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衛(wèi)然又抱著衛(wèi)芷在床上溫存了好一會兒,與她用罷早膳才離開她的寢宮,回住處換了身干凈的玄色錦袍,去了察爾哈部在行宮的安歇處。 “嘉親可汗,父皇怕您住不習(xí)慣,特地命我來探望您,在行宮這些時日住得可還順心?” “謝陛下掛念,本汗一切都好。” “那就好。烏衍赤小王爺昨日騎射比試贏了我朝穆大司馬,嘉親可汗您沒來圍場觀獵,真是可惜了。” 可汗詫異道,“赤兒回來倒是沒和本汗提起此事,怎么,大司馬可是有不服氣的地方?” 衛(wèi)然不急著回答,先是喝了口清茶潤嗓子,遂不急不緩地將棱角分明的嬰戲紋六方杯置于身前桌幾上。 “的確是有的。兩人比的是誰獵的獵物多,大司馬獵了花豹,雄鹿及黃羊數(shù)頭。而不知為何,小王爺卻獵了許多小雀兒,竟連頭鷹都未見到。如此巧思,令我大禎士兵嘖嘖稱奇,都稱此法甚好,回京后和人比試也要用這一招呢?!?/br> 男子著一攏玄色長袍,袍裾處繡著精美絕倫的黛青暗紋,質(zhì)地上乘,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身份高貴的男子說話態(tài)度卻十分謙遜,神情溫和,頷首淺笑。 “此事當真?” 嘉親可汗臉色霎時變得鐵青,怒容滿面,向衛(wèi)然確認道。 “千真萬確,若可汗不信本宮的話,大禎眾多士兵和察爾哈武士皆能作證?!?/br> 嘉親可汗肅然道,“此事的確是赤兒的不是。叁殿下,請轉(zhuǎn)告大司馬,本王一定會好好管教小兒?!?/br> “好。” 翌日嘉親可汗設(shè)了桌豐盛的宴席,邀了穆捷驍和衛(wèi)然,長子圖欽赤和次子烏衍赤也被叫了來。 “可汗安好?!?/br> 穆捷驍朝著坐于正中的嘉親可汗抱拳作揖,望著烏衍赤的眼神中帶著極度的不滿,絲毫不理睬他。 反觀烏衍赤那邊,對穆捷驍也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兩人對彼此持的態(tài)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穆大司馬,昨日圍場上我兒多有得罪,請你多擔(dān)待。赤兒,還不快向大司馬道歉!” 烏衍赤本以為這是場普通的家宴,到了才知穆捷驍也被邀請在列。他看可汗臉有慍色,想到自己獵的那些鳥兒確實給草原男兒丟了臉,盡管不服氣,卻還是沉聲道:“昨日是小王的不是,請大司馬多多包涵!” 穆捷驍絲毫不給烏衍赤面子,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那你可承認你不如我?” 烏衍赤陰沉著臉,并未作答。 衛(wèi)然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烏衍赤,目光微冷,寒潭般的淡漠眼眸中升起一股掩飾不住的怒意。 他抑住心頭的火氣,看著上位的人淡然道,“可汗,我們中原有句古話叫做子不教父之過,若是您不嚴加管教烏小王爺,今后你我共同迎敵之時,小王爺也如昨日那般不認真對待,敷衍了事,想必往后我大禎怕是都不敢與你察爾哈部結(jié)盟了?!?/br> 嘉親可汗一聽慌了神,連忙道:“管的,自然是要管的!赤兒,父王罰你關(guān)禁閉七日,這七日內(nèi)將你手中兵權(quán)交給你大哥代為管理,可有怨言?” 烏衍赤盯著衛(wèi)然,眼中眸光深邃,心下詫異自己來行宮這段時日并未招惹到他,難道他是在為了穆捷驍出氣? 他咬了咬牙,對著可汗單膝下跪,“是兒子的錯,兒子領(lǐng)罰?!?/br> “大司馬,你可愿原諒我兒?” 嘉親可汗轉(zhuǎn)頭問向穆捷驍。 穆捷驍含糊“嗯”了一聲,遂即向烏衍赤草草抱了抱拳。 —— 秋風(fēng)蕭瑟,落葉枯黃,皇帝的咳疾竟變本加厲,日益嚴重起來。 巳時一刻,皇帝召了賀瑾去煙波致爽殿。 “咳咳......賀卿,為何朕日日喝湯藥,病卻久不見好?” “陛下,想必是秋意漸濃,山莊終歸是寒涼了些,依微臣之見,不如擇日回宮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番。屆時,陛下勢必精神矍鑠,容光煥發(fā)。” 皇帝深以為然,暫定秋獵結(jié)束后就啟程返京。 賀瑾又在無意中道唐代清虛子所著《太上圣祖金丹秘訣》中,專門提及伏火礬法術(shù),以此法煉藥能九竅通郁,延年益壽。 皇帝聽罷不免心生向往,便命裴東霆著人連夜尋了座置放藥材的大石臺,煉丹所需的礦石丹砂和一鼎青銅煉丹爐,將山莊中一處閑置許久的樓閣改為了煉丹房,又命賀瑾尋了些江湖上有名的術(shù)士夜以繼日地?zé)捴频に帯?/br> 連著吃了兩叁日丹藥后,皇帝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再不似之前那般萎靡不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