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枕邊人 第8節(jié)
“35?!?/br> “尺碼吻合,至于到底是不是你的,驗過 dna 就知道了?!?/br> 我平時喜歡光腳穿鞋子,如果真的是我的高跟鞋,里面一定會有我留下的皮屑之類的東西。兇手如此布局,想必也不會隨便找一雙鞋子來。 這時外面一陣sao亂,我聽見了我媽大喊大叫的聲音,宋成杰和他的同事皺了皺眉頭。 “我去看看?!?/br> “是我媽,我可以見她嗎?” “現(xiàn)在還不行?!?/br> “那我要見我的律師,可以嗎?” 宋成杰看了他同事一眼,他同事點點頭,宋成杰把手機遞給我,“你可以給你律師打電話?!?/br> 我看了一眼病房,空蕩蕩什么都沒有,估計我的包和手機都被沒收了。我用宋成杰的手機撥通了范范的電話。 我三倆句就說了當下的情況,范范那邊只回了我懂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再說一句,人不是我殺的。至于其他的,等我律師來了再說吧。”我躺下去,不再理會這兩個警察。很快他們就離開了病房,我也終于可以冷靜下來好好分析目前的情況。 李欣穎失蹤,接著我看到了疑似汪楚楚的服務生,然后一直追到樓梯口,碰到了李欣穎。那個時候她還沒死,說明她是剛被襲擊沒多久。我還沒來及的作出反應,就就被人打昏了。整件事的發(fā)生估計不超過十分鐘,很明顯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可到底是誰想過要害我,不,不只是害我,還有李欣穎。到底是誰,既想殺死李欣穎,又想要我的命?汪楚楚?林新? 第12章 誰能證明我的清白 范范很快就帶著律師來見我,她也通過自己之前在刑警隊的關系,把案件給梳理了一遍。 “目前的情況對你很不利,你和李欣穎有情感糾紛,兇器上只有你的指紋,殺人動機你有,殺人證據(jù)也赤裸裸的擺在面前。如果高跟鞋上驗出的 dna 是你的話,他們就會正式逮捕你。馬上就要過年了,他們肯定也不愿節(jié)外生枝,能早日把案子破了了事,對誰都好?!?/br>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一般都會在車上備一雙平底鞋,開車的時候穿。我從家里出門的時候,的確是穿了那雙高跟鞋,可是開車的時候把鞋子給換了。因為堵車,到酒店的時候有些遲了,匆忙下車都沒來得及換鞋子。你去我車上看看,那雙鞋子還在不在?” “誰知道你有這個習慣?在車上留一雙鞋子?!?/br> 我苦笑,“除了林新還能有誰?” “警察已經(jīng)審問過他了,他那天有不在場證據(jù)?!?/br> “我要怎么做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需要時間,我已經(jīng)想辦法調(diào)取酒店的監(jiān)控,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汪楚楚和林新這段時間的動向我們也在查。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被他們帶走,一旦進了警局,他們有幾千種辦法讓你開口,往他們想要的方向開口,你懂嗎?” “而且,還有一個壞信息,李少錚的叔叔會親自督查這件案子,公安局局長都要聽他調(diào)配?!?/br> 人的求生本能會讓我們偶爾閃現(xiàn)一些特別的能力,那些曾經(jīng)被我忽略的細枝末節(jié),甚至與這次事件完全無關的事,卻忽然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 我遇到李少錚的那個晚上,他應該是正準備從公司離開。那么他為什么會去公司,有什么需要他大半夜到公司的?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被抓之后,外界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就死了。我本以為是他叔叔害怕李少錚的事牽扯到他,不如一死了之。可現(xiàn)在看來,一個人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必定是手上握著另一個人非死不可的秘密。 我看著范范,“我的電腦,我辦公室的那臺電腦以前是李少錚用的。那里面可能會有一些很關鍵的東西,我不知道會是什么,而且一定已經(jīng)刪掉了。你想辦法恢復它,我的直覺告訴我,里面的東西和他叔叔有關?!?/br> 臨走的時候,范范往我手上塞了一顆藥,輕聲對我說:“在醫(yī)院比在警局安全?!?/br> 我住在頂樓的高級病房,不能和外界聯(lián)系,沒有電腦沒有手機連電視都不給我看。我打開門,宋成杰警覺的看著我。 “可以給我拿一本書來嗎,我很無聊。” “我需要請示下領導,你稍等?!彼f。 半小時后,他拿了一份快餐,一本書走進來。我沒有急著吃飯,而是拿過書。 “活著?真是應景啊?!蔽倚?,翻起書看了起來。 宋成杰幫我擺好飯,“還是先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應付接下去的難題?!?/br> 我合上書,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警察,“你相信我嗎?” “我們只看證據(jù)。” “證據(jù)也是會騙人的。” “不,只有人才會騙人,證據(jù)不會。如果人不是你殺的,那么就一定可以找到證據(jù)證明你的清白。你懂嗎?” 找到證據(jù)證明我的清白嗎?我起身看著樓下被無限縮小的人和物,嘆道:“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誰會為了我,去找證據(jù)證明我的清白?現(xiàn)在的證據(jù)都指向了兇手是我,你們一定是巴不得早點破案,好給領導有個交代吧。接下去要做的,是不是就該找到更多的證據(jù)來證明是我殺的人,而不是還我清白?” “如果不是你做的,我一定會找到證據(jù),證明你的清白。” “當然不是我做的,我沒必要做這種事,損人不利己?!?/br> “吃飯吧,飯菜要涼了。” 我點點頭,坐下開始吃飯,宋成杰看了看我,然后走出病房,我拿出范范給我的藥丸,和飯菜一起塞進嘴里。 “好好活著,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br> 這一層樓基本都是以休養(yǎng)為主,所以特別安靜。偶爾有護士查房的腳步聲,我摸了摸后腦勺,有一些疼痛感,但并沒有腫塊。額頭有一大塊淤青,醫(yī)生給出的解釋是在滾落樓梯的時候,腦袋撞在了墻上。 這些都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明天,dna 的結(jié)果就會出來,明天,會怎樣?能找到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嗎?或者說那位李秘書會允許我找到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卻被劇烈的腹痛折磨到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我艱難的伸出手按住了呼救鈴,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箏箏,你怎么又遲到了?馬上就要開始了?!?/br> “堵車嘛,趕緊進去吧,今天是最后一場了?!?/br> “箏箏,你怎么不等我就先進去了?” “沈瑜?你怎么來了?” “白先勇的《牡丹亭》我怎么會錯過,不是說好我們一起來看的么,你怎么重色輕友啊??煺f,他是誰?。俊?/br> “他是,葉錦程?不對,林新?我,我不知道啊,沈瑜,你不認識他嗎?” “我怎么會不認識呢,他是我前男友啊,你不記得了嗎?” “你前男友?不,不是的……” “什么是不是的,箏箏啊,你可千萬別像我一樣,被男人沖昏了頭。想想你最開始的理想,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箏箏?箏箏?” 我緩緩睜開眼睛,接著看到了母親和林新的臉,這是哪里?我不是在劇院嗎,沈瑜呢? “沈瑜?”我輕輕喚道。 “箏箏,別嚇我,你還記得你發(fā)生了什么嘛?” 我只覺得腦袋很痛,一抽一抽的,“mama,沈瑜呢?發(fā)生了什么事?我記得我和她約了去劇院看《牡丹亭》的?!?/br> “箏箏……”林新上前握住我的手。 “林新,是你啊,對了你看到沈瑜了嗎?她好像生我的氣了,都怪你,我放了她鴿子,她說我重色輕友。” 林新眼眶紅紅的,摸了摸我的臉,“她,她沒有生你的氣,她是逗你玩的。你生病了,好好休息下,等過幾天我讓她來看你好嗎?” 我想要點頭,卻發(fā)現(xiàn)脖子動不了,伸出手摸了摸,脖子上套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我怎么了?這是什么?” “沒事沒事,你昨天晚上肚子痛,痛的滿地打滾腦袋撞到了桌角,有些輕微腦震蕩,沒事的,好好休養(yǎng)幾天就可以的?!绷中履托牡母医忉尅?/br> 我有些遲疑,看了看我母親,她點點頭,“林新說的對,休養(yǎng)幾天就好的?!?/br> “真的嗎?我怎么會肚子痛?痛的這么厲害嗎?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沒有傷疤,一切安好。 “是急性腸胃炎加胃痙攣?!绷中聦ξ艺f,我總覺得他不一樣了,他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不一樣了,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林新,你是不是胖了?” 他整個人忽然變得呆滯,接著轉(zhuǎn)頭看向我母親。 “箏箏啊,你剛醒先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下?!?/br> 接著我母親拉著林新離開了病房,我閉上眼開始回憶那個夢境,沈瑜的臉清晰的印在我腦海里,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最開始的理想,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沒有太大太崇高的理想,我只想找一個我愛的和愛我的人,相夫教子,舉案齊眉??涩F(xiàn)實并不會總?cè)缒闼?,或者說總是不如你所愿。 很快就有醫(yī)生進來給我做了一些常規(guī)檢查,我隱約看到門邊站著幾個警察,只是脖子不方便扭動,所以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還記得昨天晚上吃了什么嗎?” 我想了想,看著林新說:“昨天和我男朋友一起吃了火鍋。是那家火鍋店有問題嗎?不是新開的么?林新,你沒事吧?” 林新笑著搖搖頭,“我沒事,你別激動,醫(yī)生會給你做詳細檢查的?!?/br> “那你還記得昨天是幾月幾號嗎?” “9 月 5 日呀,昨天是白先勇的《牡丹亭》演出的日子?!?/br> “9 月 5 日?”醫(yī)生疑惑地看著我。 “2015 年 9 月 5 日。”林新補充道。 “你們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蔽蚁乱庾R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醫(yī)生又給我做了一些檢查,然后就離開了,林新在病房里陪著我,我母親跟著醫(yī)生去了辦公室。 “林新,你們是不是在騙我?我是不是得了絕癥快死了?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這么奇怪?!?/br> 林新親了親我的手背,“別瞎說,你好著呢。幸好,箏箏,幸好你還記得我是你男朋友。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我不會再讓你出事,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按理說聽見這樣的話,我應該很感動才對,可我卻毫無波瀾。我發(fā)現(xiàn)我對他真的已經(jīng)沒有一絲一毫感情了,我不恨他了,當然也早就不愛他了。 “林新,你愛我嗎?” “當然,我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清醒的知道自己愛著你?!?/br> “有多愛?會為了我去死嗎?” “又說傻話了?!?/br> 是傻話嗎?不,你很快就會知道這是不是傻話了,我也很快就會知道你到底還值不值得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