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實在太兇猛了 第4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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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毫不掩飾的威脅,諸多幫派的耳目都渾身一顫,面面相覷。 蘇倫的眉毛也顫了一顫。 眉尖的紅色愈發(fā)鮮艷,像是要滴下血來。 他有些惶恐道:“話雖如此,但茲事體大,超出了我可以代表的范圍,自然是要請金爺來決斷的?!?/br> “那么,就請金爺好好決斷吧!” 熊威死死盯著蘇倫道,“現(xiàn)在就帶我去見金爺!” “這……” 蘇倫眼底閃過動搖和恐懼,定了定神,道,“金爺正在閉關(guān)修煉,除我之外,不見任何人,請熊幫主放心,我立刻將這件事和金爺匯報,請他老人家做出決斷。” “呵呵,想當(dāng)年,我‘鬼熊’熊威和‘霸刀’金萬豪并肩血戰(zhàn),我們兩個在一天一夜之內(nèi),斬殺了足足七百二十五頭怪獸,身上總共留下大大小小五百多處傷口,那時候,你這位‘蘇副幫主,蘇財神’,還在喝奶呢!” 熊威怒極反笑,“沒想到,今時今日,我連見咱們這位‘金爺’一面的資格都沒有了么? “告訴你,我兒子死了! “今天,沒人能阻止我見到金萬豪!” 他怒氣沖沖,大步向外走去。 一副想要沖到金牙幫總部去找“霸刀”金萬豪的模樣。 蘇倫跟在后面,想要阻攔卻又不敢,抓耳撓腮,束手無策,急得滿頭大汗。 熊威速度極快。 除了蘇倫,也沒人敢跟上來觸他的霉頭。 兩人很快走到僻靜無人的拐角。 熊威忽然站定。 蘇倫險些撞到他背后。 熊威再度近乎一百八十度扭動腦袋,眼神無比詭異地盯著蘇倫。 “正好,既然蘇副幫主跟上來了,那就請你在前面帶路,自從上次壽宴之后,咱們這位金爺始終藏頭露尾,像是見不得光的耗子一樣,我還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躲在哪里?!毙芡菩Ψ切Φ?。 “熊幫主——”蘇倫號稱巢城中的“智多星,財神爺”,此刻卻手足無措,難以招架。 “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非有什么難言之隱?” 熊威瞇起眼睛,再度湊近過來,貼著蘇倫的耳根,輕聲道,“莫非,‘霸刀’金萬豪已經(jīng)死了嗎?” 第566章 鬼熊的野心 蘇倫如遭雷擊,猛地一顫。 “熊幫主,這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事情,難道你想要金牙幫和黑骨幫全面開戰(zhàn)嗎?”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梗著脖子,色厲內(nèi)荏道。 “全面開戰(zhàn)?” 熊威見到他的反應(yīng),愈發(fā)相信自己的判斷,嗤之以鼻道,“巢城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眼看自己畢生心血,耗費(fèi)幾十年時間辛苦打下來的基業(yè),都要以麻風(fēng)村為中心,如雪崩般全面崩潰,‘霸刀’金萬豪仍舊閉門不出,這算哪門子的‘地下皇帝’? “我和他當(dāng)了幾十年的朋友,也當(dāng)了幾十年的對手,我們都曾豁出性命,將對方從怪獸的血盆大口中救出來,但為了爭奪巢城的掌控權(quán),我們也是彼此最想殺死的人。 “一句話,我太了解他了,眼下的局面,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算爬,都會爬出來主持大局的。 “說吧,他究竟怎么死的?” 蘇倫臉色慘白,顫聲道:“金爺沒,沒死……” “蘇倫,你一向很聰明,怎么死到臨頭反而糊涂起來了?” 熊威冷笑道,“你該不會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懷疑‘霸刀’金萬豪的生死吧?自從去年壽宴上丑態(tài)百出之后,巢城所有幫派就死死盯著咱們這位地下皇帝,等著看他老人家究竟什么時候‘駕崩’呢! “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卻如此蹊蹺地閉關(guān),只讓你一個人傳遞消息和發(fā)號施令,搞得巢城群龍無首,你以為各大幫派都是白癡,不會懷疑的么? “倘若外界來的獵殺小隊,深入麻風(fēng)村去緝拿異獸和通緝要犯的行動還算順利,或許,真能被你蒙混過關(guān)。 “可現(xiàn)在,局面越來越糟糕,就算我不問,毒蝎幫和其他中小幫派都要問——金爺究竟在哪里? “我在這里問你,是給你機(jī)會,問清楚了,或許還能想辦法幫你度過難關(guān);倘若其他幫派公然發(fā)難,就沒我這么好說話了!” “紅眉”蘇倫想了很久,痛苦不堪地呻吟一聲,整根脊椎骨都軟了下去。 他神色頹然,潰不成軍。 “金萬豪果然死了?”熊威目光炯炯地逼問。 “沒,金爺真沒死,只是……” 蘇倫閉上眼睛,咬牙道,“只是失去意識,昏迷不醒三個月了!” “以他年輕時積累的暗傷,落到這樣的下場,也算正常?!?/br> 熊威道,“為什么不向外界公開?” “沒法公開?!?/br> 蘇倫老老實實道,“金爺并不是一下子倒下的,就算去年壽宴之后,他也維持了好幾個月,思維十分清晰,仿佛回光返照的狀態(tài)。 “那時候,他的確是坐鎮(zhèn)在超級醫(yī)療艙般的‘修煉室’深處,發(fā)號施令,遙控指揮。 “而金牙幫以及整座巢城,也漸漸適應(yīng)了由我充當(dāng)傳聲筒的做法。 “只是,今年以來,金爺?shù)纳眢w就一日不如一日,思維也時而清晰如利刃,時而又稀里糊涂,喜怒無常。 “眼看他越來越虛弱,也越來越暴戾,就像溺水者試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緊抓所有權(quán)力不放,怎么會允許我透露出他病重的消息?” 熊威察言觀色,想在蘇倫臉上找到哪怕一絲一毫撒謊的痕跡,始終一無所獲。 “金萬豪沒有提起繼承人的事情么,他死之后,誰來掌管金牙幫乃至……整座巢城?”熊威又問。 “沒有,金爺和熊幫主你不同,他并沒有血脈傳人,金牙幫里也沒第二個人,擁有金爺這樣強(qiáng)橫的實力和崇高的威望。” 蘇倫愁眉苦臉道,“再說,我剛才說了,金爺似乎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變得越來越乖僻和暴戾,他的疑心病極重,時刻懷疑別人要趁他虛弱的時候搶班奪權(quán)。 “除了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之外,他誰都不相信,誰都不允許靠近他閉關(guān)修養(yǎng)的樓層。 “金牙幫里當(dāng)然也有人意識到金爺?shù)臓顩r不妙,討論過幫派的將來。 “但這些討論被金爺知道后,討論者的下場……都不怎么妙。 “所以,大家漸漸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除了我實在推脫不了外,別的金牙幫中高層,都寧愿和我打交道,好過直接面對金爺無法預(yù)測的脾氣?!?/br> 熊威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最終,金萬豪是怎么陷入昏迷的?” “多器官衰竭?!?/br> 蘇倫道,“因為年輕時受傷太重,再加上修煉不得法,細(xì)胞透支得厲害,醫(yī)生說金爺雖然才七十一歲,身體卻衰老到了一百三四十歲的程度,根本不存在治療的意義。 “現(xiàn)在說是昏迷,實際上全靠器械維持最下限的生理機(jī)能,金爺?shù)那闆r比植物人還要糟糕,其實就是已經(jīng)死了,只是,我不敢拔掉他身上插的幾十根管子而已?!?/br> “畢竟老友一場?!?/br> 熊威道,“我能去見他最后一面嗎?” “既然說出來,當(dāng)然是可以?!?/br> 蘇倫像是放下一件心事,卻又有些為難道,“只是,金爺?shù)摹]關(guān)室’,位于金牙幫總部地底,外圍守衛(wèi)森嚴(yán),我不能偷偷帶熊幫主溜進(jìn)去看,否則肯定會引起誤會,正大光明去看的話,又該找個什么理由呢?” “算了,這件事等等再說吧!” 熊威原本也不是真想見金萬豪最后一面,僅僅是想確認(rèn)蘇倫說的真假而已。 見蘇倫并未推脫,他又信了幾分。 沉吟片刻,熊威繼續(xù)問道:“除你之外,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有?!?/br> 蘇倫道,“除我之外,沒人知道金爺真的死了,或許有人懷疑,但他們也不敢確定?!?/br> “也是,咱們這位地下皇帝或許年輕時真有雄才大略,事事壓我一頭,但他畢竟老了,像是歷史上所有雄才大略的君主一樣,變成了昏聵而乖戾的暴君。” 熊威冷笑道,“相比暴君,當(dāng)然是你這位財神爺更討人喜歡,只要能繼續(xù)財源滾滾,地下皇帝的生死,并不重要。 “只是,你自己為什么不主動向金牙幫眾,公開金萬豪的死訊?” 蘇倫張了張嘴,想了半天,仍舊無話可說。 這的確是一件很難解釋的事情。 “因為金萬豪之死,對你而言實在太糟糕了?!?/br> 熊威輕輕拍了拍蘇倫的肩膀,幫他說出答案,“你是金萬豪力排眾議,從外面聘請回來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雖然也是副幫主而且負(fù)責(zé)金牙幫的日常運(yùn)營,但實際上,和其他幾個副幫主,還有金牙幫那些根深蒂固的老兄弟比起來,你既沒有多少股份,也沒有任何勢力,還缺乏必要的武力。 “你唯一的依仗,就是金萬豪本人。 “是,金萬豪慧眼識珠,你也沒有辜負(fù)他的信任,在金牙幫這幾年,將幫派管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連巢城其他幫派都跟著沾光,大家一起發(fā)財。 “比如你和熊英搞的線上角斗場,還有這間合金角斗場,我們黑骨幫都分潤到了不少好處。 “實話告訴你,這幾年我之所以還愿意買金萬豪的帳,不和金牙幫正面沖突,除了不想兩敗俱傷,倒有一半是看在你這位財神爺?shù)姆萆?,我真的很欣賞你!” 蘇倫飛快眨眼。 似乎沒料到素來強(qiáng)橫霸道的“鬼熊”熊威會說這樣的話。 “不過,革新從來都是最難,最得罪人的事情。” 熊威道,“在整頓金牙幫,開辟新財源的過程中,你也不可避免得罪了不少金牙幫的老人,那些不愿意改變的利益集團(tuán)。 “就像一直在金牙幫負(fù)責(zé)賭場和角斗場業(yè)務(wù)的宋金波,過去他是金萬豪的左膀右臂,但因為你的出現(xiàn),漸漸被排擠到一邊,坐了冷板凳,他表面笑嘻嘻,心里不想扒你的皮才怪呢! “倘若‘霸刀’金萬豪活著,有這位地下皇帝鎮(zhèn)壓,無論宋金波還是別的阿貓阿狗,都翻不了天,再給你幾年時間,或許你這個副幫主就真的坐穩(wěn)了。 “可惜,金萬豪死得太早,太不是時候。 “人非圣賢,誰能沒有私心,就算你沒有任何野心,也要仔細(xì)想想,一旦消息泄露,自己會落到什么下場。 “宋金波這樣的金牙幫老人,沒有在幫派革新中撈到太多好處,得知金萬豪的死訊,一定會瘋狂反撲,把你趕下臺的。 “到時候,別說金牙幫的權(quán)力,就連你這條小命,都未必能保住了。 “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放棄過去幾年辛苦打拼得到的一切,夾著尾巴逃離巢城的話,生命安全應(yīng)該還是有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