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很快，投籃動作雖然不漂亮，但起手式迅猛，不拖泥帶水，且能應(yīng)付高強度的防守，打球賣力，侵略性強……

    k.c一邊看，一邊看路易的球探報告。

    “約翰·朗是一個得分機器，尤其在罰球線左右兩翼的火力非常強勁，由于校區(qū)實力偏弱，球風不夠勁爆且對家鄉(xiāng)忠誠（對于被密歇根地區(qū)的球隊選中有強烈的愿望），他很有可能不會大規(guī)模地參加試訓提升自己的選秀順位?！?/br>
    “約翰的速度很快，運動能力不俗，擁有成熟的投籃技術(shù)，他的跳投特點在于出手速度，非?？欤尫朗厝撕茈y防范。另外，他的籃板球能力在同位置里非常優(yōu)秀，敢于和內(nèi)線拼搶爭奪，總是場上最努力的球員?！?/br>
    “不足之處：力量方面需要加強，需要增加自主創(chuàng)造投籃機會的能力?！?/br>
    k.c知道為何不足之處會只有短短一句，因為路易只有這場比賽錄像，而這場比賽里，朗的發(fā)揮無可挑剔。他需要更多的錄像才能看到他的其他問題。

    就這場比賽，和路易提供的球探報告……k.c從事籃球行業(yè)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一份這么詳細的球探報告。

    當代的球探工作還很原始，通常只會列舉明顯的優(yōu)點和弱點。

    其他的毛病由試訓結(jié)果來檢驗。

    球員的品質(zhì)和其他隱患，往往是由他們所在大學的主教練口述。但是這些人為了幫助自己的弟子提高順位，信口開河是常有的事。因此，每一支善于選秀的球隊，往往在ncaa都有自己的人脈。他們可以根據(jù)無利益相關(guān)的第三方對球員的評價進行判斷。

    而路易不只是列舉了他的種種優(yōu)勢，和短板，還強調(diào)他是個努力打球的人。

    這是一份充滿誘惑力的球探報告，沒有定力的教練看見這報告可能都要下決心選人了。

    最讓瓊斯意外的，是球探報告的結(jié)尾處。

    “他的最佳發(fā)展前景：薩姆·瓊斯?！?/br>
    “他的最差發(fā)展前景：他自己。”

    “發(fā)展前景”的概念在當代絕對是個創(chuàng)舉，通常球探為了讓人了解球員特點會說xx像xx，而發(fā)展前景則給了個概念，又不是肯定的概念。

    k.c睡不著了，一方面，他要更多地了解約翰·朗，另一方面，他得把這份報告抓緊上交，并且向里德·奧爾巴赫申請擴編。

    18歲就有如此洞察力，此子斷不能被其他球隊所收啊！

    k.c仿佛看見了18歲的卡里姆·賈巴爾跳過大學階段來參加選秀一樣心里癢癢。

    路易太年輕了，球探絕不是他最終的落腳點，許多他所熟悉的教練，許多成功打造出冠軍之師的優(yōu)秀管理層人員，在最初，都是從球探開始做起的。

    因為這些優(yōu)秀的球探往往最清楚一支成功的球隊需要由什么樣的人員組成。

    當天晚上，路易正在跟旅社的老板娘討價還價，希望房價能便宜一點，如果有必要的話，他也不是不能獻出身體幫忙做一些體力勞動——請不要想歪，雖然他穿越以后有點亂性，但老板娘的年紀和長相以及虎式坦克般的身材都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

    這是他所不能承受之重啊！

    突然，旅社的電話響了。

    路易莫名感覺，這是打給他的。

    老板娘接了電話，聊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你是不是很有錢啊。為什么會有騙子打電話找你？”老板娘不善地問。

    “騙子？”

    “對啊，那個騙子自稱是k.c·瓊斯，還讓我通知你，說歡迎你加入凱爾特人。”老板娘不屑地說，“這不是騙子是什么？k.c能給你打電話？小子，發(fā)什么呆？你是不是露富被騙子盯上了??？”

    幾秒后，老板娘見證了一個風華正茂的成年男子在她的旅社里發(fā)瘋。

    他一邊跑一邊嚎叫。

    “吖～～～～??！吖吖吖吖?。?！”

    第九章 唯一天選

    路易一直想表現(xiàn)得成熟些，理智告訴他，他已經(jīng)30歲了，但他現(xiàn)在進入了一個18歲的rou體。

    成熟與穩(wěn)重是自然而然的表現(xiàn)嗎？不盡然。

    只因為青春一去不復返，大多數(shù)人都被要求做符合自己年齡的事情，即使他們不喜歡，也得照做，沒有人想惹來異樣的目光。

    后姚眀時代的男籃領(lǐng)袖易建聯(lián)年輕的時候有個著名的黑?！耙椎塾肋h18歲”。

    現(xiàn)在路易真心認為，只要他的心態(tài)足夠年輕，為何非要被心理年齡所拘束，從而放棄他的本性呢？

    嗯，他決定了，永遠18歲。

    這就是他在旅社獸性大發(fā)前的幾秒鐘里所經(jīng)歷的心路歷程。

    他就這樣成為了一名向k.c·瓊斯負責的次級球探。

    成為次級球探的待遇比路易設(shè)想的還要略好一些。

    每個月有1400美元的薪水，賽季期間一切用于觀察球員的旅程、球票、住宿費用均可報銷。

    但也是有條件的。

    比如坐飛機只能是經(jīng)濟艙，住宿和三餐一切從簡。

    和未來的球探各種商務(wù)艙、五星級酒店下榻比起來雖然是天差地別，但對現(xiàn)在的路易來說，足夠好了。

    據(jù)說，他的球探報告得到了凱爾特人內(nèi)部許多人的認可，但不包括里德·奧爾巴赫。

    并不是說他的球探報告不好，而是奧爾巴赫不喜歡通過錄像來做判斷。

    問題就在于，路易對于約翰·朗的主要判斷，都來自于那卷vhs錄像帶。

    可是奧爾巴赫對于觀察球員有自己的信條，那是一句著名的話：“我不看數(shù)據(jù)，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可以給我呈現(xiàn)一個拿到16分，15籃板，10個助攻的家伙，但他還可能會將球隨意亂扔，慢慢騰騰的移動，還有錯誤百出的卡位，無所顧忌的浪投，打亂隊友的節(jié)奏，再加上糟糕的防守以及關(guān)鍵時刻毫無作為，當你可以把這些量化出來的時候，我就會有興趣去看看數(shù)據(jù)。”

    實際上，奧爾巴赫所擔心的事情都可以在錄像里看清楚。

    但他很難用錄像去對球員做判斷，他寧愿相信ncaa的老友的一面之詞，再親自去看場比賽。

    不得不說他慧眼識珠，凱爾特人能有過去這幾十年的輝煌，奧爾巴赫在功勞簿上要占九成九。

    路易之所以受到認可，以及盡管奧爾巴赫不太信服，但依然同意k.c把他納入綠軍大家庭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準備用來選擇約翰·朗的順位，是一個非常低的順位。

    因此，可以試試。

    如果選了個水貨，也沒有損失，如果朗在凱爾特人站穩(wěn)腳跟，那便是一份屬于路易的成績單。

    路易搬出了旅社，在距離凱爾特人的訓練場希臘學院不遠的一個白人社區(qū)里安家。

    他并不喜歡那個社區(qū)。

    里面住滿了沒有因為波士頓取消種族隔離政策而出逃的“最偉大的一代”。

    他們雖然沒有惡意，但經(jīng)常用“東方人”來稱呼路易。

    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無論路易怎么更正他們，他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叫法。

    路易只能去適應(yīng)這群“最偉大的一代”，他們中有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參加過二戰(zhàn)、從事李軒冰所認定的體面工作，在社區(qū)里有極大的影響力。

    他初來駕到，最好低調(diào)些。

    之后的幾天，他往返于波士頓和俄亥俄，辦理了休學手續(xù)。

    吳三省聽說路易為了當職業(yè)球探居然要休學，對此大為震驚，雖然勸了他一天，但木已成舟。

    他們只能吃一頓散伙飯。

    “希望我畢業(yè)的時候，你能成為頂尖球探！”吳三省祝愿道。

    路易在dsu的朋友不多，吳三省是唯一一個可以交心的。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沒準那時候我已經(jīng)當上了總經(jīng)理。”路易異想天開地說。

    從俄亥俄回到波士頓，是5月26日。

    距離1978年的選秀大會還有14天的時間。

    今年的選秀大會是凱爾特人的頭等大事，他們渴望重生，因為他們在上賽季受到了史無前例的侮辱，奧爾巴赫屢次在輸球后沖進球隊的更衣室向球員灌輸“要感到羞愧”和“不要放棄”的字眼。

    這使得湯姆·海因索恩壓力過大，在賽季期間被奧爾巴赫解雇。

    混亂而且看不到方向的球隊不是一個教練員可以拯救的。

    凱爾特人名宿，同時也是海因索恩的助理教練——湯姆·桑德斯接手了綠軍，同時也埋葬了他在nba的執(zhí)教前景，他做的一團糟。

    “很白很漂亮”的凱爾特人在70年代前期與公眾和媒體的戀情似乎也結(jié)束了。

    在主場，球迷們的噓聲如瀑布般傾瀉而出，《波士頓環(huán)球報》中，以銳評聞名的鮑勃·瑞安（bob ryan）則猛烈抨擊了這支球隊。他說威克斯“沒有作用”，考恩斯“防守時不知道在干嘛”，哈夫利切克“像是個雇傭兵”，“這個團隊枯燥乏味，毫無生氣?！比鸢矊懙馈！霸谶^去的20年里，凱爾特人一直代表著一些東西。現(xiàn)在他們唯一能代表的就是國歌?！?/br>
    然后，身為這支白化病嚴重的球隊里難得一見的黑人明星，喬－喬·懷特屢屢被當成替罪羊數(shù)落，終于使他崩潰，連連缺席訓練，要求被交易。

    凱爾特人就在這種種混亂、絕望的氛圍中等待來了哈夫利切克的退役決定，從而給這個賽季蓋棺定論。

    他們需要一屆成功的選秀。

    問題是，自1970年選中戴夫·考恩斯以來，奧爾巴赫在選秀大會上的收獲寥寥無幾——說他搞砸了1971－1977期間的每一個選秀權(quán)也并無不可。1

    1977－78賽季的春天，印第安納州立大學的拉里·伯德成為籃球界的焦點。

    雖然他才大三，卻是當屆選秀大會上五位可以在選秀大會上被球隊提前選中的其中之一。

    根據(jù)奧斯卡·羅賓遜案的結(jié)果，nba將開放自由球員、提供醫(yī)療和退休保障，且允許低年級的大學生參加選秀。但在最初的十幾年，精英球員上三年到四年的大學，以成熟的身體、技巧和心理狀態(tài)進入聯(lián)盟仍然是常態(tài)。

    如果不主動報名參加選秀，美國本土大學生理論上在讀滿大學四年以后都可以被nba球隊選中。而部分球員，比如在1973年以前因為參加義務(wù)兵役的人，他們往往在大學畢業(yè)之前就獲得了被nba選中的資格。還有些人，像今年的伯德，他大一的時候本是印第安納大學的一員，為名帥鮑勃·奈特打球。

    印第安納大學的校園生活對于來自鄉(xiāng)下的伯德來說異常艱難，他無法忍受，因此只在學校待了三個半星期就退學了。隨后他打過工，修過車，然后轉(zhuǎn)學到印第安納州立大學。根據(jù)規(guī)定，他在新的大學需要先坐一年的球監(jiān)，然后才能打上比賽，但坐球監(jiān)的一年仍然被視為是有效的一年，所以他在大三那一年，即1978年便擁有了被nba球隊選中的資格。

    盡管他在球探的口中享有“百年一遇”的聲譽，但nba各隊的總經(jīng)理還是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好。

    包括奧爾巴赫在內(nèi)，如果說他們早就知道伯德會像未來那么好，那肯定是胡扯。

    1978年的首輪第一順位屬于伯德的家鄉(xiāng)球隊印第安納步行者。

    這故事本該像2003年克利夫蘭喜迎天選之子那樣進行。

    可是，伯德聽了mama的話，堅持回到學校打第四個賽季，完成他的學業(yè)——眼熟的劇情有沒有？

    步行者的主教練和總經(jīng)理約伯德見面，當時還沒有nba禁止與大學生接觸的條款。步行者希望伯德在被選中之后立即加入球隊，而且，他們只能給伯德50萬美元一年的薪水。這并不是一個低價，只是對于伯德這種級別的新秀來說，只能算是一份“剛剛好”的合同。

    步行者處于破產(chǎn)的邊緣，他們?yōu)榱思尤雗ba支付了巨額的加盟費，由于戰(zhàn)績差，主場上座率慘淡，和其他幾支并入nba的aba球隊一樣，他們在加入聯(lián)盟的前四年沒有轉(zhuǎn)播合同分成——這是需要勒緊褲腰帶的四年，他們渴望立竿見影的改變。

    然而伯德想要一份巨星級別的頂薪，而且，他已決心回到學校打第四個賽季。

    步行者只能揮淚別鳥，把狀元簽送到開拓者。

    然后又開始相同的劇情。

    開拓者愿意給伯德他想要的合同，但必須馬上加入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