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后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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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著實沒想到會是這樣?;实墼诮o兩人側(cè)妃之位的同時,直接將世子之位給定下來。 在座的人都聽傻了。這皇帝將世子之位按在了側(cè)妃娘娘所出的長子頭上,將來正妃娘娘入府,嫡公子該如何自處?正妃還沒入府,側(cè)妃娘娘就成了眼中釘rou中刺,這是想讓殿下后宅不寧么? 眾人面面相覷,大門外鴉雀無聲。 別說其他人,就是王姝自己,懵了。這皇帝是不是腦殼有?。抗室鈱e人置于危險之中于他來說是有什么樂趣么?非得給她找點事? 心里一萬句國粹在來回的盤旋,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將圣旨接下來。 楊氏在王姝的身側(cè),瞥見王姝一張臉霎時間雪白雪白的,心里也是嘆息。 王側(cè)妃往后,怕是不得安寧日子了。 接下了圣旨,后頭的事情就不必王姝cao持,自有人善后。 袁嬤嬤哪怕氣得頭發(fā)昏眼發(fā)花,也得賠笑臉。她咬著后牙槽將人安排得妥妥帖帖。直到把人送走,清點了皇帝給予的賞賜。才難得失態(tài)地罵了一句:其心可誅!不配為人父! 王姝在經(jīng)過初初的懵后,漸漸冷靜下來。 事已至此,她想不惹眼是不可能,那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來的正妃知曉這個消息心中作如何想,王姝用腳趾頭猜也猜的著,也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既然蕭衍行已經(jīng)放話她可以不回主宅住,王姝還真打算將這項特權(quán)利用到極致。至于其他的,是時候向公眾展示自己的價值了。 胸腔里的一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王姝接完旨沒立即回臨安縣。反而命人載著她去附近的縣城轉(zhuǎn)悠。她每日都大清晨出去,時常在深夜才趕回來。 府上管家有心想知曉王姝到底在外頭做什么,卻也知自己沒這個資格過問。幾次三番地旁敲側(cè)擊袁嬤嬤,袁嬤嬤瞪了他幾眼,敲打他:“這位主子在做什么,我奉勸你少打聽。側(cè)妃娘娘跟以往送進殿下后院的姬妾不同,是個做大事的人。你只管好好伺候便是?!?/br> 管家也是個聰慧的,聽她這口吻立即就知道了。往后的態(tài)度要更恭順才是。 袁嬤嬤都說不能瞎打聽,他便也收起了多余的好奇心。 他們不瞎打聽了,王姝就保持著這日日出門的習慣,愣是在涼州府轉(zhuǎn)悠了二十多天。 本以為會在涼州府待個兩三日便回,結(jié)果因為王姝突然的改變主意,拖到了八月才離開。不過這回走的就只有王姝,楊氏覺得涼州府的皇子府邸住得習慣了,她不想回臨安縣去。如今府上沒有正主子,楊氏也是個側(cè)妃,算皇子府的正經(jīng)主子。她想要在涼州府不走,旁人也沒辦法勉強她。 馬車回城的路上,王姝特意讓護送的人員換了一條路走。 這一路,她也是時常盯著外頭看。 走的時候艱難,回來倒是感覺快了許多。歸心似箭,似乎路程都縮短了。 王姝回到臨安縣的當天,孩子都沒來得及看,人就鉆進了書房里。直到天黑,姜嬤嬤抱著哭泣不止的小鹿呦過來,書房的門才終于從里頭打開。 王姝把小姑娘抱到腿上哄了許久。小姑娘太久沒見親娘,抱著王姝的脖子不愿意撒手。王姝身上還沾著墨水,手指都被墨水染黑了。怕弄臟了小姑娘干凈的衣裳和臉蛋,只能任由她這么抱。等姜嬤嬤替她將手指擦拭干凈,王姝才伸手去摸了摸小孩子的臉頰。 小孩兒紅嘟嘟的嘴巴蠕動似的抿了抿,要哭不哭的特別可憐。王姝親了親她,小姑娘才終于舍得不哭了。被奶娘哄了許久,不情不愿地從王姝的懷里出來。 “夜里把大公子和大姑娘都抱來我屋里吧?!蓖蹑I得有點胃疼,“姜嬤嬤,備晚膳?!?/br> “哎!奴婢這就去!” 姜嬤嬤應(yīng)了一聲,立即下去傳膳。 格桑麻早就在等著了,王姝今兒下午回來的,按理說沒用晚膳。 這一路上路上舟車勞頓的,沒好好用飯,估摸著早就該餓得前胸貼后背。格桑麻是知曉王姝喜歡吃她做的面食,早早就在煨雞湯。等著王姝傳膳,好給她拉一碗好吃的雞湯面。結(jié)果天都黑了,主屋那邊都沒聽說傳膳的動靜。格桑麻都要以為王姝在外頭這大半個月是不是受欺負了。 此時聽說要傳膳,格桑麻麻溜地去揉面團拉面。 面送上來,王姝一面吃著一面詢問起龜茲的情況:“……西北可有家書寄來?” 能稱之為家書的,就只能是蕭衍行寄來的信。姜嬤嬤聞言笑瞇瞇的,立即就搭話說寄來了:“連著寄了兩封回來,奴婢都給送去書房里頭?!?/br> 王姝點點頭,“明兒一早,讓林二、汪老三、錢師傅一道過來?!?/br> 幾口將一大海碗面吃完,王姝便去了書房。 蕭衍行的信里,敘述了他在邊境的諸多事務(wù)。西北年前才跟韃靼等游牧民族打了一場仗,雖然贏了,但損失慘重。如今蕭衍行拿到了涼州及西北作為封地,自然就有權(quán)整治。他著急趕過去,自然是要在寒冬到來之前鞏固邊防。以防深冬時節(jié)靠北邊的那些蠻族餓到發(fā)瘋,不顧一切地南下?lián)屄印?/br> 二來也是來親自主持休養(yǎng)生息。一場大仗打完,最傷的是當?shù)氐陌傩?。若是不將救濟和保護給到位,怕是此地將有一半以上的人活不過來年的春天。 蕭衍行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無論如何,都必須將隱患排除。 他在信中問王姝,可有掛念他。 王姝撇了撇嘴,心道才不到一個月,她掛念個什么。 不過這般嘀咕,王姝還是捏著信件一字一句地將信里的內(nèi)容看完了??赐旰螅铺旎慕o蕭衍行回了一封信。這回不是偷懶的一句兩句話,這回是真真切切的一封信件。 她在信中詳細描述了些接圣旨遇到的事兒,順便在信的最末尾,問了一句話:你何時回來? 且不說蕭衍行收到信,看到這一句有多高興,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回來。就說此時王姝寫完了信件,就立即讓喜鵲送出去。她則沐浴更衣,又在睡之前去園子里轉(zhuǎn)悠了幾圈。 不知不覺的,人轉(zhuǎn)悠到了王玄之的院子。 這小子自打決定明年下場,如今讀書十分刻苦。屋里頭的燈火亮如白晝,依稀能看得見里頭埋頭苦讀的影子。猶豫了再三,王姝還是沒有進去打攪。 “罷了,這些事,等他考完童試再與他說。” 不想擾了王玄之的心境,王姝想想,又悄無聲息地回了自己院子。 次日一早,收到消息的林二、汪老三、錢師傅都來了。幾個人不明所以,但主子突然將他們?nèi)珎鲉具^來,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三人早早在書房等著,王姝在外頭深吸了幾口氣,最終還是推門進去…… 與此同時,皇帝的賞賜如流水一般送進了蕭宅。 與寶貝一同進去的,還有皇帝將世子之位按在了王姝所出的長子頭上這個消息。柳氏和梅氏耐著性子等了快一個月,都沒等到王姝和楊氏回來。本以為兩人是遇上什么麻煩,被人給絆住了才回不來。誰承想事確實是有事,竟然是王姝這賤婢又撞狗屎運! “為何?陛下怎么能這般草率?!”柳如慧想不通,王姝憑什么?就憑她生了蕭衍行的長子么?可一個母族身份低微的庶長子能頂什么用? “這我哪里知曉?”梅氏心里也是一股惡氣。 這兩人自打同仇敵愾后,漸漸恢復了往日和睦,又變成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狀態(tài)。此時又是坐在一起說王姝的事兒,具是氣得咬牙切齒的,“你說這王氏是不是山里的精怪變的?似書里會蠱惑人心的妖精似的,蠱惑了殿下。殿下才會這般昏頭,什么好東西都給她!” “我看你是讀志怪書讀傻了!”柳如慧氣得要命,胸口氣都透不過來,“你腦袋里裝的是漿糊吧?還精怪?就王姝那長相,她有什么資格當個精怪?” 梅氏被兇了有些下不來臺,她也知自己瞎說惹惱了人,嘴上卻不服氣:“我這不是瞎猜猜麼!” 柳如慧瞪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你倒是悠哉!” “不悠哉能作甚?”梅氏被噎了半天,理直氣壯,“左右我也不得殿下喜愛,不像你還有一張好臉?!?/br> 這話柳如慧心里聽了舒坦。她就是長得美,這是公認的。所以她不得寵,是最最不應(yīng)該的! 柳如慧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為何不得殿下的喜愛,她想不到自己的原因。 她不認為是自己不夠吸引人,那就只能是她爹、她的娘家不夠有用。就像楊氏,明明樣貌、性情、才學、品德,樣樣不行,還是被殿下給請旨冊封為側(cè)妃。那商戶女王姝也是一樣,看似沒做什么有用的事。細想想,王家暗地里成了殿下的錢袋子。 不曉得王家給殿下砸了多少銀兩,換得了如今的榮耀。肯定不輸楊氏一族。柳如慧如今真情實意地恨起了柳家。更恨起了爹娘的偏心。若非他們偏心,偏愛柳如妍不偏愛她,如今的側(cè)妃就該有她一份。 其實柳如慧這么猜測也沒錯。后宅三個女子,實則在蕭衍行眼里都一樣。甚至楊氏,比起另外兩個有眼色的更令他討厭。楊氏之所以會越過梅氏和柳氏這兩個嫡女,以庶女身份被封為皇子側(cè)妃,確實是因為楊茳在背后出了不少的力。 蕭衍行便是再不喜這陰沉沉的楊氏,也會看在楊茳的面上給她應(yīng)有的體面。 “你說,隋家知曉這個消息么?”柳如慧逼不了自己的父母,也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想把這口惡氣撒到別人頭上。只要冒頭的王姝倒霉了,她心里的這口氣才會舒坦。 “估摸著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不早就炸開了鍋?”梅氏眨巴了幾下眼睛,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畢竟巴蜀那么遠,陛下又將消息瞞得這么死。連咱們自家人都是接了旨以后才知曉世子之位給定了,人家隋家哪里能先咱們一步得到消息?” “倒也是?!绷缁垩劾镩W爍著惡毒的光,“你說比起咱們,正妃是不是更惡心咱們這‘世子爺’?” 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 且不說遠在巴蜀的隋暖枝收到了來自涼州的兩封信,看到里頭寫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句句拱火,字字誅心。不禁冷冷一笑。還別說,寫信的兩人挺有文采的,家里估摸著花了功夫教導??上牟捎?,心胸和眼界太狹窄。她一言不發(fā)地把信燒了,這件事半點水花都沒激起。 就說蕭衍行在八月中旬的時候回了。歸心似箭,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的。 他回來的當天,一進屋就將王姝抱上了榻。王姝話都沒給他說兩句就被人堵住了嘴,扯開了床帳。 王姝本來是有正事要跟他談,結(jié)果被人糾纏得太緊,最終化成了一場徹夜的歡.愛。蕭衍行這家伙估摸著是憋瘋了,要么就是吃了什么古怪的東西。王姝臨睡之前腦袋糊成了一團,隱約記得自己還有事情要說,結(jié)果半天想不起來,扭頭睡熟了。 次日日曬三竿,她揉著酸疼的腰慢吞吞爬起來才驟然驚覺,自己是有事要跟蕭衍行談。 “爺人呢?”王姝嗓子啞得不像話。昨夜叫的太過了,嗓子廢了。 “在偏房抱孩子,主子可要用膳?”姜嬤嬤自然是喜笑顏開的。只要兩個主子好,她就心里頭高興。不得不說,先前倆主子鬧別扭那架勢,實在太嚇人了。誰家女主子敢跟男主子一鬧就是大半年? “等會兒用,”王姝喝了幾杯水下肚,嗓子才可算是好了些,“給我備水,沐浴更衣?!?/br> 等她這邊收拾好,蕭衍行一臉神采奕奕地從外頭進來。正好喜鵲將早膳送進來,兩人坐下一起用了早膳。王姝等吃完,才開了口:“爺,我有件事想跟你商議一番。” “?”她這個口吻,蕭衍行眉眼中的笑意淡了淡。 還別說,上次鬧別扭一事給蕭衍行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他如今一看王姝這冷臉,心里就是一咯噔。抿了抿嘴,蕭衍行這種人生字典中從未有過后悔兩字的狠人,破天荒地快速回憶了自己近來的所作所為。幾次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問題,才慢條斯理地放下了碗碟,擦拭了嘴角。 須臾,他清淡的嗓音響起:“怎么了?” 王姝沒看出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給蕭衍行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她兀自擰眉思索片刻,組織好了語言才開了口:“蕭衍行,我想跟你談一筆交易?!?/br> 蕭衍行:“……”連名帶姓,這丫頭越來越大膽。 “嗯?!笔捬苄续f羽似的眼睫顫了顫,“你說?!?/br> 王姝于是將自己此次去涼州府的一路上親眼所見之景,用最樸素大白話秒回給蕭衍行聽。 有道是內(nèi)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涼州許多人都知曉當?shù)丶Z食產(chǎn)量低,窮困,卻從未細致具體到?jīng)]一個精準的描述。王姝用血淋淋的數(shù)字,給了蕭衍行現(xiàn)實的一拳重擊:“……若是我愿意將王家的種子流出去,你愿意出多少銀兩彌補王家這個損失?” 蕭衍行緊繃的心剛松一口氣,又驟然被捏緊:“你這是何意?” “蕭衍行,你知我有改良良種的學識,也漸漸相信我的良種能帶來翻幾倍的產(chǎn)量。這些糧食在物產(chǎn)不豐富的地方,某種程度上代表了一條條人命?!蓖蹑妓髁撕枚嗵欤瑑?nèi)心做了無數(shù)旁人無法理解的掙扎。將專利王家的良種讓利給天下窮苦百姓,需要放棄太多。 “我拿這些東西出來,但我需要一些彌補和回饋。不然……”會怕自己有朝一日會反悔。 后悔自己今日的慷慨,畢竟這是她王家傍身的東西。 蕭衍行有著震驚,震驚之余,看著王姝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議。 “姝兒……” 頓了頓,他才終于開口說話:“若是你愿意將種子拿出來,我愿以涼州府百分之一的糧稅作為回饋?!?/br> 王姝心口嘭地一跳,瞬間看向他。 “你既然慷慨,我便也不能讓你太吃虧不是?” 王姝沒想到他這么大方,大方得她都有些措手不及。蕭衍行這家伙當真是令人煩惱,有時摳搜的過分,有時又公道得讓她懷疑真假。但就在王姝沉默時,蕭衍行不知何時手寫了一份手信。當著王姝的面,親自蓋上了他的私印和封地的印章。 眨了眨眼睛,王姝抿著嘴唇,半天沒說話。 蕭衍行笑了笑,“姝兒,你如今可以跟我說,你打算如何做了?!?/br> “若是來得及,明后日召集齊封地的屬官。我想當眾將我的想法一一描述,屆時若有問題,可請屬官們當場指錯……” 王姝沉吟了許久,道,“另外,蕭衍行,我想你以封地主人的身份,設(shè)置一個農(nóng)課的機構(gòu)?!?/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