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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澆愁,這事說起來既沒出息又丟人,陳濯向來不屑,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也就干過這一回。 他原打算選一個更合適的時間再和陸少珩表白的,但是今晚他見陸少珩誰也不搭理,整晚都在和英俊的混血酒保調(diào)情,一個沖動,就去找他了。 結(jié)果結(jié)果其實也算不上慘烈,不過是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得到了答案。 這樣也好,陳濯睜開眼睛,透過指縫看著窗外昏黃的街燈。濕冷的晚風(fēng)從吱呀作響的玻璃窗縫里泄漏進(jìn)來,繁華冰冷的城市在這一刻洗盡鉛華,在午夜里搖身一變,成了溫柔多情的模樣。 玻璃上人影重疊著飛馳而過的街景,有著一種樸素的詩意。在這個時刻,屬于電影人的浪漫又回來了,陳濯有些悲哀又帶著點樂觀地想,三年的時間,他和陸少珩的身邊都沒有再有過別人。就算他們之間不可能擁有愛情,如果能一直這么下去,可不可以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圓滿。 出租車載著陳濯,很快就停在了家樓下,一雙手打開車門,攙扶著他下了車。車子后排有些狹窄,上下之間,一只戒指盒從他的上衣口袋里掉了出來,滾落到座椅下方。 陳濯正想伸手去撿,就被人連攙帶扶著帶出了車門。 身后車門關(guān)閉的聲音響起,出租車頭也不回地躥了出去,陳濯站在家樓下的花鋪前,想,算了,反正也用不上了。 道理全都懂,但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電梯不斷上行,陳濯看著虛空的一點,突然隔空罵道:混帳東西,王八蛋。 他總是這么可惡,可是怎么辦呢,自己還是喜歡他。 罵完這一句后,陳濯就不再說話了,呆呆地瞪著電梯廣告上來回晃動的人影。醉意朦朧間,他知道自己進(jìn)了家門,隨后就陷進(jìn)了一片熟悉的柔軟里。 再后來,張路羽的臉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看見了張路羽,陳濯突然有點委屈起來,他像小時候一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開始告黑狀:姐,他好討厭。 張路羽的手上有恬淡的花果香,這又讓陳濯想起了陸少珩。陸少珩身上的氣息多變,有時是不知上哪里沾染回來的脂粉氣,有時又是若有似無的煙草香,更多的時候是一種木質(zhì)香氣,可能是和他喜歡用的香水有關(guān)。 陳濯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個短句:什么露水情緣。 回想起晚上他說的話,陳濯不甘心地罵了一句:沒良心。 掌心的熱度撤開,一張熟悉的臉貼了上來,陳濯微微睜開眼。 只可惜他醉得太厲害了,眼里的一切都帶著重影。他睜著眼睛,看著這張面孔幾經(jīng)變幻,最終定格成了陸少珩的模樣。 可是我還是喜歡他,陳濯看著陸少珩帶水的眼睛,有些絕望地在心里又冒出一句:想和他在一起。 想到這里,陳濯訥訥地朝他伸出了手。 *** 陸少珩在外游蕩了一夜,最后還是決定回家。 檀灣是他和陳濯共同的住所,原本是他們?yōu)榱藨?yīng)付各自家里一起置辦下的。剛開始的時候兩人只是偶爾回來,不知不覺間見面的頻率越來越高,到最后就干脆一起住在了這里。 這一住就是小半年,近半年來,無論是陳濯還是陸少珩,只要人在H市,基本就留在檀灣。 晚上從livehouse出來之后,陸少珩一時不知能去哪里,于是就讓代駕把車開上了市中心的南明山。 山頂有一個觀景臺,在那里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代駕司機(jī)被陸少珩留在了車上,他一個人在山頂吹了大半個晚上的冷風(fēng),抽完了僅剩的半包煙,最后把煙一掐,決定還是回家。 有家的日子不知還剩下多少,撿到一天算一天。該來的總會來,如果陳濯執(zhí)意要分開,也不是他逃避可以解決的,或早或晚,總是要面對。 只是陸少珩剛踏進(jìn)家門,就踩到了一只女士手提包。 客廳里只亮著一盞壁燈,落地窗外摩天大樓的景觀燈足夠?qū)⒓依锏囊磺姓樟?。陸少珩的目光順著腳下的包往里望去,一路上,各種衣物鞋襪散落滿地,一直延續(xù)到主臥門口,才隱沒在那扇厚重的大門后。 不常用的客用浴室里亮著燈,里面?zhèn)鞒鰢W嘩的水聲??吹竭@一幕,陸少珩瞬間明白剛剛家里發(fā)生過、或著此刻正在發(fā)生著什么。 在他漫長且豐富的情史中,這樣的場面并不少見,陸少珩向來知情識趣,遇見類似情況,他通常會悄無聲息地離開,并體貼地關(guān)好門。 但是今晚,他將他自以為的風(fēng)度涵養(yǎng)扔到了一邊,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最后在浴室的門外停了下來。 主臥的門是虛掩的,透過門縫,陸少珩看見陳濯衣裳不整地躺在床上,睡得正沉。陸少珩親手為他買的那件襯衣和一條女士絲襪糾纏著一起縮在地上,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陸少珩怔住了,一種麻木的僵痛感從心口一路延續(xù)到四肢,讓他挪不開腳步,不得不直面這殘忍的一幕。 丁嶙正好在這個時候推門走出來,她的身上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僅在胸口裹了一條浴巾,看上去似散非散似掉非掉的模樣。 她沒想到陸少珩會像個鬼魅一般不聲不響地站在門外,嚇得花容失色,失手打翻了臺面上的一瓶香薰。 深色的液體淌出,黑加侖與桉樹的氣味在封閉的空間彌散開來,強(qiáng)勢地掩蓋掉了其他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