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xué)撞衫后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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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默契地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前面兩個小姑娘大概不知道舒杳就坐在她們后面,挽著手激動地竊竊私語: “這么帥的男人,還這么癡情嗚嗚嗚嗚,我怎么就遇不到??!”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沒有附和主持人的說法,說我的太太,而是直接說的舒杳女士哎,后面還說作為她的丈夫?!?/br> “這怎么了?” “我也說不清,就感覺,老婆是主角,自己才是她的附庸,你能感受到這差異嗎?” “真的哎?!?/br> …… 舒杳聽到了她們的討論,卻并不覺得意外,沉野,向來如此。 他在把她視為自己的妻子之前,永遠(yuǎn)更傾向于把她視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領(lǐng)感謝信儀式結(jié)束,沉野剛想下臺,卻被校長拉住。 倆人對上眼神,舒杳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后就看著他和校長并肩去了后臺。 表演繼續(xù)開始,是由一批三四十歲的學(xué)長組織的大合唱:我的好兄弟。 看他們在臺上上演著兄弟多年后重逢的情景劇,舞臺下爆發(fā)出了一陣陣笑聲。 舒杳唇角輕揚(yáng),余光往旁邊的入口處瞟,想看看沉野有沒有回來,但沒看到沉野,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劉陽。 說意料之外,其實也情理之中。 畢竟劉陽和他們同一屆,來校慶看表演實在太正常了。 他的視線掃過四周,一眼捕捉到舒杳旁邊、靠近過道的空座,隨即幾乎沒有猶豫就過來了。 劉陽像是走近了才看清人,壓低聲音,卻難掩驚喜:“舒杳?你也來了啊?這位置有人嗎?” 舒杳本來想說有人,但回頭一看,人滿滿當(dāng)當(dāng),實在沒什么空坐了,而且反正等沉野回來,他們就走了。 于是她溫聲道:“你坐吧,沒事?!?/br> “謝謝啊?!眲㈥栟D(zhuǎn)身坐下,熟絡(luò)地吐槽起路上遇到的事情,“本來我早早就出門了,哪想到路上遇到車禍,大堵車,害我都沒看上我們班組織的節(jié)目?!?/br> 舒杳想起剛才他們班籌備的惡搞小品,淡淡地笑著:“你們班還挺有意思的?!?/br> “你別說,他們本來還想拉沉野一起上呢,但是他不在群里,也沒人敢去問哈哈哈哈?!眲㈥栠@才想起來,“哦對了,你是和沉野一起來的嗎?” “對?!?/br> “那沉野呢?” “他剛領(lǐng)完感謝信,被校長帶下臺了,還沒回來,估計有事兒在聊?!?/br> “哦哦?!眲㈥枔蠐虾竽X勺,“我上次看到沉野的采訪了,真是羨慕死人!這么多年居然還能這么恩愛。” 舒杳本來都快忘了劉陽誤以為他們高中就在一起的事情,現(xiàn)在聽劉陽提起“這么多年”,疑惑再度涌了上來。 “劉陽,你之前在地鐵上說,我和沉野高三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不是嗎?”劉陽說,“我那時候看到他給你準(zhǔn)備禮物了啊,我都沒見他給徐昭禮準(zhǔn)備過禮物,特意給你的,你倆還不是男女朋友?。俊?/br> “禮物?什么禮物?” “具體我也不知道,是我當(dāng)時經(jīng)過不小心撞到他桌子,課桌里的東西就掉了出來,我撿的時候看到一個黑色盒子,上面放了一張賀卡,寫著你的名字。” 黑色盒子? 舒杳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她略顯急切地問:“是一個黑色絨盒嗎?就……長寬不到十厘米的一個小盒子?” “對,挺小的?!眲㈥栒f,“雖然那時候都說你和周北川在一起,但我看你們平時也不親密,你和沉野他們倒是有時候同進(jìn)同出的,再加上看到沉野的禮物,那賀卡封面上還帶愛心,我就以為周北川只是你倆的擋箭牌呢?!?/br> 舒杳的心突然開始加速跳動。 不知道是不是室內(nèi)暖氣太足了,她覺得渾身發(fā)熱。 原來,那年在巷子里,她看到被他撿起來的、已經(jīng)沾滿污水的黑色盒子,是他原本準(zhǔn)備在她生日的時候送她的禮物。 “他……賀卡上寫什么了嗎?” “好像沒有,就寫了to舒杳,這幾個字?!?/br> 舒杳陷入怔忡,許久后才回神,朝劉陽道了聲:“謝謝?!?/br> “謝什么呀?!眲㈥栍X得她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但沒有細(xì)想,感慨道,“反正你倆現(xiàn)在幸福,就挺好的?!?/br> 舒杳主動道:“要不我們加個微信吧?如果之后我和沉野辦婚禮的話,一定請你來?!?/br> 劉陽頓了兩秒:“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已經(jīng)加過好友了?” “……”舒杳尷尬笑笑,“啊,你叫什么啊?可能因為我沒有備注。” 劉陽:“大河向東流?!?/br> 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 舒杳猛然想起來,就是之前沉野官宣的時候,在他那條下回復(fù)恭喜的那個人。 要是早知道,她之前就能私信他把事情問清楚了! 舒杳心里有一瞬間的懊惱,但很快又覺得無所謂,她安慰自己,反正現(xiàn)在搞清楚,也不算晚。 節(jié)目不知何時已經(jīng)結(jié)束,主持人和觀眾說休息十分鐘,臺下的觀眾便紛紛起身,寒暄的寒暄,去洗手間的去洗手間。 余光掃到一道灰色身影從門口走來,舒杳抬頭,朝沉野揮了揮手。 沉野走到倆人面前,微笑著向劉陽點了點頭:“好久不見?!?/br> 劉陽的視線在倆人之間逡巡了一番,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有錢人,一輩子只買一套情侶裝嗎?” 舒杳:“……” * 節(jié)目沒一會兒繼續(xù)開始,劉陽留下欣賞,舒杳和沉野就先離開了。 牽著手走在曾經(jīng)走過無數(shù)次的校園小徑,沉野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們剛才聊什么了?” 舒杳瞇了瞇眼,陽光落在她眼睛里,亮閃閃的,不答反問:“沉野,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吧?!?/br> 沉野沒問去哪兒,跟著她出了校門,一路往南走。 走了不過三分鐘,一條稍顯破敗的小巷印入眼簾。 就是七年多前,他們最后一次見面的小巷。 舒杳把他拉了進(jìn)去,即便是中午,小巷里卻依舊顯得昏暗。 舒杳站在曾經(jīng)站過的地方,仰頭看向他,目光澄澈干凈:“那時候,你想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什么?” 沉野似乎怔了一下,末了輕笑道:“這就是劉陽跟你說的?” 舒杳:“嗯?!?/br> “其實我已經(jīng)送了?!?/br> “送了?”舒杳疑惑,“什么時候送的?” 沉野的食指撥了下被她掛在包上的小狗。 舒杳低頭一看,又驚訝抬眸:“這是你那時候就找人定制好的?” “嗯?!?/br> 舒杳恍然大悟,難怪那時候她問他,這是不是以小餅干為原型定制的,他說“也不算”。 因為或許,這原型,其實是她曾經(jīng)收留,卻被羅建輝打死的那只小狗。 她當(dāng)時只是在大家聊天的時候,隨口提到了有那只小狗的存在,沒想到他居然一直記在心里。 穿堂風(fēng)呼嘯而過,她卻外套敞開,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沉野,謝謝你。” “我也有煽情恐懼癥。” 沉野把她摟進(jìn)懷里,用外套緊緊裹住,舒杳的額頭抵著他胸口,悶悶笑出聲來。 那一年盛夏,悶熱無比,但雨下在身上,刺骨的寒意。 這一年寒冬,西風(fēng)凜冽,舒杳被他護(hù)著,卻感覺四周恍若春天。 她突然想起曾經(jīng)看聶魯達(dá)的詩集,看到過一句話:“在我貧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br> 她當(dāng)時沒覺得浪漫,因為她堅信自己人生里如果有玫瑰,只可能由她自己種出來,于是她整日沉浸在自己貧瘠的花園里,試圖種出最艷麗的那一株。 門口無數(shù)人來來往往,勸她放棄。 她拒絕,他們也就沒再停留。 直到有一天,有人一次又一次,終于敲開了她的門,他捧著一袋玫瑰種子,和自己最赤誠的真心,跟她說: “嘿,要一起嗎?” 叮咚~舒杳心里的玫瑰,開了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