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難追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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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聞言便笑了:“怎么越來越嬌氣了?知道我有多收著么?我都沒敢用十分力?!?/br> 他頓了頓,端詳她一眼,在她腮邊重重親了下,說:“知道了,下回我輕點?!?/br> 江瑟閉上眼,輕輕“嗯”了聲。 - 鄭歡提早了幾日回北城,江瑟直接去她的工作室同她碰面。 說是工作室,實際上就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地下室。 空氣里都是久不見陽光的霉味。 “老于叔他們還在柏縣,按原定時間月底才能回來?!?/br> 鄭歡從沖鋒衣的兜里摸出一盒煙,本來想抽一根,轉(zhuǎn)念想到江瑟不喜歡煙味,又將煙推了回去,找出顆薄荷糖塞嘴里嚼。 “傅雋那案子的車禍現(xiàn)場的確是有地面打滑的痕跡,那個泥頭車司機也的確是疲勞駕駛了兩天,看起來確實很像是一宗意外。但我查到一個有意思的東西,”鄭歡點開手機里的一份文檔給江瑟看,“這是泥頭車司機女兒的病例,十二歲,心臟病,車禍發(fā)生前一個月這小女孩兒因為一直沒找匹配的心臟,家里也沒錢,本來都快死了。你猜怎么著?” 江瑟飲了口咖啡,淡淡道:“傅雋死后,她幸運地遇上了匹配的心臟,又碰上了好心人捐款,及時救了命。對么?” 鄭歡嚼著嘴里的薄荷糖,打了個響指,說:“差不多,不過不是在傅雋死后,而是在車禍發(fā)生前幾天便做了心臟移植手術(shù),那小女孩兒活了下來,泥頭車司機估計是帶著欣慰的心情去赴死的?!?/br> “查得到是哪個好心人捐錢的嗎?” “小姑娘本來就在慈善機構(gòu)的名單里,只不過當時手續(xù)出了點問題,沒通知他們家。你說巧不巧?”鄭歡說,“如果那點信息差是傅韞有意制造的,這人倒是很懂得利用貧窮人家的悲哀與絕望。就因為這么點信息差,那司機就以為自己女兒落了選,心甘情愿去赴死。出門時還同那小姑娘說,爸爸要出趟遠門,叫她好好聽mama的話?!?/br> 窮人家的悲哀很多都是因為錢,一個缺錢的家庭,一場重病就足以摧毀這個家。 “那司機同傅韞有見過面嗎?” “不清楚,人已經(jīng)死了,就算見過面也死無對證。從司機的通訊記錄和身邊人陳述的話來看,他同傅韞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這起車禍傅老爺子查了大半年都沒查出什么蛛絲馬跡,三年后再去查自然很難找到新的線索。 “這個人很厲害啊,從一個小縣城的拖油瓶一躍成為大企業(yè)集團的繼承人。那么多樁案子,居然撇得干干凈凈。老于叔說這人是在犯罪的叢林里來去自如,卻片葉不沾身。” 鄭歡翹起腿,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聽說他老子快死了?嘖,馬上就要繼承幾百億家產(chǎn),以后肯定不會再冒險殺人?!?/br> 這話一落,兩人都沉默下來。 少傾,江瑟將咖啡放桌面,給鄭歡看莫既沉發(fā)來的那份名單,同她說了于管家的事。 “于管家只負責傳消息,知道得應(yīng)該不多?!苯f,“但朱茗璃肯定知道不少傅韞的事?!?/br> 鄭歡盯著那份名單,忽然道:“這是刑警支隊的莫隊給你的?” 江瑟看她:“你認識莫警官?” 鄭歡笑了笑,一時煙癮又犯,索性又剝了顆薄荷糖塞嘴里。 “豈止認識,莫隊是我大學師兄,我當初實習的時候,還協(xié)助他破了個案子。他最近正在調(diào)查一宗滅門案,能騰出時間給你查出這兩份名單算挺有效率。只不過還是我比較厲害,他這份名單是跨年夜前兩個月的購買名單,我可是把去年六月到十二月的名單都弄到手了。” 她說著拿出一份名單,拿筆圈出了其中一個名字,說:“這人是朱家的管家,去年九月七日親自到店里買了一批玫瑰冰糖。” 九月七日。 去年的九月七日她已經(jīng)恢復(fù)原姓,同岑家徹底決裂。 也已經(jīng)同傅韞解除了婚約,正要離開北城去桐城。 朱茗璃便是從那時開始備好這瓶冰糖的? 岑喻說朱茗璃一直在挑撥她同岑喻的關(guān)系,想借岑喻的手阻止她回來北城回來岑家。 江瑟看著那個用紅筆圈出來的名字,說:“她害怕我回來岑家?!?/br> 所有人都以為她舍不得離開岑家。 岑家的跨年晚宴,朱茗璃以為她想要回來岑家,所以才給她下藥。 那晚如果她不是及時察覺,如果她被其他別有用心的人先找到,她大概會身敗名裂吧。 不過那晚陸懷硯敲門的時候,她手機響了的。 傅韞給她打了電話。 假如那日陸懷硯沒出現(xiàn),她接下電話后來的人是傅韞…… 朱茗璃知道傅韞也有在找她嗎? 江瑟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把dr.gina給的書放鄭歡桌前,說:“dr.gina讓我給你拿的書,她讓你有時間就去她那接受治療?!?/br> 鄭歡垂眸瞥了眼書上的作者名字,笑了笑:“這是gina老師的導(dǎo)師,犯罪心理學的泰斗級專家,我曾經(jīng)給他寫了一年的信?!?/br> 她抬眼看江瑟,“病我就不治了,我跟你一樣,不抓到那個人病好不了。五年前我會接受你的委托,就是因為你跟我有著同樣的眼神,不死不休?!?/br> 江瑟也不意外,笑說:“那就不治?!?/br> 她拿起桌上的咖啡,站起身道:“老于叔回來時,記得叫他給我?guī)陕牸瓮疗【茝S的啤酒。” 鄭歡挑眉:“怎么?你想喝?” 江瑟“嗯”了聲:“跟別人一起喝?!?/br> 鄭歡沒問她要同誰喝,頷首爽快應(yīng)下:“成,我讓老于叔給你帶一打?!?/br> - 從鄭歡那間昏暗潮濕的工作室出來,江瑟望了眼碧如鏡的天空,慢慢舒出一口氣。 她拿出手機。 回來北城的這半個多月,每天都有不少消息。 江川同余詩英的,江冶同江棠的,張玥同何苗的,小姑姑同郭淺的,還有岑禮。 岑禮春節(jié)后沒多久便回了澳洲,也不知是從哪里聽說她回了北城,給她打了不少電話,也發(fā)了不少信息。 江瑟沒接他電話,偶爾才會在微信回他一兩條消息。 她告訴他,她是回來北城治病的。 發(fā)信的那晚,岑禮給她打了十來個電話。 見她不肯接電話,又給她發(fā)了一條微信:【瑟瑟,別再生哥哥的氣了,好不好?】 這條微信江瑟一直沒回復(fù)。 回去新禾府后,她從鐵皮盒子里翻出一塊積木。 那是她去年離開公館時唯一帶走的與岑禮有關(guān)的東西。 公館那座半人高的城堡是岑禮送她的禮物,兄妹倆一塊積木一塊積木將這座城堡拼好。 搭好后岑禮摸著她頭頂,對她說:“我們瑟瑟永遠都是活在城堡里的公主?!?/br> 手里的積木長長一根,江瑟把玩了片刻便丟回鐵皮盒子里。 現(xiàn)在還不是用這塊積木的時候。 臨近四月,倒春寒一過,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 陸懷硯這幾日沒來新禾府,關(guān)家兄弟早幾天來了北城。南北兩個大家族的合作,自然不是樁清閑事,常常一忙便忙到夜深。 江瑟幾次收到他信息都是在半夜。 時常是一截語音,用沾了酒的低沉嗓音同她說話。 盡是些瑣碎日常的話。 問她吃沒吃他叫人送來的東西,今天出沒出去,要不要把伽羅送過來給她玩。 半夜收到她回復(fù)時還會直接打來電話,坐在車里笑著問她,是不是因為他不在所以睡不好。 他不在的這幾日,江瑟后半夜確實睡得不怎么安穩(wěn),總是醒。 他便在電話里陪她說話,等她睡著了才掛斷。 晚上陸懷硯依舊沒來新禾府,叫管家給她送來一盅燕窩羹后便在微信上給她留言,說明晚過來找她。 管家說:“小陸總本來想親自給您送燕窩羹,但老陸總臨時將他叫走了,只好差我過來,讓您趁熱吃。” 江瑟胃口不大,這燕窩盅也就拳頭大小,恰好是她能一頓吃完的量。 她也沒問陸爺爺找陸懷硯是什么事,吃完燕窩便回他一個“好”字。 那天夜里陸家老宅亮了一整晚的燈。 江瑟全然不知。 到了第二日中午,沒收到陸懷硯的微信,才琢磨出點不對勁兒。 他每日起來都要同她說一句“大小姐,早安”。 即便人不在身邊,也要在微信里用疏懶的聲嗓同她道一聲。 忽然某一日沒聽到,難免有些不習慣。 這種不知不覺間養(yǎng)成的習慣最是可怕。 江瑟在他那兒養(yǎng)了不少習慣。 有些是他故意為之,有些卻是日積月累下的潛移默化。 她沒想為一句遲來的“早安”胡思亂想,正要撂下手機,屏幕倏地一亮。 是來自何苗的一條微信:【江小姐,師父這邊……出意外了?!?/br> 第66章 【這一程路就走到這,再見?!?/br> 何苗選擇發(fā)信息, 而不是打電話,說明張玥出的這點意外不是急事。 江瑟給何苗打去電話:“出什么意外了?” 聽筒里,何苗的聲音還帶著點余悸 :“師父這幾天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昨晚她回到家后,聽到門外那陣腳步聲停在外頭沒動靜,便打開門大聲呼救, 想趁機拍下那人的模樣。那男人想要搶師父的手機,被師父握在手里的刀劃了下?!?/br> 確定張玥沒事, 江瑟神色一松:“報警了嗎?那人抓到了沒?” “我跟師父現(xiàn)在就在派出所里, 那個人被師父劃破衣服后就跑了?!焙蚊缯f,“民警說那混蛋可能是想過來踩點, 等著以后入室偷竊或者直接搶劫?!?/br> “看清楚那個人長什么模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