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8

    回家的時候秦晏臉色淡淡的，那輛沒來得及洗的有些臟的黑色轎車離開了繁華熱鬧的市區(qū)，在夜晚的寂靜中緩緩駛?cè)肽莻€帶著上世紀(jì)氣息的老城區(qū)，最后停在一棟只有幾層的居民樓附近。

    秦晏解開安全帶下車，等顧城從副駕上出來后便把車鎖了。

    他有力的肌rou線條藏在單薄的長袖襯衫之下，把車鑰匙往兜里一塞就自顧自上了樓，顧城看著他背影，愣了兩秒，然后也緊跟著往樓上走。

    “你生氣了？”顧城亦步亦趨跟著，在漆黑的樓道里下意識拉住秦晏胳膊。

    秦晏停下來等他，任由他那般小心地?fù)沃约焊觳病?/br>
    秦晏沒說別的，只是淡然開口，嘴角帶了點微笑：“有點，但不多。”

    顧城與他在二樓的一側(cè)房門前站定，秦晏剛拿出鑰匙開門，樓道漆黑，被突如其來的一點閃光瞬間照亮一秒，緊接著又黑了下去。然后秦晏將鑰匙對準(zhǔn)鎖孔，咔噠開了門，聲控?zé)舯婚_門聲震亮，外面像是演電影似地從遠(yuǎn)方的天空里傳來兩道有些沉悶的雷聲。

    顧城看著秦晏先進屋，看著他扶著門框彎下腰換鞋，于是沒話找話道：“剛才閃電了?！?/br>
    “我又不瞎，也不是聾子，”秦晏關(guān)上門，順手把燈打開，回眸看他，“我聽得見，也看得見?！?/br>
    “我不是那個意思，”逼仄的走廊空間容不下兩個人同時換鞋，顧城只得等秦晏換完鞋進了客廳才蹲下去，一邊借著走廊昏暗的燈光尋找多余的拖鞋，一邊借著抬頭的間隙看秦晏一眼，“這段時間有點潮濕，剛剛上樓的時候我摸了把欄桿，上面全是水珠，你身體要是受不了的話......記得告訴我?！?/br>
    秦晏覺得嗓子眼像是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有些說不出話來。

    顧城站起身，沒找到自己上次來的時候穿的那雙拖鞋，只得光著腳進去。

    秦晏視線微微向下：“沒找到鞋子？”

    “嗯。”

    “我放陽臺了，”秦晏說，“等著，幫你拿。”

    .

    顧城乖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這個空間逼仄的出租屋。

    還是跟自己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墻壁依舊沉淀了不少積年累月的斑駁，地面依舊是無論怎么拖也拖不干凈的青綠色瓷磚，老家具掉了漆，矮柜上擺著一個裝著曾經(jīng)刑偵隊所有人的相框。

    就在他思考的這幾分鐘，秦晏撩開陽臺的防蚊紗簾，拿著拖鞋進來，彎腰擺在顧城腳邊。

    顧城腳趾蜷了蜷：“這個角度看你還挺新奇的?！?/br>
    “新奇？”秦晏起身，一邊說一邊去忙活著燒水。

    “怎么不新奇，剛才你蹲下來，我俯視你時候，有一種成功篡位的感覺，原來俯視下屬會這么爽，”顧城說著，見秦晏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又道，“燒水干什么？”

    秦晏看他一眼：“煤氣用完了，還沒來得及重新灌，燒半桶水湊合洗洗澡?！?/br>
    顧城點頭：“哦......”

    廚房里傳來燒水壺運作的聲音，秦晏從里面出來，然后坐在顧城身邊，側(cè)目看向他，溫聲道：“老居民樓條件不好，這幾天怎么不見你回自己家睡？”

    “上次的衣服還在這兒晾著，去哪兒都一樣，”顧城擁住秦晏，聞見他衣領(lǐng)邊緣的淡淡煙味和體溫烘托下的洗衣服味，“還有，那是出租屋，不算家。只能算臨時居所，但如果有了另一個人長期陪伴，臨時居所也能變成家?！?/br>
    秦晏伸手回抱住他，顧城忽然往下壓了壓，徹底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依托在秦晏身上，秦晏冷不防被他帶著躺倒在沙發(fā)的邊緣，腰磕在堅硬的木質(zhì)沙發(fā)上，傳來一陣刺痛。

    “嘶......”

    “怎么了，”顧城心里一揪，撐在秦晏肩膀兩側(cè)的手緊了緊，轉(zhuǎn)而就要起身，“哪兒不舒服？剛才磕到了？”

    秦晏溫和地?fù)u搖頭，微笑道：“沒事?！?/br>
    他雙手安慰般地?fù)崃藫犷櫝怯辛Φ谋臣梗缓笫种疙樦贡衬堑腊歼M去的線一直往上劃，最后落在顧城發(fā)頂，壞心眼地揉了揉。

    顧城只覺得背上一陣麻，整個人撲在秦晏懷里，一點都不想使力，又不想被秦晏拿捏，于是對著秦晏脖子上最敏感的氣切疤痕輕輕吹氣。

    秦晏呼吸瞬時亂了下來，終于放過顧城，拍著他的背：“你要想休息就去床上躺好，要是想干點別的事，那就先把衣服脫了?？傊畡e往我脖子上吹氣?！?/br>
    “廢話，老子又不是忍者神龜?！鳖櫝桥擦伺采碜?。

    “想讓隊長幫你嗎。”秦晏撐著沙發(fā)坐起來，順勢將顧城提溜進自己懷里。

    顧城嘴角一抽：“怎么幫？”

    秦晏一雙有力的手往下探了探：“這樣幫。”

    .

    “偷襲老子......”顧城臉頰rou眼可見地紅了起來，被人拿捏的感覺并不舒服，“秦隊，你玩兒不起?！?/br>
    他覺得秦晏身體不好，一些事情就該讓自己來主導(dǎo)，但領(lǐng)導(dǎo)似乎并不是很喜歡別人以下犯上掌握主動權(quán)，而是享受支配的感覺，就像某種名為控制卻帶著溫柔枷鎖的東西，一步步把顧城分解。

    顧城干脆往后一靠，脊背貼著秦晏胸口：“秦隊，你——”

    秦晏當(dāng)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情況，也知道一直頂著顧城的東西是什么，于是用下巴在顧城耳邊蹭了蹭：“就是你想的那樣。這不是你自己惹的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