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等她吻他
燕歸不動聲色翻動著手下色彩明麗,一筆一畫勾勒得纖毫畢現(xiàn)、惟妙惟肖的春宮圖,隨著指尖頁頁翻動,一幅幅姿態(tài)各異,卻都傳情入神,赤裸交相,綺麗yin靡的男女歡好交纏之圖映入眼底。 少年囫圇看一遍,面頰升溫,忽覺喉中干涸,他立馬合上畫冊,腹中情蠱隱有翻涌之勢,他下意識扭頭,盯著一旁好奇向他這邊打量的殷晴。 燕歸目光森冷,似凝著一層寒霜,卻在點點霜星之下,竄起一簇幽幽火光。 殷晴被他驀然一盯,只覺背后發(fā)怵。 “燕歸,你怎么了?”殷晴問他。 “無事,等我片刻?!毖鄽w答一聲,又抬頭問小販:“此物價值幾何?我要了?!?/br> “此乃名家之作,處處細致入微,需得百金…”小販見人衣著不凡,遂爾獅子大開口。 未料燕歸徑直拍一下銀票,不帶半分猶豫。 小販喜笑顏開,心道這運氣真是好,遇到個什么都不懂的一個毛頭小子,也不知是哪家少爺,真是闊綽,又附耳一陣吹噓:“公子出手豪爽,那勉子鈴可是個好物,不若一并帶回……緬鈴遇熱則微微震動,嗤嗤作響,放入那處,可令女子身體酥麻,堪稱妙極。” “那處是哪處?”燕歸方才只虛虛看了個大概,也是略懂皮毛罷了。 小販見人大方,卻是一竅不通,索性善意大發(fā),附耳一五一十告知,說男人陽物,女有陰戶,這陰陽結合,乃天地人倫之妙。 一來一回,燕歸聽得心底波濤洶涌,耳根一紅,卻原來…他與殷晴在不知不覺之時,竟做了夫妻之事,只是未行最后一步。 少年瞇眼看向無知無覺的殷晴,他本就是遵從本心欲望,無視規(guī)則之人,夫不夫妻他不在乎,只是休想令他放手,大不了帶上殷晴遠走高飛,待回了苗疆,在十萬大山深處,任是他殷彧能以一敵千,便有通天本領,在重山復野間,也難奈他何。 如此一想,燕歸心情美妙,全未想過殷晴愿不愿意與他走?;蚴撬S心所欲慣了,旁人意愿與他何干?搶奪才是本能。 兩人竊竊私語,聲線壓得極低,殷晴并未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只見燕歸時不時望著她,目光透著許些她看不懂的深意,直叫人毛骨悚然。 又看他一張張銀票往外掏,殷晴看得瞠目結舌,雖說早知燕歸是個不差錢,卻猜不著他原來如此豪橫。 燕歸將一干物什全數(shù)收入囊中,才走向殷晴。 殷晴心癢難耐,實在好奇他們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你剛剛為何一直看我?好嚇人…” 燕歸心情明快,自認已掌握秘訣,只待他回去細細觀摩研究一番,便能得道大成,與什么都不懂的殷晴自是不同,笑道:“急什么?你早晚會知道?!?/br> 不管殷晴如何問,燕歸只字不談,只是臉上笑意深深。 兩人并肩游園賞花燈,臨近子夜時分,燕歸面色沉悶,緊緊摟著她,依依不舍,半點也不想與其道別。 “殷晴…我不想你離開我?!毖鄽w悶悶不樂,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這幾天,我天天都在想你?!?/br> 少年眼底燃燒著洶涌澎湃的熾烈情愫,壓不下,止不住,亦不知掩飾為何物,只將心底話坦誠相告。 殷晴心跳驟快,面上一燙,羞羞怯怯,說不出一字。 “殷晴,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想不想我?”少年不依不饒地追問,月色朦朧,他目光灼灼,如星火燎原。 她不敢與他對視,只怕看上一眼,便會被他目光灼傷,面上羞澀:“你能不能別問我……” “不能,除非你主動親我?!毖鄽w拉著她的手,不松開,搬過她的肩膀,強迫她與他目光相撞,殷晴眼神一閃爍,下意識要避開,卻被他摁著下巴,冷聲低呵:“你不許躲我!” 殷晴不得不與之四目相對,眼睜睜看著燕歸湊近她,兩人鼻尖相抵,氣息焦灼,他卻說:“快親我,不然今天別想回去?!?/br> 好生霸道又無禮的人。 殷晴又羞又憤,心臟幾乎跳出胸膛,只想快些解脫,揚首極其敷衍地印下一吻。 輕輕柔柔一吻,如甘霖灑在他唇上,在屋檐之上,明月之下,燕歸聽見自己心花怒放的聲音。 她柔軟如花的唇瓣將將要離時,又聽燕歸不滿道:“不夠,你多親幾下?!?/br> 一掌按住她的腦袋,將殷晴雙唇深深定在他薄唇之上,她瞪大雙目,卻退無可退,移不了分毫,只看著燕歸黑壓壓的睫毛微微顫動:“快點?!?/br> 少年閉目,安安靜靜等她親吻。 殷晴被燕歸一手桎梏,主動權分明在少年手上,他卻一心固執(zhí),硬要令她“主動”吻他。 殷晴又覆唇其上,緊緊貼合,頓了幾秒又松開,怯聲怯氣:“好了嗎?” 那只少年嗤笑一聲:“你管這叫親?” “我不知道怎么親了…”殷晴欲哭無淚。 “像我平時親你那樣?!毖鄽w“啊”一聲張口:“你把舌頭伸進來,吸住我——” 他十分“乖巧”地張開嘴,露出一尾小舌,只待她“一親芳澤”,全不似從前張狂地撬開她的唇,橫沖直撞,他極耐心地等她。 等著她內(nèi)心好一番天人交戰(zhàn)結束。 殷晴羞得快死,原來自己主動,比之被動承受,更令人羞躁難言,一舉一動都被無限放大,彼此細枝末尾的情緒,都逃不出對方的注視,燕歸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深不見底的瞳仁緊緊盯著她…… 殷晴推不動他,又發(fā)不出聲響,只在他手心上歪歪扭扭寫字:你能不能別看我… 他眨一下眼,答案顯而易見:不能。 太羞人了,她干脆閉目,心一橫,想著也就這一回,不管三七二十一,才小心翼翼將自個兒舌頭往他嘴里伸,鉆進他溫熱濕潤的唇齒深處,柔軟的舌尖交纏,少年胸膛一震,止不住上揚的唇角,笑聲被堵在兩人口中。 纏綿許久的吻結束,兩人都面色緋紅,氣喘吁吁。 “殷晴。”燕歸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索性挑明,咬牙鑿齒:“你兄長盯得太緊,我只能忍他至武林大會結束,之后我要帶你走?!?/br> 殷晴驚呆,半晌才動唇:“走…走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