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實在太兇猛了 第8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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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便是狹長的甬道。 甬道盡頭,是一條挖掘了一半,不知因為什么而停工的岔路。 岔路盡頭,角落里蜷縮著一個酒氣沖天,昏迷不醒的家伙。 他的腦袋上套著三層頭罩,看不清面孔。 但通過斜溜的肩膀,黑黢黢的爪子,細長的尾巴,以及身上的服飾,還是能辨認出,他才是真正的糖屋小廝。 也正是他告訴了孟超,大巴克的行蹤,糖屋里的名字,以及這條暗道的存在。 孟超將幾片疊在一起的曼陀羅樹葉卷成一個長筒,又將末端點燃,隔著頭罩,放到鼠人小廝的鼻尖下面。 頭罩只能隔絕視線,并不能隔絕煙霧。 刺鼻的氣息,令鼠人小廝在睡夢中狠狠打了幾個噴嚏,慢慢清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身在何方,鼠人小廝立刻不安地蠕動起來。 “別擔心,一切都結束了?!?/br> 孟超翹起左手大拇指,死死抵住自己的喉結。 說話時,拇指微微顫動,頓時改變了真正的聲線,變成一副又尖又利的公鴨嗓。 “我不會殺你,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還要看你自己?!?/br> 孟超說,“想要活命的話,就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認真聽我下面的話,可以嗎?” 鼠人小廝輕輕點了點頭。 有些慌亂,有些艱難地深吸了一口氣。 “再吸一口,緩緩吐出來?!泵铣?。 同時抓住鼠人小廝的手腕,探測他的脈搏。 鼠人小廝又做了第二次深呼吸。 “很好,再來一次,連續(xù)來三次,很不錯,你的呼吸和心跳漸漸平穩(wěn)了,你的心態(tài)很不錯,我覺得你是可以活下去的?!?/br> 孟超等鼠人小廝連續(xù)做了五次深呼吸,肩膀不再顫抖,脈搏也更加平穩(wěn)時,才繼續(xù)道,“暗道那頭,有一具尸體,你應該能猜到那是誰,但是,請相信我,為了小命著想,你沒必要去看他慘不忍睹的樣子。 “你現(xiàn)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這里,若無其事地去做你原本想做的事情——今天你休息,你原本是想去‘骯臟哈里酒館’喝酒的,對嗎?” 鼠人小廝點頭。 “那就去吧,現(xiàn)在時間還早,足夠你再去喝一輪,醉一場,在酒館后巷的垃圾堆旁邊,一覺睡到大天亮?!?/br> 孟超說,“然后,你就紅著眼睛,忍著頭疼,回到糖屋,忘掉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 “不,今天本來就沒發(fā)生任何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做過,什么都不管你的事。 “糖屋里幾乎人人都知道這條暗道的存在,以及大巴克的行蹤。 “說不定我還找了別人,是從別人口中打探到一切,只是找你確認一下呢? “這家伙的死,會帶來一些小小的麻煩,但麻煩絕不會持續(xù)太久,畢竟糖屋老板以及經(jīng)常光顧糖屋的大人物們,最擅長的就是解決麻煩。 “而且,用不了多久,血蹄大軍就會開拔,整座黑角城都要傾巢而出,到時候,這個小小的麻煩,就會像是破碎的浪花一樣,在怒濤洶涌的戰(zhàn)場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就是說,你只需要時刻提醒自己,撐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明白嗎?” 鼠人小廝再次點頭。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變得鎮(zhèn)定多了。 孟超笑起來,輕輕拍了拍鼠人小廝的肩膀。 又將一枚隨處可見,絕對沒有痕跡,價值也不算太高,剛好夠一頓酒錢的骨幣,塞進鼠人小廝的衣服里。 “雖然是卑微的鼠人,在糖屋里干著伺候人的工作,但你的生命對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件無價之寶?!?/br> 他非常認真地對鼠人小廝說,“所以,加油吧,一定要活下去?。 ?/br> 第995章 即將掀起腥風血雨 “收割者!收割者!你一定猜不到,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次真的出大事了!” 葉子跌跌撞撞地跑進醫(yī)療室,來到一人多高的大藥缸面前,扶著藥缸喘了半天氣,這才想起來問,“你醒了嗎?” “我已經(jīng)醒了?!?/br> 孟超從藥缸里探出腦袋,先掃了鼠民少年一眼,隨后有些吃力地爬了出來。 “哇!” 看到晶瑩剔透的藥液從他宛若大理石雕刻般的肌rou上面淌下,除了皮膚略微發(fā)白之外,竟然找不到半條傷疤,葉子不禁暗暗咂舌,“收割者,你的傷勢恢復好快啊,明明昨天打完比賽的時候,還遍體鱗傷,血流如注的,這么快,傷口統(tǒng)統(tǒng)愈合了么?” “嗯,多虧冰風暴大人照顧我,專門拜托這里的巫醫(yī),給我用了最好的秘藥,皮外傷才恢復得比較快,不過內傷還很嚴重,我還是非常羸弱,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咳咳,咳咳咳咳?!?/br> 孟超干咳了半天,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你這么心急火燎跑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快到中午了,你在大藥缸里浸泡了幾乎一天一夜呢!” 葉子一半緊張,一半興奮地說,“這可真是漫長的一夜,的確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你一定猜不到——大巴克死了!” 孟超愣了一會兒,才狐疑道:“大巴克是誰?” “大巴克是血顱角斗場的一名看場,戰(zhàn)隊級強者,擁有自己的圖騰戰(zhàn)甲,勉強也算是一個高手啦!” 葉子道,“他和其他看場一起住在血顱角斗場里面,平時就算晚上喝酒,最遲到蟲之刻也該回來了,昨晚卻一夜未歸,今天早上卡薩伐大人派人去找他,也找不到絲毫線索,就好像一名虎背熊腰的牛頭武士,化作輕煙,飄上天了一樣?!?/br> “原來如此?!?/br> 孟超道,“那也只是失蹤而已,或許他出去花天酒地,喝得醉醺醺的,還壓在哪個蠻象美女的大腿下面,你憑什么認定他已經(jīng)死了呢?” “因為有很多人親耳聽到,紅溪家族的巴克,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出狠話,一定要干掉大巴克??!” 葉子道,“還有人看到紅溪家族的巴克和他的堂兄弟們在鬼鬼祟祟商議著什么,然后就消失在夜幕里,等到他們再出現(xiàn)時,全都氣喘吁吁,神色慌張,像是剛剛動過手的樣子。 “前幾天,這個紅溪鎮(zhèn)來的巴克,就和大巴克發(fā)生過十分嚴重的沖突,又有傳聞說,大巴克整天在外面吹噓紅溪鎮(zhèn)來的巴克沒用,不配叫‘巴克’這個名字,只配叫‘小巴克’。 “你知道,高等獸人最受不了別人說自己弱小的嘛,‘小巴克’這個名字,簡直比任何詛咒都要惡毒呢,難怪他們會兵戎相見,不死不休!” “等等,怎么又來一個巴克,聽得我腦袋疼。”孟超說。 “就因為有兩個巴克,所以才非要死掉一個才行?。 ?/br> 葉子將他早上聽到,新鮮出爐的八卦,詳詳細細、添油加醋,給孟超復述了一遍。 孟超這才聽明白:“就是說,牛頭巴克嘲笑野豬巴克弱小,結果被后者干掉了……這僅僅是你們的推測,并沒有真憑實據(jù)的吧?” “這還要什么真憑實據(jù)呢,野豬巴克都已經(jīng)承認了??!”葉子理所當然地說。 “哎?” 孟超真的愣住,“還有這樣的事情,野豬巴克親口承認,自己干掉了牛頭巴克?” “當然不是跪在神廟前,一五一十交待罪行的那種承認,不過,有好事者去問野豬巴克的時候,他也沒有否認,反而在聽到牛頭巴克失蹤的消息之后,笑得合不攏嘴呢!” 葉子道,“本來嘛,對方用‘小巴克’這個名字侮辱的,就不僅僅是野豬巴克本人,而是來自紅溪鎮(zhèn)的所有野豬武士,為了捍衛(wèi)祖靈的榮耀,復仇是必然的,甚至是值得鼓勵的。 “而且,他們做得非常干凈利落,竟然沒有被血蹄家族抓住絲毫把柄,這簡直是一次完美的復仇,值得吹噓一年半載的好不好! “還有,野豬巴克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但他擠眉弄眼地告訴了好事者一個丑聞——牛頭巴克竟然是糖屋的???,而且,是在離開糖屋的路上,被人干掉的。 “你說,如果不是野豬巴克親自動手,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這么清楚呢? “至于糖屋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懂,反正聽他們說,是非?;奶?、墮落、邪惡的地方,正經(jīng)武士從來不去的。 “牛頭巴克死了還不算,連最見不得光的秘密都被人抖了出來,再無半點氏族武士的榮耀可言,真是凄慘到了極點,連帶卡薩伐大人和整個血蹄家族,都被他拖累,臉上無光呢! “總之,這次血蹄家族吃了大虧,一直被牛頭人壓著一頭的野豬人卻是揚眉吐氣,鐵皮家族的那些野豬武士們,別提多么威風啦,畢竟紅溪家族是他們的附庸嘛!” 孟超撓了半天下巴。 “就是說,大巴克失蹤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復仇事件,而是掀起連鎖反應,演變成了兩大家族的爭斗?”他若有所思地說。 “沒錯!” 葉子這些日子得到了孟超的親自指點,除了戰(zhàn)斗技巧之外,還有信息搜集、整理和分析的技巧,他的邏輯推理能力,遠超尋常鼠民甚至武士。 “上回冰風暴大人把毒刺·鐵皮打成重傷,還撕裂了‘百萬蒸汽之錘’的時候,鐵皮家族和血蹄家族就產生了矛盾,加上這次,狠狠栽了這么大個跟頭,血蹄家族要是不能以牙還牙的話,又有什么臉面,統(tǒng)帥整個血蹄氏族的所有牛頭人、野豬人、半人馬、河馬人、馴鹿人和蠻象人呢?” 葉子說,“所以,冰風暴大人告訴我們,這幾天都小心點,老老實實待在血顱角斗場里,千萬不要出去亂跑——看樣子,整座黑角城,都有可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呢! “對了,冰風暴大人讓我來喊你,立刻去她那里一趟,真奇怪,昨天你還傷得這么重,冰風暴大人怎么知道,你會這么快蘇醒呢?” “因為她是冰風暴大人嘛!” 孟超揉了揉鼠民少年的腦袋,讓他老實待著,沒事兒就多修煉一下刀法,自己晚些時候,會對他進行一場小小的測試。 隨后,快步朝冰風暴所在的王牌訓練場走去。 來到專屬于王牌的私密訓練場時。 冰風暴也在修煉源自龍城的《百戰(zhàn)刀法》。 威力自然比葉子凌厲百倍。 刀刃上凝結冰霜,輕輕一揮就能揮出一連串鋒利的冰錐,恍若一條張牙舞爪的冰龍上下翻飛,令整座訓練場都籠罩在接近零度的氤氳之中。 看著冰風暴在氤氳中若隱若現(xiàn)的矯健身形。 孟超不得不承認,雖然人類的基因和猛獸的基因相結合,絕大多數(shù)時候誕生的,都是畸形丑陋的怪物。 但在造物主的精雕細琢之下,也有可能誕生破壞力和美感兼?zhèn)洌跬昝赖纳锉鳌?/br> 忽然,就在他鎖上房門的剎那。 冰龍瞬間化作一束晶瑩剔透的閃電,撲到孟超面前,如同彎刀般的利爪,狠狠刺向他的眉心。 兇悍絕倫的殺氣,如冰錐般直刺孟超的腦域深處。 孟超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連腳趾頭都沒挪動半根。 果然,冰風暴的利爪,在距離他的眉心還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下。 雪豹女武士輕輕地“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