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難追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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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無波瀾地喝下兩口紅茶潤嗓,端著茶杯走過去,拉開陸懷硯左側(cè)的高腳餐椅,目光盯向桌面的筆記本電腦。 “介意我親自聽一聽嗎?” 陸懷硯笑了笑,對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一點(diǎn)兒也不意外。 將電腦輕輕一旋,男人摘下右耳的無線耳際,微傾身,給江瑟戴上,說:“隨便聽?!?/br> 屏幕里的監(jiān)控畫面是靜止的,江瑟道了聲謝,將進(jìn)度條拉到最開始,按下播放鍵。 不得不說,先前陸懷硯的說法已經(jīng)是極文雅的說話。 視頻里的男人說的話全是不堪入耳的葷話,甚至對她評頭論足起來,從頭發(fā)絲到腳。 那些能毀掉一個(gè)人的黃謠很多時(shí)候就是這種齷齪人用著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 江瑟每一句話都聽得很認(rèn)真,眼睫冷靜垂著,眉都不抬一下。 陸懷硯支頤看她,等進(jìn)度條走到末尾了,好整以暇地問:“想找他們出氣兒?” 江瑟往右偏了下頭,摘下耳機(jī),遞還給他,微微笑道:“不急,以后吧。” 她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幾個(gè)人渣以后再處理吧。 陸懷硯把她遞來的耳機(jī)撂在餐桌,看著她淡淡道:“為什么要以后?不必等以后?!?/br> 昨天要不是半路碰到季云意,這幾人本是準(zhǔn)備去觀賞亭找江瑟搭訕的。 江瑟對上陸懷硯的視線,笑著轉(zhuǎn)了話題:“除了這些監(jiān)控視頻,莫警官還有別的收獲嗎?” 陸懷硯看她眼,調(diào)了下電腦的角度,關(guān)掉視頻,從一個(gè)文件夾里調(diào)出文檔。 “莫既沉說你喝下去的三.唑.侖不是直接下在茶里,而是融在了那顆玫瑰冰糖。”陸懷硯點(diǎn)開一張照片,“糖罐里并非所有玫瑰冰糖都有問題,剩下的糖里只有兩顆加了料,加上放你紅茶里那顆,一共是三顆。” 照片里是十來顆形狀不一的玫瑰冰糖,江瑟盯著照片看了會,接著便抬手指了指照片,“讓我猜猜,是這兩顆么?” “對。那晚出入茶水間的人不少,但碰過這瓶玫瑰冰糖的只有你從前的管家,佟伯?!?nbsp;陸懷硯瞥她眼,見她神色平靜,便繼續(xù)道,“莫既沉問佟伯,為什么偏偏選了顆加了料的冰糖,你猜佟伯怎么說?” “因?yàn)槲也幌矚g有玫瑰花瓣飄在我的紅茶里,這照片里,只有這兩顆玫瑰冰糖沒有任何一點(diǎn)雜質(zhì)?!?/br> 江瑟目光從電腦屏幕移開,看向陸懷硯:“給我下藥的人很了解我,猜到了我會去觀賞亭,也猜到了張嬸與佟伯一定會來見我,就連佟伯會給我沏什么樣的茶都猜到了。我昨晚只要一去岑家的晚宴,就很難躲開這場陷阱?!?/br> 陸懷硯盯著她烏沉的眸子。 佟伯的確是那樣同莫既沉說,因?yàn)樾〗悴粫矚g她的紅茶里有玫瑰花瓣。 莫既沉的原話與江瑟說的差不多,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gè)十分了解她生活習(xí)性的人。 但江瑟的語氣比莫既沉更篤定。 不僅篤定,還興奮。 興奮? 陸懷硯目光凝著她,用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問道:“瑟瑟,你在興奮什么?” 江瑟神色稍頓,看他一眼,語氣平靜地回問:“我有嗎?” 陸懷硯頷一頷首,唇角很輕地勾起,耐人尋味道:“你高.潮時(shí)瞳孔會劇烈縮起,而剛剛,當(dāng)你說給你下藥的人很了解你時(shí),你瞳孔縮了下?!?/br> “瑟瑟,你興奮了?!?/br> 第29章 提起褲子不認(rèn)賬 男人的聲嗓總叫江瑟想起放滿冰塊的烈酒。 醇、冷、烈。 一句話仿佛又將他們拉回了衣帽間。 昏暗的燈色, 清晰的吞咽聲還有靈魂被逼從身體剝離的失重感。 同聰明的男人打交道就是這么麻煩,丁點(diǎn)大的風(fēng)吹草動(dòng)都能叫他捕捉到。 陸懷硯喜歡盯著她的眼看,江瑟便抬起眼睫, 坦蕩蕩地讓他看個(gè)夠。 因著他傾身的動(dòng)作,兩人距離一下子拉近。 他身上有威士忌的氣息。 在冰塊里浸潤過的麥芽香被他炙熱的體溫氤氳出了淡淡的濕暖。 江瑟突然問:“一大早就喝威士忌?” 陸懷硯頷首:“嗯,一晚沒閉眼, 提個(gè)神?!?/br> 他的眼睛的確是熬出了紅血絲,眼皮上的褶皺比往常都要深, 十分凜冽的一條溝壑。 溝壑下是藏在鏡片后的清冷黑沉的眸子。 一種既冷硬又熾烈的性感。 “如果我說你手里的威士忌能讓我興奮, 你信嗎?” 江瑟微微傾身,又問了句:“能喝一口嗎?” 陸懷硯紋絲不動(dòng), 側(cè)眸瞥了眼她手邊的紅茶, 低笑:“紅茶搭威士忌?” 江瑟也頷一頷首:“就當(dāng)是提個(gè)神了?!?/br> “瑟瑟, 你敷衍起我來是越來越不走心了, 可我選擇信你?!?/br> 不信又能如何,這姑娘骨子硬得很,他從她嘴里撬不出話。 也就只能信了。 陸懷硯唇角的笑意深了點(diǎn), 指尖微抬,旋開金屬瓶口,將細(xì)長的瓶嘴輕輕抵上江瑟唇邊。 “張嘴, 我喂你。” 江瑟看著他,緩慢張唇。 她的唇形是輪廓漂亮的花瓣唇,金屬瓶嘴抵上時(shí), 柔軟得仿佛果凍一般。泛金的酒液越過雪白的貝齒, 徐徐漫上那截粉色的舌尖。 陸懷硯喂了很小的一口便挪開酒瓶, 瓶嘴未及回?cái)n的酒液落了點(diǎn)在江瑟唇瓣。 男人修長的手指微微一轉(zhuǎn), 用食指與中指夾住扁扁的金屬瓶, 同時(shí)側(cè)著拇指擦走她唇瓣的酒漬。 兩人離得近。 她的呼吸里殘留著紅茶的清雅與威士忌的醇烈,還有一點(diǎn)藏得極深的甜,矛盾又叫人沉迷的氣息。 跟她這個(gè)人一樣。 “哐當(dāng)”一下,還剩半瓶威士忌的金屬瓶從陸懷硯指間滑落,墜落在地,酒液從尚未封扣的瓶嘴流出。 誰都沒有去管這瓶意外落地的酒瓶,空氣里彌漫著愈發(fā)濃烈的酒香。 江瑟望著陸懷硯低垂的眉眼,忽然問:“莫警官與莫伯伯是什么關(guān)系?他厲害嗎?” 雖然知道她問的是莫既沉的刑偵能力,但這樣直白地在他面前問別的男人厲不厲害,多少有些微妙。 陸懷硯手指從她嘴唇離開,抬睫對上她的視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想越過我直接同莫既沉聯(lián)系?” 他總是能輕易看穿她的意圖。 江瑟嗯了聲。 陸懷硯身體往后輕一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十分公允地道:“莫既沉是莫叔的兒子,他的能力自然不差,要不然我也不會找他來?!?/br> 江瑟眨了下眼,說:“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不插手這件案子。” 陸懷硯看著她,笑說:“該說我一點(diǎn)兒也不意外嗎,瑟瑟,要是我不應(yīng)呢?” “你不會不應(yīng)?!?nbsp;江瑟一字一句道,“因?yàn)槟阒牢乙欢ㄒコ瞿莻€(gè)人,就像你一定要親手將陸進(jìn)宗趕出陸氏一樣?!?/br> 他們都是同一類人,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要自己做到底。 陸懷硯視線直直探入她的眸底。 潑灑在地上的酒精蒸騰在空氣里,順著他的呼吸進(jìn)入他的血液,從不曾醉過的身體竟然有了點(diǎn)微醺的錯(cuò)覺。 余光掃過她纏著紗布的手以及地板上漸漸蔓延到椅子腳的酒液。 男人倏地站起身,雙手往江瑟腋下一抄,眨眼間便給她挪了個(gè)位置,從高腳椅挪到了小餐桌。 “手該換藥了,換完藥就吃早餐?!闭f完便往客廳的藥柜走去。 “……”江瑟看著他的背影,沒動(dòng),乖乖等他過來給她換藥。 傷口經(jīng)過一夜的醞釀,瞧著比昨夜更可怖。 卻也僅僅是看著可怖,雖然碎玻璃扎出了不少小傷口,但沒到要縫針的程度。 就這么個(gè)傷口,陸懷硯還特地去問蔣教授會不會留疤,會不會影響到日后她畫畫與拉小提琴。 老教授格外新鮮地看了他好一會兒,之后便打趣道:“你當(dāng)年虎口那么深的一道傷都沒留疤,也沒影響你彈鋼琴。小姑娘那傷口能怎么留疤?也就疼個(gè)幾天,之后愛畫畫畫畫,愛拉小提琴拉——啊,小提琴倒不一定能拉,她左手尾指斷過一條筋。” 陸懷硯因著趙教授這番話,想起了些舊事。 當(dāng)初江瑟被綁走后,也不是真的沒受到傷害,她的尾指斷了一根筋。 切斷的人便是她自己,她獲救時(shí),綁在身后的左手緊緊攥著塊斷裂的釘子。因?yàn)檫锰昧Γ斪拥那忻鎸⑺仓傅囊桓蠲}割斷了。 男人涂藥的力度下意識放輕,涂好后,陸懷硯慢慢將紗布一層層纏上她掌心,垂著眼問她:“疼不疼?” 江瑟的右手背就貼著他的左手掌心,男人問這話時(shí),拇指腹很輕地摩挲著她細(xì)長的尾指。 問她話時(shí)的語氣分明淡得像天上的云,動(dòng)作卻是很溫柔繾綣的撫觸。 江瑟眼睫微微一頓:“不疼?!?/br> 女孩子露在紗布外的一截手指比紗布還要白,這樣瘦弱的手被玻璃割破刺入時(shí),她竟然能做到讓他覺不出一絲半毫的異樣。 “猜到你要說不疼?!?/br> 陸懷硯邊說邊單手將紗布打結(jié),托住江瑟手掌的手始終摩挲著她的指尖,從尾指到拇指,又從拇指到尾指。 她的手很美,指甲蓋泛著珠面般的粉色光澤,每根手指都有著無與倫比的美感,纖細(xì)、修長。 指腹的皮膚稱不上光滑,肌理里帶著后天養(yǎng)成的薄繭,這么一對兒藝術(shù)品般的手掌,瞧著柔弱,可唯有握在手上了,才能感受到她藏在血rou里的力量。 男人的撫觸輕而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