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枕邊人 第27節(jié)
這個點酒吧都還沒開門,我打電話給老板,那邊語氣很是不滿,卻還是乖乖下樓給我開了門。 “我說梁箏箏女士,需要我送給你一個手表嗎?你看看這個點,有哪家酒吧開門的?”老板一邊抱怨一邊開門。 我走進(jìn)酒吧,坐在吧臺上,“你接著睡唄,等會讓范范給我調(diào)酒就行了?!?/br> “別,求你們饒了我吧,你讓她調(diào)酒不如我直接把酒吧炸了算了?!?/br>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的技術(shù)嗎?”范范走進(jìn)店里,正好聽到這句話。 老板一臉苦相,求饒道:“算我怕了你們了,想喝什么,我親自給你們調(diào)?!?/br> “我不挑,你給什么我喝什么?!蔽艺f道。 范范白了我一眼,在我身旁坐下,“你今天又抽什么瘋了?” “我這是人生得意須盡歡,你也是,要及時行樂啊。”我摟過范范笑著說。 她推開我,沒好氣地說:“你發(fā)什么癲???” 老板推給我一杯酒,我一飲而盡,對范范說:“你曾經(jīng)有沒有想過你未來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的?” “你這話好拗口?!狈斗睹蛄丝诰疲又f:“我理想中的生活就是我meimei在國外留學(xué),學(xué)習(xí)她喜歡的哲學(xué)。而我每天回家可以吃到我mama做的飯,每年圣誕日我?guī)е襪ama去國外和我meimei一起過節(jié)。到了一定的年紀(jì),或許也會遇見一個情投意合的人,然后我們結(jié)婚生子,組建屬于我們自己的幸福的家庭。你呢?你曾經(jīng)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我想起了沈瑜,我們也曾問過彼此這樣的問題,那會我們正高考完,沈衡光帶著我們出門旅行。我忽然發(fā)現(xiàn),在我青春懵懂時期,我對沈衡光是有過好感的,不過那只是一種很朦朧的感覺,轉(zhuǎn)瞬即逝。 可那年暑假,我的確幻想過,和他在一起的情形。我們結(jié)婚,然后我成了沈瑜的堂嫂,我們成了真正的一家人,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一大家子圍坐在一起,會很熱鬧很開心。 現(xiàn)在相信那些幻想,其實更多的是不希望和沈瑜分開,和他們家保持更親密的關(guān)系。成長總是伴隨著分離,可我的潛意識里,早已經(jīng)把沈瑜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姐妹,把她父母當(dāng)成了我父母,我希望可以一直和他們在一起。 我羨慕他們一家人的整整齊齊,熱熱鬧鬧,因為這些都是我所沒有的。 “在想什么呢?”范范推了推我。 我笑著搖頭,“我已經(jīng)不記得我曾經(jīng)希冀的未來到底是什么樣的了,可我知道今后,我想要好好生活。今天我終于意識到,我還是愿意相信愛情,相信那些美好的東西會發(fā)生在我身上的?!?/br> “這么說和宋成杰是準(zhǔn)備交往了?”她綻開笑容,樂呵呵的看著我,仿佛她才是那個要談戀愛的人。 “今天沈衡光威脅我,我很傷心,我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可他現(xiàn)在為了錢,六親不認(rèn)。宋成杰在旁邊,雖然什么都做不了,可他緊張的安慰我,為我打抱不平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忽然就不生氣不難過了。我知道我一個人也可以度過這些難熬的日子,可如果有一個人,他知道我過去所有的不堪,還依然愿意幫我一起承擔(dān)這些苦痛的時候,那感覺也挺好的。” “他和我說,他對你是一見鐘情?!?/br> “他是騙你的吧?!?/br> 范范搖頭,“我覺得是真的。他說第一次見你,你報警說有人威脅你,當(dāng)時那惶恐不安的樣子,讓他心生憐憫??墒堑诙?,你和你老公一起來準(zhǔn)備撤案,他發(fā)現(xiàn)你其實在演戲,你老公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那個時候他對你是無限好奇,你要知道,對一個人產(chǎn)生好奇,往往就是愛情的開始。” “原來是這樣?!?/br> “你能重新接納別人,我很開心,說明你真的走出來了。宋成杰樂觀真誠,我相信他可以讓你開心。” 我舉杯,“那也要感謝你?!?/br>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汪亞森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著急的事找我,我讓他來酒吧見我。 汪亞森很快就趕了過來,喝了一杯水,就著急地說:“今天爸爸原來學(xué)校的一個老師聯(lián)系上了我,說是有一些事想要跟你說?!?/br> “跟我說?”我很詫異。我知道汪亞森從未放棄過尋找父親,但沒想到還真被他查到了線索。 “對,他說希望可以當(dāng)面跟你說。你去見他嗎?” 我難以抉擇,說:“我考慮一下可以嗎?” 不是我不愿意去見他,只是我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夠折騰的了,我真怕再生事端。 第42章 這一局算我輸 晚上睡不著,跑到陽臺喝酒,夜晚地涼風(fēng)吹的人很舒服,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宋成杰聊天。 “你覺得我該去見他嗎?”我發(fā)微信問宋成杰。 “我無法替你做決定,只是不管你怎么選擇,我只希望這個選擇不會讓你的生活變得更糟糕。” 我放下手機,靠在椅子上喝啤酒,我媽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陽臺,拿起地上的一罐啤酒,坐在我旁邊。 “最近沈瑜他爸還有沒有找過你?”她問我。 “找過一次?!?/br> “別理他。他做的那些事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你干媽什么都知道。只是覺得都到了這份上,拼個你死我活的最后還是便宜了別人。不過那個孟律師真的可信嗎,他不會轉(zhuǎn)身就把你給出賣了吧。不然沈衡光怎么會知道你干媽把股份轉(zhuǎn)讓給你的事?連沈瑜爸爸都不知道的?!?/br> 我搖頭,“應(yīng)該不是他,他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只有我混的越好,他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你說會不會是沈瑜爸爸知道了這件事,故意透露給沈衡光的?” 她點點頭,“這也有可能。雖說這件事是背著他的,可和公司有關(guān)的事,他肯定還是有辦法知道的。這倆夫妻也是的,過了一輩子,最后卻變成了這樣?!?/br>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失去了女兒,沒有了共同需要守護(hù)的東西,如今各懷心思也很正常?!?/br> “對了,姓汪的那小子,你們還一直都有聯(lián)系吧?!?/br> 我不想騙她,只好保持沉默,她卻沒生氣,無奈地笑道:“其實這樣也好。你沒有兄弟姐妹,我呢也老了,護(hù)不了你多久了。如果他真心認(rèn)你這個jiejie,至少我百年后,你還有一個弟弟可以依靠,不用一個人孤零零的。” “你還年輕著呢,別說這種話?!蔽覔н^她,有些哽咽。 她嘆氣,“都怪我,以前只顧著賺錢,忽略了你,結(jié)果么錢也沒賺到多少。要不是我對你關(guān)心太少,你也不會找林新那么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東西。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br> “媽,你就別惹我哭了,我真沒有怪你。林新是我自己看上的,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媽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反正你以后要是再找人,我一定要好好給你把關(guān)。還有姓汪的那小子,讓他去給你撐腰,有個不好惹的小舅子,別人也不敢隨便欺負(fù)你?!?/br> 我吸了吸鼻子,抬頭望天,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第二天我就打電話告訴汪亞森,我不會去見那位老師。 “對不起,亞森。我和我mama相依為命這么多年,我早就習(xí)慣了沒有爸爸的日子?,F(xiàn)在這樣挺好的?!?/br> 他表示理解,掛了電話,我感到一陣輕松。這次我是真的想通了,找不找得到父親,并不能改變什么。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要我,但我知道至少我的母親一直陪著我,她才是我最親的人。 宋成杰這幾天似乎特別忙,一直不見人影,我和林新的離婚程序已經(jīng)走完,我終于徹底走出了這段婚姻,和這個男人不再有任何的關(guān)系。 走出法院的時候,宋成杰就站在外面等我,看見我出來,向我走過來,緊緊抱住了我。 “恭喜你,恢復(fù)了自由。” “謝謝?!?/br> 他松開我,拉著我向停車場走去,“我要送你一件禮物?!?/br> “什么禮物???”我好奇地問道。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就知道了?!?/br> 宋成杰開車帶我去了城郊,將車停在路邊,指著不遠(yuǎn)處的度假酒店對我說:“你看那邊?!?/br> 我見路邊停了好多警察,好像在抓人,我不解的看著宋成杰。 “這段時間我一直盯著光頭,終于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雖然他手上有很多會所,可我發(fā)現(xiàn)每次接待重要人士,他都會來這個度假酒店。我在這里住了幾天,終于發(fā)現(xiàn)他的借貸公司竟然就在這個酒店里。而且這個酒店還有特殊服務(wù),只不過一般人不知道,只有 vip 會員才能享有這個服務(wù)。” “你享受過這個服務(wù)了?” 他立馬搖頭,“當(dāng)然沒有,我只是在晚上故意和那些喝多了的客人聊天,套他們的話才知道的。我?guī)煾底罱{(diào)到了掃黑組,正想做一些事立功呢,我就把這個線索告訴了他。沒想到他動作這么快,今天就來這里抓人了?!?/br> 其實像光頭這種人,真要抓他有的是法子,難的不是抓他,而是給他定罪。他身后有靠山,就算現(xiàn)在抓了他,最后還是會不了了之。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宋成杰對我說:“你放心,這次的事沒那么容易了。過幾天中央掃黑除惡督導(dǎo)組就會來這里,我?guī)煾到o把材料給遞上去。到了那個時候,誰也救不了他。” 我很詫異,“真的嗎?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我大學(xué)的師兄就在這個督導(dǎo)組。光頭的事我很早就跟他說過了,當(dāng)時他讓我稍安勿動,就在沈衡光找你那幾天,我又找他,他告訴我,可以收網(wǎng)了。我就找上了我?guī)煾担麨榱肆⒐?,一定會認(rèn)真對待這個案子的。你等著吧,這次他的靠山也沒用,說不定還會把自己折進(jìn)去?!?/br> 我松了口氣,說:“沒想到這幾天你做了這么多事。如果這次能把李長英一網(wǎng)打盡就好了?!?/br> “李欣穎手機里的那些錄音,還有你給我的會所的視頻我都給了我同學(xué),我相信他們既然準(zhǔn)備來這里了,肯定不會對這些事置之不理的?!?/br> 我點點頭,“反正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給專業(yè)人士?!?/br> 他抓起我的手,說:“我說過的,我會幫你解決這些事的。對了,徐程程已經(jīng)離開杭城了?!?/br> 我驚得半晌才說出話來,“什么時候走的?” “就今天早上,我托朋友將她送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光頭被抓,沈衡光肯定著急,估計這幾天都顧不上找徐程程。徐程程說她想換個地方換個身份重新來過?!?/br> 我知道徐程程的身份證件都在沈衡光那兒,所以宋成杰把她送走,應(yīng)該還用了一些方法給她換了新的身份。我沒有多問,只要結(jié)果是好的,過程怎么樣并不重要。 可我還是小看了沈衡光的心理素質(zhì),當(dāng)天晚上他就打電話來問我徐程程的事,電話那頭他的語氣不溫不火,聽不出任何情緒。 “出來喝一杯吧,這一局算我輸,我請你吃夜宵,老地方?!彼f完就掛了電話。 我想了想還是去了馮青的夜宵攤,那邊一如既往的又亂又吵,和市區(qū)完全是兩個世界,可住在這里的人,也有他們的快樂和幸福。 天氣越來越暖,晚上吃夜宵的人也多了起來,大多數(shù)是附近工業(yè)園區(qū)打工的廠妹廠弟,一張張臉雖然疲倦?yún)s也生動,那是我從未接觸過的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有什么好看的?”沈衡光見我一直盯著那些人,問道。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可我就是很羨慕他們。你說我去工廠找一份工作怎么樣?” 他笑著搖頭,“你不行的,你這把年紀(jì)又沒經(jīng)驗,估計都沒人要你。你別以為這種工作不挑人,沒門檻,其實很不容易的?!?/br> “工作么,哪有輕松的,我只是很想過一過集體生活?!?/br> “徐程程去了哪里?”沈衡光終于沒了耐心,開始問起徐程程的事。 “我不知道?!?/br> “你那個小男友很厲害啊,原來他以前是警察,是我輕敵了。”他慢悠悠地說,我保持沉默,沒有答話,心里卻著實不安。光頭下午才被抓,他這么快就知道和宋成杰有關(guān),看樣我還是小看了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 到底是我們身邊有他的人,還是局里有他們的人? 見我一直不說話,沈衡光又說:“這一局終究是我輸了,不過你也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箏箏啊,有些事真沒你想的那么簡單,趁著還來得及,你趕緊離開這里吧。如果可以出國那就更好了?!?/br> “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我只是擔(dān)心你啊。” 我繼續(xù)沉默,他又說:“林新又聯(lián)系我了,今天一大早打電話給我,你說我要不要幫他?” “他居然還能打電話,看樣子治療很有效,作為前妻我也該去看看他?!?/br> “我已經(jīng)和他說明天我會去看他,你要一起嗎?” 我沒得選擇,點點頭。 第二日大早沈衡光就來接我,我mama不放心,非要跟著我們一起。林新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他父母知道他欠了很多錢,也不敢來看他,深怕被債主追著要債。 見到我們,他并沒太大的情緒波動,有些遲緩的問沈衡光,“你是來帶我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