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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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啞妾 作者: 靡夏 文案: 柳朝朝去溪邊洗衣裳時,撿回了一個受傷的男人,他長得極其好看,但卻是個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的傻子。 傻子什么都不記得,卻總會為柳朝朝出頭,替她干活,幫她趕走欺負(fù)她的混混。 每當(dāng)這時候柳朝朝都笑的眉眼彎彎,在陽光之下,耀眼的如同美人畫卷。 同樣也是傻子心目中,最念念不忘的景色。 二人在天地日月的見證下結(jié)為夫妻。 生活過得平凡而幸福,直到有一日,村里來了一群人。 …… 鎮(zhèn)南候世子裴錚遭逢意外,跌落山崖記憶全失,幸得一啞女救助,啞女天真浪漫,心思純善,彼時記憶全無的鎮(zhèn)南候世子一顆心悉數(shù)落在了她的身上,為娶她為妻,甚至不惜去碼頭扛沙包攢錢。 可裴錚一朝恢復(fù)記憶,那些恩愛和甜蜜就變成了最深的恥辱。 他不愿記起自己曾經(jīng)的傻氣,也不愿承認(rèn)那身份低微的農(nóng)家啞女是自己的妻子,只因有了夫妻之實,裴錚不愿被當(dāng)成負(fù)心之人,把啞女帶回了鎮(zhèn)南侯府,給了個侍妾的名分。 安置在最偏遠(yuǎn)的角落,以為這樣就可以把人忘得干干凈凈。 1v1 破鏡重圓,虐戀情深。 追妻火葬場。 ------ 內(nèi)容標(biāo)簽:宮廷侯爵布衣生活虐文破鏡重圓正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柳朝朝(zhao),裴錚┃配角:下本開《玉堂春》┃其它:虐戀情深 一句話簡介:男主追妻火葬場 立意:婚姻須得共同守護 作品簡評: 鎮(zhèn)南候世子裴錚,重傷性命垂危之際,幸得一啞女救助,啞女心思純善,二人在天地日月的見證下結(jié)為夫妻??膳徨P一朝恢復(fù)記憶,卻不想記得曾經(jīng)的感情。柳朝朝經(jīng)歷種種,終于明白裴錚和自己并非一個世界的人,她毅然決然選擇放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在失去之后,終于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費盡千辛萬苦追回愛人。 本文文風(fēng)細(xì)膩,細(xì)節(jié)把控完善,情感轉(zhuǎn)變水到渠成,人物豐滿,劇情流暢。 第1章 啞女朝朝 柳朝朝是被暖炕給熱醒的。 她出生江南水鄉(xiāng),從未見過暖炕,頭一回見只覺得好生稀奇,帶她來這兒的人替她燒好了暖炕,說夜里睡在上頭就不會冷。 柳朝朝半信半疑,看著比床鋪還要高出一截的暖炕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她不知所措,卻還是佯裝鎮(zhèn)定的站著,等到屋子里終于沒了人,才小心翼翼的掀開錦被的一角坐在了邊沿。 這是個很漂亮的屋子,暖炕的不遠(yuǎn)處是一張雕花大床,床上整整齊齊的壘著錦被,上頭繡著一些柳朝朝根本看不懂的花紋,顏色鮮亮非常,瞧著就十分名貴。 也因為如此,柳朝朝即使更習(xí)慣睡床,也沒有什么靠近的想法。 她坐在炕上取暖,透過窗戶看向院子,這窗紗又透又輕薄,輕易的就能將院子里的一切盡收眼底。 外頭冷冷清清的,因是冬日的關(guān)系,樹上的葉子全部掉落,看起來光禿禿的,瞧著有些蕭條。 柳朝朝不由得想到了家鄉(xiāng),那里有著和這兒截然不同的景色,便是在漫漫冬日,也可以看見nongnong的綠色。 她呆呆的看著外頭,明明什么都看不見,卻根本不愿回過頭,來給她送飯的人來了又走,喚了她幾聲見柳朝朝沒有反應(yīng),便把食盒放下,走了出去。 只不過她們的好奇心實在是太重了,人還沒有徹底的離開院子,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說話。 “你說這柳姑娘到底是什么來頭?” “聽說是世子爺從南邊給帶回來的,像是關(guān)系匪淺,不然也不能安排在自個兒的院子里。” “這般美貌,難不成世子爺把她帶回來是要收房的?” “可這姑娘的身份…怕是當(dāng)妾也不夠格?!?/br> 幾句竊竊私語隨著風(fēng)吹到了柳朝朝的耳朵里,她抿著唇,心里有些難受,很想反駁她們,她才不是什么妾。 她明明,是裴錚的妻子。 只不過柳朝朝天生啞言,根本不會說話,自然也沒有辦法反駁她們。 更何況她如今也不知道,現(xiàn)下那個高高在上,被她們稱呼為世子爺,穿著錦衣華服的男子,還是不是她的夫君。 柳朝朝抱著膝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可她并沒有睡多久,半夜時分被暖炕給熱醒了,嗓子干渴的像是要冒火,柳朝朝習(xí)慣性的朝邊上蹭過去,想要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柳朝朝愣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什么地方。 一個多月以前,她還在院子里喂雞的時候,村里來了一群人,一個個人高馬大面無表情,像極了話本里面羅剎的模樣。 他們拿著畫像準(zhǔn)確無誤的跑到她家里來,問她認(rèn)不認(rèn)識上面的人。 柳朝朝還未來得及做什么,這群人就有些等不及的開口埋怨,黑壓壓的一群人盯著她差點兒喘不過氣來,就在她越來越緊張的時候,裴錚回來了。 緊接著那群兇神惡煞的人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之后,她和裴錚就離開了東水鄉(xiāng),從南邊經(jīng)由水路出發(fā),去往京城。 那是柳朝朝頭一次看見船,對于未知的東西,她總是心生惶恐的,一直緊緊的黏著裴錚不放。 也是那個時候,柳朝朝才知道,她的夫君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才不是什么傻子阿陽,而是鎮(zhèn)南侯府的世子裴錚。 柳朝朝一個鄉(xiāng)下農(nóng)女,見識過最大的官也就是縣城里的縣令,如何知曉鎮(zhèn)南候到底是多大的官? 起初,她因為丈夫想起了過去,找到了家人而高興,可是后來漸漸的,柳朝朝就覺得不對勁起來,越是臨近京城,柳朝朝就越是惶恐。 直到到了京城,進了鎮(zhèn)南侯府,她的惶恐達(dá)到了頂點。 京城繁花似錦,熱鬧非凡,鎮(zhèn)南侯府家大業(yè)大,內(nèi)里宅院一眼望不到頭,仆婦成群,一路上都有人來迎,鎮(zhèn)南候夫人阮氏的陪嫁嬤嬤都早早的在大門口候著。 柳朝朝本以為那是什么貴人,后來才知曉,不過是婆母身邊的下人。 想起這些事情,柳朝朝不禁變得心煩意亂起來,好在嗓子的疼痛拉回了她的思緒。 屋子里的燭火不知什么時候燃盡,柳朝朝沒怎么在意,也沒想著要去點亮燭火,摸著黑下了炕。 但因為不習(xí)慣暖炕的高度,結(jié)結(jié)實實從上頭摔了下來。她摔倒的時候不知帶落了什么東西,聽令哐啷的全掉在了地上。 膝蓋磕在了地上,疼得她直掉淚,她摸索著想要起來,手指卻一陣刺痛,粘稠的液體順著指尖滑落,柳朝朝這才知道,自己是打破了東西。 被碎片割傷了手指,疼得她一陣恍惚,眼淚便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冬夜寒涼,柳朝朝剛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只覺得分外寒冷,她抱著膝蓋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努力的想要擦掉臉上的淚,沒想到卻越擦越多。 為什么,只有自己一個人? 手指和膝蓋都在隱隱發(fā)疼,她茫然不已,真想找個人來幫幫自己,可因為不會說話,就連哭都哭不出聲。 這時候,外間傳來了推門的聲音,柳朝朝聽見動靜忍不住看了過去。 她期待了很久的人,就這般突兀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柳朝朝緩緩抬頭,入目所及是一雙黑色的靴子,上頭繡著繁雜的紋樣,玄色的衣擺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他像是剛從外頭回來,身上還披著件白色的斗篷。 裴錚的手里提著一個燈籠,淡淡的燭火打在他的臉上,將這原本就容色過人的男子襯得更加好看。 柳朝朝想到自己如今這狼狽的模樣,莫說是上前去,她只想把自己整個兒藏起來,不讓人瞧見。 裴錚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人,深沉的眼眸又暗了幾分,他緩緩走近,扶起柳朝朝,關(guān)切的問道,“朝朝,怎么坐在地上?”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柳朝朝那顆緊繃的心才放松了下來,她有些委屈的看著裴錚,她也不想坐在地上的。 隨著燈籠的靠近,裴錚看清了這一地的狼藉,同樣也沒錯過柳朝朝被割傷的手指,他將燈籠隨意的擱在地上,拿出手帕包裹住她的手,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頭吩咐道:“拿些傷藥進來?!?/br> 裴錚似有些疑惑怎么會變成這樣,但往四周瞧了瞧,瞬間就明白過來,“怎么都不點燈?” 裴錚本想扶著柳朝朝去邊上坐下,才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站不穩(wěn),看來不僅僅是傷到了手。 他在心中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抱著柳朝朝坐到了炕上,見她沒有反應(yīng),溫和的喊著她的名字。 柳朝朝抬起頭看裴錚,眼眶里還殘留著晶瑩的淚珠,她怔怔的看著裴錚,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般,隨后緊緊的撲到他懷里,怎么都不愿意放開手。 她害怕極了,不僅僅是因為將室內(nèi)弄得一片狼藉的緣故,更是因為方才她看著裴錚,忽然覺得非常的陌生,她像是要不認(rèn)識這個人了。 柳朝朝抱得很緊很緊,裴錚只是溫和的哄著她,方才擱置在地上的燈籠已經(jīng)愈發(fā)的黯淡,想來很快就會熄滅。 裴錚本想趁著燈籠滅了之前去把燈點上,可柳朝朝不肯松手。 裴錚也只能先顧著她,直到最后一點亮光也熄滅了,她微微一抖,抱他就抱得更緊了。 “別怕,等把燈點上就好了。”裴錚耐心十足的安撫著懷里的人,知曉她會害怕,便也沒有多費唇舌,牽著她的手緩緩的移步到桌邊,摸索著找到了火折子點上。 這屋子很大,需要點燈的地方也有很多,裴錚本以為那些燭火都是燃盡的,正想著斥責(zé)下人辦事不利索,待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些燈都被柳朝朝吹滅了。 他知道柳朝朝其實是怕黑的。 只不過從前她舍不得點蠟燭,沒想到如今還是一樣。 “不是同你說過,要是害怕就把燈點上?!?/br> 柳朝朝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原本是留著一盞燈的,許是燒沒了。 若非被熱醒渴的受不了,她是不會中途醒過來的。 醒來之后柳朝朝也沒想著去點燈,鄉(xiāng)下多窮苦,只要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她只是想找一碗水喝,誰知道一腳踩空了。 裴錚拿著火折子,將屋子里所有的燈都點亮了,隨著一盞盞燈的亮起,柳朝朝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也悉數(shù)的落在裴錚眼里。 裙子是皺巴巴的,上頭還有這些許的血跡,她撞到了膝蓋,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裴錚輕輕拍掉她身上的塵土,剛剛想說什么,就看見了桌上一動未動的食盒,那雙好看的眉眼就皺了起來,“怎么不吃飯?” 柳朝朝慢慢的比劃起了自己的意思,她實在是沒什么胃口。 這里的許多東西,她都是吃不習(xí)慣的,那些從未見過的精致菜肴,柳朝朝連怎么下筷都不清楚,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碰壞了宛如畫一般的東西。 “就算沒有胃口,多少也要吃一些。”裴錚沒再去管桌上的食盒,朗聲吩咐伺候的小廝去廚房煮一碗餛飩來。 柳朝朝聽得分明,急急忙忙的拉著裴錚的手,沖著他輕輕搖頭,比劃著時辰說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