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難追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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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陸懷硯抽的那根煙,是因為無趣。 仿佛她離開岑家離開北城,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出無聊透頂?shù)聂[劇。 江瑟掐他煙的時候,想的也簡單。 既然覺得無趣,那就他媽別抽了。 - 夜里回到梨園街的院子,江瑟洗了個澡便睡下。 雖然睡前吃了片安定,但到了半夜她還是醒了。在黑暗中發(fā)了半小時呆,終于還是決定起來再吃點藥。 出去客廳找水時,卻撞上了正在背劇本的江棠。 江棠看了眼她手里的藥瓶,說:“睡不著?” “嗯,認(rèn)床?!苯獜谋淅锪喑銎考儍羲?,“你不是明天一早的飛機嗎?” 江棠同江冶都只有一日假,明天一大早就得離開桐城。 “我是明天走,但小冶特地多請了一天假,說明天幫你搬家?!苯耐s物房的方向瞅了眼,低下聲音,笑說,“他在家里干慣粗活,你不用不好意思使喚他。” 江瑟擰水瓶的手微微一頓,眼前仿佛又出現(xiàn)少年擋在她身前的背影。 吞下嘴里的安定,她笑笑:“行?!?/br> 隔天江冶的確起了個大早給江瑟搬行李。 她租的公寓在一棟只有樓梯的老居民樓里,江冶大步流星地把行李全給扛到了六樓。 少年一如既往的毒舌:“別以為你以前是大小姐,就可以在我們面前擺大小姐的譜。我告訴你,就算江喻在這,她也不敢擺臉色給我看?!?/br> 他一邊絮叨,一邊認(rèn)真仔細(xì)地給江瑟檢查門窗、煤氣,還順道修好了陽臺里一個漏水的水龍頭。 一上午忙得滿頭大汗的,直到確保這房子沒啥安全隱患了,才放心地把陽臺的窗鎖好。 一回頭對上江瑟略帶笑意的眸子,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故意露出嫌棄的眼神,看著江瑟說:“你快吃胖點,以后搬家你自己搬行李,小爺可沒那么多閑工夫?!?/br> “知道了,小冶。” 一句“小冶”叫得江冶越發(fā)不自在。 明明江瑟來之前他是很討厭她來著。 她與岑喻的dna鑒定書剛出,岑家那邊立馬打來電話。 當(dāng)時江冶就在老媽旁邊,電話那頭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話里話外都是他們江家給不起江瑟想要的生活,也要不起江瑟。 那通電話一結(jié)束,老媽立即就哭了。 江冶都多少年沒見他媽哭過了。 正是因為這破事,從來低調(diào)的大姐才會接下崔導(dǎo)的邀約去拍電影,他才會推遲一年讀大學(xué),跑去打電競。 說到底,都不過是想多賺點錢,好讓北城來的這位祖宗不至于落差太大。 原先還以為這祖宗會是個又作又難伺候的人。 兩天相處下來,江冶發(fā)現(xiàn)她這便宜二姐其實還……挺好相處的。 臨走時,少年回頭看了江瑟一眼,把昨晚在酒吧想說的話說出來。 “你放心,我以后會掙很多錢給你跟大姐花的,也會努力讓你過回以前的生活。所以,你不用太失落?!?/br> 大概是覺得這話有些rou麻,江冶說完便加快步伐往樓梯口走。走沒兩步,身后一道柔和的聲音追了過來。 “好啊,一言為定。” 江冶耳根有點紅,沒回頭,只抬手沖著后頭擺了下,說:“下午是五點半開飯,想吃什么記得給老爸發(fā)信,老爸會給你做?!?/br> 望著少年急匆匆離去的身影,江瑟笑了笑,開始收拾行李。 這屋子只有八十多平,面積不大,但對目前的她來說夠用了。再加上屋里翻修過,算得上窗明幾凈,江瑟覺得挺好。 她這頭才收拾好東西,郭淺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嚷嚷著要看她的新屋。 江瑟十分敷衍地帶她參觀了一圈,郭淺沒忍住叫起來:“我的寶貝受委屈了!等我回國后,我立即給你換套大房子?!?/br> 郭小姐很明顯是對這屋子不滿意,她在rice學(xué)的建筑,同時兼修了室內(nèi)設(shè)計,眼光挑得很。 江瑟面無表情道:“先順利畢業(yè)再說,你自己算算,你都延畢多少年了?!?/br> 郭家同岑家一樣,一早就給郭淺挑好了“遮羞布”,本來是準(zhǔn)備在郭淺畢業(yè)那年給她安排個訂婚宴的。 郭淺面上答應(yīng)得好好的,但就是遲遲不肯畢業(yè),把“拖字訣”玩兒得爐火純青。 后來郭家一發(fā)狠,直接斷了她的卡,逼她畢業(yè)歸國。 郭淺:“我已經(jīng)洗心革面了,我保證今年一定畢業(yè),飛奔回去拯救你。”開玩笑,她的大美人兒正在受難,她就算懸梁刺股也要把這畢業(yè)證拿下來。 “你連地下室都能忍,我怎么就不能住這兒了?”江瑟戴上耳機,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梅子茶,擰開蓋子喝了口,說,“真要擔(dān)心還是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吧,從今天開始,你要自力更生了?!?/br> 郭淺搬去住地下室時,江瑟還不知她被斷了經(jīng)濟來源。知道后立即給郭淺打了錢,將她從昏暗潮濕的地下室里拯救出來。 郭淺花錢如流水,江瑟還是岑瑟時,養(yǎng)她一個自然不費勁兒。 但這會的她可養(yǎng)不起大手慣了的郭淺。 “還用你說,我已經(jīng)給我外公發(fā)信求救了。等他給我轉(zhuǎn)錢,我分你一半兒。對了,我前幾天碰見個眼熟的人,你猜猜……算了不猜了,傅雋都死了,沒啥好猜。”郭淺打了個哈欠,言歸正傳,“你那邊怎么樣?” 江瑟掀眸朝窗外看了眼,梨園街的路牌藏在一條條縱橫交錯的電線里。 她笑了下:“還不錯。” “不錯?”郭淺來了興致,追問,“怎么不錯法?” “有機會你過來住上幾天就知道了,”江瑟不緊不慢地說,“這里還挺有趣?!?/br> 郭淺原本睡意惺忪的眼被這話驚圓:“什么意思啊瑟瑟?我以為你看完他們就會回北城的,你就算要離開岑家,也不至于連北城都不回了吧?” 江瑟放下手里的梅子茶,淡淡道:“我在桐城還有事要做,至于回不回北城……等辦完這邊的事再說吧?!?/br> 郭淺皺起眉頭:“你在桐城除了去看江家人,還有什么事兒要做?” 江瑟沉默地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眼前仿佛又出現(xiàn)一片被雷電吞噬的雨幕。 她瞇了瞇眼,緩緩道:“我在找一個人?!?/br> - 同郭淺視頻完,江瑟才發(fā)現(xiàn)手機有好幾條來自岑禮的微信。 哥哥:【去桐城了怎么不理哥哥了?你就算再氣父親他們,也不帶連坐的。】 哥哥:【阿硯人就在桐城,你還沒遇見他吧?】 哥哥:【韓家的影視城項目需要他把關(guān),他會在桐城逗留一個星期。你有事記得找他幫忙,不用怕麻煩人,你欠下的人情,哥哥替你還?!?/br> 岑禮是一個很愛cao老媽子心的哥哥。 她走得決絕,以她對岑明宏與季云意的了解,從她一意孤行改回原姓的那天開始,岑家就已啟動了對她的“封.殺.令”。 他們多半還等著被現(xiàn)實毒打夠的她乖乖認(rèn)錯回岑家的。 岑禮不敢明目張膽地幫她,只好找別人。 但江瑟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誰都別想來打擾她。 手指快速在屏幕里敲打,她回復(fù)岑禮:【沒。不必?!?/br> 想了想,怕岑禮多管閑事,又添了句:【我不希望在這里遇到任何來自北城的人,包括你,哥哥。】 第7章 張繡 昨晚沒睡好,江瑟回完微信,吃了片安定便在床上躺下。 下午四點,鬧鐘準(zhǔn)時響起。 她睜開眼,一陣恍惚過后,摸過手機,給江川發(fā)了個信。 她想吃佟伯燒的梅子排骨了。 江瑟給江川發(fā)信時,本也不抱什么希望,不想晚飯時吃到的梅子排骨比佟伯燒的還要好吃。 梅子是江川自己腌漬專門用來做梅子茶和梅子酒的,酸得極帶勁兒,也更合胃口。 她吃得津津有味。 見她這模樣,江冶好奇地挾了一顆梅子放嘴里。 酸味剛在味蕾泛濫,少年一張俊秀的臉立時被酸出滿臉褶子。 “我去!”江冶撈過桌上的可樂往嘴里灌。 江川與余詩英被他逗得一笑。 江川給江瑟舀了勺梅子,笑說:“下午收到你微信時著實把我唬了一跳,怕做不出你喜歡的味兒,你媽特地去找張嬸要方子,佟伯親自給我發(fā)了老長一段語音?!?/br> 他與余詩英去北城見江瑟時,私底下同張嬸與佟伯都加了微信,想著江瑟在衣食住行上有什么忌諱,他們也能注意些。 這會說到這,怕江瑟不喜他們與張嬸、佟伯有聯(lián)系,便望了望她。 像是沒注意到他小心翼翼的目光,江瑟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笑道:“您做得比佟伯好吃,但這話可不能叫佟伯聽到了?!?/br> 見她一副心無芥蒂的模樣,江川與余詩英悄悄松了口氣。 余詩英拿雙公筷給江瑟挾了塊珍珠排,心疼道:“喜歡吃叫你爸天天給你做,但不能只顧著吃梅子,排骨也要吃,你太瘦了?!?/br> 江瑟垂眸看著碗里的梅子和排骨。 她習(xí)慣了吃飯不語,便輕“嗯”了聲,慢慢吃下那塊排骨。 江家似乎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說完梅子排骨,余詩英又提醒江川再漬些梅子給江瑟吃,提醒完又叮囑起江冶明天回去集訓(xùn)要好好聽教練的話。 溫柔似水的聲嗓叫這涼夜都多了些溫暖。 萬家燈火里總少不了這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