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走到旁邊的墓碑，重復(fù)著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動作。

    最后，他把墓園里的每一塊墓碑都擦得很干凈，每一塊莊嚴(yán)的墓碑前都被放上了一束開得正盛的向日葵。

    “爸爸，這些人都是誰啊？”小女孩站在他旁邊，歪著腦袋打量墓碑上的照片。

    他摸了把小女孩順滑的頭發(fā)，輕聲說：“戰(zhàn)友?！?/br>
    ......

    離開小巷的時候，蘇子柒深吸一口氣，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快步返回了快餐店。

    他又變成了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坐在窗邊呼哧呼哧三兩下吃完了溫?zé)岬姆邸?

    chapter72

    湘南。

    陌州市第二人民醫(yī)院，也叫湘南省腦科醫(yī)院。

    蘇敏目前就在這家醫(yī)院工作。

    .

    灰撲撲的白色面包車緩緩?fù)Ｔ诼愤?，秦晏和顧城先后從車上下來?/br>
    “蘇敏繼父家里是當(dāng)官的，而他本身是個警察，離職后成了騰順律所的一名律師，”秦晏站在樹邊，隔著一條馬路遠遠地看一眼人來人往的醫(yī)院，“主接刑事案件?！?/br>
    顧城身上的長袖襯衫被卷成半截袖。

    他拿著礦泉水瓶，頂著有些刺眼的太陽光仰起頭灌了幾大口，而后將空的礦泉水瓶隨手丟進垃圾箱里，道：“刑案律師，挺厲害啊。”

    秦晏瞥了顧城一眼，輕聲說：“錢來確實是個挺厲害的律師。在之前粵東市局跟陌州市局合辦的一起案件里，他這個老滑頭可是在偵查階段剛開始的時候就給辦案民警使了不少絆子。”

    “......”顧城有些好笑地看著秦晏，“秦隊，你怎么這么了解他？”

    “錢來還沒離職的時候，呂局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但那些都是上一輩人的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秦晏頓了頓，思索一會兒，道，“他資歷很深，年紀(jì)比呂局大。很久以前呂局在隔壁市任職，還不是局長，也還沒有調(diào)來本市市局；而錢來是陌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副隊——他們是大學(xué)校友?！?/br>
    顧城：“那少說也得是三十年前的事了?！?/br>
    “嗯，”秦晏微微頷首，“錢來的原配妻子死在一場交通事故里，交警判定那是一起意外事故，但錢來就跟瘋了一樣，一定要接著查下去。”

    “查到了嗎？”

    “不清楚，”秦晏眉頭皺了皺，“我只聽呂局提過幾嘴。原配妻子身亡后不久，錢來就離開了警隊，去騰順律師事務(wù)所當(dāng)起了刑案律師，一直干到退休?！?/br>
    .

    只是誰也不知道錢來又討了新老婆，連呂祥林都不知道。

    該說錢來把家人保護得太好，還是該說錢來這些年與校友的聯(lián)系太少。

    顧城咂咂嘴，道：“難怪之前說查到了蘇敏繼父的身份，你和蘇子柒臉色那么奇怪?！?/br>
    秦晏失笑：“走吧?！?/br>
    “不去找錢來？”

    “先去醫(yī)院看看。”秦晏說。

    .

    陌州市第二人民醫(yī)院。

    秦晏和顧城沒打算直接亮明身份，而是同其他許多前來看病的人一樣，從大門口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導(dǎo)醫(yī)臺處站著幾個戴紅十字袖標(biāo)的志愿者姑娘，正在竭力給每一個前來看病的外地人提供幫助。

    秦晏站在導(dǎo)醫(yī)臺邊默不作聲，正想等前來問路的患者和家屬都問完再去與志愿者表明身份，誰知道志愿者實在是太過熱情，把秦晏和顧城當(dāng)成了遠道而來看病的患者，拿著記錄本就信步往他們的方向過去：“請問你們哪里不舒服？”

    “我......”秦晏正要解釋，卻被顧城攔下。

    顧城先一步開口：“他晚上睡覺不踏實。”

    志愿者愣了愣：“睡覺不踏實......”

    秦晏道：“我沒有不舒服?！?/br>
    “他有，”顧城看著志愿者，“我們能掛哪個科室？”

    “我看這位先生的反應(yīng)，”志愿者微微一頓，“要不掛個精神科吧?！?/br>
    .

    秦晏瞪顧城一眼，對志愿者姑娘道了謝，而后轉(zhuǎn)身走到人山人海的一樓大廳里。

    陌州市第二人民醫(yī)院以腦科著稱，在湘南十分有名，甚至不少外地人也會帶著患病的家屬慕名而來，所以醫(yī)院又被稱為“腦科醫(yī)院”。

    “你有病吧顧城?！鼻仃贪杨櫝亲У綁?。

    顧城道：“你不是說不想暴露警察身份嗎，裝成患者不是更方便？”

    秦晏哭笑不得：“你把腦子留在桐山了？什么餿主意。”

    兩人拌了一會兒嘴，最后秦晏給了顧城一暴栗，轉(zhuǎn)身去看醫(yī)院大廳樓下貼著的小地圖和護士值班表。

    顧城屁顛顛地跟上去，目光落在那張微微發(fā)皺的值班表上：“蘇敏今天值班?！?/br>
    “她之前說過，自己是請假去桐山配合調(diào)查的，”秦晏眸光微凝，“值班表可能沒來得及更換。”

    值班表上蘇敏的照片是近期拍的。

    她是成人精神科護士。人長得還算漂亮，也許遺傳了蘇暮秋的美麗因子，內(nèi)雙的眼睛里藏著溫和的光。她雖然瘦，但藏在護士服下的肌rou看上去比較緊實，一看便是經(jīng)常在醫(yī)院里干一些護士能干的體力活，工作態(tài)度或許非常認真。

    如果沒有發(fā)生李國強的事，她今天就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按部就班，兢兢業(yè)業(yè)。

    秦晏和顧城對視一眼，距離午休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兩個人一塊兒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