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冬梅手里的禮物，周外婆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管當(dāng)初自家閨女和周曉爸爸有什么矛盾，那都是上輩子的恩怨，總不能讓人家兒子還恨人家親爹一輩子吧？

    從周外婆家出來，繞了一段路看到了公交車站。兩人擠上公交車，搖搖晃晃一個多小時候，兩人在一個家屬區(qū)下了車。

    才到家屬區(qū)門口，就看到一群聊天的老大爺頗為驚訝地打量著周曉。

    “你怕是周工的二小子吧？”其中一個大爺特意戴上了老花鏡，但嘴里的語氣還是不確認(rèn)。

    “嗯，您老師？”周曉頗為平靜地說道。

    “還真是你回來了??！”那大爺激動地說道，“我是你趙爺爺??！”

    “趙爺爺啊！我爸現(xiàn)在在家不？”周曉依然平靜地問道。

    “他今天休息，剛好你那個媽也在家?！壁w大爺說道，“走，我?guī)闳ヒ娨娝麄?！你都多少年沒有回來了啊？”

    周曉慢慢地回答著趙大爺?shù)姆块g，然后到了他家的房間。

    趙大爺替周曉敲開了房門，笑著說道：“周工，你二兒子回來了！還帶著對象呢?！?/br>
    周爸爸顯然吃了一驚，但還是面色不顯地笑著說道：“真的麻煩你了，趙大爺?！?/br>
    送走趙大爺后，周爸爸打量了周曉和林冬梅，然后不冷不熱地說道：“進(jìn)來吧！”

    兩人跟著周爸爸進(jìn)了房間。

    房間雖然有些小，但收拾得格外干凈溫馨。客廳里此時有個十幾歲的少年正一臉不高興地看著周曉和林冬梅，眼神里帶著不屑和不滿。

    “這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周晨?！敝軙云届o地介紹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念高中了?！?/br>
    “念什么書？念書哪里有□□好玩！”周晨輕蔑地說道，“我們要將那些□□□□□踩在腳下！”

    林冬梅尷尬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一支鋼筆遞給他?！斑@是給你的禮物?！?/br>
    “誰要這破鋼筆?。　?/br>
    周晨剛想扔，結(jié)果門打開了，一個年輕女子搶走鋼筆。

    “英雄金筆？混得不錯啊，周曉?！蹦贻p女孩字欣賞了下鋼筆，然后自顧自地收了起來?！拔姨嬷艹勘９馨?，免得他糟蹋了?！?/br>
    “這是我異父異母的jiejie，周曦?！敝軙詻]有理會女孩的話，自顧自地跟林冬梅介紹道。

    “你好，周曦！”林冬梅也不冷不熱地打著招呼，“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br>
    林冬梅給周曦準(zhǔn)備的是一支國產(chǎn)口紅，價格不算很便宜。

    “百雀羚的口紅啊？算了，你也買不起香奈兒和迪奧。”周曦諷刺了一句，“對了，你還不知道香奈兒和迪奧是什么吧？”

    “她怎么知道？一個小山村的鄉(xiāng)下姑娘?！币粋€自我感覺良好的聲音跟著進(jìn)了門。

    那聲音的主人打量了下周曉和林冬梅，隨后對周曉說道：“熬不住了吧？這次是找你爸來調(diào)動工作的吧？”

    第196章 父子緣

    聽到這個女人的話，林冬梅明顯感受到周曉的憤怒值直線飆升了許多，她握住周曉已經(jīng)捏起來的拳頭，輕輕地?fù)u了搖頭。

    周曉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既然當(dāng)初說了不需要他幫忙，我這次依然也不會反悔。”

    “那就隨便你好了?！迸朔置鞅砻嬉桓边@是你自己說的模樣，但內(nèi)心卻似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女人走進(jìn)房門，看了看躺在沙發(fā)上的周曦和站在一邊怒目而視的周晨，語帶譏諷地說道：“兩個討債鬼！門口站著的可是你們的弟弟、哥哥，難道連個眼力勁兒都沒有？”訓(xùn)斥完兩個人之后，女人接過周曉拎著的袋子。“都是自己家，講什么客氣？”

    “那我就去找人將里面的東西給退了?！敝軙宰鲃菀没啬莻€袋子，但是女人卻轉(zhuǎn)身將周曉和林冬梅引導(dǎo)到沙發(fā)上。

    女人笑著將袋子又拎到了臥室，然后出來笑著問道：“中午在我們這吃飯還是回去吃飯？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見見你爸吧？”

    “那就見完他再說?！敝軙栽谂说脑捳Z挑撥下變得不再冷靜，完全被她牽著走。

    不過林冬梅只是默默地打量這個房間里的人，臉上只是掛著不冷不熱的微笑。很顯然，周曉的后媽是位段數(shù)頗高的茶藝大師。可以說，哪怕林冬梅識破了她的招數(shù)也沒有特別好的應(yīng)對方法，無非是不搭理。周曦面上看不起周曉，但是眼神里卻帶著驚恐。她不是周曉父親的親生女兒，相較于周曉和周晨這兩個親兒子，周曦更像是一只無能狂怒的撩火貓。至于周晨，果然還只是個孩子，一切喜怒都在臉上。

    尷尬的時間慢慢地過著，直到周曉的父親下班推開了房門。

    “今天中午怎么還準(zhǔn)備吃飯？”周曉父親的疑惑直至推門看到周曉為止，然后臉上露出驚喜、愧疚、惶恐以及憤怒的表情。他冷哼了一聲，“這次回來做什么？當(dāng)初不是哭著喊著說要和老子我斷絕關(guān)系么？”

    “那不是關(guān)系沒有斷絕，你無論如何不肯登報聲明么？”周曉顯然也不會慣著自己的父親，話里話外也是各種挑釁。

    周曉父親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作冷靜地問道：“你今天來做什么？還有，你帶著個姑娘上我的家門做什么？我可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談戀愛！”

    “周先生，您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了么？您要是再擺出這個封建家長的作風(fēng)，我可要請街道的王主任過來看看了！”周曉譏諷道，“還有，身為報社編輯，自己思想都沒改造好又如何去宣導(dǎo)國家新風(fēng)氣？我看我還要找社長說說才行。”

    “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周曉爸爸拍著桌子問道，“你這話放在過去叫‘忤逆’！我直接叫人打死你都沒人管的！”

    “您也知道這在過去才叫‘忤逆’??？”周曉的語氣越發(fā)冷漠起來，“現(xiàn)在是新時代，那就請您按照新時代的規(guī)矩來！真以為自己是正黃旗，腦門上就有通天紋了??？現(xiàn)在是‘自由戀愛’，我只是基于您還是我生理學(xué)上父親的緣故才勉為其難地上門告知您。否則，您真當(dāng)您這是啥名勝古跡么？”

    “你！”周曉的父親有些站立不穩(wěn)，“你個不孝子！”

    茶藝大師·周曉后媽此時站起身，款款走到周曉父親身邊。一邊揉著周曉父親的胸口，一邊略帶哭腔地對周曉說道：“你不喜歡你爸就別上這門??！一上這門就非要鬧到天翻地覆不成？你爸這身體可是越來越不好，真要?dú)獬鰝€好歹來，你來當(dāng)這個‘弒父’兇手??？”

    周曉后媽這幾句話扯著喉嚨喊出來，頓時街坊鄰居紛紛圍觀了過來。大家看到眼前這情形，自然以為是周曉的錯，紛紛指指點(diǎn)點(diǎn)起來。

    其實(shí)林冬梅壓根就不在意周曉父親這邊的關(guān)系，但是她也不希望這邊人對周曉落下“不孝”的印象。

    “伯母，周曉帶我上門見您和伯父，結(jié)果我們才進(jìn)門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林冬梅柔聲柔氣但語調(diào)清晰地說道，“您知道一支百雀羚口紅要多少錢么？那可是我大半個月的工資。而且為了這支口紅，周曉搭了多少關(guān)系才搞來的工業(yè)票么？結(jié)果大姐周曦不僅不領(lǐng)情，還非說我們買的口紅沒有那啥香奈兒、迪奧什么的洋貨強(qiáng)。我就不理解了，都解放這么多年了，大姐咋還這么崇洋媚外呢？而且現(xiàn)在國家也不富裕，大姐到底被您如何教育成這么鋪張浪費(fèi)的？我們那的姑娘媳婦，這輩子能有一支百雀羚口紅就高興極了。落到大姐眼里，這好像是啥拿不出手的東西呢?！?/br>
    林冬梅這話一說，周曉后媽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原本以為這小姑娘年紀(jì)輕輕好打發(fā)，沒想到真正的高手在這里。一番話下來，周曦身上就被插上了“崇洋媚外”、“鋪張浪費(fèi)”等標(biāo)簽。這下好了，周曦以后別找找個好男人了，估計街道辦的人辦學(xué)習(xí)班就會第一個想起她了。

    但是林冬梅沒等周曉后媽張口，又一句話直逼周晨而去了。“不管怎么說，周晨和周曉可是同父兄弟，那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這樣的兄弟不說日后相互扶持，哪有見面跟仇人一般？周晨到底還是個孩子，是誰在他眼前說三道四的？讓這么一個小孩子就對他哥哥恨之入骨？這人的心可真黑??！”

    林冬梅這短短幾句自問自答讓圍觀的人紛紛看向了周曉后媽。按照國人習(xí)俗，只要同祖父就算是一家人，同父那更是親上加親，妥妥的親兄弟。誰家的親兄弟不是鬧歸鬧，但哪有成仇人的？何況周晨年紀(jì)還小，這明顯就是有人教壞的。學(xué)校里沒有那樣缺德的老師，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還有伯母，我們倆從一登門開始，就連杯熱茶都沒有。我們可是帶著禮物上門的，哪怕是去別人家做客，也沒有這么被對待的吧？”林冬梅現(xiàn)在將矛頭直指周曉后媽了，“既然我們帶著禮物上門，那就表示我們還是希望和周伯父好好地聊一聊。畢竟婚姻大事，誰不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呢？可是您接二連三地挑撥關(guān)系是做什么？我和周曉又不是上門分財產(chǎn)的，您要這么攔著遮著做啥？我們周曉好幾次都被你氣跑了，難不成這次婚姻大事還要被你攪黃了么？”

    “鄭丫頭，現(xiàn)在可是新社會了，不搞舊社會那種大宅門的東西了啊！”此時有個年紀(jì)較長的老太太出言說道，“老周和周家二小子怎么著也是親父子，你就算看不慣那也是親父子。真要覺得受不了，那就躲開是了，橫豎你帶著女兒嫁過來也沒虧欠了你。何況你自己還有周晨伴身，難不成你還擔(dān)心周家二小子將你趕出家門不成？人家好心好意帶著自己對象上門，你要是看不慣就帶著周曦周晨去你娘家住幾天就是了。折騰得老周父子反目對你有什么好??？”

    老太太雖然是這么問，但是在場的人卻都曉得周曉后媽的心思，那臉上的鄙夷是真的藏不住了。

    周曉爸爸雖然被周曉后媽拿捏在手里，但是他本人的智商還是在線的。聽了這么一番話之后也知道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了，于是冷冷地說道：“鄭愛紅，什么時候你開始能做我的主了？你要是覺得你在我家委屈了，那就收拾好將你的東西帶著你女兒滾回去！”

    周曉后媽被周曉爸爸的話激得臉都紅了，但是她卻不愿意離開這里。她很清楚周曉爸爸的為人，如果自己被趕回去，那只有自己求得周曉爸爸原諒才能回來。若是那樣的話，自己的臉面放到哪里？自己在家里哪里還有什么權(quán)威？

    “爸，你怎么能這樣？”周曦站了起來，“媽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居然幫著外人？”

    “陳曦，別以為你讓你媽改了個姓就是我女兒了?！敝軙园职掷淅涞卣f道，“站在這個屋子里的人，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外人’！”

    周曦還想再說什么，但是卻被周曉后媽拉住了。周曉后媽知道自己費(fèi)了多少心力才讓外人覺得周曦和這個家庭是一家人，才讓人忘掉周曦的農(nóng)村姑娘出身。如果這次被周曉爸爸趕出了家門，周曦就真的找不到什么好男人了。

    此時周晨抓住一個茶杯想往周曉身上砸，但是周曉爸爸一個耳光就將他抽倒在沙發(fā)上。

    “晨兒！晨兒！”周曉后媽踉蹌地跑向周晨，“我的晨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辦啊？”

    此時外人又有人說話了，“老周，打人不打臉，哪怕是自己兒子也不能這樣當(dāng)眾打臉吧？”

    一番鬧騰下來，看戲的街坊鄰居終究還要吃飯，于是漸漸散場，屋子里一片狼藉的只是周曉這家人。

    “看看你，哪次你回家不是折騰得雞飛狗跳？”周曉爸爸又訓(xùn)斥起周曉來了。

    “如果我回家就雞飛狗跳，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好好管管你的家？”周曉冷冷地反問道，“還有你自己是不是也該反思下？”

    周曉爸爸還想訓(xùn)斥什么，林冬梅卻搶下話頭，“周伯父，我和周曉也算是登門拜訪過您了?？茨疫@樣子也不打算留我們吃飯，要不然我們就這樣告辭吧？”

    周曉爸爸本來想說點(diǎn)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只好無奈地說道：“你們過幾天再來吧？”

    “不了。”林冬梅拒絕道，“周曉的探親假沒有那么多，而且車票還是車站代購的，沒有多余的時間?！?/br>
    “這樣啊?！敝軙缘陌职终酒鹕磉M(jìn)了臥室，過了好一會，他拿著一個匣子走了出來。

    看到那個古樸的匣子，周曉的后媽露出嫉妒的眼光。

    “你是個好姑娘，雖然我知道你其實(shí)有點(diǎn)討厭我。罷了！我和周曉的父子緣分大概沒多少吧?！敝軙园职挚嘈χf道，“這是周曉奶奶留下的，按規(guī)矩是要留給長媳的，所以你收下吧，以后再傳下去?！軙赃@人容易沖動，而且有點(diǎn)軸，你以后多看著點(diǎn)他?！?/br>
    林冬梅二話不說地接下了這個匣子，既然是周家的傳承之物，那沒啥不能收的。

    “您放心，我現(xiàn)在是他對象，以后是他媳婦，他的事自然是我的事，我當(dāng)然會看顧他的?！绷侄氛f道。

    “那我就放心了。”周曉爸爸點(diǎn)點(diǎn)頭，“今天讓你看笑話了！好了，你和周曉走吧，你倆的時候我沒啥插嘴的地方?！?/br>
    說完，周曉爸爸就又回臥室了。

    林冬梅拉了拉周曉的衣裳袖子，然后遞了個眼神。

    “爸，那我和冬梅就走了啊？”周曉立刻明白林冬梅的意思，打完招呼就帶著林冬梅走了。

    兩人在回周曉外婆家的路上都保持了沉默，直到二人被周曉外婆問了起來。

    周曉將事情復(fù)述了一遍，周曉外婆聽完之后滿意地拍了拍林冬梅的手，“我就怕你跟周曉他媽那樣是個軟性子，還好你是個能立住的。以后啊，能不上那邊家門就不上吧。既然人家沒有拿你當(dāng)一家人，你也別熱心腸去捧他的冷心腸了?！?/br>
    說完話后，周曉外婆就放周曉和林冬梅走了。

    周曉到林冬梅屋子里，正好看到林冬梅被匣子里的首飾給驚得目瞪口呆。

    “我爸爸這邊是滿洲老姓，曾經(jīng)和宮里也有點(diǎn)瓜葛，所以這內(nèi)造的首飾是不缺的。這些大概是我奶奶攢下的精品，剩下的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敝軙缘故菦]有多在意，“留在你這里也好，省得便宜了別的人?！?/br>
    “這東西可要好好藏起來?！绷侄氛f道，“其他的，我們也別去找了，省得惹麻煩?！?/br>
    “你放心，我不會去計較的?！敝軙员ＷC道，“橫豎我和那邊早就斷了關(guān)系。他雖然沒有登報聲明，但是我在學(xué)校是公開貼了聲明的。我的檔案里應(yīng)該還有這件事，所以你別怕?！?/br>
    聽到周曉如此說，林冬梅也是長舒了一口氣。若真的曾經(jīng)和宮里有啥關(guān)系，未來幾年怕真的是要被波及到了。

    第197章 好meimei

    周曉這次拿了將近一多半的探親假來，因此拋開路上的行程外，大約能在京城住個四五天。聽到自己外孫能在家逗留這么長時間，周外公和周外婆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除了周外公和周外婆外，周二舅一家和周小姨也輪流來家了一趟，故林冬梅算是將周曉這邊的親戚認(rèn)了個七七八八。

    “對了，明天我想給我媽上個墳?！敝軙院鋈粚α侄氛f道。

    “這事的確該跟你媽說一句?！绷侄樊?dāng)然不會反對，“只是現(xiàn)在這氣氛，上墳這事有沒有忌諱？”

    “那不至于。”周曉搖頭道，“我媽當(dāng)初是因公犧牲，雖然沒有被追認(rèn)烈士，但是她現(xiàn)在安葬的那個公墓也是有一定級別的。一般的家屬悼念活動，人家公墓管理方也不會太過計較的?！?/br>
    “那就好?！绷侄氛f道，“那咱們要準(zhǔn)備點(diǎn)啥么？”

    “不用了。”周曉說道，“到時候帶束花就行了。帶其他東西，惹眼?！?/br>
    林冬梅點(diǎn)點(diǎn)頭，“你帶一束，我也帶一束。第一次見伯母，怎么也得讓伯母對我有點(diǎn)印象不是？”

    “你個傻姑娘！”周曉被林冬梅的話給逗笑了，“如果我媽見了你，肯定喜歡你。我外婆都說了好幾次了，說你跟我媽的性格絕對合得來?！?/br>
    林冬梅沒有接周曉的話，只是默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

    第二天，周曉帶著林冬梅出了門。周外公和周外婆也知道他倆要去干嘛，所以只是囑咐他倆早點(diǎn)回家吃午飯。

    正如周曉所說，周曉母親所安葬的公墓是有一定級別的。通常情況下是不允許進(jìn)入的，只有家屬經(jīng)過登記后才能進(jìn)入。

    公墓非常安靜，青松翠柏，還有幾個種滿鮮花的花圃。然后沿階而上就是靈骨塔，簡單樸素的白色石墻里安放著許多骨灰盒。周曉帶著林冬梅找到了周曉母親的骨灰盒，骨灰盒架下有石雕的花瓶，兩人將手里的鮮花放到花瓶里。周曉有些哽咽地向周mama的骨灰盒介紹了林冬梅，林冬梅也紅著眼眶說了幾句話。

    祭拜完周mama后，兩人從靈骨塔里走了出來。因?yàn)檫@墓園，所以兩人都沒有怎么說話，直到離開墓園。

    “我mama犧牲后，有些人說我和我父親算是交了什么好運(yùn)了。比如我高考的時候有加分，比如我父親后來的提干什么的?！敝軙郧榫w有些不高地說道，“其實(shí)我更希望我mama活著。我又不是考不上大學(xué)，壓根不需要我mama去犧牲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