是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