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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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院子里的人整頓一遍?!?/br> 裴錚一連下了幾道命令,福全和福財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眼,冷靜的問道,“世子,這件事情您究竟打算怎么辦?我和福財也好有所應(yīng)對?!?/br> 裴錚并未覺得有所冒犯,面對他二人的詢問,自然也沒藏著掖著,“朝朝喜歡孩子,我會讓她得償所愿?!?/br> 何況他也想擁有一個長得像朝朝的孩子。 就連裴錚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他就已經(jīng)從迷茫開始期待。 期待著一個尚未成型的孩子。 第28章 母子之間的戰(zhàn)爭 這天晚上, 正院里亮了一夜的燈,川舒苑的書房中也是如此。 阮氏和裴錚這對母子,誰都沒有睡意。 廂房中, 阮夢秋特意過來看母親, 她見母親神色不寧的, 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娘, 您這是怎么了?從白天起就怪怪的, 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氏每每看到阮夢秋,就會想起她那日哭哭啼啼的跑回來,如今只慶幸女兒的腦子不差, 那日哭過之后,就絕口不提裴錚。 只當(dāng)裴錚是自己的表哥。 所以有些事情林氏也不好對阮夢秋提起,反而問起了別的來,“姑母同你說的那戶人家, 你覺得可還好?” 阮氏對自家侄女自然是極好的, 給找的人家也不差,對方雖然六品官員,但是長輩們都覺得,按照那升遷的速度, 前途不可限量。 阮夢秋原本對裴錚還存著些癡心妄想, 但瞧見裴錚對柳朝朝的態(tài)度之后,她就歇了心思。 那般明目張膽的偏愛, 裴錚自己看不到, 但是邊上的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誰會想要去介入他們倆之間? 就算如愿以償嫁給裴錚又能如何,他的心根本就在柳朝朝的身上。 阮夢秋慶幸自己醒悟的早。 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點(diǎn)點(diǎn)的嬌羞, 輕輕的點(diǎn)頭,顯然對人選是極其滿意的。 “既如此,等你爹爹過來,我們再商議,若是合適就先把婚事定下來?!绷质系男闹兄覆欢ㄓ卸喔吲d。 阮夢秋也很滿意,她其實(shí)自己也沒想到,能說放下就放下。 從青州來的路上,她滿心想著的都是表哥,想著表哥如今是什么模樣。等好不容易見上面,阮夢秋便覺得,表哥和昔日并沒有太大的差別,還是如此,對人冷冷淡淡的,有些不近人情。 姑母和母親的默契讓她欣喜,只是表哥的態(tài)度還是捉摸不透。 阮夢秋想著,他們是表兄妹,總比平常人多一份親近。 她親自去送湯,實(shí)在沒想到會落得那般下場。 那日的委屈還歷歷在目,阮夢秋當(dāng)真不想再提及。 她同樣是父母千嬌百寵養(yǎng)大的,為何要去喜歡一個心里有別人的男子? 何況阮夢秋發(fā)現(xiàn),只要她沒有什么不合時宜的心思,裴錚就是個最好的哥哥,他知道自己最近同人相看,還特意讓人去打聽了一番。 做的隱秘且不露痕跡,對此阮夢秋是感激的。 母親和姑母,總有顧及不到的事情。 “母親,表哥和姑母吵架,可是因?yàn)榱棠??”阮夢秋問的小聲,林氏卻被嚇了一跳。 她知道女兒大了,許多事情都沒有想過要瞞著,只是這件事情是鎮(zhèn)南侯府的家務(wù)事,林氏卷入其中已經(jīng)很尷尬,萬萬不能讓阮夢秋也卷進(jìn)去,“什么都不要說,也什么都不要問,好好的陪著你姑母,若是你表哥來了,你就離的遠(yuǎn)一些?!?/br> 林氏不放心的交代著,阮夢秋自然答應(yīng),至于究竟出什么事情,她也并不想知道,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阮氏枯坐到半夜,怎么都沒有睡意,張嬤嬤勸了又勸,她還是不為所動。 張嬤嬤實(shí)在是沒有法子,只能跪在地上求她,“姑娘,您不要這般折磨自己,奴婢看了心疼?!?/br> 阮氏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沖著張嬤嬤笑了笑,不要折磨自己嗎? 阮氏哪里想要折磨自己?只不過如今她的兒子,在逼她。 “你看亭曈的架勢,是執(zhí)意要這個孩子了是嗎?”阮氏其實(shí)并不知道裴錚說了什么,但張嬤嬤卻是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的。 就世子爺今日那模樣,這孩子他是根本不想放棄的,只是夫人不想要。 所以這件事情才會僵持不下。 “您不要憂心,事情總能夠想法子解決的。”張嬤嬤柔聲勸說著阮氏,但主仆二人心中明白,解決的辦法不過是一方妥協(xié)。 只是要看誰的心狠些,誰能更顧念親情一些。 如今看來,最容易妥協(xié)的人,是阮氏。 張嬤嬤跪在阮氏的面前,給主子出著主意,“夫人只管將下人的嘴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靜待即可,世子爺若是想要這個孩子,還不得來求您?不然就算僥幸生下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庶子可以上族譜,但倘若阮氏不點(diǎn)頭,這就是個私生子。 可不是在肚子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落胎,就可以天下太平。 張嬤嬤和阮氏能夠想到的事情,裴錚自然也能想到。 孩子生下來容易,可生下來之后,才是問題,他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有一個名字,也需要在這個家有一席之地。 所以,到頭來,裴錚還是要去求母親。 只是什么時候去求,要怎么求,他還在思考。 四更天的時候,朝朝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又累又困,喉嚨干渴的似火燒一般,她揉著眼睛起來,才發(fā)現(xiàn)裴錚坐在她的屋子里,手里拿著一卷書,也不知坐了多久。 她起身的動靜被裴錚察覺,后者收起了書走到她身邊問道,“怎么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朝朝看著他有些奇怪:您怎么在這里? 裴錚沒有說話,只是用手背在朝朝的額頭探了探,發(fā)現(xiàn)溫度降了不少才安心些。 “看來自己是一點(diǎn)都不知道?” 朝朝只覺得裴錚這話有些奇怪,還不等她仔細(xì)問,裴錚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原是春荷在朝朝睡下去之后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才發(fā)現(xiàn)她半夜發(fā)起高燒來。 之后春荷急急忙忙的去找了福財,福財又著急忙慌的去找大夫。 大夫看診之后,說是受了涼才引起的高熱。 裴錚給朝朝敷了一夜的冷帕子,她才退了燒。 “許是有些難熬,可大夫說若是能退燒,便不用吃藥。”裴錚并不怎么懂醫(yī)理,卻也沒有自作主張,同朝朝說若是有什么不適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 朝朝并不知道昨日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就是覺得很困,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半點(diǎn)不知這些。 裴錚身上還穿著昨夜的衣裳,顯然是忙碌了許久,朝朝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眼睛,比劃著問他累不累。 “不累?!迸徨P其實(shí)真的沒有哄她,他是真的沒覺得累,起初因?yàn)閾?dān)心朝朝,后來她退了燒,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著之后。 裴錚卻還是睡不著,空閑下來就開始想他們的孩子是什么樣的。 裴錚后知后覺,才有了由衷的喜悅。 他看著那個孩子,堅(jiān)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定要好好的保護(hù)他。 只是裴錚的神情一直很淡,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心中的愉悅,只當(dāng)他是不忍朝朝失望。 殊不知,裴錚是愛屋及烏。 裴錚疑惑她為何這會兒醒過來,得知她餓了之后便讓春荷去給她準(zhǔn)備些吃的。 春荷便走進(jìn)來問朝朝想要吃些什么,小廚房里雖然有食材,但到底簡陋,若是沒有她還要好好的想想法子。 “小餛飩。”裴錚的聲音和朝朝的比劃是同時出現(xiàn)的,春荷左看看右看看,毫不猶豫的出去煮小餛飩。 朝朝看著裴錚笑了起來,比劃著問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不好吃什么的時候,就會想要小餛飩。”裴錚很了解她,朝朝欣喜不已,她的確是喜歡的。 但更高興的是裴錚記得她的喜好。 只是如今她更苦惱一件事,她拉著裴錚的手,仔細(xì)的比劃起來,裴錚看的認(rèn)真,看到最后悶笑不已。 朝朝氣得把他的手給甩出去。 裴錚已經(jīng)許久未見她這般鮮活的模樣,只覺得分外驚喜,軟聲哄她,“同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是孩子餓了,他要吃?!?/br> 裴錚給朝朝找著借口,朝朝聽完之后玩笑的心思卻淡了一些。 孩子仿佛就像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梗在她的心里,她的確是相信裴錚的。 相信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但如今這樣的情況,恐怕不是相信就能夠解決,她更想知道裴錚的心中是什么打算。 他究竟打算怎么做。 只不過裴錚并沒有告訴過朝朝自己的打算,只是和她說,一定會好好的保護(hù)這個孩子,“我會同母親好好的談。” 至于要怎么談,他也沒有和提起過。 沒一會兒春荷就端進(jìn)來兩碗小餛飩,雞湯熬制的湯底清香撲鼻,但朝朝卻根本吃不下去,原本喜歡的東西這會兒卻有些勉強(qiáng)。 裴錚忙碌了一宿,餓得不行,將兩碗小餛飩都吃完。 朝朝看到這里心中好生羨慕,她是真的很餓,只是根本吃不下去,肚子不甘示弱的發(fā)出咕咕的叫聲。 朝朝有些臉紅。 裴錚卻沒有笑,只是心疼她難受,問她想吃些什么。 朝朝想了一圈,到底是搖了搖頭,她根本就想不到。 此時更夫從鎮(zhèn)南侯府的巷子經(jīng)過,他們清晰的聽到打更的時間,外頭雖然還黑著,但這個時辰早市已經(jīng)開了,裴錚便讓春荷給朝朝換衣裳。 朝朝看的有些莫名,急忙拉住裴錚的手問他:怎么了? “帶你出去看看?!迸徨P說的理所當(dāng)然,本就想這么出去,但為了避免麻煩還是去換了一身衣裳。 在朝朝跟著裴錚一道出了角門之后,她的神情還是懵的,怎么就出來了? 還是那么早出來? 裴錚緊緊的牽著她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他對她說,早市上有很多新奇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