楸楸依舊眼珠子亂飄，沒有與他對視。

    一旁，la左看看，右看看。

    雖然那是裵文野的屋子，可la由衷地不想讓裵文野一起上去，楸楸做.愛不接吻，可她跟裵文野光是接吻視頻就倆個了，這要是還讓裵文野上去，那還得了？

    la說：“哎呀，開火誰不會??？瞧不起誰？”

    沒有人理他。

    慕玉窠提議：“那要么，你們把食材搬下來？在我這兒做可以了吧，這兒人多，幫忙盯著火?！?/br>
    楸楸補充：“要炸炸一窩?！?/br>
    裵文野：“你也知道人多，想把我冰箱搬空？”

    楸楸小聲道：“if you die，we all die?！?/br>
    慕玉窠受不了了，“你們仨都上去，吃完了下來?！?/br>
    他眉頭緊鎖，似乎還想拒絕。楸楸沒給他這樣的機會，她可不想跟la單獨相處。啤酒罐貼邊，喝了一口酒，手掌貼上他的背柱，推著他往門外走，開著玩笑說：“我記得你高中時候不喝酒，你會介意醉鬼踏進你家門嗎？”

    裵文野任由她推著出了門，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偏頭笑了下，又低聲罵了句瑪?shù)隆?/br>
    這倆個人，純純拿他當工具人。

    果不其然，la從這簡單一句話中，捕捉到楸楸甩出來的重點。

    la問：“你們以前就認識？”

    既然都不當人，裵文野不介意讓局面變得更亂。

    他笑笑說：“都說以前了，你和薛可意分手，還會給他打電話嗎？”

    la看了看裵文野，又看了看楸楸。

    他表情不太好了。

    la說：“薛可意？薛可意是誰？”

    分手？不是說楸楸不談戀愛么？

    沒有人理他?？諝庵械幕?藥味，相當濃重。

    拿上羽絨服，楸楸嘴角勾著笑道：“打啊。為什么不，薛可意人很好，很講義氣，我們做朋友也很合拍?！?/br>
    寂靜的走廊，三個人并排行走，la走在二人中間，卻莫名其妙地有感，楸楸和裵文野之間似乎打開了空氣墻屏障，有專屬的交流頻道，他們旁若無人，唯獨把他隔絕在外。

    裵文野冷笑，“朋友。你的朋友意味著什么，看著你和其他男人接吻的，是朋友嗎？”

    la坐不住了。

    他感到幾分無奈，“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楸楸聳了聳肩，別開臉喝了一口凍啤酒。

    三人在等電梯，走廊風大，她只是一手穿著羽絨服，一邊披著羽絨服，沒有完全穿上。

    好在電梯很快到達這一層，三個人保持著這樣的隊列進了電梯，她和裵文野各占一個角落。la在他們倆中間。轎廂壁光可見人。楸楸看著對面的自己，又偷偷看了一眼裵文野。不料四目隔空相對。倆人都沒什么表情，于是楸楸做了個鬼臉，吐了下舌頭。真是沒心沒肺。裵文野移開視線。

    裵文野租的大平層不高不低，就在慕玉窠租的往上幾層，第19樓。

    沒有人說話，電梯里很安靜，卻能聽到外面的曳引輪與曳引繩間在高速運轉(zhuǎn)過程中摩擦的聲音，又由鋼絲繩傳感到轎廂。這聲音并不流暢，楸楸有點害怕。想到他剛才說的密碼，試圖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生日是0911？”否則他怎么專挑這兩個數(shù)字。

    裵文野知道她想問什么，沒直接回答。

    “碰巧?！?/br>
    他的生日確實是0911，但住十九樓不是有意為之，19和911也不是一個數(shù)字。確實只是當初找房的時候，有這一層是空著的，就挑了這一層。

    他們太過旁若無人。la沒忍住，想要橫插一句，“我還以為你會說，因為這兩個數(shù)字在這里不吉利，美國人出租的便宜，而我們中國人不信19這個邪?！?/br>
    “？”裵文野愣地一下看他，臉上沒什么情緒，卻還是看得出來，裵文野被la這句話弄得心情不太好。

    “你這話就挺不吉利的?！彼f。

    不錯，上來這一趟，不到五分鐘，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楸楸忍俊不禁，別開臉無聲竊笑。沒有惡意，純粹就是覺得氛圍很好笑。

    電梯門一打開，la先往外走。楸楸隨后。跟在最后的裵文野，沒忍住敲了一下她的后腦勺，楸楸吃痛，回頭瞪他一眼。裵文野看也沒看她，越過她去開了自家門。

    密碼是0911，不過裵文野錄入了指紋。手摁在門把上，不過兩秒鐘，數(shù)字區(qū)亮了，齒輪運轉(zhuǎn)，嘀的一聲，門彈開了。

    其實到家門口，此時的三個人已經(jīng)不太樂意進去了。

    la也不是傻子，楸楸拒絕他的心思太明顯。

    以前看過一部電影《處刑人》，里面有一句臺詞：我去買包煙的路上，都能碰到九個睡過你的男人。

    那時候la年少無知，還覺得藝術(shù)手法夸張。

    現(xiàn)在不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邊。

    他不介意楸楸的從前，可遺憾的是，楸楸并不想給他機會。

    三人前后腳進門，楸楸跟在最后。屋內(nèi)一陣好聞的清香撲面而來，和裵文野身上的清香味重度重合，只是這屋子里更加馞馝濃厚，彷佛是這屋子里的陳設散逸四處。

    楸楸心不在焉地關上門，偏頭看到門口落地鏡，又面向鏡子。鏡中的自己，一張稚氣的臉，嬌憨無辜的樣子，偏偏眼神和肢體充滿風情。

    她盯著鏡子，仰頭喝酒，一瓶凍啤快見底。

    十九層的布局，和慕玉窠那一層是一模一樣的，大約是出自同一個房東，又或是直接從地產(chǎn)商樓主那兒租來的，三面落地窗，視野相當開闊。

    窗外霧蒙蒙地，大雪紛飛，像是漫天的棉絮在飛舞，天地白茫茫一片。楸楸甩掉鞋子，奔著世間萬物被模糊掉的輪廓去，就要撲在玻璃面上。

    不遠處的身后，傳來la的聲音。

    “你怎么取了這么多美金出來？還瞎擺在這兒？”

    反應了兩秒，楸楸急剎車，回頭看向la，又循著la的視線，朝著他口中的美元看過去。

    二十卷美元橫著、豎著凌亂地堆放在桌子上。

    她和裵文野對視一眼。

    “……”

    “……”

    第13章 魚餌

    ◎「好人卡一下發(fā)兩張」◎

    雙雙無語。裵文野撈起一旁的臟衣簍，搶在la拿起其中一卷之前，一手臂把美元卷橫掃進氣中。

    他言簡意賅道：“道具，舞臺用的?！?/br>
    楸楸走過來，樂不可支。

    “舞臺？你還上舞臺？”

    裵文野睨她一眼，沉默不語將臟衣簍放遠。

    雖知道楸楸是想趁機轉(zhuǎn)移話題，可她的樣子，像極唯恐天下不亂，隱隱約約像是影視劇里的愉悅犯，擅長且極愛給他人制造危機，然后躲在一旁事不關己地圍觀他人的恐慌。怪不得來這里留學，這行為狠狠地入鄉(xiāng)隨俗了。

    la也沒機會分辨這些美元的真假，便聽了裵文野的，當是道具，見楸楸不知道，便沒話找話，“1st有時候會參加樂隊表演，你不知道？”

    楸楸佯裝訝然，“真的？”

    la點了點頭，“你不知道也正常，1st不是固定成員，他就是作曲的，偶爾跟幾場演出。而且這個樂隊全員戴面具，只有唯一一個固定成員也就是主唱才露臉，其他人上臺都得戴面具，1st也是?！?/br>
    噢。想起來了，那天在劉飛馳家表演的樂隊，就有一支是戴面具的，他們出場時，現(xiàn)場氣氛很火熱，呼聲很高。當天她還問了樂隊名字，不是什么世界知名樂隊，只是當?shù)匦”姌逢牎?/br>
    楸楸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說：“聽起來很有意思，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樂隊，叫什么名字？”

    裵文野從中阻止說：“你們到底上來干嘛？”

    楸楸噤聲。聽出他不想讓自己知道樂隊名字的意思，也不強求。反正她早就知道了。

    氣氛再度從和洽變成了詭異。

    la看了看楸楸，又看了看裵文野。

    從這微妙的氛圍中讀懂，這倆這是有過節(jié)，la猜測他們可能是床上不和諧。

    不和諧都能干兩次？la泄氣。

    想想又覺得不對。

    楸楸很好哄，她對誰都像是一副沒什么脾氣的樣子，印象中，la從未見過她對人發(fā)過脾氣，也是這么一副迎合他人、不爭不搶的樣子，經(jīng)常激發(fā)人性的保護欲，不分男女的，碰見什么可以分享的好東西，首要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楸楸。

    偏偏楸楸在學習之余，騎馬射箭這些課外活動上又很瀟灑，且還能拿到nyu的獎學金。獎學金雖然少，但她有，就總比周圍一堆人強。

    于是周圍一圈人都覺得她是小小身體大大能量，這個人，以柔克剛，能屈能伸，沒有人能抵擋得了這種反差的堅韌美。每每看向她，說起她，總會自動渡上一層不可小覷的濾鏡。當人們?nèi)藗魅?，心生佩服地談論起一個人，那么盡管她私生活再爛，她也是值得欽佩的。

    除非這時候出來一個人，說她學術(shù)造假，否則朋友對她目前的一致好評是無法扭轉(zhuǎn)的。

    不同于la看到的外在，裵文野有別樣的感受。

    他一眼就看出來，楸楸本性偏冷，外冷內(nèi)也冷，完全不像她表達出來的古靈精怪，只是她很會笑，面部肌rou像是練過的，一笑彷佛冰雪都融化了。

    可愛的性格雖為她增色，卻更像是她用來釣男人的一種特殊魚餌。

    可愛、性感、古靈精怪……

    被她看上的人喜歡什么類型，她就化身為什么類型。又或是三合一大禮包，反正總有一款是人們喜歡的，而冷淡才是她的底色。

    裵文野就很吃她裝模作樣的明知故問，對欲望從不收斂，也不修飾，該是什么，就是什么，欲望在她這里，都是純真的。這點楸楸亦心知肚明。

    la覺得裵文野過于小氣，再怎么著，也不該對一個女生甩臉子。

    于是他對楸楸說：“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去看看冰箱有什么食材，我給你做?！?/br>
    楸楸作揖感謝：“我都可以，中餐行，西餐行，什么都行，很感謝兩位同胞賞我飯吃，你們?nèi)苏婧??！?/br>
    得，好人卡一下發(fā)兩張。

    裵文野覺得la太天真，沒眼看。

    他說：“我去洗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