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九州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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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同寢 無論殿下要對我做什么,我只會謝恩。 傅歸荑在去上書房的一路上已經(jīng)收拾好心情, 她微抿著唇,臉色淡淡,唯有稍快的腳步泄露出一點內(nèi)心的不平靜。 一進(jìn)上書房, 她就被世子們熱情地包圍著。 “傅世子,你口渴嗎, 我這里有上好的雨前龍井?!?/br> “傅世子, 走路累不累, 要不我背你過去?” “傅世子,我看你眼底有些青黑, 是不是天太冷,昨晚沒睡好,要不要我晚上……” “你閉嘴!”眾人齊齊異口同聲道。 傅歸荑被他們突如其來的殷勤嚇到了, 她望向人群外的烏拉爾,眼神詢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誰料他心虛地轉(zhuǎn)過頭躲開她的視線。 看著這群世子們殷切的目光, 她心里有了數(shù),被他們的神情逗得莫名有些失笑。 她也不繞彎子, 直接告訴大伙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 學(xué)習(xí)通過考核后便能順利返回封地。 有幾個人與被抓進(jìn)去的世子是故交好友, 他們巴巴望著傅歸荑,企圖從她這里聽到更多的消息。 傅歸荑沒有明說,只告訴他們太子殿下會謹(jǐn)慎調(diào)查,那些被進(jìn)大獄的還沒有定罪, 仍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他們聽完后都明白了傅歸荑的言外之意,那些被抓的人并不無辜, 但是也罪不至死。 大伙都十分感激她冒著危險去東宮向太子殿下打聽消息, 紛紛鞠躬道謝, 直言以后若有吩咐,莫敢不從。 傅歸荑受之有愧,眉眼微彎,搖了搖頭:“與我無關(guān),太子殿下公正無私,本就是個賞罰分明之人。” 眾人跟著笑,不再言語,可心里都記住傅歸荑的恩。 世子們提著的那顆心放了下來,學(xué)堂內(nèi)的氣氛終于又恢復(fù)正常,傅歸荑看了眼這群同窗們,心里竟生出一絲不舍。 與大家同窗半載,到底是生出了些情誼。 她把目光轉(zhuǎn)回桌上的《南陵六記》,厚厚的一本書記載了南陵的經(jīng)、史、文、禮、天文和算術(shù),不過大多只寫了皮毛,講的是一個“但當(dāng)涉獵,不求通達(dá)”。 里面的內(nèi)容傅歸荑如今已是倒背如流,只等下一個休沐日的上午通過考核,她便立即拿著太傅的手書去吏部獲取歸家的正式文書。 這么想著,五日實在是太難熬了些。 午休時,傅歸荑迫不及待地往長定宮跑,她準(zhǔn)備告訴鄧意這個好消息。 剛走到宮門口,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鄧意向她招手,臉上的笑容十分明顯。 看來他也知道昨日忠叔放的煙花。 “世子,”鄧意迎上來,雙手握住她的肩頭,聲音有些顫抖:“你看見了嗎?” “嗯!”傅歸荑卸下偽裝,笑容滿面,“我看見了,忠叔找到哥哥了!” 兩人進(jìn)了屋,鄧意在關(guān)上大門前往門外看了眼,確認(rèn)四周是否有人盯梢。 “阿意,我真是……真是太高興了?!备禋w荑的眼里沁著激動的水光,鼻子一抽一抽的,嘴角揚起一抹明顯的弧度。 “我知道,我知道……”鄧意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這么快有著落,他的心也跳得飛快。 他很自然地拿起帕子放在指尖,為她拭去眼角喜悅的淚。 “你說,你說萬一哥哥不跟我們走怎么辦,”傅歸荑順手接過他手上的白帕,胡亂地抹了幾下,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還有,他、他會相信我們是他的親人嗎?” “你說他是什么樣子的,和我像不像?” “對了,如果他娶妻了怎么辦?是不是要想辦法通知忠叔多準(zhǔn)備幾匹馬,他的家產(chǎn)什么的都可以不要,咱們鎮(zhèn)南王府雖比不上池家有礦,但吃穿肯定是短不了哥哥一家子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習(xí)慣蒼云九州的生活?!?/br> “阿意,”傅歸荑興奮地抓住鄧意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你說我要不要現(xiàn)在寫封信給父親,讓他仿造南陵京都的房子給哥哥在蒼云九州建一座院子!” 傅歸荑在屋里來回踱步,自言自語著,絞盡腦汁在想如何讓哥哥能夠順利跟她回家,回去后又該如何相處。 他還記得自己嗎? 這些年他過得好不好? 鄧意站在一旁微笑看著她,等到她說夠了,他才開口。 “我的好世子,你要相信忠叔,他會安排好這一切的?!?/br> 傅歸荑沖他傻笑了一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對哦,是我糊涂了?!?/br> 鄧意笑道:“世子是太高興了?!?/br> “對,”傅歸荑笑意更甚:“我真的很高興?!?/br> 鄧意:“我也替你開心?!?/br> * 傅歸荑心不在焉地上了一下午的課,有時候看著書本上的字莫名笑了起來,然后又像受到驚嚇?biāo)频?,半捂住嘴,?qiáng)迫自己變得冷漠。 然而眼睛里的欣喜怎么也無法讓人忽視。 好在大家在聽見傅歸荑的一番話后,都比往日更用心學(xué)習(xí),都埋頭苦學(xué)著,沒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放堂時,她照例回東宮。 一路上在心里不停告誡自己,切不可掉以輕心,喜怒形于色。 裴璟這個人很敏銳,若是被他察覺,回程一事恐生變化。 終于調(diào)整好心情,傅歸荑面無表情,神色清冷地跨進(jìn)東宮。 “傅世子,太子殿下請您書房一敘?!壁w清把她堵在門口,直接帶去東宮書房。 傅歸荑眉頭輕擰,裴璟平日很少叫她去書房,她也十分懂事地不去觸碰這些敏感東西,為何今日有此一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歸荑一顆雀躍的心沉了下來,神情變得嚴(yán)肅。 “表情那么苦大仇深做什么,有人給你氣受了?” 裴璟放下筆,站起來迎她。 傅歸荑忙稱沒有,還裝成受寵若驚的樣子后退一步,被裴璟擒住手,他的臉色不太好看:“那你說說看,發(fā)生了什么讓你這么高興的事,早上還沒笑夠,現(xiàn)在眼睛還在樂著?!?/br> 她心里一突,暗罵自己為何如此藏不住事,定是素霜察覺到什么來向裴璟匯報了。 其實裴璟還派人盯著長定宮,探子來匯報,傅歸荑興高采烈地去找她的長隨,隔著門在外面都能聽見里頭兩人的笑聲。 裴璟心里有些煩悶,傅歸荑有什么高興的事情是不能讓他知道的么? 他不喜歡她的悲歡與他無關(guān)。 裴璟要傅歸荑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都是他給的,若是有其他人影響到傅歸荑,那便讓它們都消失。 傅歸荑敏銳地察覺到裴璟此刻的心情并不佳,冷硬的臉部線條愈發(fā)鋒利,她壓下慌亂,胡亂編了個理由:“今日到上書房,世子們的千奇百怪的熱情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想想還挺有趣,故而發(fā)笑?!?/br> 她撒謊。 裴璟冷冷瞥了她一眼,平淡地哦了一聲:“是如何有趣?” 傅歸荑挑了幾樣說,余光偷偷觀察他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什么興趣的樣子,便止了話頭。 “我也有幾樣事情想跟你說。”裴璟把人帶到書桌前,指著上面的一沓奏折娓娓道來。 傅歸荑越聽越迷糊,裴璟這是在跟她炫耀嗎? 什么睿王大勢已去,世家門閥老實做人,朝廷已成為裴璟的一言堂,宮內(nèi)被睿王等人買通的內(nèi)侍全部除盡。 還有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國庫充盈,兵強(qiáng)馬壯,北蠻人也被馴服得老老實實不作妖,好一幅歌舞升平的盛世之治。 她面無表情聽著裴璟語調(diào)平緩地歌頌自己偉大的政績,內(nèi)心其實很寧靜。 國泰民安,政通人和,天下之幸事也。 傅歸荑一直覺得裴璟在治國這件事上很有自己的主張,不會偏聽偏信,也不會受人擺布。 她從未否認(rèn)過他是一個合格的君主,也清楚他擁有帝王與生俱來的殘忍兇狠和不擇手段。 保持距離是最好的選擇。 “傅歸荑,你在聽么?”裴璟冷冷的聲音響起。 “啊……”傅歸荑立刻抬頭,對上他冷冽的雙眸,干巴巴奉承道:“這都是殿下治下有方,實乃萬民之福?!?/br> 裴璟連一聲冷笑都欠奉,看著她毫無波瀾的眼眸,暗罵她實在是孺子不可教也。 他單刀直入:“所以你還有什么想跟我說的?”裴璟決定再給傅歸荑一個坦誠的機(jī)會。 傅歸荑眼神澄澈,無辜地?fù)u了搖頭。 裴璟垂下眸蓋住眼底的陰戾,再看向她時已然斂了情緒。 “用膳吧。”裴璟一揮衣袖,沉下臉先一步往外走。 傅歸荑跟在后面一臉迷茫,裴璟到底想聽她說什么? 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然而晚膳后裴璟沒有放人回去。 “你今晚就在這里住下?!?/br> 裴璟叫人將奏折搬到房里,兀自躺在臨床的羅漢塌上繼續(xù)批閱折子,也不理傅歸荑,由她自己安排。 只一點,她不許踏出寢殿一步。 傅歸荑對他的決定格外服從,她閑來無聊,請人去她房里拿來《南陵六記》,找了個不近不遠(yuǎn)的地方坐下看書。 兩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擾,氣氛一時間莫名和諧。 到了熄燈的時辰,已打理好自己的傅歸荑自覺地上榻躺在外側(cè),睜著眼等裴璟沐浴更衣。 剛剛洗完澡的裴璟身上檀木香沒那么重,相對來說讓她沒有那么難受。 正想著,裴璟穿了件里衣走了進(jìn)來。 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斜掛在他厚實的雙肩上,隱約露出緊密結(jié)實的健碩軀膛,傅歸荑不經(jīng)意間瞟了一眼,心里自然而然地與她見過的人作對比。 常年混跡在男人堆里,傅歸荑對男性軀體并不陌生。每到夏日,她跟著族里的青壯年外出游獵,遇見一汪清泉時他們總愛下去洗個澡。 他們經(jīng)常在野外騎馬,干力氣活,身上的肌rou塊自然碩大無比,個個一拳恨不得能打死一只鹿。 裴璟平日里穿上華服時顯得肩寬腰窄,與南陵那些個所謂的書香門第貴族公子似的,看上去更偏向于是個好看的樣子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