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 第65節(jié)
楸楸有點好奇,“以前姓什么?” “裴,上非下衣的裴,后來在基礎(chǔ)上加了點橫頭,古同裴。” “……”諧音還是賠。 “這不是相當于沒改么?!?/br> “是啊,我也想這么說?!毖p文野從保溫袋里取出保溫盒。 他之前帶了一點鍋包rou和殺豬菜回來,一盒加了香腸的土豆泥飯包,不過這些都不適合生病的人吃。 剛才讓裵奇致帶藥,又帶了一點水餃,可以蘸醬吃。 “八王八裴,無裴不成唐?!彼鋈徽f。 高中時,楸楸對盛唐感興趣,查過很多唐代的資料。 但唐都能改朝換代,更別說一個姓氏。 她對裴這個姓氏不了解,只知道科舉以后,裴氏式微。 “跟這個有關(guān)系嗎?”她問。 “沒有吧,那未免太久遠?!彼f。 科舉可以追溯到一千二百年前。 “那次改姓沒有記錄在族譜里,似乎是從某個時間節(jié)點起,后代統(tǒng)一成了裵姓?!彼麑⒈睾幸粋€個打開,又說,“后來我上網(wǎng)查過,有說裴姓招鬼,是邪姓;有說是得罪人,涉及到朱溫和黃巢,這個說來話長;也有說是遷移,畢竟從前裴也不是裴,是?,上非下邑,離開蘋邑去掉了邑,改為衣字底,才成了裴?!?/br> “邪在哪里?”楸楸還在糾結(jié)前半句,睜大眼睛,震驚地看他。 明明看上去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字,頂多本義看上去有點恐怖,長衣下垂的樣子,聽上去像是在形容阿飄。 裵文野說:“都說是邪姓了,為什么會邪,你覺得根據(jù)中國人的性格,會流傳下來嗎?” 啊,那倒是。除非是假的,才會不在乎,被流傳下來。不過那些聽上去很是荒謬、荒誕的事情,乍然覺得是假的,說不定其實都是真的,就像有些人說真心話愛打著開玩笑的幌子。 裵文野對這個話題顯然不太關(guān)心,“不過都是建國前的事情了,邪不邪門的,不重要。人事部招人的時候,別說賠了,死都招,不也沒什么事兒么?” “說的也對?!遍遍北贿@一句‘建國前的事情’給安撫住了。 “吃什么?”裵文野已經(jīng)將所有保溫盒打開,讓她選。 話題一下子跨度太大,楸楸反應了兩秒,還是選擇飯包。 她發(fā)著燒,胃口卻挺好,看著鍋包rou,色香味俱全,嘗嘗,齁嗓子,嘔;然后,真好看,嘗嘗,齁嗓子,嘔;真好看,再嘗嘗,齁嗓子,嘔…… 裵文野算是信了,以前玩的不是情趣,她骨子里確實有受虐傾向。 最后鍋包rou吃掉大半,飯包倒是解決了,還剩下餃子,裵文野秉著不浪費的精神,一掃而空。 吃完飯,等著燒開的熱水變溫,沒法設(shè)置燒水溫度就是比較麻煩。 “好飽啊,好飽啊?!遍遍碧稍谏嘲l(fā)上,身上蓋著一張?zhí)鹤?,被她拉到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眼睛大,眼眶長而寬,眼梢微微上挑,勾勒出些許嫵媚,平時不太明顯,有媚態(tài),但更多的是純凈,因著她眼神里從未出現(xiàn)過挑逗的姿態(tài)。 就著溫水吃藥后,楸楸便上樓休息。 平時懶惰,吃飽喝足就會想要睡覺,可她這會兒才睡醒沒多久,并不困,只是覺得身體軟綿綿的,有氣無力,渾身酸痛。 運動后的肌rou酸疼,和發(fā)燒的肌rou疼,都分不清到底是哪個更疼。還是說疊加在一起,更疼了。 總之就是疼和暈。 撐著洗手臺洗漱完,已經(jīng)花光剛才在沙發(fā)上續(xù)存的力氣,她需要重新躺一會兒。 然后就,睡著了。 抗炎藥起效了。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她揮手拍開。 …啪地一聲。 嗯?其實她聽不到聲音,但能感覺到自己的手,真的碰撞到了另一只手。 楸楸迷蒙地睜開眼,視野里還有一只手,只手遮天似的,她看不清除去黑暗以外的物什。 不一會兒,手移開,依然看不清臉,屋里光線昏暗,黑魆魆地,全靠窗外的路燈支撐光明。 雖然看不清臉,但她已經(jīng)知道這人是誰,她認出來了這人的輪廓,精力沒法支持她想太多,被子拉起來,遮住脖子,到下巴頦,又睡過去了。 再有意識,是冷,渾身都冷。楸楸哆嗦著,渾身蜷縮在被窩里,兩手夾在大腿間,試圖將腿間溫度過渡一點給手。然而并無大用,還是冷。她痛苦吸了口氣,又無人理會。緩慢睜開眼,屋里還是黑,看什么都是黑色夾光,光里混著黑。 望著夜晚的空氣發(fā)了會兒呆,她深知這樣不行,四肢并用爬起來,被子披在肩膀上,緊緊攥著兩邊把自己包裹起來。 還好臨睡前沒精力,穿著的短袖短褲沒換成睡裙,否則現(xiàn)在更冷吧? 原本楸楸睡覺是不穿衣服的,可轉(zhuǎn)念一想,出門在外,還是得穿著點兒比較好。 腦袋還是暈坨坨的,頭重腳輕,像剛從大擺錘上下來。 她打開門,貓貓祟祟到走廊,被子拖地也不管,先是跑到欄桿旁看下方,榻榻米處沒有人。 她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身后這扇門是虛掩著的。 她的手搭在門把上,推開一點幅度,頭往里探。 屋里一片寂靜,沒有聲音。 做好心理建設(shè),她回想著白天房間的布局,一路踉踉蹌蹌,摸黑蹭到床邊。 然而還是陌生,腳尖踢到床板,喉嚨險些發(fā)出嗝屁了的一口氣。 被子滑落在地上。她抱著膝蓋,身體僵直,倒在床上。 眼淚沒有在眼眶里周旋停留,直接冒出來,大顆大顆如珍珠般掉落在床上,洇出深色的花兒來。 第75章 噩夢 ◎「猶如被咬住了命門」◎ 動靜不小, 床上的人醒了,隨手打開床頭柜邊的臺燈。 “楸楸?” “是我?!彼陨鸁o可戀抱著膝蓋,聲音悶悶,悒悒不樂, “你說人為什么總會有那么多煩惱?” “嗯?”他人醒了, 但聲音尚未徹底清醒,比以往更加沙啞磁性。說著, 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依然guntang, “又燒起來了?” “我好冷啊?!彼f著,掀起被子邊。 “誒?!毖p文野錯愕。 沒來得及阻止, 她已經(jīng)鉆進來,抱著他的腰。 他保持著胳膊肘支著床的姿勢,側(cè)頭看向這個沒皮沒臉的人。 “什么意思?”必須給個說法。 “好冷?!边€是這一句。 “你有自己的房間。”裵文野說。 “我困了,嗚嗚?!?/br> 行吧。明天再說。他重新躺下來, 察覺到她的擁抱更緊了。 身邊忽然多出一個人, 裵文野毫無睡意。 尤其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懷里的人在瑟瑟發(fā)抖。 “楸楸?”他低頭看去。 她閉著眼睛應著,咬著下唇。 “冷嗎?” “好冷?!彼袉柋卮稹?/br> 感覺到裵文野要掙開她的懷抱, 楸楸唔了兩聲拒絕, 去抱他的手臂,“……不要走, 別走,求你?!?/br> “我去拿被子。”他說。 屋里暖氣開得足, 他床上這條被子只是一張空調(diào)被, 毛茸茸地, 很輕薄, 配合暖氣的情況下夠用, 但眼下有個病人,肯定是不行的。 “不去。”楸楸抓著他的手說。 “是我去?!彼托牡馈?/br> “你也不去?!彼龍?zhí)拗道。 “就這么冷著?。俊?/br> 沒有回應,也不動彈。裵文野無聲嘆了一口氣。 她依然止不住發(fā)抖,下唇被咬得通紅。 過了會兒,裵文野的手動了動。 “別,不要?!彼龜Q著眉,用力攥緊了他的手。 “我不走?!彼昧觊_她的束縛,卻真的沒走,而是往下探,似在摸索,摸黑兒地踅摸。 楸楸驀然睜開眼,清醒了一點,可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眼里幾分茫然,似不知所措,嘴唇翕動,又張開,欲言又止。 然而手沒再繼續(xù)往下走,他似乎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下一秒,楸楸便感覺到自己的短褲被拽著往下拖。 她臉更紅了,分不清是發(fā)燒還是因為別的,整個過程都沒說話,亦沒阻止。 直到她的上衣也從被子里翻上來,楸楸配合地脫掉,扔到一旁。 他又去脫自己的,肩胛骨后頂,反手拖著背脊的布料,往前一扯,便輕松拽了下來。 他的脊柱一溜彎兒下來,蓄著更深的陰影,猶如連接兩塊陸地之間的狹長海峽。 楸楸感覺自己的呼吸炙熱,心臟狂跳,終于,裵文野躺下來,兩個人肌膚相貼,裵文野將她圈抱懷里,全身都被他的溫度所籠罩,前胸貼后背,彼此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再之上便是被子罩著他們。 房間里闃無人聲,習慣黑暗后,慢慢地能描繪出房間里靜物的輪廓。 對著夜晚寂靜的空氣,楸楸微妙地眨了眨眼睛,時而看看昏黑的天花板,時而看看面前的床頭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