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不是說你結(jié)婚了!你不是說你不要我了嗎?不是求我放過你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你以為你不喜歡我了你就跑得掉嗎?我他媽就是條狗,是個煩人的臭蟲,你永遠也別想著能擺脫我! 我借著他的勁兒往上一擰,又壓在了他身上,卡住他的脖子。我眼眶漲得發(fā)疼,還是死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說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嗎?!你知道我是怎么過的嗎?! 他一捏我的關節(jié),我吃痛,又被他壓了回去。 朱丘生一句話沒有說,空氣中只有他的拳風聲與喘息聲。我的嗓子眼發(fā)出哭腔,我說你知道我愛你嗎?你他媽的知道我想你嗎?! 然后是撕裂的刺啦聲,我同樣衣不蔽體了。 他突然停了下來,從我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短短的發(fā)茬。良久,一只手揭開我的被扯壞的衣服,帶著薄繭的手掌覆蓋住我的肩膀。 我的淚撐不住流了下來,順著眼角,打濕了耳朵頭發(fā)。 他在摸我身上的疤。 我一下子卸了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由著他擺弄我。我的嗓子啞著,聲音像漂泊在天外,我說哥,這是你咬的,這輩子都消不掉。不管是誰看見我的身體,都能看到。我輕輕地笑,要是我跟別人好了,誰會不問?。磕阋以趺创??告訴她這是我哥給我咬的嗎? 空氣中響起低低的啜泣,是我的聲音,朱丘生依然像個雕塑一樣壓在我身上。他的手不動了,熱力順著掌心一點點傳到我身上。 我感覺自己的魂魄都被他燙傷了。 都怪你,我哭著說,都怪你,哥。我喜歡不上別人了,你讓我這輩子都只能有你一個人了,我只能用這種卑鄙的、無恥的、下三濫的手段,但是你要是實在不愛我,我其實也沒辦法。從小就是我追著你,現(xiàn)在還是我追著你,我一點選擇的余地,一丁點兒主動權都沒有!全他媽的被你沒收了! 沒有選擇的,我只好愛他,我只能愛他,我只會愛他。 我哥在我心臟種蠱,太毒。 我的目光貪婪地舔舐過他的輪廓,他是上好的烈酒,而我體內(nèi)缺少乙醛脫氫酶,年少的時候沾了一口,就輕而易舉地醉死在了他身上。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說,哥,我不逼你。只要你說一句,說一句你心里沒我了,說一句這三年你有別人,說一句往后我是死是活你都不想知道,都和你沒關系了……我立刻就走,再也不出現(xiàn)在你眼前,只要你說一句。 你說啊,哥。你說啊! 房間里依然是死一樣的寧靜,我又一次匍匐在神殿之下,等待神明的宣判。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的心都冷了好幾次,凍得都脆了。我忽然僵住,我的肩頭低落了幾滴溫熱的液體。 他竟然哭了。 我想過他會打我,罵我,甚至說我不知廉恥,但我從沒想過他會哭。這是我第一次見過朱丘生哭,是我近二十年里,整個生命中唯一一次看見他哭。原來他哭起來的時候肩膀也是會抖的,淚也是熱的,他也會難抑地啜泣,原來他哭起來和我是一樣的。 他整個人倒下來,趴在我肩頭,我們耳鬢廝磨,胸膛貼著胸膛,腳抵著腳。他就伏在我的疤痕上,淚水長流。 哥。 哥……我叫他。我輕輕地攬過他肩膀,抱住他。朱丘生的眼淚還在不遺余力地溫暖著我冰冷的身體。他緊緊地回抱著我,像要把揉我碎,按進他的骨頭里。 哥,我顫聲喚他。 嗯,他答應道。 哥,我又叫了他一次。 他抹了把臉,平復下來,說,在呢。 你在嗎? 我在呢。 我向下一滑,他用嘴唇地接住了我。他的手指穿過我的指縫,我們十指相扣。我們在糜爛的煙酒氣味里,純粹地吻了彼此。 我躲進他的懷里,耳朵壓在他胸膛上,聽著他堅實的、劇烈的心跳。像迷失方向,累渴欲死的人忽然聽到前方有人叫他的名字,喚他回家。 火狐貍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過了頭,帶我回家。 他的手落在我臉頰上,細細抹去我的淚。又哭了,他說。 親親我。我嘟噥著。 他貼過來親我,親我的額頭,親我的睫毛,親我小小的鼻尖痣,一直到親到我的鎖骨上。他睫毛撓著我的脖頸,癢癢的,最后我被他親笑了。 笑啦,他低聲說著,寵溺地親了親我的嘴巴。 我緊緊摟住他,生怕他跑了。胸膛擠壓的窒息感告訴我這不是夢。朱丘生沒有停,還在溫柔地吻我,含住我耳垂的時候,用牙齒咬了咬,問我,還強嗎? 不強了,我悶聲說。 傻帽兒。他重重地捏了下我的腰。 我窩在被子里享受他的愛撫,但溫存沒有持續(xù)多久。 突然,我的下巴被他粗暴地勾了過去,他皺了皺眉。 我問,怎么了? 朱丘生一下子從床上坐來,把我扯了起來。 哎哎哎,干嘛嗎?!你放我下來!媽的,不是要把我扔垃圾桶吧? 他把我打橫抱了,進了衛(wèi)生間。他咧嘴笑了下,笑得很詭異,甚至有點陰森,把我按到盥洗臺前,冷聲冷氣地說,你自己看。 我一看,傻眼了,我下巴上有個明晃晃的紅唇印。 冤……嘶!你大爺?shù)闹烨鹕?,你別捏我?。?/br> 不捏你怎么長記性,他說。他下手太狠,我覺得自己屁股都被他掐腫了,朱丘生擰開了水,狠狠地搓我的下巴,把我的皮都快搓掉了。一直到皮膚發(fā)熱發(fā)紅,他才停下來,又仔細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