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妾 第1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海島通現(xiàn)代、我憑鈔能力制霸娛樂圈、明月照九州、帶著超市重返年代、年代文反派大佬的早逝前妻重生了、邊關(guān)廚娘發(fā)家記(美食)、七十年代甜媳婦兒、電競第一綠茶指南[電競]、團(tuán)寵八零年代:我有一座星際農(nóng)場、從無限游戲回來后
甲一和甲二回合之后,沿著兄弟們留下來的線索,很快就追了上去。 雍州很大。 他們其實一直都知道。 風(fēng)雪很大。 他們卻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的。 一路上,他們看見了車轍的痕跡,裴錚的手中有雍州的地形圖,這本是極其有利的一件事情,但因為現(xiàn)在大雪紛飛,壓根就什么都看不到。 那些車轍的痕跡也是隱隱約約的。 這地形圖上的路線根本就看不出來,如果想要對照除非是讓人下去掃雪,但裴錚哪里有那么多的時間? 于是他也只能大致的判斷。 好在他們?nèi)硕鄤荼姟?/br> 現(xiàn)在裴錚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朝朝的情況,那群波斯人會不會對她做什么? 若是有什么萬一… 他一邊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想法,一邊又忍不住的要胡思亂想,最終只能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 甲一和甲二沿途追了上來,甲一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悉數(shù)報告給了裴錚。 “沿途搜尋那些波斯商人的下落。傳令下去,若是在州界處看見異族,不問緣由,統(tǒng)統(tǒng)攔下?!迸徨P冷冷的下令。 這么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試過仗勢欺人。 如今行使一番特權(quán),當(dāng)真能夠明白,為何那么多人會因為權(quán)利趨之若鶩。 “是!” “是!” 一聲聲的應(yīng)和,并沒有讓裴錚心安,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恍惚起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他們在路上找到了那一群波斯商人。 一行有六人,五個波斯人,還有一個看樣貌應(yīng)該是辰國人,裴錚甚至連招呼都沒有和他們打一聲,直接就將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把人控制住之后,甲一他們很快就去上去查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里頭空空如也。 “世子爺,沒有發(fā)現(xiàn)?!?/br> “世子爺,我們這邊也沒有?!?/br> 波斯人的行李很少,一共就只有兩輛馬車,裴錚讓人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帶到跟前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波斯人聽不懂裴錚說話,裴錚自然也沒指望他們可以聽懂自己說話,于是就將目光放在了那個辰國人的身上。 “你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那人不過是精通兩國語言,特意被聘請來當(dāng)翻譯的,原本是昨晚這一樁買賣就要散伙,但他們昨日買了兩個女人,想要再賺一筆賣個大價錢。 這就還需要他。 原本承諾會給他一大筆好處費,但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了這樣。 那兩個女人跑了。 如今他們在雪地里迷了路,甚至還被人逮了個正著。 “這位官爺,小的也不知道,那兩個姑娘跑了。”他哆哆嗦嗦的開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裴錚略略一抬下巴,甲一會意,立刻就將兩個波斯人拖死狗一般的拖上來,捏著下巴仔細(xì)的檢查起來,“世子爺,是繩索的痕跡,他們的臉上也有痕跡,看來沒有說謊,的確是從車上滾下來的?!?/br> “她們往那哪個方向去了?”裴錚還算冷靜的問道。 但甲一他們幾個全部知道,這已經(jīng)是世子爺?shù)臉O限了,若還是問不出柳姑娘的下落,誰都不知道世子爺究竟會怎樣。 波斯人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話,裴錚卻失了耐心,讓旁邊的男人轉(zhuǎn)告他們,“你告訴他們,若是敢耍什么花樣,我就封了雍州和波斯的通商途經(jīng)。然后將他們幾個遣送回波斯?!?/br> 裴錚深知打蛇打七寸,波斯商人最看中的是什么,他就要毀了什么。 嚴(yán)刑拷問又有何用? 但把人遣送回國,他們國家的人,自然會找這幾人的麻煩。 果不其然,當(dāng)翻譯將這些話悉數(shù)說出之后,那些波斯人總算是變了臉色,再也沒有交頭接耳想要瞞天過海的心思。 “大人,他們說那兩位姑娘順著另一條路過去了,那邊是一片廣袤的沙漠,就算不下雪的日子也很容易迷路,如今風(fēng)雪肆虐,更加不知道去了何處?!?/br> 翻譯說完這些,整個人也開始抖。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男人忽然變得可怖起來,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額頭磕在松軟的雪地上,明明是不會痛的,但是他還是覺得痛。 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面前的這一片雪,已經(jīng)變成了冰。 殷紅的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他一下一下的鑿地,很快就將額頭磕破,建德鮮血淋漓,但裴錚都不為所動。 只是冷漠的看著面前的這幾個人磕頭。 “知道她們是從哪個方向去的是嗎?”裴錚的聲音很冷,那些波斯人明明是聽不懂辰國的語言,但是這一刻,他們仿佛能夠聽懂一般。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聲音,比賀蘭山上的冰雪還要冷,還要利,“前面帶路,若是找不到她,那你們幾人就統(tǒng)統(tǒng)給她陪葬吧?!?/br> 那一刻,他們幾人仿佛聽到了厲鬼在耳邊低語。 因為裴錚的堅持,那些波斯商人沒有辦法,迫于yin·威,只能和裴錚一塊兒在茫茫大雪中大海撈針。 尚未下雪的時候,他們還能夠找到方向,如今這個情況,誰都說不好事情會變成怎么樣。 波斯人不過走了一段路,就開口求饒,“大人,不行,真的不行?!?/br> “前面實在是太大了,會迷路的?!?/br> “我們會死在暴風(fēng)雪里的?!?/br> 求饒的聲音不住的傳來。 夾雜著異國的語言,裴錚聽得真切,卻半點都不愿意理會,“找人?!?/br> 他雖然還冷靜著,但也只是維持表象而已,裴錚看著茫茫風(fēng)雪,心中不是不恐懼的。 這茫茫大雪,他到底要去那里找人? 裴錚心中的惶恐,從沒有表露出來過,但這會兒,他還是很擔(dān)心。 他端坐在馬車?yán)锩?,心卻早就已經(jīng)飛的老遠(yuǎn)老遠(yuǎn),馬車的簾子被裴錚打開,外頭風(fēng)雪肆虐,冰冷的雪粒子打在裴錚的臉上,一直冷到了他的心里。 裴錚不舍得放下車簾,可看著看著,卻只能感受到徹骨的絕望,雪地里一覽無余,也許是老天垂憐,風(fēng)雪漸漸的小了下去,他們的視線也好了許多。 這會兒都可以下車,徒步行走著來尋找車轍的痕跡。 幾個波斯商人鉚足了勁的開始辨認(rèn)地方,甲一他們則開始耐心的勘察雪地里的痕跡,方才下了好大好大的一場雪。 將一切的痕跡都已經(jīng)掩蓋住,甲一和甲二耐心的尋找了很久,才看見了一些凌亂的車轍痕跡,看得并不真切,但只要有跡可循,他們就還有一線希望。 雪地上的痕跡被清掃出大半,他們順著痕跡找過去,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當(dāng)真大得很,車轍亂的一塌糊涂,足以證明她們當(dāng)時面臨的情況究竟有多么的緊張。 “找到了沒有?”裴錚冷著聲問道。 他的手指用力的敲著馬車的邊沿用力的敲了敲,以此來平復(fù)心中的情緒。 可是得到的回應(yīng)永遠(yuǎn)都是暫時還沒有下落,裴錚聽這些話,聽得心浮氣躁,卻不得不告誡自己要耐心。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裴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陪在他身邊的這些人也越來越緊張,他們開始擔(dān)心,若是找不著人… 和波斯商人在一塊兒的翻譯不敢去觸裴錚霉頭,只能看向甲一,委婉的開口,“這位軍爺,這天寒地凍的,可能…可能…” 甲一默默的看了一眼翻譯,直接亮了刀子,“不該說的別說。” 甲一何嘗不知道希望渺茫? 但是這些話,又有誰敢在裴錚的面前提及? 他們世子爺?shù)男乃?,他們幾個又怎么會不知道?說一句不中聽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今他們什么都沒有找到,世子爺如何會甘心? 而他們也不敢想象,之后會面臨什么。 * 朝朝和徐云緊緊的依偎在一塊兒,外頭的風(fēng)雪已經(jīng)漸漸的停了,她們倆穿的都不算單薄,可也并不算厚實,起初還能說說話,到后來已經(jīng)沒了說話的力氣。 她并不會駕車,而徐云的手,也并不適合駕車。 原本還想等著風(fēng)雪停下就離開,可馬兒早就沒了力氣,從一開始的焦躁不安,到如今的歸于平靜,朝朝想要出去看一看,卻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她們倆心中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誰也沒有說出那個答案來。 只是還相互鼓勵對方,千萬不要睡過去,“朝朝,你覺不覺得冷?” 外頭的風(fēng)從馬車的縫隙處滲透進(jìn)來,吹到了骨子里面,朝朝很冷,卻哆哆嗦嗦的說自己不冷,她握著徐云的手,使勁的揉搓著她的胳膊,“阿姐,你不要睡過去好不好?” “朝朝啊…”徐云看著朝朝,半晌都沒有動靜,她當(dāng)真覺得很冷,也很累,“我有些累了?!?/br> “我知道阿姐很累,可是阿姐,你不能這樣放棄好不好?” 朝朝愿意陪著徐云一起死,卻不想等死,她只想努力到最后一刻,“阿姐,你不要睡過去?!?/br> “你千萬不要睡過去?!?/br> 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之下,若是睡過去了,誰都知道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朝朝無法面對。 “可是朝朝,我真的好累?!?/br> “朝朝,我看到他在等我?!毙煸普f的非常認(rèn)真,臉頰上的淚珠滾落下來,她只覺得臉上宛如刀刺,“朝朝,他等了很久了是不是?” 朝朝不知道徐云是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覺,明明本來還好好的,這會兒卻想著要出去,去追尋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影子,徐云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迷離起來,仿佛是要透過風(fēng)雪,去追尋七年前的愛人。 朝朝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給拽住,“阿姐,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br> 徐云卻是不信,她打開了馬車的車門,指著外頭告訴她,“你看,他在那里等我?!?/br> “外面什么都沒有!”朝朝抓住她的手,打斷她的話,用力的將她的手指掰了下來,一字一頓的告訴她,“阿姐,外面,什、么、都、沒、有?!?/br> “你胡說!”徐云根本就不能接受,她瘋了一般的想要出去,朝朝死死的將人給抓住,怎么都不肯放手。 她將馬車的車門用力的關(guān)好,隔絕了那一片雪海,“阿姐,我娘曾經(jīng)告訴過我,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徐云怔怔的看向朝朝,似乎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朝朝要和她說這些。 “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