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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動(dòng)蓮房 第62節(jié)

    寶嫣呆呆愣愣地癡望了他片刻,才喜極而泣地回過神,偎依上他的胸膛。

    素齒朱唇,輕咬了下?,微微彎了彎嘴角。

    第48章

    要帶新婦到?城里住, 需要尋個(gè)好宅子,晏子淵那里還得應(yīng)付了事。

    陸道?蓮本可以隨性將人帶走?,愛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 但是蘇氏女好歹是晏子淵的婦人。

    搶了別人的婦人, 總不好過于放肆,而且, 由自己親自出面和她的夫婿說這件事,體驗(yàn)也很?不一樣。

    就如姘夫站到正房跟前挑釁, 是一種肆無忌憚的行徑, 可是這種滋味陸道?蓮沒嘗過, 他也樂得試一試。

    正好叫新婦知道?, 他為了滿足她這些小情小愛,算是犧牲了兄弟之情。

    她屆時(shí), 可得好好補(bǔ)償撫慰他一番。

    陸道?蓮的認(rèn)知中,晏子淵是極好欺負(fù)的,他在晏家長大?, 是他的氣運(yùn)好, 帶他離宮的宮人比他那個(gè)命大?。

    所以他才能做個(gè)錦衣玉食的世家子。

    這也造就了他們天差地別的性子,他看這個(gè)弟弟, 就跟一頭被?羊養(yǎng)溫順了的狼一樣。

    廢了,沒什么用, 只會(huì)狐假虎威。沒吃過多少?苦。

    他什么都見識(shí)過, 勢力、地位通通都是他自己搶過來的, 所以晏子淵不能與他比。

    他站在他跟前,提幾個(gè)要求, 他都該感恩戴德。

    但是這回,提起他要帶寶嫣單獨(dú)小住, 散散心,晏子淵的神情立馬變了,氣勢上也表現(xiàn)很?不情愿。

    “不行,她是我晏家的婦人,憑何?跑出?去在外留宿?!彼芍?貌岸然,一臉無欲無求的陸道?蓮,他難道?不知道?讓那婦人發(fā)-春是對?他的不公。

    他還費(fèi)盡心機(jī)對?她勾引,這是想?讓人對?他死心塌地,好叫他這個(gè)做丈夫的丟臉丟一輩子。

    晏子淵:“我不同意,你且叫她死了這條心?!?/br>
    “你們二人在晏家后?宅想?怎樣都行,我又不曾阻攔,出?去了在城里,萬一被?人認(rèn)出?來,不知道?的以為你與她才是夫妻?!?/br>
    晏子淵橫眉冷笑:“可這世道?,哪有出?家人娶妻,婦人嫁僧侶的。別到?時(shí)候牽扯到?我,一同陪你二人被?人恥笑!”

    這是第?一次晏子淵表露出?對?他僧侶身份的輕視不屑,陸道?蓮知道?他可能是氣急了,不小心表露的。

    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他微微笑了下,嘴角的弧度不是很?明顯,一副沒想?與他計(jì)較的模樣,說:“我會(huì)易容,你覺得會(huì)對?你名聲不好,那就讓我偽裝成你的樣子不就好了?!?/br>
    他只是來和他說一聲,也算是讓那個(gè)對?他翹首以盼的小婦人安心,并?沒有真正在意晏子淵的意見。

    不然不這么做,新婦還會(huì)兩眼汪汪,用看負(fù)心人的眼神看著他。

    說罷陸道?蓮便走?了,姿態(tài)倨傲,氣勢一點(diǎn)都不比王孫貴子弱,晏子淵阻止不了,只能在背后?隱忍地問:“她這次在山里,也是故意把自己弄丟的,就是為了引你去找她?”

    那道?白色身影腳步不停,健步沉穩(wěn),即便沒有回應(yīng),還是用沉默說明了一切。

    jian夫氵??婦。

    說好不會(huì)暗生情愫,這會(huì)卻不再遮掩,當(dāng)著他的面要悱惻纏綿。賤人。

    遲早叫他們付出?代價(jià)。

    知會(huì)了晏子淵,就當(dāng)盡了人事。給夠了做兄長的道?義。

    沒叫他憑白丟了一個(gè)婦人。

    現(xiàn)下只要考慮帶新婦在城里哪座宅子居住,陸道?蓮不曾在清河置備房產(chǎn),一下還有些愣神。

    入了昭玄寺的僧人,少?有出?家還俗的,教導(dǎo)他的方丈更是一生未娶,到?死都把一腔心血付諸到?他身上。

    陸道?蓮更不曾想?過,過這種“半路夫妻”的日子。

    這一刻,他好像不是什么高僧,就是個(gè)尋常娶妻生子的人。

    如今妻要另外擇宅院居住,陸道?蓮還得打?發(fā)人去相看新屋,雖然是樁麻煩事,但是意外的竟不惹他厭。

    “夫君。”到?了外人跟前,寶嫣表現(xiàn)得毫不羞臊,自稱是他的“愛妻”,同床共枕的原配夫人。

    喧賓奪主地向所有人展示她和他的親近。

    城里蓮花到?了凋謝的季節(jié),滿池的蓮子需要撐船收割,寶嫣鬧著讓他帶她來采摘。

    于是租了一條小船,陸道?蓮喬裝打?扮了一番,一如他所言,他偽裝成了晏子淵的樣子,是個(gè)帶發(fā)能束發(fā)冠、面如白玉清冷如雪的高貴郎君。

    蓮花池的主人并?不認(rèn)識(shí)他們,即使見了陸道?蓮的臉,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晏家新任的家主。

    只是帶發(fā),扮個(gè)模樣,氣質(zhì)、神韻和習(xí)慣,陸道?蓮一概都不曾模仿。

    寶嫣在旁,含嬌細(xì)語,陸道?蓮冷漠沉默,卻不乏耐心聽著,池塘主人今日得了不少?租賃小船和采蓮的錢幣金珠,又見這對?璧人賞心悅目。

    不懼陸道?蓮的氣勢,專注討好他身邊的婦人,口口稱贊道?:“夫人好福氣,不僅生得如花似玉,還得了這般對?你寵愛萬千的好夫婿……”

    “愿祝兩位恩愛不疑,早生貴子,白頭到?老……”

    陸道?蓮看著沒什么特殊的反應(yīng),目光依舊望著滿池塘深綠的荷葉,淡定如斯。

    只聽見寶嫣在耳旁捂嘴嬌笑,羞澀地回應(yīng):“借老伯吉言,貴子這事……急不來的,隨緣?!?/br>
    “至于白頭到?老……”她話里有話,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他一眼,他余光能瞥見她此時(shí)有幾分哀戚傷感在里面。

    她又想?哭。

    又被?惹哭,但是很?快當(dāng)著外人的面居然忍住了。

    像是說給他聽,寶嫣無比欣慰滿足地道?:“能和夫君在一起一時(shí),已經(jīng)足夠了,妾身哪里還敢貪心?!?/br>
    自稱為“妾身”,并?非是說自己是妾室,而是在他面前,有意將自個(gè)兒?身份姿態(tài)放得很?低,以他為尊。

    她從?山上下來,對?他的態(tài)度就很?卑微了。

    小心翼翼,極盡討好,若說換她以前,表現(xiàn)出?寧死不屈的樣子,陸道?蓮還能不管不顧得對?她調(diào)-戲撩撥。

    但是現(xiàn)在,她弄得他不大?會(huì)了。

    就算陸道?蓮不看重情意,也知道?一個(gè)女娘,或者說一顆真心是難得可貴的。

    他怎么可能再去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去作踐她?

    只有選擇,不接受,不回應(yīng),不去理的方式,冷處理寶嫣。

    希望她能盡早醒悟,可別因?yàn)樗员M苦頭。

    到?頭來還要怪他,他可不受這份指責(zé)。

    “下來泛舟。”

    不想?寶嫣再和碎嘴的老人交談,免得到?時(shí)哭哭啼啼,到?了傷心處還得他來哄。

    陸道?蓮率先從?岸上走?到?船板,然后?朝寶嫣的方向伸出?手?。

    說好做幾日尋常夫婦,陸道?蓮當(dāng)真沒有帶其他人,遣散了身邊下屬。

    但是好幾次,寶嫣還是有看到?他與面貌陌生的人交談,見她發(fā)現(xiàn)以后?就揮退了他們。

    想?必那些下屬都和他一樣,做了打?扮混跡在其他暗處護(hù)衛(wèi)他們。

    寶嫣把手?遞過去,陸道?蓮感受到?她的柔胰,稍稍一使力,便將她整個(gè)人拉了過去。

    小船搖晃,寶嫣害怕到?驚慌失色,緊緊扒著陸道?蓮高大?結(jié)實(shí)的身軀,裊裊婷婷,掩映生姿地呼喊求助:“夫君,我要落水了?!?/br>
    “要掉下去了,你快救我呀。”

    她明明還站在船上,踩著他的鞋履,兩手?卻跟真正落水那樣撲騰,卻又緊貼著他不放。

    香風(fēng)陣陣,嫣然笑語聲,從?遠(yuǎn)到?近。

    這荷花池不是只有他們這小小一艘船只,搖楫靠近的就有滿載而歸的采蓮女。

    她們不知她和他的身份,眼神大?膽而熱情地打?量那個(gè)鶴立雞群,宛若高山的俊美郎君。

    更似笑非笑,捂著嘴睨著鬧了笑話的寶嫣,“小娘子,這里水淺,你抱得你郎君那樣緊,還不曾落水呢。”

    寶嫣登時(shí)紅透了臉,掙扎求救的手?僵在陸道?蓮的肩頭不動(dòng)?了,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憋氣般忍住臊意。

    可沒想?,這幫北地性子直爽,又膽大?的女郎見她躲在陸道?蓮的懷里不出?來,轉(zhuǎn)而打?起他的主意。

    她們將采來的蓮蓬故意扔到?了他們的小船上,沖陸道?蓮示意:“這位郎君,這些蓮蓬都是新鮮摘的,請你和你家小娘子吃?!?/br>
    船與船間隔著距離,那些蓮蓬便直奔陸道?蓮的懷里和寶嫣身上來。

    寶嫣頭上就被?砸了一個(gè),對?方大?概是想?徑自丟進(jìn)陸道?蓮胸膛上的,可是懷里有個(gè)她,正好做了緩沖。

    她頭頂蓮蓬,呆愣而嬌俏的模樣,直惹得望著他們的采蓮女發(fā)笑。

    就連陸道?蓮也朝她瞥來戲謔的一眼。

    寶嫣差點(diǎn)羞哭了,她因?yàn)樗?那些女娘砸了好幾個(gè)蓮蓬,他卻沒什么良心的笑。

    “郎君姓什么,喚什么名?家中可還有兄弟?”

    采蓮女一個(gè)個(gè)地出?聲招攬:“奴家就在附近,郎君得閑,可去坐坐?!?/br>
    北地民風(fēng)豪放,寶嫣一直待在晏府,很?少?出?門。

    上回參加齋孤節(jié)舉辦的廟會(huì),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她和陸道?蓮遣散下人,偷做一對?野鴛鴦。

    還是頭一回遇見這種沒將她二人放在眼里的情況,女娘們膽大?,熱情又輕佻。

    如此奔放,換做寶嫣是年輕些的兒?郎,也經(jīng)不起她們百般引誘。

    偏偏陸道?蓮還遲遲不發(fā)話,他不發(fā)話,就好像有希望。

    女娘的直覺都是敏銳的,見這樣難得一見的神仙郎君,懷里雖摟著一個(gè)小夫人,可是剛才她們砸他倆,笑話那小夫人,他都并?未阻止。

    可見這二人感情不怎么樣。

    清河民情向來熱辣,比起南邊更喜歡露水情緣,對?看上的郎子郎君都會(huì)拋物示愛,以表歡喜。

    也不在意有沒有名分那種東西,及時(shí)行樂才是民眾奉行的道?理。

    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郎君今歲幾何?,可有納妾之意?!?/br>
    “郎君甚美,觀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