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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晏道：“熟人作案?！?/br>
    “我就是這個意思，網(wǎng)友不可能這么大費周章去弄一個跟自己天南地北的人吧，雖然有這種案例，但這種奇葩還是太少了，”顧城說，“秦隊，咱們還是從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抓起？”

    “嗯，”秦晏吃一口菜，咽下去之后繼續(xù)說道，“剛才對韋文勝進行訊問的時候你注意到一個點沒有。”

    顧城微微抬眉：“什么點？”

    秦晏說：“韋文勝從鎮(zhèn)康縣來粵東的原因是王亞婷告訴他，自己原定的七號八號看店面的時間有所變動，要求他六號過來，而韋文勝因為沒有及時看到消息，只能趕著下午五點半的客車，將近九點才來粵東。時間并不晚，王亞婷自己就是店面的老板，她想什么時候帶韋文勝看店面就能什么時候帶去，這個時候粵東絕大部分的人都開始過夜生活，所以她這個時間點帶著韋文勝去看店面也不算奇怪。”

    顧城點頭：“七號八號......”

    而后他猛然反應(yīng)過來：“王亞婷出事的時候就是七號！”

    就是在韋文勝來到粵東之后的第二天。

    “如果韋文勝說的是真話，王亞婷因為臨時有事要更改看店面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之前有什么人約了王亞婷，而且是很重要的人，是一個或者幾個能夠讓王亞婷臨時更改計劃的人?！鼻仃陶f。

    “什么事情對于王亞婷來說是最重要的？”顧城喃喃。

    工作、生活、寫作......

    好像都沒道理，王亞婷的工作是代課老師，很輕松，生活里也沒有缺錢的地方，寫作方面，即使不溫不火沒有成就，也不至于因為這個讓她臨時改變計劃。

    .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想著案子，絲毫沒有留意到旁邊越來越幽怨的目光。

    蘇子柒直接從隔壁桌伸筷子夾走秦晏盤子里的一顆菜花：“我說你倆，吃飯就吃飯，聊什么案子，你這一聊我就想到出現(xiàn)場的那個畫面，簡直了，可別讓我把這幾天吃的飯全都吐出來啊?！?/br>
    秦晏作勢趕走蘇子柒在自己盤子里作亂的手：“吃你的去，食堂飯菜不夠你吃還是飯卡里沒錢了，隔著一條走廊都能跑我這兒蹭飯？”

    “哎喲誰不知道秦隊養(yǎng)生，盤子里的飯菜又健康又香啊，我們大油大rou吃膩了改改口味還不行？再說食堂阿姨一大勺子你恐怕也吃不下那么多吧，干脆給兄弟們分一分得了吧?！碧K子柒邊說邊替秦晏解決掉最后一顆菜花。

    秦晏抬眸看著他，笑道：“樓上張局比我會養(yǎng)生，你怎么不去蹭蹭他老人家的？”

    蘇子柒差點沒給噎死：“別提，我上回就順了他一塊薏米餅干，他直接開周一早會的時候點名批評‘某些同志’，這一說大家都知道是我了，我堂堂一副支隊長，這臉還要不要??？”

    “還記得自己是副支隊長，你看你干的這些事跟三歲小孩有什么區(qū)別?！鼻仃陶{(diào)侃。

    “嘁?！碧K子柒嘟噥著走了，走之前又轉(zhuǎn)身夾走顧城一塊紅燒rou。

    顧城聽他們你來我往正樂呵，沒反應(yīng)過來，等終于意識到自己被蘇子柒暗算之后，人早就嚼著紅燒rou溜得老遠。

    “秦隊，”收拾碗筷的時候顧城按住秦晏肩膀，“我說，你們刑偵支隊成分挺復(fù)雜啊。”

    秦晏一笑：“習慣就好?！?/br>
    chapter9

    王亞婷的人際關(guān)系很簡單，刑偵支隊一番排查下來也算是摸了個七七八八。

    她今年四十五歲，在網(wǎng)絡(luò)空間里是個不溫不火的小眾作家，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一名有過留學(xué)經(jīng)歷的、學(xué)過醫(yī)的生物課代課老師?；洊|市所在的省區(qū)并不要求初中生學(xué)生物，一般只會安排一周三次的生物課，授課內(nèi)容也大多都是生物基本常識，更別說初中的生物地理常常會被其他正課老師霸占，所以有的學(xué)生一年到頭生物書都是空白的。

    中考之前安排一次非常簡單的學(xué)業(yè)水平考試，百分之九十的學(xué)生都能輕松通過。

    而生物老師的任務(wù)，則是給學(xué)生評價平時分，所有的學(xué)生都能合格。

    “我以為這種水課模式只有我上學(xué)那時候才有，沒想到現(xiàn)在也是，”秦晏說道，“別的省都把初中生物地理當主課，就咱們省心大得不行，我說難怪那么多學(xué)生到高中就跟不上了，合著是高中老師以為初中學(xué)過，而初中老師以為高中老師會重新教一遍，怪不得重本率不高?！?/br>
    他們這一趟是專門去學(xué)校更進一步了解王亞婷的為人處世，秦晏和顧城走在前往光明中學(xué)的路上，四月初的天氣有點涼，兩個人都穿著外套。

    顧城依舊穿著拆掉內(nèi)膽的冬季執(zhí)勤服，秦晏身上則是便宜的黑色羊絨大衣。

    “王亞婷是代課老師，工資不高，沒有職稱，說難聽點連合同工都不如，但她有錢，也不會主動參與老師之間的競爭，別人說她一直都在躺平，看著什么壓力也沒有，”顧城接過秦晏的話茬兒，“我覺得會有很多人羨慕她?！?/br>
    秦晏微微抬眸：“你想說因妒生恨？”

    顧城道：“王亞婷的父母有點小錢，第一套房的首付是父母出的，后來她寫小說靠著全勤收入和出版費用撈到了不少外快，但這個‘微薄’的外快，估計比一般人干一年的收入還要高，哪怕不出名，錢卻還是照樣賺。這種不需要怎么競爭就能過得有滋有味的人，會招來很多人的不滿吧，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有的人就是不希望別人過得比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