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看了路易一眼，便直呼出聲：“是你！”

    “我認識你嗎？”路易以為是某個球迷。

    “你不認識我嗎？”她戴著墨鏡，聲音高昂，大概把這個餐廳里所有的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路易不由笑道：“我有可能認識你，但你首先要把墨鏡摘了。”

    “嗷……抱歉！”

    她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出現(xiàn)在路易面前的是一張由上帝親自捏成的完美面孔，和80年代典型的波浪長發(fā)。

    路易想起來了。

    珍妮弗·比爾斯，他們?nèi)ツ暝诼迳即壍恼搲蝠^有過一面之緣。

    “我想起來了，去年在論壇里被我的球隊打到鬼哭狼嚎的湖人球迷！”路易笑對趙遠征說，“如果你看了那場比賽的直播，你會發(fā)現(xiàn)上萬個湖人球迷板著臉?！?/br>
    比爾斯不滿地反駁道：“我沒有鬼哭狼嚎！”

    “我記憶里的你就是這樣的。”路易笑說。

    “那你呢，路教練，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從波士頓跳槽到紐約，這太愚蠢了！”她居然在路易他們的飯桌前坐下，“我覺得，紐約之旅會成為你的《驅(qū)魔人》，你會是nba里的琳達·布萊爾（linda blair）2。”

    1原歷史的巴克利在76人場均28分鐘的出場時間出手9次得到14分8.6籃板1.4助攻54％的命中率。我甚至覺得我對巴克利在公?？赡艽虺鰜淼臄?shù)據(jù)的預(yù)估有點過于保守。

    2這部恐怖片即使沒看過大概也都聽過，差不多是美國版的《山村老尸》，嚇壞了幾代美國人，布萊爾就是里面的女配角，飾演的是一個可怕的小孩。因為這部電影，她就像那些喜劇演員一樣被打了標簽，星途起于《驅(qū)魔人》也毀于《驅(qū)魔人》。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回生，二回熟

    珍妮弗·比爾斯點了餐，她吃得不多。

    在等餐的途中，她拿出了劇本背臺詞。

    “你是電影明星嗎？”趙遠征才反應(yīng)過來。

    比爾斯反問道：“不像嗎？”

    “像，你幾乎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壁w遠征一開口路易就知道是老舔狗了。

    比爾斯合上劇本問：“幾乎？”

    “僅次于路教練的女朋友?！壁w遠征顯然不知道在一個走到哪里都是焦點的美女面前說她不如另一個女人好看代表著什么。“她是100分，你是99.9分?！?/br>
    差0.1分就可以嗎？太高估女人的肚量了。

    “當著別人的面談?wù)撏饷彩呛懿欢Y貌的，小趙?！甭芬椎那樯田@然比趙遠征更低，“瑪蓮娜更漂亮這事你藏在心里就行了，別說出來?！?/br>
    “那你還一直說？”比爾斯凌厲地問。

    “呃……我們換個話題，你這次來芝加哥是有什么事情嗎？”

    比爾斯再次翻開劇本，“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嗎？”

    “喔，這個劇本如何？”

    “很好看?！?/br>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不會給你看?！?/br>
    接下來，他們開始進食。

    趙遠征說起了他出差一個多月的發(fā)現(xiàn)。

    “這將是一屆質(zhì)量非常高的選秀，有許多具備超高上限的內(nèi)線球員。”

    “尤因！你們會選尤因嗎？”比爾斯突然打斷了趙遠征匯報工作。

    你以為她對籃球感興趣，但這不過是她的報復(fù)，以及無數(shù)次打斷趙遠征匯報工作的第一次。

    “你還知道尤因？”

    “當然了！”比爾斯做了個笑臉，“誰不知道他是卡里姆之后最大的彩票？”

    這句話意味著什么？職業(yè)籃球?qū)τ纫虻钠诖笥隈R拉維奇、沃頓、天行者、伯德、魔術(shù)師、桑普森、奧拉朱旺、喬丹。

    對尤因目前存在的問題有深刻了解的路易，想到了2014年選秀大會。

    人們稱威金斯為詹姆斯之后最重要的新秀。

    就是不知道杜蘭特同意不同意。

    “我認為尤因是這屆選秀班里天花板最高的人。”趙遠征點頭說。

    “我說了吧，選尤因就完事了！”比爾斯得意地說。

    趙遠征的下一句話是：“但他摸到天花板的概率不足1％?！?/br>
    在這個人均尤因吹的時代里，能遇見一個不看好尤因的圈內(nèi)人，就像全美國人看麥當娜在格萊美上的驚世演出一樣稀奇或者憤怒和驚恐？

    “說說看?！甭芬仔Φ?。

    趙遠征說：“我認為尤因這幾年的進展停滯了，他沒有取得多少進步，因為喬治城沒有一個長遠的訓(xùn)練規(guī)劃，他們只需要尤因搶籃板、恐嚇式的防守、保護好籃筐。”

    “他的進攻技巧有點單一，卡位意識薄弱，因為在ncaa，值得他認真卡位搶籃板的對手不超過5個。約翰·湯普森教練崇尚對人壓迫的高壓防守，這使得尤因養(yǎng)成了喜歡外撲的習(xí)慣，這在nba會成為嚴重的問題，還有數(shù)不清的糟糕習(xí)慣，這些本該在大學(xué)四年里修正的毛病，全都保留了下來。”趙遠征看起來有點為尤因惋惜，“他應(yīng)該早點進聯(lián)盟的?！?/br>
    比爾斯表示質(zhì)疑：“如果他有這么多的問題，怎么還會有那么多人看好他？你明顯是在夸大其詞！”

    “我從未質(zhì)疑過尤因能否成為巨星，這是必然的，以他的天賦來說，在nba成為巨星，只是他的‘地板’。但他的‘天花板’，也就是職業(yè)籃球?qū)λ钠诖?，是成為一個在進攻端具備統(tǒng)治地位的比爾·拉塞爾?！壁w遠征問道，“女士，你認識比爾·拉塞爾嗎？”

    “我……我當然認識！”

    路易敢用一個月的交配權(quán)打賭，今天是比爾斯第一次聽到拉塞爾的名字。

    “問題是，他的進攻能力在大學(xué)里都顯得單調(diào)，喬治城并不以他的進攻為主，連他的防守，都存在著無數(shù)的細節(jié)問題，而他已經(jīng)22歲了，他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把攻防兩端的細節(jié)打磨好？等到他處理完這些事，他又有多少時間去觸摸自己的天花板？他的身體巔峰期會不會浪費掉？”趙遠征笑道，“這對我來說是個值得長期關(guān)注的問題?！?/br>
    就憑趙遠征對尤因的偵察，他的試用期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路易確信，趙遠征是一個和他有著相似的思維，不把顯而易見的動態(tài)天賦看得至關(guān)重要，在注意球員天賦的同時，也關(guān)注球員的“無形資產(chǎn)”的職業(yè)籃球人。

    什么是無形資產(chǎn)？玩2k的一定知道這個詞。

    2k的ai還沒辦法把球員的無形資產(chǎn)的價值體現(xiàn)出來，但現(xiàn)實中，你面對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的無形資產(chǎn)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們能多大限度地兌現(xiàn)自己的天賦。

    性格是無形資產(chǎn)、精神力量是無形資產(chǎn)、技術(shù)細節(jié)也是無形資產(chǎn)。

    甚至于球感，都是無形資產(chǎn)。

    尤因是一個動態(tài)天賦完美無缺，靜態(tài)天賦無與倫比，但開發(fā)程度低到讓人對他四年大學(xué)生涯感到遺憾的球員。

    他的性格和精神力量，都很完美。

    可是他的技術(shù)、習(xí)慣、動作細節(jié)、比賽感覺……都爛得不像是一個打滿大學(xué)四年的球員1。

    說完尤因，趙遠征開始向路易分享他的發(fā)現(xiàn)。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發(fā)現(xiàn)了兩名選秀行情不高的遺珠。

    “德保羅大學(xué)的泰隆·科賓（tyrone corbin sg/sf），強悍的運動能力，非常具有壓迫性的單兵防守者，或許不能成為核心，但肯定是強隊所需要的拼圖?！?/br>
    除了科賓，趙遠征還給路易帶來了一個驚喜。

    他從ncaa的三級聯(lián)盟里找到了個路易耳熟的人。

    “馬努特·波爾，他在布里奇珀特學(xué)院，雖然只是三級聯(lián)賽……”

    “等等！我認識這個人！”比爾斯第三次打斷趙遠征。

    路易不需要他們介紹也知道波爾，他只是不知道波爾是1985屆選秀，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定然不能錯過這個身長七尺七寸（2米31）還能投三分的nba歷史奇葩全明星之隊的成員。

    比爾斯激動地說她認識，路易和趙遠征都表示懷疑。

    “真的！布里奇珀特學(xué)院在康涅狄格，我在那讀書！喜歡籃球的都知道布里奇珀特學(xué)院有個長得像外星人一樣的蘇丹人！”

    真有那么巧？

    路易問：“他怎么樣？”

    “我不知道怎么說……他在三級聯(lián)盟打球，強度太低了，但肯定有很大的潛力，你知道他有多高嗎？”

    路易假裝他不知道。

    “他有七尺六寸！”

    趙遠征抿了抿嘴唇，他想說的話基本都讓比爾斯給說了。

    只能在最后補充一句：“波爾本來可以打一級聯(lián)賽，但他的學(xué)校卷入了非法招生的丑聞，所以去了布里奇珀特學(xué)院，他是個前所未見的個體，我不能肯定他的未來會怎樣，但我肯定他屬于nba。”

    這下子，尼克斯1985年選秀大會的口袋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已經(jīng)出現(xiàn)，就是馬努特·波爾。

    路易不覺得他是一個完全靠穿越者的先知之能成就事業(yè)的人，他也有過一些沒把握，但憑借自己前世的工作經(jīng)驗斷定其必能成才的成功案例（安德魯托尼、奇克斯、弗洛伊德）。

    但是遇到這種可以肯定他必然能成才的，有機會拿下就一定要拿下，不然穿越過來干什么，總得利用一下自己的優(yōu)勢。

    吃完午餐，他們正要分開。

    趙遠征繼續(xù)出差，路易則在臨別前告訴他：“先回紐約吧，找戴夫把你的證件轉(zhuǎn)正了?！?/br>
    “試用期結(jié)束了？”趙遠征驚喜地問。

    “結(jié)束了?！甭芬拙拖癞敵醣蝗丝春靡粯涌春妹媲暗内w遠征，“你一定能勝任這份工作?！?/br>
    “謝謝你，路教練！”

    他剛要走，突然停下腳步：“對了，路教練，我還有個發(fā)現(xiàn)?！?/br>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看看這場比賽。”趙遠征沒有細說，“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后悔?！?/br>
    他沒說讓路易重點看誰，只是說，有時間就去看。

    現(xiàn)在路易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尼克斯的比賽短期內(nèi)是沒有搞頭的。

    路易決定去看一眼，他看著自己手里的門票，才發(fā)現(xiàn)比爾斯還未離開。

    “你怎么還跟著我呢，珍妮弗？”路易費解地問。

    “我的許愿樹告訴我，要緊緊地跟隨我今天遇到的第一個熟人，最后一定會有好事發(fā)生?！?/br>
    路易先不問許愿樹靈不靈，“我們算是熟人嗎？”

    “一回生，二回熟?！?/br>
    “好吧，現(xiàn)在我要去幾公里外的一個體育館里看一場高中比賽，你有興趣嗎？”路易問。